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新的地方,进入新的学校,许芊茉的精神都用在适应新环境,只有作梦时才会回到从前。
萧毅廷每天早出晚归,她只需准备他的早餐和宵夜,还有清洗他丢三落四的衣物,兄妹俩没有太多对话,这种感觉并不坏,夜里她常会从梦中惊醒,一想到隔壁房有人睡着,也就没那么心慌了。
某个星期天的午后,萧毅廷不在家,许芊茉一个人闷得发慌,家事和功课都做完了,她还能做什么?
她想过要找宣家扬,那男孩总是给她寄来许多资料,两人也会在网路上聊天,但她觉得君子之交淡如水,还是不要给对方错误的期待。现在她最想做的是回家,只看一眼也好,如果那栋别墅注定成为别人的,她想做一次真正的告别。
打定主意后,她背起小背包走出门,在车站晃了老半天,实在不知怎么搭公车或捷运,毕竟别墅是在一处郊区,最后她干脆搭上计程车,奢侈也就这么一次,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半小时后,许芊茉从计程车上走下,管家立刻迎上来,满脸惊讶问:“小茉小姐,你怎么回来了?”
“哥哥说这房子要卖人,已经找到买家了吗?”
“呃……还没有。”管家不太自在的说。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不会待太久的。”举目望去,仍是一样的花园,喷泉和温室,她曾想过自己会变成温室的花朵,结果幸好没有,否则怎么面对现实人生?
避家从不太自在变成非常不自在,纠结着眉头问:“这个嘛……要不要问问少爷?”
“你打电话给他吧,我先进去。”她无法阻止管家的决定,只能争取时间,就看最后一眼也好。
进了大门,一切摆设都没变,只是少了妈妈和萧爸的身影,佣人们看到她都礼貌的点头微笑,没有阻挡她的意思。她先走进自己的卧房,床单和窗帘还是同一套的,橱柜里倒是清得差不多了。
她曾在这里编织过对未来的梦想,也常跟妈妈说说笑笑、互相打扮,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有几十年,谁知生命的起落只在一瞬间……
接着她转到主卧室,爸妈的东西居然都还在,尤其是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她不太清楚房子可以这样卖的吗?不管怎样,她很高兴没有人改变这一切。
她找出婚纱照的相本,坐到双人沙发上开始翻阅,里面除了妈妈和萧爸,她自己也有几个入镜,看到三人在花园的合照,那天的微风仿佛还轻拂在她脸上。
她不知自己回忆了多久,直到一个声音把她打醒。“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哥……”回过头,她看到一脸紧绷的萧毅廷。
“哭什么哭?就会给我找麻烦!”萧毅廷一接到通知就赶来,这阵子他看她安安分分的,以为她已适应新环境,没想到她还是多愁善感,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
许芊茉模模自己的脸,这才发现泪水的存在。“对不起,我只是想再看一眼……我很想家。”
“看够了吧?走!”他拉起她的手,感觉她因哭泣而颤抖,小脸苍白如雪,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干脆坐到她身旁,等她休息一会儿再走。
“我真的好想我妈,还有萧爸爸,我常梦到他们……”
“能梦到他们是好事,我想梦还不一定梦得到。”仔细想想,他虽然失去了父亲,但还有母亲和自己的事业。小茉却是父母双亡,连谋生的能力都没有,举目无亲只剩一个莫名其妙的继兄,也难怪她会这么伤心,他知道自己不好相处。
“对不起,我会努力好起来。”她说着坚强的话,脆弱的泪水却不断落下。
“想哭就哭吧,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有时他会忘了她小他六岁,总以自己的行为去要求她,每个人的疗伤方式都不同,或许她就是需要哭泣来纾解。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就像那次在医院一样,给她一个依靠的地方。想到当时她晕倒在他的怀里,带给他一股莫大的惊慌,这女孩原本伶牙俐嘴的,突然间变得弱不禁风,他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却又有种想要欺负她的念头,如果她的眼泪是为他而流,不知会有多好看?
神经病!他暗骂自己工作过度导致脑筋短路,居然对一个无辜少女有此想法,警察大人应该把他抓去关起来,法官大人应该给他判无期徒刑。
背中的人儿不知他的变态想法,抽噎了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小茉?”他低下头一看,这女孩居然睡着了,管家说得果然没错,她哭累了就会睡着,也不管身旁的人是谁,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算了,反正抱她就像抱小猫小狈,这几天他加班加到地老天荒,不如乘机闭目养神。
“嗯……”她像只小动物想找温暖的窝,蜷缩着身体坐到他大腿上,他试着把她推开一点,但她不肯退让,还把两团柔软压在他胸前,接着就发生了一件荒唐的事,他居然起了生理反应!
说实在的,他一向很受女人欢迎,对这件事却没有多大兴趣,二十二年来也只有两次经验,都是在酒吧遇到的一夜,出于好奇而尝试看看,事后并不觉得特别满足,跟自己用手来好像差不多。
求学时他认真求学,工作后他专心工作,最近连睡觉时间都不够了,更是没空去发展男女之情,他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但他看到男人也毫无冲动,只能说他在这方面就是比较淡薄吧。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把小茉当成小阿,不管她多漂亮,小阿就是小阿,他怎么可能对她有反应?男女之间果然不能太接近,莫名其妙的就引发化学作用,以后他得多注意防范了。
他不敢随意动弹,唯恐她发觉他的异状,原来佳人在抱也是种折磨,因为他什么都不能做。
饼了十几分钟,许芊茉才从浅眠中醒来。“咦,我睡着了?”
“嗯。”他那里还没消退,拜托她千万不要发现!
她揉揉眼睛,脑袋瓜子缓缓恢复动作,花了几秒钟才看清两人的处境,一时间瞌睡虫都吓跑了,想要从他怀中跳起来,手脚却麻掉了,一不小心跌到地毯上。
他赶紧把她捞起来,重新摆回沙发上。“你在搞什么?”
“对不起……”她双颊发烫,低下头不敢看他。
“我只是让你靠着睡觉而已。”他当然看得出她的尴尬,幸好她忙着掩饰自己的尴尬,没注意到他更大的尴尬。
两人都沉默片刻,都不想再谈尴尬话题,她深吸口气说:“哥,我们现在很穷吗?房子是不是一定要卖?”
“我再穷也饿不死你的,这么大的房子就算不卖也得租人,难道要放着养蚊子?”他说话的语气连自己都觉得太粗鲁了,但是没办法,她在他身上挑起一把火,他不找她迁怒要找谁?
她咬咬下唇,小心翼翼的问:“那爸妈的东西怎么办?”
不要再咬嘴唇了,已经很粉红、很诱人了,他用力瞪她一眼。“你还真是坚持,我的大小姐!我会交代管家,把东西都收到储藏室,房子就先抵押贷款,让管家留下来看家,这下总行了吧?”
“其实……一些还可以用的东西不如就捐出去吧,只要留下有纪念性的就好了,房子出租也好,有人住的地方才像个家。”
“你怎么突然想通了?”小女孩的心思也太多变了,他一时适应不过来。
“我是不想浪费可用的资源,而且我心里有爸妈就够了。”她收起那副小绵羊的可怜样,给他一个坚定的微笑。“哥,谢谢你愿意照顾我,等我长大以后,我会好好赚钱,到时换我照顾你。”
“等你长大?要我等多久?”他发觉自己话中有话,想到她长大成人的模样,走在路上不知会是多美的风景,如果他们手牵手一起走,路人的回头率不知会有多高……
“不会很久的,从现在起我会认真念书,以后做个有用的人。”
“小丫头!等你长大,我都要老了。”说这种话果然像个小阿,他笑着模模她的头,他不喜欢跟别人有肢体碰触,但在这时一切都很自然,她也没有闪躲的意思。
因为哭泣睡着引发的尴尬场面,就这么不着痕迹的平息了,他相信日后他们仍是一对相处别扭的兄妹,不会有任何变化的。
日子平平淡淡的继续过下去,萧毅廷心想自己只是一时冲动,小丫头还没满十六岁呢,他怎么可能对她有兴趣?然而,这份自我肯定很快就被推翻了,在某个彩霞满天的傍晚,他从书房走到阳台透透气,忽然之间着了魔,对着几件洗好的内衣裤发呆。
那是她的三角裤和他的四角裤,虽然晒在不同衣架上,却像一对小夫妻似的,缠绵的飘荡在晚风中,还有她的粉红色……应该是32A吧,那一小块洗得有点模糊的标签,让他眯起眼看了好久,不由自主想到的主人,想用自己的双手代为包裹,不知那会是怎样的感觉?
小一点没关系,反正她还会长大,他也可以帮忙按摩……够了,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就在他强烈唾弃自己的时候,主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哥,你在收衣服?”
萧毅廷倒吸一口气,回头看到许芊茉惊讶的表情,他根本不会做家事,难怪她有这种反应,其实他只是想呼吸一下户外的空气,谁知会被她的内在美搞得神魂颠倒,那甚至还是最小的尺寸!
“我来就好。”她当然没有指望他,拿起一个空篮子开始收拾。
瞧她踮着脚尖忙碌,胸前的曲线更突出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游移,看出她在棉质上衣内并未穿着,两个小突点在碎花图案中并不明显,却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恨不得自己有透视能力。
他不能怪她,这也是她家,她只是想要舒服点,不穿还可能有助成长,但他就是要怪她,为何如此诱惑、如此招摇?更过分的是她毫无自觉,只有他一个人在一头热!
察觉到他的视线诡异,她把塑胶篮抱在胸前,不太自在的说:“呃,我先进去了。”
他没有阻止她,站在原地大口呼吸,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小丫头什么都没做,他绝对不能自乱阵脚,他养她不是为了侵犯她,伦理、道德和良知可千万别忘了!
饼了几分钟,他觉得自己恢复正常了,走进屋看到她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折衣服一边看电视,一心两用倒是顺手得很,折好他的衬衫、长裤、内裤和袜子,就像个小妻子,那么自然而贴切。
“哥,你要看哪一台?”她拿起遥控器,很习惯的把主控权交到他手上。
他知道她有点怕他,因为她要靠他生活,顺从和服务都是应该的,她虽不是天才但也不是笨蛋,小小年纪就懂得适应环境。至于男女之情、,只怕在她的小脑袋瓜里从来没出现过。
他接过遥控器,随手转了一百多台,没有一个画面让他想停留,眼角余光盯着身旁女孩,她折完衣服,分成两堆小山,抱了其中一堆就走进他房里,动作熟练,打开衣柜摆放好。
他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放下遥控器就跟着她的脚步,等她放好衣服转过身来,整个人跳起来惊呼一声:“啊!”
“怕什么?叫成这样。”他听到自己低哑的声音,分明是个的声音。
“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
“这是我房间还是你房间?我还要问你才能进来?”
“好嘛,那我出去了。”她才不跟他吵,反正也吵不过他。
因为两人靠得太近,她又心慌意乱的,结果被他的脚拐到,惊叫一声拉住他的手,最后居然把他扑倒在床上!
“我说这位小姐,你也太粗鲁了。”他能感觉到她那两团柔软,就抵在他胸月复之间,小小的、女敕女敕的,他差点想伸手替她按摩,理由是帮助她长大,天啊他真的快疯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脸红如彩霞,七手八脚的从他身上爬起来。
“去煮饭吧,小心别把手切掉,还要花我钱给你看医生。”他依旧躺在床上,抓了个枕头掩饰自己,希望她不会注意到,男人的下半身总是难以控制。
“我会小心的。”
“我想吃泡菜拉面,你上次煮的那种,要加很多泡菜。”
“好,我现在就去煮!”
许芊茉一溜烟跑掉了,萧毅廷躺了一会儿才起床,决定去洗个澡降降火,当他打开衣柜拿出睡衣和内裤,想到这是由那双小手洗、折好的,他就觉得一阵头晕脚软。
怎么办?如果他真的犯了罪,以后还有脸见人吗?侵犯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女,这种事怎能发生在他完美的人生履历表上?原本想虐待她做女佣,结果报应在自己身上,天理昭彰有没有这么神奇啊?
许芊茉不知自己最近怎么了,总是在萧哥哥面前做些蠢事,每当他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就会特别的紧张、特别的出糗。
她也不知该对谁倾诉这种烦恼,宣家扬毕竟是个男生,她跟学校的女生也没那么熟,唉,如果妈妈在就好了,她们就可以一起讨论男孩子的问题……
等等,萧哥哥算是男孩子吗?他虽然是男的,但毕竟是她哥哥,怎么能如此归类?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却忍不住想到一个事实,他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现在又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不会的,萧哥哥只是态度比较差,对她还是挺照顾的,她相信他说过的话,只要他有饭吃,她就不会饿着。
不过她完全忘了,有饭吃是一件事,男女之间又是另一回事。
十二月三十一日,一年的最后一天,同时也是她的生日,以往妈妈总会陪着她熬夜,过了她的生日就是新的一年。如今只剩下她自己,她决定小小的庆祝一下,希望今晚萧哥哥照样晚归,不要打扰了她一个人的庆祝会。
败遗憾的,午夜前的十分钟,屋门被打开了,萧毅廷步履蹒跚的走进客厅,刚好看到许芊茉从厨房走出来,不免奇怪的问:“你在做什么?”
“我刚才在洗草莓。”她端起手中的玻璃碗,里面有十六颗草莓,然后她皱起鼻子问:“哥你喝了酒?”
“今天是跨年夜,公司聚会喝了点酒。”他打了个酒嗝,仍然觉得奇怪。“你要吃草莓当宵夜?”
“群除了草莓还有蛋糕。”
“聊啊?”三更半夜的吃什么草莓蛋糕?青春期的女孩真不是普通的奇怪。
“制今天是我生日。”
“作生日?你满十六岁了?”所以已经月兑离法律保护了吗?最近他上网查过了,有事没事就提醒自己:对于十四岁以上未满十六岁之男女为者,处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对于十四岁以上未满十六岁之男女为猥亵之行为者,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总之,不想被关就不要乱来!
“嗯,我今天就满十六岁了。”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诚实作答了。
“蛋糕在哪里?用我的钱买的,难道不用分我吃一口?”他的兴致高昂起来,这下终于从罪犯身份解月兑了,十六岁真是个好年龄啊。
“喔!你等一等。”她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先把草莓放在桌上,跑进房间拿出蛋糕。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摆好草莓,点上蜡烛,再关上灯就很有庆生的气氛了。
萧毅廷咳嗽一声说:“我不会唱生日快乐歌,你自己唱。”
“不用唱歌,我许个愿就好。”她闭上眼默默许个愿,再睁开眼把蜡烛吹熄。“可以开灯了。”
“等一等。”
“嗯?”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如果她看清楚,一定会拔腿就跑。
辫暗中,他的视力却不受影响,准确封住她的唇,一开始她呆呆的不知发生什么事,等她脑筋转过来的时候,想要挣月兑却被他抱到腿上,根本没有逃避的空间,只能任由他反覆的舌忝弄。
萧毅廷不确定自己是借酒装疯,还是因为积压太久,可能两者都有吧。
她的味道果然香甜可口,比草莓蛋糕更加吸引他,虽然这么做非常卑鄙,总之发生就发生了,他无力阻挡自己对她的渴望,只能尽量控制在安全范围内,不能模她的胸部或臀部,一模就会失控,她不是一夜的对象,她还只是个孩子,一个可怜又可爱的孩子。
等他终于放开她,她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哥……你为什么……”
“不准说出去,不然我就不要你了,让你一个人自生自灭!”
“我、我做错什么了?”她乖乖的上学、煮饭、做家事,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
“你没有错,傻丫头。”他该怎么对她说明才好?他对她的感觉是矛盾的,不是亲妹妹却有责任照顾她,想要怨恨她又常常觉得疼惜,现在居然还擦枪走火,矛盾的交错之下,只有用矛盾的方式表现。
“哥,你喝醉了对不对?以后别这样了……”
“谁是你哥?笨蛋!”二话不说,他低头又是一个吻,这回更不客气,探进她的嘴里,吸住她的舌头,活像要把她吞了一样。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呼吸困难、心跳急促,似乎就快休克了,但是他们算什么关系呢?兄妹之间不会做这种事,若说是情侣他也不曾表白,她忍不住咬他一口,委屈的问:“到底为什么?”
“你是我养的,我想怎样就怎样,哼。”
他不是认真的吧?她不敢相信这种说词,在他语气中有一丝自嘲,但如果他是认真的,她除了初吻被他偷走,连初夜也都要奉献给他?
“好了好了,你怎么发抖成这样?我保证只是亲亲和抱抱,不会真的乱来。”
这算哪门子的保证?她希望他只是喝醉了,才会变得这么无理取闹,等明天他醒了就什么都忘了。
“吃蛋糕吧,我来切,免得你切坏了。”
他切好了两块蛋糕,她却没胃口吃了,他叉起一颗草莓送到她嘴边。“乖,又不是世界末日,你要是不高兴的话,我也让你亲两下。”
“我才不要!”他强吻人家还敢耍无赖?
“快点给我吃下去,不然我就要亲你了。”
“好嘛。”她不得不顺从,乖乖吃下一颗草莓、两口蛋糕,全都由他亲自喂食,而且他非常固执,非要把她抱在他腿上不可,仿佛她是宠物或是洋女圭女圭。
十六岁的生日居然变成初吻之夜,对象还是她的监护人兼继兄,震惊过度的她,只能说人生真是出乎意料的峰回路转,至少到老的时候她不愁没有回忆了。
懊甜、好香、好软……萧毅廷脑中不断浮现这几个形容词,一想到那晚的亲吻画面,他就觉得自己禽兽不如,下一秒却又乐在其中,难道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过去他可没有这种症状,为何一个许芊茉就能让他性格大变?
当他坐在办公室思考这个严肃问题,一个不识相的家伙打断了他的思路。
“亲爱的萧董!我有没有看错,你居然在发呆?”韩京佑没有敲门就走进来,他是公司里唯一有这份特权的人,因为他是萧毅廷的大学学长,年纪还比萧毅廷大五岁,与其说是老板和员工,不如说是老朋友和事业伙伴。
矮京佑对于资讯业没有太多天分,在会议桌上却是十足的专家,因此成为萧毅廷的左右手,才二十七岁就成为总经理,也买了房、买了车,只等着娶老婆了。
萧毅廷喝下最后一口咖啡,眼神仍然不太清醒。“柚子,你有没有过一种经验,明明知道不该去做,却像中毒一样,做了还想再做?”
“当然有!刷卡刷到爆,做到腰闪到,我常常这样的。”
“你举的例子还真贴切。”萧毅廷扯了扯嘴角,感觉太阳穴的部位有点抽筋。
“你的毒瘾应该不是工作吧?难道你有感情上的困扰?”韩京佑跟这位老板兼老友认识八年了,只有担心他变成和尚的分,还没机会看他为情烦恼过。
萧毅廷不知该透露多少,只好简单描述:“对方是我不应该碰的对象,但我就是忍不住。”
“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搞什么?老是有人以为他爬断背山,他并不喜欢那种运动好吗?
矮京佑这下放心了,耸耸肩说:“只要合法,不用坐牢,不会搞得公司破产,我觉得没什么不行。”
“你还真想得开。”霎时间萧毅廷觉得自己很小题大做,此人真是大爱得很。
“人生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我个人认为有得爱就要爱,你父亲去世得那么突然,但我想他没有太多的遗憾,因为他把握住柄会,娶了他想要娶的女人。”韩京佑对萧家的状况相当了解,这几年来的变化都看在眼里,也只有他敢对萧毅廷如此直言。
丙然,萧毅廷听了沉思起来。“你说得没错,站在儿子的立场,我不希望我爸妈离婚,但是站在男人的立场,我可以理解他再婚的原因。”
“所以说,你想追谁就追谁,不用客气,你条件这么好,青年才俊又有钱,谁会拒绝?”
“我跟她的关系有点复杂,她现在有点心灵脆弱,而且好像不太喜欢我。”萧毅廷也说不上他们算是怎样的感情,根本没讨论就亲下去了,他从来没谈过恋爱,小茉应该也没经验,两个笨蛋只能用模索的了。
包别提上一代造成的尴尬状况,他们还有兄妹之名,他对她又喜欢又讨厌,自己都觉得头痛了。
“男女之间哪有不复杂的?现在不喜欢,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心灵脆弱才好攻击啊,只要你用力给她纠缠下去,铁杵都能磨成绣花针。”
“照你说来,任何问题都不成问题了。”
矮京佑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上司赞美。“那倒是,谁叫我是谈判专家呢?”
“够了,说点正经的,你来找我干么?”
两人聊完私事,改谈公事,不过韩京佑脸上一直挂着贼笑,明显写着“你总算也有这天”几个字。
找人聊聊总是比较好,就算没结果也有抒发效果,萧毅廷的心情稳定多了,他厘清了自己的想法,对小茉除了有还有感情,以后还不知会如何发展,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当晚,萧毅廷提早下班回家,七点整就打开屋门。“我回来了。”
许芊茉从厨房走出来,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一下,不太敢看他的眼睛,略带紧张的说:“哥你回来啦……晚饭快煮好了,你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
“我先洗澡好了,你不用急,慢慢来。”这几天他们的相处颇为微妙,刻意不谈她生日那晚的事,也许她希望就此忘了,他却是反覆思量,还想再来很多次。
七点半,两人一起坐在桌前用餐,他简单问了几件学校和生活的事,她回答得更简单,态度非常客气,吃得也不多,唯恐自己变成他的食物。
“我来洗碗。”他站起来收拾碗盘,她愣在那儿不知怎么办,这可是他第一次帮忙洗碗,他笑了笑说:“要是打破了,我们就去买新的,我总要练习一下。”
“喔……那我去写功课。”她转身躲进房里,以为今晚应该就安全过关了。
萧毅廷望着她的背影,有点想笑又有点同情她,小办帽躲得过大野狼吗?童话故事里或许可以,现实生活中却很困难,因为他驯服不了自己心中那匹狼。
等他洗好碗盘、收好厨房,已经八点多了,以前他都是找钟点清洁工,不晓得做家事这么辛苦,自从小茉搬进来住,应该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还要被他折磨身心,唉,他怎么有种莫名的兴奋感?变态!
想了想,他从冰箱拿出两颗苹果,仔细削皮、切块、装盘,看起来勉强还可以吃的样子,就献给劳苦功高的小办帽吧。
敲过了房门,不等回应他就推门而入,轻描淡写的说:“吃点水果。”
许芊茉坐在书桌前,电脑开着,她立刻把荧幕转为保护程式,紧张的模样似乎在掩饰什么。
他也不追问,女孩子难免有些小秘密,他把盘子放到桌上,淡淡说了句:“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
她吓得跳起来,不敢吃水果也不敢吭声,一步一步退到墙壁上,仿佛被威胁的弱女子,不,不是仿佛,根本就是。
“过来。”他坐到她的椅子上,还有余温。
“有事吗?”算她怕了他,那双眼简直要吃人一样,从他一进屋就让她坐立不安。
“叫你过来就过来。”
她深呼吸几口气,慢吞吞走到他面前,他握住她的手往下拉,一个使力就把她抱到腿上,二话不说就低头吻住她,反正这就是他的企图,没啥好遮掩的。柚子说得对,人生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说不定他明天就出车祸挂了,今天不好好的亲她怎么行?
他的吻并不讨厌,比上一次熟练多了,慢慢的她开始享受,张开嘴让他顺利探索,还发出细小的申吟声,当她发觉自己的声音,脸红心跳的想推开他,却敌不过他紧抱的力量。
“肿起来了。”他用拇指摩挲她的红唇,成就感十足。
她已经不想问为什么了,要说他欺负她、虐待她,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但不管怎样,她不想成为第三者,于是她试探着问:“你现在有没有女朋友?”
“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
“喔。”他都二十二岁了,条件那么优秀,怎么一个女朋友也没有?天才都跟他一样怪异吗?
“你也不准交男朋友,听到没有?”
她愣了一下才点头,注意到他用了“也”这个字,这么说来他“也”不会交女朋友了?他们到底算兄妹还是男女朋友?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有想过是否要告诉老师,但如果老师通知政府官员,社工就会把她接走,安排她去住寄宿家庭,那又是一个新环境,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比较起来,萧哥哥虽然对她这样那样,她却还是莫名其妙的相信他,或许是一起经历了那次伤痛,或许是这些年来相识相知,即使到了这地步,她仍不想离开他。
“来,吃苹果,我削的。”他开始耐心喂食,她吃得慢没关系,他喜欢看她的小子诏来动去的。
“你……你也吃。”她不能否认他对她的吸引力,虽然那是一种很怪异的吸引力,以前两人老是斗嘴,她年纪小也没多想,自从爸妈过世后,他变成她唯一的依靠,朝夕相处的生活中,又引燃了男女之情。
如果他不是她的继兄,如果他母亲跟她妈妈不是情敌的关系,说不定他们可以做一对恋人,但那只是如果,现实中应该很难,她不敢去期待不属于她的东西。
“我吃你就够了。”他舌忝上她的唇,上次是草莓味,这次是苹果味,下次要喂她什么才好呢?
微妙的感情、复杂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当他们凝视着彼此,似乎都不重要了,只有继续亲吻、继续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