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行程原本是观光慕尼黑市区,但雪果却将团员带往一处美丽的壁画村,那是她很喜欢的一个小村落,经常与同意她更改行程的团员分享。
这个小镇她来过许多次,但每回造访仍然深深著迷,她曾想过,如果能带她那对艺术有著莫名狂热的老爸来这里,他肯定为之疯狂。
但是,她老爸已经走了,上天堂去报到了,空有这份心意却无法实现,相信是他们父女俩共同的遗憾。
其实,老爸是个好人,只是太过于沉醉在艺术中,难免忽略了身边的人、事、物,比如她、比如当年年轻貌美的老妈,才会让她在孤单中长大,因此她发誓,将来一定要拥有一个完整的大家庭来弥补自己的缺憾。
可是事与愿违,她也犯了跟她老爸一样的错,专注于事业,忽略掉了身边的男人,使那个男人忍受不了寂寞变心了,她也就跟组成幸福的大家庭再度绝缘。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又想起了那些伤感的事?她已经一、两个月不曾想起了,也刻意在遗忘,是天气吧,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特别容易叫人感伤。
今天的小镇下著毛毛细雨,解散团员之后,她信步在街上漫步,脑袋里胡思乱想,忽然有把伞替她遮去了雨丝,她的心克制不住的陡然一跳。
是他吗?是不是他?那种期待的心情竟然那么明显。
“女孩子淋雨不好哦,会伤害发质。”施劭笑著打趣。
不是他,雪果瞬间感觉到失望。
施劭替她撑伞,两人并肩而行,他闻到她发上的清新香味,她正是他喜欢的那种女孩,可以很贴近大自然,也爱护小动物,他很庆幸自己加入这趟旅游,可以认识她。
“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他的步履慢了下来,声音温柔。“我看到几家小巧的咖啡店都挺有味道的。”因为他细心的注意到,几乎每站她都会找个地方喝咖啡,因此才想投其所奸。
“好啊。”雪果笑了笑,有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懒洋洋,而她再度把这种无精打采的情绪归咎于天气和那个来了,所以情绪不佳。
两人走进一间位于转角的咖啡店,店门口还卖有小镇的纪念品,旋转架上都是风景名信片。
自从当了劣谟之后,她就养成酗咖啡的习惯,正好她带的团都是咖啡文化丰富的国家,因此她认定了自己这一生会喝咖啡比喝水还多。
“咦,是我们的团员耶,要不要一起坐?这样比较热闹。”
顺著施劭友善的视线,她看到聂权赫倚窗而坐,修长的腿交叠著,他也看到他们了,唇际露出了欢迎的微笑。
又来了!她又觉得她的喉咙发紧,心怦怦乱跳,早上吃的东西好像在分泌胃酸,她无法马上回答施劭的问题,因为自己那根不对劲的筋又跑出来捣蛋了。
“两杯拿铁。”她听见施劭用英文在点热饮,意识到聂权赫的眸光似乎在柜台这个方向,她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又假装去看门外的纪念品,怱然,她看到三个欧巴桑在玻璃窗外向她拚命招手,好像有事找她。
她拍拍施劭。“你先喝,我去看看她们有什么事。”语毕,连忙走出咖啡店。
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想到那个眼光或许还在看她,她的心就怦怦地跳。
“哎哟!贝琪,那个洗手间要投钱啦!”一出来,欧巴桑们就抢著告诉她。“偶们没有零钱,也看不懂要投多少,你带偶们去好不好?”
“好,当然好,太好了……”后面那句她是对自己说的,虽然松了口气,却觉得自己这不知在逃避什么的行为真是怪极了。
下午从壁画村转往罗曼蒂克大道上的新逃陟堡,下了巴士之后,雪果安排团员坐上通往新逃陟堡的公车。
“你们很幸运,公车今天是第一天行驶。”她笑著对团员们说。上了拥挤的公车之后,她站在后方的自动门边,车子缓缓爬上山路,今天微雨还有蒙蒙的山岚,让这个童话之地更有气氛。
“什么?王董的夫人要指定我当她的健身教练?不行啦,我根本没空档,叫她找别人吧,干么非要我不可……”
人声吵杂的车厢里,就见爱现的健身教练周子扬,不断接手机在炫耀自身特别的职业和人脉。
雪果对于这种大头症早就见惯不怪了。人走到哪里,手机就响到哪里,这样放不开,乾脆不要来度假不就好了?
不过这种大不敬的话,她当然是不对会团员说的……
“哎哟!”
一个煞车,众人都没扶稳,顿时东倒西歪,雪果也不例外,她整个人往后倒,车而有个好心人扶住了她。
她正想道谢,忽然嗅闻到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她一抬眼,看到自己正倚在聂权赫怀里,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谢谢……”
她仰望的角度看到他的嘴角掀了掀。“不客气。”
鲍车继续爬坡,他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右手仍然放在她的腰际,牢牢的扣住了她的身躯。
雪果的心跳不断加快,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
她清清喉咙,却发现自己这么做根本没用,因为他独特的男性魅力一直在诱惑著她,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觉得搁在她腰际的那只手好像在移动,其实并没有,直到公车门开,他才若无其事的放开她。
站在自动门边的雪果忙不迭跳下车,她困难的命令自己什么都不许再想,强打起精神的带领众人走了一小段路,从吊桥上欣赏新逃陟堡的梦幻外观。
随后他们转往城堡参观,刚好赶上入堡时间,人手一支中文讲解耳机,让团员们了解逃陟堡的历史。
“这新逃陟堡的建造者是路易二世,他不但身材高大、英俊潇洒,还喜爱音乐及戏剧,醉心于华格纳描述中古世纪逃陟骑士英勇事迹的歌剧——罗艾格林,因此大兴土木建造了这座古堡来寄托满腔热情……”
团员里,英文女教师柯明凯的声音比耳机里讲解的声音还大,她卖弄著自己的常识,好像忘了这是公众场跋。
雪果想请她小声点,因为这里除了他们这一团,还有别的游客,但她蓦然看到柯明凯回眸对著聂权赫绽放一个笑容,顿时明白原来柯明凯这番夸张到家的表现是为了引起聂权赫的注意。
她忍不住看向聂权赫,却看不出他的想法,因为他一迳在欣赏古堡里华量绚属的摆设,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参观完古堡,她和团员约好下山集合的时间后,便独自走到堡内的咖啡馆,她会再遇到聂权赫吗?他好像跟她一样,喜欢混咖啡馆。
她在自助式的平台拿了一块蛋糕,点了杯咖啡,拿著托盘走进座位区时,亲眼目睹聂权赫正给一名高大蓝眼的洋人一个过肩摔,她脑袋里霎时一团混乱,只能眼睁睁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她连忙询问在场的友社劣谟珍妮,两人这次因为路线相同,所以经常遇到。
“见义勇为啊。”珍妮对她眨眨眼。“他是你的团员吧!懊帅哦,长得像明星,体格又好,不知道有没有带女伴来玩?”
“没有。”雪果没好气的回答了她,放下托盘,走到聂权赫身边。“你没事吧?”
问话的同时,她紧紧皱著眉头,因为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即使他是站在正义的那一方也一样,如果她的团员因此受伤,责任都在她。
“没事。”他瞅著她板著的脸。“你在生气?”
雪果没有回答,同时,堡内的保安人员已经赶到了,他们押走这名专偷游客皮夹的南欧小偷,而差点被偷走皮夹的一对老夫妇不住向聂权赫道谢,由珍妮带头,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敝了!雪果的感觉从生闷气转换到与有荣焉,她眩惑的看著落落大方接受众人掌声的他,好像他是这座城堡的捍卫者。
英雄,这里可是欧洲人的天下耶,真有胆识……
她屏住气息,脑海忍不住啊现这样的想法,咖啡馆的服务生端了杯咖啡过来,笑著说是要请聂权赫喝的。
“我知道被当英雄的感觉很好,但我希望这种事不要再发生第二次了。”他们坐了下来,她搅拌著女乃球化在热咖啡里,嘴里不停数落。“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他们那些小偷身上可能带刀,也可能有枪,他们六亲不认,他们会伤害你……”
他露出微笑。“我会咏春拳,还有,我是跆拳道黑带。”
听他这么说,雪果双眼瞪得更大了。“他们一开枪,你的跆拳道还施展得开来吗?”他这算有自信还是天真?
“我会一脚踢开子弹。”事实上,他确实那么做过,在中东的时候。
这什么鬼话?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声音扬高了。“你以为自己是李连杰?”
“什么李连杰啊?”娇俏的女声传来。“我也是他的粉丝哦,我可以坐下吗?”
伴随著一阵浓郁的香水味,珍妮把自己的咖啡端了过来,不请自来的加入了他们,一双感兴趣的眼神锁住了聂权赫。
雪果却马上站了起来——
“走吧,该下山了,不然会赶不及集合时间。”她若无其事的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腕,好像那里有表,其实没有,因为她早上忘了带了。
珍妮是业界有名的花痴劣谟,经常传出和团员发生一夜,也常和各国的导游有感情纠纷,风评非常不堪,她可不能让聂权赫被珍妮给污染了。
他们自然而然的一道走,下山的路跟上山的路一样,只不过得用走的,沿途亦有马车载著游客上山,但雪果都露出同情马儿的表情来。
真是虐待动物啊,来生也让他们做动物看看……
她的心声进入他心里,包括她在咖啡馆里对他情不自禁的欣赏之意。
下过雨的山路充满泥泞,他笑瞅著她,对她伸出手之前,眨了下左眼。
雪果的心跳微微加速,稍作迟疑之后,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把手交给了他,但是她要自己不要想太多,她认为这也是他见义勇为的行动之一,就像他在咖啡馆处理那个小偷一样,是他的骑士精神,而不是只对她。
早餐时间,雪果取了两个圆面包,又倒了一大杯咖啡。
“你不吃点炒蛋或火腿吗?”施劭走到她身边,看了她简单的餐盘之后,关心地问她。
“我习惯吃面包就好。”她对他笑了笑,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他随即也拉开她旁边的餐椅,对她亦步亦趋。“昨天去的城堡很漂亮,我本来想找你一起下山的,却找不到你的人,你自己一个人先下山了吗?”
“咳咳咳咳咳……”他的话题害她被呛到了,她连忙喝了口水。
施劭连忙替她顺背。“怎么了?要不要紧?”
雪果闭起眼,深吸了口气。“没事。”
想到昨天,她就……
昨天那段下山的路,聂权赫一直牵著她的手下山,直到在山脚下遇见团员,她才意识到两个人的行为大大的不妥当,连忙挣开他的手,但那至少二十分钟的下山路程已经足够让她昨晚失眠了。
她的视线下意识的找寻聂权赫的身影,不过他像往常一样,都是最晚一个到餐厅用餐的,所以她没看到他的人,松了口气之余又有些微的失落感。
直到大夥用完早餐,陆续上了巴士,她开始点名之后,这才看到他面带闲适微笑、精神抖擞的上了车。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佯装看路线图、佯装喝矿泉水、佯装闭目养神,但这一切的佯装都在到达景点时破了功,因为她一睁开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找他。
团员们都进去参观教堂了,气氛庄严又肃穆,她看到聂权赫在替几个欧巴桑拍照,不但没有下耐烦,还指导她们摆姿势,那三个欧巴桑更热情的要跟他合照,他也从善如流的配合她们。
她的视线定格在他身上,看到他站在欧巴桑群中间,亲和力十足的举起手比了V字,她的唇际不知不觉的漾起笑意,直到她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才快步走到教堂外去接听。
教堂外——
看到来电响示“黄尉庭”三个字,雪果的眼皮没由来的一跳,笑容消失了。
他竟会打电话给她?
半年前,他残忍的在她带团飞离台湾之后,传简讯对她提出分手的要求,让错愕的她,纵然有心想在第一时间挽回也无能为力。
之后,她回到台湾想弄清楚一切,他却避不见面,直到她到他家门口去等,他才又传了简讯告诉她,他已有新女友了,请她不要再打扰他。
至此,她彻底死心,像死了一般的过了两个月,他忽然又冒出来,期期艾艾的对她解释变心不是他的错,是因为她太少在台湾,他太寂寞的原故,简简单单的一个理由,抹煞了他们七年的感情。
可笑的是,隔天他还带新女友约她出来喝下午茶,一个年轻又时髦的漂亮女孩,他说分手了还是朋友,要跟她做永远的好朋友。
她觉得黄尉庭好像把她当傻瓜,场面话讲得那样好听,他可以负心,但她却没那么容易自情伤中走出来。
这样的一个男人,对感情态度如此不负责任的他,伤她太深了,直到现在,她都还不肯定自己是否已经痊愈了,只是他们早已断了联络,他又打来给她做什么?
她按下接听键。
“喂,雪果?是不是雪果?”因为她迟迟不吭声,黄尉庭一连迭声想要确认。
“我是。”她定了定神,叫自己拿出勇气来与他应对,不要被他看扁了。
“怎么不早出声?”他有点抱怨的撇了撇唇。“我打去你公司,你现在在欧洲没错吧?”
雪果咬著下唇,拿著手机走远。
“嗯。”她的心一直在狂跳,因为不知道他想干么。会是想复合吗?如果他提出复合的要求,她要怎么回答才好?
罢分手的时候,她曾抱著一线希望,曾经非常渴望他只是在跟她开一个大玩笑,也曾一再练习他要求复合时,她该讲的话。
可是现在都过了半年,六个月是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尤其对她这种经常飞来飞去的人来说,更是岁月如梭,她已经认定他不会再要求复合了,也早不再白痴的练习那些话。
“我想请你帮个忙。”黄尉庭不再寒喧,开门见山地说。
“你说。”
“是这样的,小薇想要一个LV,可是那个型号在台湾一直订不到货,我想请你直接从欧洲找。”
雪果润了润唇。“就这样?”那个叫小薇的女孩,是他的现任女友。
“如果你买得到的话,退税的部分就算你赚的,如何?”
“哦——”她握紧了拳头,忍著气不发一语。
这个该死的男人,他凭什么认为天下间的情侣在分手后都能做朋友?还帮他的女朋友买东西哩,她真想打烂他的头。
可是她不能拒绝他,因为那会显得她太在乎他。“给我型号吧,我尽量找找看,不过不保证买得到。”她轻描淡写的说。
风度是有,但是挂掉电话之后,她忍不住趁著四下无人,对著手机问候黄尉庭的祖宗十八代。
懊死!懊死!懊死!为什么她要受这种闷气?在这么美的湖边,在这么令人悸动的教堂前,为什么她只能隐忍著怒气不发作?
“你好像很生气。”
雪果听到声音惊跳了起来,她有点慌乱的抬起头,看到聂权赫站在她身边,他的黑眸注视著她,眼光有点玩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靠近她的,正在气头上的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什么!”她答得飞快。
总不能告诉他,惹我生气的是一个混球,是我变心的前男友打电话来叫我替他的新女伴买LV,而我还要付手机的漫游费哩,真是可恨,越想越不甘心!
聂权赫读出了她的心声,忽然拉起她的手定向湖边的水果摊。
雪果被他拖著走,走得跌跌撞撞。“喂喂喂,你干什么?”
有几个参观完教堂的好奇团员已经在看他们了,而他却不放手,直到两人站在水果摊前,他仍然没放手。
“给我一盒草莓。”他吩咐老板。
雪果看著那一颗一颗鲜艳欲滴、比寻常草莓还要大的草莓。“你要买草莓干么拉著我来,我看你德语流利得很嘛……”
“拿好。”他把草莓盒子塞进她怀里,她连忙端好,转瞬间他又把她拉进不远处的纪念品商店,买了一小鞭枫糖。
他对她绽露一记笑。“把枫糖加在草莓上很好吃,吃吃看,心情会变好。”
他走掉了,留她独自看著草莓发呆,然而说也奇怪,她还没有吃草莓,但她愤怒的情绪已经消了大半。
这个男人……她真的不懂他,但心头那座火山却奇异的被他买的那盒草莓给抚平了。
下午一行人来到德国黑森林著名的度假胜地——蒂蒂湖,这是咕咕钟的原产地,一年四季都有络绎不绝的游客,傍晚则在莱茵瀑布观赏飞瀑的美景。
晚上在旅馆里,沐浴之后,雪果拿出草莓仔细的洗好,淋上枫糖,舒适的躺在床上,边吃边看她带来的浪漫韩剧小说。
草莓吃完了,小说也看了几个章节,她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聂权赫。
他有一双深锐的黑瞳,身上总有好闻的男性味道,他的胸膛很宽阔,双腿笔直修长,嗓音在磁性中微带权威,他的举止很男性,像他今天不由分说就拉著她买草莓的举动,就属于他很男性的-部分,那是很容易让女人倾心的,
细细回想,从一开始,她就无法忽略他,因为她在不知道他是团员的情况下,没好气的对他比了中指,接著在机上乱流经过时,他抱住了她,令她脸红心跳,更在抵达慕尼黑的第一晚,坚持陪她去找失踪团员的镇定,以及在她跌倒时所展现的温柔。
这么多的特例让她无法忽略他,更别说他在新逃陟堡咖啡馆里的义行了,虽然看得她一愣一愣的,完全不能想像有人会这么做,却也由衷对他的胆识感到佩服。
她开始猜测他的来历背景,他有没有女朋友,或者老婆?胡思乱想,越想越多,直到她房中的电话响起。
“哈罗——”她接起了电话。
十万火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劣谟吗?我们是二三房的,我们有团员肚子不舒服,她好像快死掉了!”
“快死掉了”那四个字让雪果的心瞬间提到胸口,丢开小说,她连忙跳下床,胡乱套上毛衣和牛仔裤,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她奔到二三号房,意外的看到聂权赫也在走道上,他衣著整齐,看起来也是刚到不久。“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著发丝凌乱的她。“因为她们打错了电话,有人“快死掉了”,我来看看情况。”
雪果更紧张了。“但愿她们只是随便说说!”
她急拍门板,房里的人很快来应门,身体不舒服的是那五个平均十九岁的女生之一,只见她脸色苍白,还发烧。
“劣谟,你看她是不是快死掉了?”其余四个小女生手足无措又忧心忡忡的问。
“不要胡说。”雪果走近床沿,看到名叫依静的女孩痛苦得翻来翻去,她的脸色很凝重。
为了预防纠纷,身为劣谟的她,身上没有任何药品,只要团员感到不适,劣谟的唯一宗旨就是送医治疗。
而现在,这个小女生显然必须送医了,然而欧洲司机的每天工作量是八小时,超时工作是违法的事,一旦被抓到,后果很严重。
“她必须去医院,你们在这里等,我陪她搭计程车去!”雪果下了结论。
依她看,这小女生若不是盲肠炎就是肠胃炎,两种突发症状都不是吞几颗药丸可以了事的。
“劣谟,我们也要去。”几个小女生很有义气的要求。
雪果摇了摇头。“医院的急诊室里人多嘴杂,你们又语言不通,我一个人无法照顾你们,你们还是留在这里等吧,我保证她不会有事。”
“可是……”她们很犹豫,不放心把同伴交给看起来比她们没大几岁的娇小劣谟。
“我跟她们去,你们留在这里。”聂权赫站了出来。
几个小女生松了口气。“聂大哥要去,那我们就放心了。”
雪果微感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他跟这群小女生交情这么好了?她们叫他聂大哥,还对他的信任多于她?
不过救人要紧,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小女生月复痛得根本不能走了,就见聂权赫用毯子裹住娇小的她,拦腰抱了起来,率先走出去。
雪果连忙跟上去,并请饭店叫了计程车,三人火速抵达了医院。
经过检查,小女生得了急性肠胃炎,打过针之后还需要吊点滴,最快也要两个小时。
雪果替她办好相关手续,双眸一闭,疲惫的守在病床边,感觉到走远的脚步声回来了,她闻到咖啡的香气。
睁开眼睛,看到聂权赫端了两杯贩卖机的咖啡回来,床上的小女生已经安稳的进入了梦乡。
“提提神。”他把一杯咖啡递给她,在她身边的椅子坐下。
她感激的接过咖啡,连暍了好几口。
她曾无数次陪伴发生紧急情况的团员人院,每次都是她单枪匹马、单打独斗的面对外国人,有些外国人对东方人的态度很差,也只得靠她一个人据理力争。
然而,刚刚他们在急诊室里轮候时,等了一会儿,无人理睬,若不是他果决的向前去请医护人员先过来看看,并表现出非常强硬的态度,也不会那么快轮到他们。这是她第一次深深体会有个男人在身边的踏实感。
“不会有事的。”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给她一个沉稳且令人信赖的笑容,黑眸中尽是令她心慌意乱的温柔。
她低垂著眼睫,努力拉回快跳出喉咙的心跳。
他碰她的手……或许他觉得这没什么,可是她却心跳如擂鼓,体内的血液急速沸腾。
自从黄尉庭变心之后,她就小心翼翼保护著自己,生怕再受到伤害,纵然公司里和朋友群中不乏追求者,但她却谈情色变,总是闪桃花闪得远远的,可是现在……
她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瞄他,就看他好整以暇的在啜著咖啡,都凌晨一点了,却半点倦态都没有,黑眸仍显得精神奕奕。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对感情迟顿又少根筋的丫头,就连当年跟黄尉庭谈恋爱时,两个人喝了好几次咖啡,也看了好几场电影,却也是在他一再明示、暗示之下才知道他想追求她。
这样的她,为什么现在好像不再少根筋了,还敏感了起来?察觉到自己似乎对身边这个男人产生了微妙的好感,这令她觉得不安……
雪果惊跳了起来。“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依静,我去打电话给那几个小女生,让她们放心!”
不行了,不行再用这种暧昧不清的心情跟他独处,但愿外头的冷风能让她的脑袋清醒一点,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