假日总是过得特别快,年假眼看就要放完了,凌聿辰赶在收假前回台南接快开学的李恒伟,并在柳瑞穗的首肯下,回程顺道绕至苗栗,到她家去拜见柳家双亲。
林玉春见女儿听话的带男友回家,乐得合不拢嘴,而柳爸爸也和凌聿辰相谈甚欢,两老对他的印象都极好,完全不反对两人交往。
必台北之后,所有的步调便回到正轨,该上学的上学,该工作的开始上班,将所有的不愉快全丢给去年,生命又是全新的开始。
五月底,时序已是春末夏初,天气开始变得炎热,合作厂商的执行长投来红包炸弹一张,基于工作关系,这个婚宴非得参加不可,可不巧恒伟那小子又感染了风寒,因此凌聿辰负责“留守”,柳瑞穗独自一人前往观礼。
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的不成文规定,不管任何场跋,单身男女总会成为已婚“攻击”的目标,尤其在婚宴这种特殊场跋,单身者几乎无人能全身而退,柳瑞穗自然也不例外。
她不轻易将自己私生活拿出来与人分享,因此知道她有男朋友的人并不多,两个小时左右的婚宴过程,所有认识的人几乎都问过她何时要交男朋友,甚至有过度热心者还企图介绍对象给她,教她僵笑得脸部差点抽筋。
从不曾加过哪一场遍宴,像今天这样让她觉得如此疲累,因此当她回到家后,用仅存的力气洗了个战斗澡,之后就像斗败的公鸡般跌卧在床,不到一分钟便陷入昏睡状态。
棒天是假日,她早早起床,让凌聿辰到家里来接她。
他们约定好要带恒伟去附近的矮山下野餐,餐点和零食在前一晚已由凌聿辰准备妥当,不料她却在车上接到好几个她不认识的男人打来的电话,每个都说是谁谁谁介绍的,想跟她见个面,令她十分头痛且不堪其扰。
“谁啊?怎么那么多电话?”等到了目的地,将准备好的餐盒零食放到野餐垫上,凌聿辰这才问起那数通电话的来源。
“昨晚我不是去参加客户的婚宴吗?一堆人说要介绍男朋友给我认识,谁知道他们没经过我同意就把我的电话给人,烦死了。”她无奈的解释道。
卑才出口,凌聿辰的脸色明显一沉,打开零食的动作也变得僵硬起来。
“辰叔叔?”坐在他身边的李恒伟最先发现他的变化,一脸莫名的抬头看他。“你干嘛?吃醋了喔?”他边咬着三明治,边人小表大的调侃他。
“……我干嘛吃醋?”面对小表的椰喻和女友饶富兴味的表情,凌聿辰别扭的伸手戳了戳恒伟的脑袋。“小表,你搞清楚,我可是你瑞穗阿姨的正牌男友,鬼才会吃醋。”
虽然他自诩是个新好男人,可是他的亲亲女友也很优秀啊!她和他根本就是郎才女貌。
但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多男人觊觎她,听在他这正牌男友耳里,自然非常不是滋味,顿时毛躁了起来。
说来他和瑞穗也交往了大半年,除了陈海燕出现搅局之外,感情倒也进展顺遂,他很想早点将她娶进门,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求婚。
都怪这小表啦!老是横阻在他们之间,加上报税季节的关系,公事繁重,求婚的事就一拖再拖,谁知道会拖到出现竞争者?
不行!报税只到月底,下个礼拜开始他就有较多的空闲时间,得找个机会求婚才行,绝不能让任何可能的威胁破坏了他的爱情——他心里暗忖着,浑然不觉得自己的眼冒出熊熊火光。
柳瑞穗挑眉,好笑的眯了眼恒伟,发现他也贼兮兮的盯着凌聿辰直发笑,她用上肘顶了顶他,四眼相对后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什么?”凌聿辰回过神来,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们俩。
“辰叔叔,我想尿尿。”嗑光了手上的三明治,李恒伟拍掉手上的面包屑,陡地站起身拉他。“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出门前不是才去过?你这小表尿还真多。”凌聿辰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嘀咕。
洗手间距离他们野餐的地点有一小段路,这时候除了自己还能要谁陪他,总不能让亲爱的女友进男厕吧?
他无奈的起身,带着恒伟往公用的洗手间走去。
“快去快回,不然东西会被我一个人吃光喔!”柳瑞穗边笑边朝他们喊道。
“知道了!”
结果还没走到洗手间,李恒伟陡地拉了拉凌聿辰。
“干嘛?”不会是忍不住了吧?!凌聿辰一脸惊恐的低头瞪他。“忍着点,马上就到了。”
“不是啦,我是想说你再不快点把瑞穗阿姨娶回家,她就要被别人追走了。”李恒伟小小的脸上有着幸灾乐祸。
他可是很爱瑞穗阿姨的喔,辰叔叔要是笨笨的不赶快行动,害瑞穗阿姨被人追走,那他可就该糟了。
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像瑞穗阿姨那么疼他的女人,来当辰叔叔的老婆,到时候他就成了可怜的男版仙度瑞拉……天啊!扁想就让他全身不舒服,得快点替辰叔叔想点办法才行。
“你这小表,小小的脑袋瓜到底都装了什么啊?”凌聿辰差点没跌倒,搞不懂现在的小阿为何这么鬼灵精。“大人的事大人自己解决,你只要把书念好就好。”
他对这小表有责任,非得将他教好不可,不然数十年之后,他哪有脸到黄泉路上见好友。
“我是认真的!”辰叔叔很讨厌喔,他已经长大了,偏偏辰叔叔老是把他当小阿看待,真是气死人。“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尽避开口,我两肋插刀也要挺你!”
“哈~~”凌聿辰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两肋插刀?”
“懂啦!就说我长大了嘛!”李恒伟的眉皱成两条毛毛虫。
看来这小表是认真的,凌聿辰有趣的反问:“那你说,你要怎么挺我?”
“我可以帮你们制杂诶处的机会啊!”李恒伟一脸天真的说道。
“你要是早点上床睡觉,就已经是帮我们制杂诶处的机会了。”他没好气的咕哝。
“吼~~比那个更厉害啦!”李恒伟低吼,以臂环胸的摆出小大人姿态。“社会课这两天教到民宿,老师说他有个朋友在台中开民宿,如果我们想去体验看看的话,可以向他报名。”
“根本是你自己想去吧?”凌聿辰很快便发现他真实的企图。
“我是想去啊,可是我更想帮你制造机会。”企图被识破,李恒伟脸不红气不喘的大方承认,右脚像打拍子般的拍打着地面,理所当然的添加了更加冠冕堂皇的理由。“怎样?我到底要不要跟跟老师报名?”
这小表还真敢说,不过那条件太诱人,他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对亲亲女友上下其手……不,正式的求婚,凌聿辰没有考虑太久便答允了。“好,成交。”
“太好了!”李恒伟笑了,大刺刺的伸出小手。“体验费一千,食宿全包。”
“……”
一个礼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周五下班后,凌聿辰便将柳瑞穗接回家,隔日两人一同送李恒伟到老师家,和老师寒暄几句后便先行返家。
“现在的小阿生活真多采多姿呢!”回到凌家,柳瑞穗感叹道。
饼完年九岁的孩子,就跟着老师同学一起出游过夜,她可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这般自由;可能因为她是女生,爸妈管她向来很严,也因此造就她过于严谨的性子,想想还真羡慕现在的孩子们。
“孩子总是会长大,以后这种机会会越来越多,你要早点适应。”和她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凌聿辰好笑的搂了搂她。
不过假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又另当别论,怀孕辛苦的过程不说,待小表出世后把屎把尿的,到时可有他们忙的了。
她安静了下,突然抬起头看他。“你不觉得我们的对话怪怪的?”
“哪里怪?”有吗?他一点都不觉得。
“我们好像跳过热恋期,直接进入老夫老妻的世界。”像两个垂垂老矣的老公公和老婆婆,在孩子们都离家时寂寞的闲嗑牙,好似不怎么浪漫。
“不会啊,我觉得我天逃诩在热恋期。”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太浪漫的男人,可是他很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所有时光,只要有她在自己身边,不管做什么事都好开心,好满足。
“少来!”她娇笑着在他的肩窝找到更舒适的位置。
“这样不好吗?难道你喜欢把生活搞得轰轰烈烈?”太过刺激有碍健康耶!
“很好啊,我不适合太刺激的生活。”平顺说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这样的恋情之所以适合她,是因为舒服且自在,她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这么巧?我刚好跟你一样。”他轻笑,侧头抵住她的头顶。
浅叹一口,她舒服的闭上眼。“这应该就叫物以类聚吧。”
不需要甜言蜜语,也不需要麻辣的肢体碰触,只要有他在身边,总能让她感到十足的安全感。
“所以我们是同一类的人,对吧?”他的心跳加快了点,声音不觉变得吵哑。
现在气氛不错,应该进行下一步了,可他却该死的莫名其妙紧张起来,毕竟他从来没有过求婚的经验,不知道会不会搞砸?
“应该是吧。”她又笑了,闭着眼任由他握住小手。
“如果你不反对,我们就继续这样走下去吧。”不管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做了再说。
靶觉有个冰凉的物体套上指尖,她微微抬高自己的手,微张的眼霍地瞠大——
“你这是……”他从哪儿变出这枚戒指?她惊讶的坐直身躯,瞪着手上的戒指语不成句。
“嫁给我吧,亲爱的。”他的声线沙哑且僵硬,天晓得这礼拜来他暗自练习了几百次。
明明只是七个字的排列组合,要由嘴里说出来竟是这么困难。
老天保佑她会答应,否则他可要花更多时间来将这七个字说得更为流畅。
“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她微颤的抬眼看他。“我们交往不到一年呢!”
“时间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想跟你长厢厮守。”这个家太清冷了,虽然有恒伟来充人气,但还不够,没有她在,增加再多人都嫌不够温度。“好吗?我们结婚吧!”
“噢~~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眼眶发烫,看看他再看看手上的戒指,感动得乱七八糟。
不是没想过将来和他共组家庭,只是她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不,不管与他相恋再久,当这关键时刻来临时,她应该都同样感到惊讶吧?因太开心而感到惊讶。
“如果戒指还不够收买你,那再加上这个如何?”接收不到她答应的讯息,他有些紧张的由口袋里掏出存折和印鉴,一并交到她手上。
“……”瞪着他递过来的东西,她一时语塞。
他一定要在这么感动的时候,做出这么杀风景的事吗?存折和印章?!她可不是这么现实的女人。
“瑞穗?”见她久久不语,他的心紧张得都要绞成麻花。“还是我该再附上这房子的所有权状?”
懊死!就这个他没准备到,不易得过几天再补上还来不来得及?
“你真是……”她错愕得张口结舌,未几,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到都要溢出泪珠。“你这个人,还真是不浪漫到了极点。”
“呃……”他没想到自己如此认真的准备,会换来她这样的评论,不知所措的搔了搔后脑。“抱歉,以后我会尽量改进。”
说他不懂情趣也好,说他不浪漫也罢,无论她如何看待自己都无所谓,他只要一个答案,只要她愿意与他摆手共度未来。
“不用,我就爱你这样。”她伸手抚上他的脸,微烫的眼蓄满感动的水液。
就因为他不花言巧语,诚恳的将他的爱意化为行动,关心她、尊重她、更体贴她,让她体会到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再没什么比这更浪漫了。
凌聿辰呼吸一窒,喜悦在心头炸开。
“那,你愿意嫁给我了?!”
成功了吗?她说了爱他呢,应该没问题了吧?
“不。”出乎意料之外,她丢出否定的答案。
“啊?”那个字不该是这样发声的,她是不是说错了呢?“你刚说……不?!”他有丝晕眩,怀疑自己的耳朵有问题。
爱他却不嫁给他,这是什么原因?是他对爱这个字认知有误,还是发生了什么改变心意,却不为他所知的因素?
“嗯,不。”她抿唇一笑,将他之前递给自己的存折和印鉴推还给他。“除非你把这些收回去,不然我只能说不。”
存折和印鉴影响了她的决定?
虽说现在女性的工作能力也很强,她也有份稳定的工作,但男人本来就该负起养家的责任和义务,他不认为自己将所有财产交给她有何不妥。
但她却为了这个理由拒绝他,为什么?
“……为什么?”既然想不透,就只能用问的了。
“要我答应你的求婚,唯一的理由只有我爱你。”她的嘴角噙着笑,眼底却开始酝酿火气,气他小看了自己。“我是自由的个体,有自己的意识和主张,不是金钱或名利能够收买的。”
那骄傲的模样,不自觉的散发出成熟女人的性感魅力,凌聿辰的喉结滚动了下,霍地明白自己的做法实在肤浅,反倒成了诬蔑她人格的致命点。
“对不起。”做错了就该认错,他立即开口道歉。“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所有的东西都愿意与你分享,没想到反而让你感到受辱,请你原谅我。”
她真是个有主见又可爱的女人,难怪自己会深深迷恋上她,他的眼光真是一流啊!
“嗯哼。”她抬起下颚,像个女王般睥睨他,并扬了扬他戴上戒指的手。
“我接受你的道歉,还有,这个戒指我就收下了。”
“所以……”完了,才错过一回的他竟不敢再自行猜测,她说收下戒指到底是不是答应嫁给他?
万一错了怎么办?她未必还会像刚才那样原谅他。
她终于放松脸部线条,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我们结婚吧!”
“好,我们结婚。”耶~~解禁了!她的应允不啻给了他全然放松的感受,更带给他极度喜悦的兴历,他傻乎乎的顺着她的话重复一次。
“那么,你是不是该给你未来的新娘一个亲吻?”她抬起脸对着他,主动且害羞的索取他的亲吻。
可怜的男人,看来吓得不轻呢!她心底暗笑,决定给他一点弥补。
“我说过,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更何况是个吻?他毫不犹豫的低头贴上她的唇,全身轻飘飘的像在作梦。
她终于答应嫁给他了!那些企图染指她的男人全滚到一边凉快去,他要在她身上贴上属于自己所有权的印记,不容任何人觊觎。
单独的吻不意外的变质走样,他不再满足唇的接触,大手不安分的爬上她的大腿、腰际,并有直线往上攀爬的嫌疑。
因他转而急躁的攻势,柳瑞穗一时没坐稳的跌倒在地,孰料这个意外却给了身上的男人更宽敞的空间胡作非为。
他顺势就着拉她的动作压俯而上,甚至恶质的将全身三分之二重量压在她娇软的身躯上。
“别,地板有点凉。”而且硬邦邦呢!
“我很快就会让你热起来。”他轻笑,大手已然从她上衣的下摆爬了进去,开始肆无忌惮的兴风作浪。
“可是窗帘……”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发烫的本事,可窗帘没拉上,万一被别人看了去怎么办?
“我们住在顶楼,这附近又没有比我们高的楼层,你一点都不必担心,老婆。”轻咬她的耳垂,他的掌覆上她的浑圆,或轻或重的揉捏。
“谁是你老婆?人家还没嫁给你啦!”答应归答应,还没进行仪式就不算!她撒娇似的抗议了句。
“君子一言九鼎。”他轻笑,挑开她衬衫的衣扣,露出包覆着她饱满的,不由分说的一口含住一方柔软。
“啊……我、我才不是君子。”她轻喘,呼吸因他的轻佻而紊乱,眼神也逐渐迷离。“我是娘子。”
“对,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相公。”哟呵,这还能清醒的分清男女之间的差别,看来他可要再加把劲,彻底的征服她才行!
他笑着配合她的说法,听某嘴大宝贵咩!
“贫嘴!”她啼笑皆非,察觉他的手爬向自己腿间,她反射性的弓起膝盖……
不小心全垒打了怎么办?记得补票就好。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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