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结束回王宫之后,苒苒用了些时间到处拍摩那国的美丽山水,当然,她也拍人民生活的纯朴情景,只可惜没有冲洗相片的药水,因此,她改为用速描的,一页一页将之仔细入画,景景跃然纸上。
“摩那是个美丽的国家!”在天神殿里翻自已数十天来的画作,苒苒不由的赞叹。
她觉得摩那国的美更甚罗马、希腊,地大辽阔,天然美景丝毫没有遭到破坏,也没有半点人工造景,古迹遗址完整,对考古学家来说,这里可是个宝窟,但无人探索,未免太过遗憾。
“渐渐喜欢这里了?”霍萨依啜了一口茶,对于她的赞美,他感到满意,这表示她对这块土地更有认同感了。
苒苒偷偷看了他一眼,轻道:“我认为这么美丽的国家不介绍给全球人认识太可惜了。”
“你想说什么?”他蓦地眯了眯眼,敏感的端详着她。
“也没什么啦。”苒苒甜甜的说:“其实摩那国可以好好发展观光资源,我相信外界对这个国家会很有兴趣。”
濒萨依淡淡的道:“我不想打扰人民的生活,现在安逸的生活很好,他们也不需要改变。”
“谁说发展观光就会打扰到人民呢?”她扬扬眉,列举道:“你瞧瑞士、荷兰、日本都是发展观光很有成就的国家,怎么就不见他们国家的子民被打扰?只要规划得好,非但不会破坏国家资源,又可以为国家带来大笔财富。”
“我国已经够富裕,不需要多余财富。”他一语带过,完全不接受她的建议。
“我不是这个意思,财富不是重点,”苒苒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难道你要你的子民永远过着如此落后又没有竞争力的生活吗?现在是没有他国敢来袭击你们没错,可是你怎么知道十年、二十年后别的强国不会来觊觎摩那这块新天堂乐园呢?”
他闷声道:“我会保护我的子民,对于这点,我有信心。”
“信心?”苒苒率直的摇摇头。“我觉得你是自私,因为你不敢领导子民跨出第一步,所以便要他们陪你一起落后,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进步成什么样子了吗?摩那国一径的窝在这里固步自封是不成的。”
濒萨依脸色一沉。“不要再说了。”
“你别害怕,萨依。一个君主为他的子民寻求进步的手段并不可耻。”她鼓励地道:“凡事都不可能一蹴即成,我相信你的智慧绰绰有余能带领你的子民迈向更进步的未来,只要你愿意去尝试,不要怯步,没人会笑你的……”
“够了!”霍萨依拍桌而起,面罩不郁之包,冷声道:“我叫你不要再说了。”
“萨依——”苒苒吓到了,他从没刘她这么凶过。这是首次,他对她发了脾气。
怒视她一眼,他蓦然转身离去。
一直在旁边伺侯的盛柔吓得完全不敢动。“苒苒小姐,您好象说得太重了,王从没这么生气过,他真的动怒了。”
苒苒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望着天神殿的出口。
这些话她并不是毫无根据胡乱出口的,而是她真的这么认为,摩那国虽美,但一切的一切都停留在最原始的阶段,长久下去不是办法,让人民接受文明才是根本之道哪。
再说,她也是因为真的喜欢上这块土地,真的喜欢这里的人民才这么向萨依建议,没想到他非但听不进去,还动怒了。
小气鬼,她在心里嘀咕着。
没风度,她再叨念。
“固执。”她终于骂出声。
“苒苒小姐,”盛柔担心地问:“您不去看看王吗?”
“才不。”苒苒一扭头,提起裙角出殿。“我答应厨子要教他做蛋糕,才没空理那别扭的家伙哩。”
“哎。”盛柔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平时看似随和,但在骨子里同样都固执性傲,谁也不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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苒苒坚持不去找霍萨依,但是当这晚直到夜深,他仍未再踏进天神殿一步时,她终于有些挂心了。
“苒苒小姐,王一定在朝殿的偏堂里,您还是去看看他吧。”盛柔苦口婆心地再劝。
“好……好吧。”苒苒故作勉强的撇撇唇,辩解道:“不过我不是为了他,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去找他的。”
真是死要面子,不过盛柔总算松了口气,她连忙催促道:“我知道、我知道,您快去吧。”
苒苒在盛柔面前不情不愿的走出天神殿,一离开盛柔的视线,她立即提起裙角飞奔而去。
她早上的话当真太过分了吗?
懊象是噢,否则霍萨依不会气到现在还不回天神殿,她不该讲那么重的话,他是一国之君,万人之上的君王,她起码也该婉转一点,考虑他的感受才对,她太鲁莽了,也难怪他会震怒。
别说他气得不见人影,这一整天她也过得难受极了,萨依不理她,她顿时像迷了航的船只,神不守舍,心中独自忐忑不已。
试问,早习惯了他的呵护,又怎能忍受他的冷落呢?更何况她觉得自己是为了他好,他却不领情,这让她更觉得好委屈。
苒苒蹑手蹑脚的步进偏堂,四周寂静无声,平时戒备森严的守卫们不见半人,想来是萨依遣退的。
她在梁柱后偷偷张望,果然见到霍萨依偏堂里,他反剪双手背对着大办公桌,面对窗外一地月色,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深吸一口气,苒苒一咬牙,硬着头皮走进去。
“咳!”她重咳一声企图引起他注意。
濒萨依在第一时间回过头来,见到她,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嘲弄她这类似先同他举白旗的举动,只是用峰紧锁着,跟底有抹挥不去的苦恼。
“还没休息?”他问,声音已如往昔般温和。
苒苒放下心来,还好,总算他没有气得失去理智、没有给她难看,他还是挺有风度的不是吗?
她大步朝他走近,直视着他。“我来跟你道歉。”
他凝视着她。“因为早上的事?”
他知道早上的自己对她有多凶,他从未对她这么凶过,想来她一定吓到了,他不该对她凶的。
她扬起睫毛,一古脑儿地说:“我知道我不该对你讲那些话,也没有资格指责你,国家是你的,子民也是你的,只要你们生活得快乐无忧,我又何必杞人忧天?萨依,你就当没听过我那番话吧,我太多管闲事了,今后我不会再这么多事了,我们握手言和吧,我不喜欢跟你赌气的滋味,这太难受了……”
“不,苒苒,你没有错,不好的是我。”他忽而打断她的话,锁着眉字道:“你说得没错,我是太自私、太固步自封了。”
苒苒错愕的睁大眼睛,她没听错吧,他居然承认他有错?
濒萨依苦笑续道:“我一直以为只要继承我父王的德政便是一位好君王,殊不知无法带给子民更好、更便利的生活根本不算个真正的明君,这点小道理显而易见,而我居然要你一介小小女子来提醒我,我是当局者迷,太胡涂了。”
“萨依——”一时间,苒苒不知说什么好。
“我想过了,我将接受你的建议,重新整顿摩那国。”
他下定决心地道:“思索了一下午,我不愿我的子民如你说的,几十年或几百年之后没有自保的能力,既然身为他们的君王,我便有义务替他们着想,让他们免受落后的苦难。”
“你是说真的吗?”苒苒眼睛亮了起来,她当真不是在作梦吧,她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他听进去了。
濒萨依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入怀中。“苒苒,我要你帮我,你所说的观光、大楼都是我不熟悉的,我没有把握自己可以做得好。”
“我当然会帮你!”她忘情的兜上双手,圈住他的颈项,絮絮计划着,“首先,我们要改善水质,摩那河虽然澄澈,便没过滤的水毕竟对人体不好,接下来我们得找出对外联络的路线,否则外头的人还是无法进来观光,我们也就无法坐收观光利益……”
昕着她滔滔不绝的计划,看着她发亮的眼眸,她专注又兴奋的模样教他着迷不已。
“知道吗?苒苒,你真可爱。”他情不自禁的月兑口而出。
“啊?”她轻扬着睫毛,仰望着他。
她的反应让他一笑。“我说,你真可爱。”
她听懂了,他那静静停驻在她脸上爱慕眸光让她也安静了,她不由的被他给打动、融化了,再这样对看下去,她会醉死在他的俊颜里,这点不用怀疑,因为他早已攻掳了她的心,否则这一整天她就不会一直患得患失的。
“为了你对我大方的赞美,我似乎该给你一个奖赏。”她哼了哼,接着,她的手突然游移到他腰部以下,故意大胆的触碰他。
“苒苒!”他粗喘一声,脸蓦地涨红了。
她并非真的那么大胆,在他涨了脸之后,她立即就住手了。
“你在玩火……”他轻声责备,但情潮已被她挑起,他蓦地硬挺,对着她尴尬无比。
真的将他挑起,苒苒反而懊悔了。
她干么没事去挑逗他呀?他都说了,摩那国的夫妻若是提早偷情就不能白头到老,她挑起他的又不能满足他,难道要他去找别人吗?
想到这里,她更懊恼。
她知道萨依还有众多嫔妃,虽然据她亲眼所见,那些嫔妃仿佛只是养好看的,没见她们到天神殿服侍萨依过,不过这也难保他就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传唤某位佳丽来与他翻云覆雨一番,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苒苒腮帮子鼓得紧紧的,警告地道:“你可不要乱来,否则,哼哼,新婚之夜我是不会给你的。”
“乱来?”他想了想,“你是说我找别的女人陪我?”
“对啦!”这讨厌的家伙非讲得那么明白不可吗?
濒萨依一笑,轻搂她纤腰。“放心吧,除了你之外,什么女人我都不要,我只想跟你一人共赴巫山云雨。”
他露骨的告白让苒苒双颊赤红。
他低头堵住她嘴唇,火热的舌头窜了进去,狂放的掠夺她舌间的芬芳甜美。
苒苒回应着他的吻,嘤咛着与他舌尖交缠,浑身火热无比,她意乱情迷的任他狂野的舌头攻陷她的唇,她喉咙发紧,心跳加速,下月复燥热不已。
看来不止他忍耐激情忍得难过,女人也会被激情给折磨哪,这是上次在猎区浴池边她早已知道的结论,如今又再次印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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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那国开始大兴土木了,苒苒将她心目中房屋的结构画出来,当然是完全照抄于她以往见过的别墅、大楼,其中一栋她还以自己在台北的家为蓝本,画得一模一样,期望建筑师们能盖一栋她家来让她解解乡愁。
摩那国的建筑师都对她的“创作”惊为天人,他们有技巧可以盖出二层,乃至三层、四层的房子,只是他们从未想过房子可以这么盖法,一直以来,平房就是他们的生活模式,未曾改变过。
苒苒的设计图让他们很兴奋,他们现在成立了房舍改建小组,成天围着她与她一道讨论未来摩那国的房屋走向,霍萨依若有空也会加入他们,不过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放手让她负责,他自己则负责与子民们沟通,希望不要因为大改杂邙令他们心生惶恐。
“苒苒小姐,您的礼服缝制好了呢。”
盛柔捧着柔美的艳红色纱质礼服进来,她嘴角堆满了笑意,对于两位主子终于要结婚之事,她是最替他们开心的一个。
她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若不是长老们说上个月没有好日子,她的苒苒小姐早已成为她的新女主人,何须等到现在?
“红色的礼服?”苒苒挑挑眉,她原本想说红色的白纱,可是又觉得怪怪的,文法不对嘛。
“是呀。”盛柔笑盈盈地道:“摩那君王的新娘自古以来都是穿红色礼服出嫁,喜气又大方,更重要的是,代表了焰族的至尊地位。
苒苒搁下炭笔,四天之后便是她与萨依的婚礼了,好快,不知不觉中,她来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
她要成为他的新娘子,然而她老爸、老妈却不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要出嫁了,她知道最疼她的老爸一直很期待看她披婚纱的模样,也一直想牵着她走过红毯,亲手将她交给她的另一半,然后再喜极而泣。
看来她老爸的心愿要泡汤了,他无法看到她风风光光的出嫁,也无法如愿以偿的牵她步上红毯,她真是太对不起老爸对她的养育之恩了,连这点小小的心愿都无法成全他……
“我出去走走。”
想到无法见着面的家人,苒苒闷闷的丢下画了一半的设计稿,心事重重的走到花园。
她抬眼仰望着满天星斗,同样的苍穹,可是她却在一个与台湾截然不同的地方生活,这等机遇,究竟是她的不幸或幸运?
“怎么一个人来花园?”霍萨依将一件白色小斗篷披在她肩上,随即纳她入怀。
苒苒振作了一下。“你回来了。”
今日他到狼族去,大抵是与赫奕商讨改造狼城之类的事吧,她没有跟去,留在天神殿中赶制草图。
“你看起来闷闷不乐。”他看着她的眼,在她美丽深邃的黑色瞳眸中看到了一丝落寞。
要苒苒与他在一起,真令她这么不快乐吗?她居然出现落寞的神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们快结婚了。”她忽而提起。
他的嘴角因这个话题而出现笑意。“嗯,四天之后。”
她终于快成为他的新娘了,等待许久,他期盼早日与她同床共枕,能夜夜拥着她入眠,天天在她身畔醒来,守侯她,一生不移。
她续道:“到时侯你父王、母后都会来?”
“当然,他们要见见你这个十全十美的新媳妇。”他轻扰着她的秀发,微妙的发现即便只是一个小动作,他都可以对她产生爱怜之意。
苒苒咬着下唇。“可是,我爸妈却无法见到你这个新女婿。”
他了解了。“原来你又在为这个烦恼。”
他知道她有多遗憾她双亲无法来此参加她的婚礼,这也是他对她唯一的抱歉,无法替她完成这个心愿。
“不止是烦恼,我觉得很不安、很忧心。”她紧蹙着屑心道:“这三个月来我音讯全无,他们一定忧心如焚,而我也无法知道他们好不好,万一有什么事,我……”
“苒苒,你想太多了。”霍萨依安抚着她,她这样朝思暮想只是平添她自己的苦恼罢了,根本于事无补。
“不是我想太多,这是事实!”她激动的道:“你的亲人全在此,你从来没有离乡背井过,你当然无法体会我的感受,现在回不了家的人是我,看不见亲人的人也是我,我知道你不会明白的!”
他没与她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计较,只思索了下,徐徐道:“或许,还有另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乍见一线光明,苒苒抓着他的胳膊急促的问。
濒萨依缓缓说道:“五年前有个姓杜的商人与你一样误打误撞来到摩那国,他极为喜欢这片纯净土地,因此留下来时的记号,从那时开始,他每年都会前来摩那国度假,也会来拜会我。”
“真的吗?”苒苒怀疑,他该不会为了让她抱有希望而编织这种童活故事吧?
“当然是真的,君无戏言。”他笑了笑。“今年杜先生还没有来,如果他来了的话,我可以请他帮你联络家人。”
“你没有骗我?””当真有这样一个姓杜的人吗?如果没有,就当她笨得被他骗,如果有,那她就……
凝视着她脸上渐渐泛起的雀跃,他挑挑眉。“你这么开心,难道知道离开的方法之后你想离开我?”
他不会应允她离去。
“才不哩,我要缠你一辈子!”苒苒立即否认,现在她已经完全不想离开他了,想得知家人的消息,只是她不想他们挂心她而已。
“你没有骗我?”他学她的语气。
她露齿一笑。“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于是,不等他回答,她轻拢他颈项,主动拉下他脖子,热情的献上自己的嘴唇。
“苒苒……”他动情的喃语着。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抱着她馨香的娇躯,他的身体蓦然起了反应,她的嘴唇那么柔软,令他丝毫不舍得住口。
“萨依……”两人身体相触,她的胸部本能的摩擦着他的胸膛,她的唇则被他肆虐着不放,强制在她口中吸吮交缠。
热吻持续着,他费尽力气才说服自己推开她,他喘息着,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压抑的情感。“我要去冲个冷水澡。”
濒萨依狂乱的表现令她满意,他为她而倾倒,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令她感觉到自己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子。
她低垂下眼睫,故意幽幽地道:“其实你可以找别的妃子为你泄欲,我不会介意。”
不介意才怪,若他敢碰那些嫔妃一根寒毛,她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见他。
“你在胡说什么!”为她的无稽之谈,他怒吼一声。
她还是低垂着眼睫,但嘴角缓缓的泛起笑意,幽然地道:“可是你有六宫粉黛,这样她们未免太孤寂……”
“我早已决定撤了那些妃子。”他断然道:“我不需要嫔妃,苒苒,我只需要你一人就已足够。”
一阵喜悦涌起,苒苒抬起眼来。“这样好吗?”她轻问。
这句问的倒是真心话,君王拥有嫔妃,这是王室的规矩,若撤了妃子,会不会有人不高兴?
她的疑问让他皱了皱眉。“我心意已决,只想与你一人共度此生,我的爱已无法分享给别的女人,这点你不清楚吗?”
濒萨依忽然把她拉进怀里狠狠吻她,吻掉她的疑虑、吻掉她的猜忌。
他郑重的声明,“苒苒,你是我的新娘,别再跟我提别的女人,我的只想发泄在你身上,所以现在不必找他人顶替,我正衷心等待四天后可以将你占有,你永远都是我的!”
说完,他的唇再度压上了她的,在月色下与她缠绵拥吻。
苒苒倚偎在他怀中,放任他激吻挑逗。
她的心已经完全属于他了,现在他们只剩最后一道确认彼此心意的仪式,她已准备好接纳他,因为她深深的知道,她脑中现在对了也只有一个念头,与他相同的念头——完全占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