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就是——妳去接近萧紫鞍,让他以为妳喜欢他,等他也喜欢上妳之后再告诉他,他只是我们打赌的对象罢了,让他认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要癞虾蟆想吃逃陟肉!
喔,闭嘴,是谁在她脑袋里闹烘烘的吵……头好痛……等等,这里到底是哪里?
屠奕中神智不清的睁开眼,暂时还搞不清楚状况,凭着本能揉着酸涩的两眼,直到意识回笼,才渐渐想起来——对了,今天是她高中同学萧翰芙的生日派对,同是富家千金又是死党好友的她,理当受邀参加。
本来一大群人在泳池畔有说有笑,不料没多久,不知道自己在搞什么鬼,几块牛排下肚,又喝了几杯柳橙伏特加后,她就迷迷糊糊的,什么都忘记了。
只记得自己很开心,一直在笑,一直跟着大家一起拍手,至于为什么拍手?好像有什么人在泳池里表演热吻……
败好,想到这里都没问题,但应该在泳池畔的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更重要的是,这到底是哪里?
她看着四周,灯光昏暗,是一间简陋的房间,空气有点热有点闷,有张凌乱的书桌,上面乱乱的放着很多数据,地上……哦,更乱!同样是一迭又一迭的资料。
衣柜前有座高高的铝梯,她睁大眼睛,顺着铝梯往上看——
不得了!衣柜跟天花板之间的空位,也放满了一迭迭用绳子捆住的资料,唯一不同的是,高的地方的数据比较黄,还蒙尘了。
“醒啦?”
冷不防传来的声音吓了奕中好大一跳,她不知道房里有别人,不,正确的说,她还没弄清楚这是哪里。
一道修挺人影大剌剌的晃进来,宛如泰山压顶般立在她面前。
奕中惊喘一声,在黑暗中快速的眨动眼睑,拚命想看清楚是什么人。
随即地一声,电灯全亮了。
她蓦然看清了眼前的人——噢……萧紫鞍!萧家的罪恶……
是的,她认识他,或者该说她知道他,从萧翰芙对他的诸多恶评知道他,知道他是萧家的私生子、萧翰芙同父异母但不想承认的哥哥,还知道他的生母是身处上流社会的萧家所不齿的妓女,所以他们说他是萧家的罪恶。
其实她在派对上也见到他了,但他就像以往几次她来萧家一样,总是站得远远的,用他像夜一样黑的双眸注视着她,看得她心慌,却从来没开口跟她说过话。
不过,自己怎么会睡在他的房里?
彷佛看出她的疑问,萧紫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妳睡在泳池畔,那里蚊子多,我把妳抱进来。”
“我……睡在泳池畔?”奕中忘形的看着他,浓密弯翘的双睫扬得高高的。
知道是他抱她进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反倒安了心,大概是因为,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就被他的特别所吸引了。
萧紫鞍有张性格的脸,除了墨黑如夜的双眸、挺直的鼻子外,紧抿时的薄唇透着坚毅,而个子高的他,身材也很结实,尤其是宽阔的肩膀着实把她身边那群软趴趴的世家子弟比下去。
他给她的形象不同于以往认识的人,那种叛逆、粗野和蛮强的味道,每每让她想起在探索频道看过的美洲豹,危险却致命的吸引她。
的确,一直以来她最抵挡不住蚌性人物的吸引力,她被大嫂颜乐童吸引时有这种感觉,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骚动,被二嫂楚行优吸引时也有这种感觉,紊乱的骚动在她血管里奔流着。
现在她又有这种感觉了,强烈的骚动让她心跳加速,唯一不同的是,她第一次对异性产生这种感觉。
“妳好像并不关心自己为什么会睡在泳池边。”萧紫鞍看着她小而美丽的脸庞,揶揄道。
她在研究他,这种神情他很熟悉,因为他被太多人用眼神研究过。
不同的是,萧家人用嫌恶的眼神研究他是个什么鬼,而这个漂亮的小淘气则是友善的,没有瞧不起他。
“我怎么会不关心自己做了些什么?”为了让他相信她真的关心,她认真的看着他,大大的双眸眨也不眨。“告诉我,我为什么会睡在泳池边?这太夸张了。”
包夸张的是,她真的不在意自己为什么会睡在泳池边,但是她要否认到底,毕竟,一个有家教的好女孩不应该不关心自己乱睡一通,她不想给他不好的形象。
“虽然妳没有真的想知道,不过我还是告诉妳。”萧紫鞍的深眸扬起了一抹促狭的笑意。“妳醉了,醉得不省人事,倒地就睡,还正好压到一块被乱丢在草皮里的带血牛排。”
奕中恍然大悟,原来她口干舌燥、头部隐隐作痛,这些就是宿醉的后遗症啊,真的好不舒服哦,以后她再也不会在哥哥们宿醉时说风凉话了。
“我替妳把染着血污的地方擦过了。”萧紫鞍咧着嘴笑。“不过,它在妳背上形成一个牛排大小的印子,衣服大概不会太好清洁。”
“呃,我能说什么呢?谢谢你……”脸微红,她实在不想跟迷人的他讨论关于清洁衣物的话题。
不过,如果她宿醉的话……那她是不是睡了很久?“现在几点?”
“下午三点。”他的声音彬彬有礼,眼眸却透着等她尖叫的期待。
“啊——”她果然尖叫了,还马上从床上弹坐起来。“我的包包——”
她的包包去哪里了?手机在包包里,大概被打到没电了,这是她首次彻夜未归,大哥二哥三哥小扮一定急疯了……噢,那是好听话,他们一定气疯了。
反观萧紫鞍,却悠哉地看着她,他在悠哉什么啊?没看到她急得要命吗?
“不用那么紧张。”他转身从铁架上拿下她的包包还给她,深眸潜藏着笑意。“今天是星期六,妳不用上课。”
奕中猛眨眼,什么啊?他以为她紧张兮兮的是在担心旷课哦?
他真是想太多了,她向来都是用吊车尾的成绩来证明自己没有那么在乎课业,自小,她满江红的成绩单就是大哥头痛的领先指标。
“今天不用上课没错,但我家里管我是不会分假日平日的,我有四个哥哥,不过他们像四个爸爸,老是怕青春期的女儿会乱来!”
她毫无保留的告知自己形同有四个舍监的处境。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们以前没说过话,但当她这么一来一往跟他对答时,却感觉到无比轻松、自然。
萧紫鞍跟她的想象截然不同,在倍受岐视的环境里生活,母亲是被萧家人看不起的妓女,她原以为他会是一个浑身带刺、冷漠又桀骜不驯,很难亲近的人,可是不然。
虽然他没那么亲切,也没有半分殷勤,甚至说话时的眼神、嘴唇勾动都带了点调侃和揶揄,可是她却感觉得到,他似乎挺喜欢她的。
“妳也确实“乱来”了,不是吗?”萧紫鞍微笑,黑眼亮晶晶的盯着她。
“我不知道那种饮料后作力那么强……”她还没说完,就因为他那太过了解她心态的揶揄眸光而自动打住。
懊吧,其实喝完第一杯,她就飘飘欲仙了,可是她还是继续喝下去,舍不得放过她的酒精初体验……所以会搞成这样,全都是自己的错,自找的。
“妳应该去泳池看看,池畔都睡着萧翰芙的客人。”他啧声揶揄。“有钱人真是与众不同,有席梦思不睡,来睡草皮。”
她耸耸肩。“就算我去看,大概也没人了。”
不必想都知道,光天化日之下的草皮哪称的上舒适,他们应该不会睡这么久,不然就是被佣人什么的叫起来,老早就都回去了,只有她在这里睡到日上三竿。
所以说他似乎挺喜欢她的嘛,如他说的,草皮上睡了很多人,他却只带她来这里,让她免受虫咬之苦,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的也是。”萧紫鞍略略扬眉,他的眉毛非常浓黑。“要不要喝点解酒的东西?”
她简直求之不得。“当然好,我觉得好难受。”
萧紫鞍好看的嘴角扬起一记古怪的诡笑,劲结长腿走近摆满各式物品的靠墙木桌,似乎打开了几包东西倒进杯子里,然后热水一冲,奕中立即闻到一阵浓郁的咖啡甜香。
转身,他几个大步就走回床边了。
他把马克杯给她,她充满感激的接过手,对他绽露一记灿烂笑容,啜了一口,被吓到。“哇……这咖啡……”
“甜死人。”他流畅接口。
她佩服地看着他。“你放了多少糖?”原来咖啡还有这种泡法,她怎么都没想到?真是死脑筋啊。
他抖唇笑了笑。“很多。”
当他还没被送来萧家时,跟母亲和她的姊妹淘们住在一起,每次她们宿醉醒来就嚷着要他泡咖啡,三合一速溶咖啡泡一大杯,还要加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糖。
他没告诉眼前这位千金之躯,那是妓女治疗宿醉的良方,是她们一整天能恢复体力的续命大补帖。
“喝完咖啡,我送妳回去。”他说道。
两个世界的人,交集大概只有他偷来的这点时间吧?
他的确很在意这个女孩,她爽朗的笑容像天使一样能温暖人心,以往她每回来萧家,明知道她是萧翰芙的朋友、明知道她会听到多少关于他的事,他还是移不开视线,想多看她一点。
但他不会作不切实际的梦来困扰自己,即便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厌恶他,他却很清楚,他跟屠家的宝贝千金有多天差地别,所以他从不上前跟她交谈。
这次会把她抱回来,只是认为让这么甜蜜的天使睡在草皮上不太好,她的身上没有邪恶因子,跟萧翰芙是不一样的人,跟草皮上那堆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也是不一样的人。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奕中润了润晶莹的双唇。
他说要送她回去,为什么她会不想走?明知道家里一定翻天覆地了,却还是想留下来跟他多聊几句。
“我知道你是萧紫鞍,而我叫……”
他迅速朝她咧嘴一笑。“屠奕中。”
“你知道我?”他的笑容令她怦然心动,他知道她是谁也令她惊喜不已。
“萧翰芙把妳挂在嘴边。”他嘲弄的看着她。“天使与恶魔,妳们会合得来还真是奇怪。”
被他赞为天使,奕中一脸的神采飞扬。“哈,你说翰芙是恶魔,而她说你是……”
“萧家的罪恶。”他不以为忤的笑了笑。“母亲是妓女,接受萧家施舍认祖归宗的恩惠,却不肯改名为“翰”字辈,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奕中看着他,迷惑的看着他。
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的说他自己的事?
萧翰芙曾恨恨的说:“我爸根本不想承认他的存在,都是我爷爷,居然作主让他和我爸做亲子确认,确定他是我爸的孩子后,就让他冠上我们家的姓,认祖归宗。”
萧紫鞍是萧翰芙的父亲酒后逢场作戏而留下的不名誉私生子,所以萧翰芙的母亲对他的存在简直恨之入骨。
萧翰芙还曾忿忿不平的说,萧紫鞍读的私立高中跟她的哥哥姊姊们都一样,现在读的大学也是最好的,她爸爸要送他出国留学,他却说什么也不肯去,非常的不知好歹。
不止如此,除了萧家大家长萧爷爷之外,其它人都把他当空气,对他不屑一顾,而萧爷爷因身体因素久居新加坡,换言之,他在萧家孤立无援。
萧翰芙把她父亲犯的错都怪罪到他头上,她父亲因他的存在得一直看她母亲的脸色,而她母亲则因为丈夫的私生子而终日阴阳怪气,这些都被认定是他的关系。
她深深的看着萧紫鞍,眼里的迷惑变成了同情。
他在萧家铁定不好过,也难怪他身上总带着不驯的气息,这样的他还能自我解嘲,真是不容易。
“你一定很难过。”她柔声说道。
闻言,萧紫鞍身子一震。
她的语气是那么真诚,她的星眸是那么纯洁,她的眼光温和而透着谅解,还充满了同情,已经多久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话了?
他直直的盯着她,看了足足十几秒,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走近房门,抬手转动门把。
“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不能让人看到妳从我房间出入,如果想用洗手间,房里有,我们十五分钟后离开。”
奕中愣然的看着他开门。“喂——萧紫鞍——”
他怎么这样啊?说走就走,也不问问她的意见,她还不想走说……
奕中直到走出房门,才知道萧紫鞍的房间并不在萧家大宅,而是离大宅有点距离、另一栋较小的旧别墅里。
这里是……下人房吧?
她什么也没说,看着阳光下的高大背影,默默为他感到心疼。
“萧紫鞍……”她想对他说几句安慰或鼓励的话,直觉自己该这么做,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回头,看着娇小的她,她脸上满是怜悯小动物的表情。
“妳在难过吗?根本没必要。”他扯扯自己身上的名牌上衣,嘲弄轻蔑地说:“知道这件衣服要多少钱吗?好几千块。”
萧家人给他念最好的学校,在他衣橱塞满跟他们品味相同的衣物,要他走出去也是萧家的一份子,毕竟他是在萧家的大家长——爷爷的见证下认祖归宗的,是名义上的萧家人。
然而,这群自称是上流社会的人却没有雅量接纳孤苦无依的他,入了大门就把他远远的踢到角落,他永远不会原谅他们,尤其是那个给他生命的男人,那个他叫做父亲的男人。
那个男人没种承认爱过他的母亲,承认爱上一个做金钱易的妓女是可耻的,所以也一直漠视他的存在,那种漠视和毫不关心使他遍体鳞伤,所以他不会原谅他,永远不会。
“你……在想什么?”她在他脸上看见扭曲的表情,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让他出现那种怪异的表情。
“在想……”他放松脸部表情,徐徐笑了。“我在想妳大概没坐过机车吧。”
他想的事情在她美好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屠家的小鲍主,单纯而善良,她能对受伤的动物感同身受,但绝不可能进入丛林世界。
把她送回去、忘了她,就这么简单,如同他要自己忘记每一次穿到上好衣物、皮鞋时的感觉,因为,那些都不是他的。
忘记生命中美好又令他喜欢的事物,是因为不可能永远拥有,那么忘记是最好的方法。
“我是没坐过机车啊。”他的话是否代表着……她睁大了眼睛。“难道你要用机车送我回去?”
“您的答案完全正确。”他彬彬有礼却邪气无比的咧嘴一笑,自我嘲弄的说:“我是萧家唯一拥有机车的,酷吧?”
奕中愕然的看着他。
萧家人不是开车就是有司机接送,只有他骑机车……她难过的看着他,心想他怎么可以讲得这么轻松?如果是她,一定办不到。
她默默的跟着从容不迫的萧紫鞍从后门离开。
彬许是他之前先探过路,所以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任何人,而且下人房离后门也不远,她安全的离开萧家,也看到他停在后门树下的机车。
他的机车很普通,而且很旧了,询问她家地址之后,他从车厢拿出一顶安全帽替她戴上、调整松紧。
第一次有男生替她扣安全帽,奕中的心脏怦怦跳,直到他的手都离开了,她还耳朵发热。
“你呢?”她关心地问,因为他都已经在发动车子了,却迟迟不见他变出另一顶安全帽来。
“只有一顶,我从不载人。”
这个答案令她感到快乐不已。
奕中的唇畔扬着微笑,抱着他的腰,感受到他的身躯比她认知的还要坚实有力,他像是无时无刻都在锻炼自己的身体,为了使自己更强大,不被欺负。
他骑车的速度不疾不徐,限速多少就骑多少,像是知道后座载了一个她,得更小心,除了……唯一的安全帽给她了,他得钻小巷回她家。
罢才他离开房间去探路的时候,她忍不住看了一下那些密密麻麻的资料是什么,好像是跟研究产业发展以及股市走向有关,待整理的数据那么多,他却连台计算机都没有。
她想到萧翰芙最近戴的一条名牌碎钻项链,那条项链就要几万块了,还有她那些不成材的兄姊们,天天名表来名笔去的,他们却连计算机也不买给他?
包包里传来的铃响打断她忿忿不平的思绪,她吓了一跳,不是没电了吗?怎么还会响?真希望它没电啊。
“不接吗?”萧紫鞍也听到了,路口的红灯,让他停下来。
“现在接也是被骂,不如回去直接被骂,还可以少挨一次骂。”她戳戳他的背。“喂,路口有个女生一直在瞪我们,我不认识她,你认识吗?”
败漂亮的女生,一头波浪长发妩媚动人,化妆跟穿着都很时尚,手上提着昂贵的机车包。
萧紫鞍看了一眼。“认识,是我同学,不必理她。”绿灯了,他不再看那女生半眼,踩油门,咻地快速离去。
离去前,奕中看到那女生眸里怒火更炽,好像要杀上来追扑他们似的,对于萧紫鞍载女生在马路上出现这件事,对方明显的气急败坏。
她不禁想着,自己对萧家罪恶的认识显然太少了,她……要赶进度啦!
几天后的周末,奕中从萧翰芙那里打听到萧紫鞍的学校,然后她用了最笨的方法——在系大楼前找到他的破机车,守株待兔。
等了快两个小时,总算看到他走出来,而她就坐在他的机车上,对他咧出一记欣慰的微笑。
我总算把你等到了。
坐在这里等万无一失,他要走,总需要来骑车吧,呵呵。
等偶像算是她的绝技,追星的岁月里,她和死党们可以不眠不休的等。
漏夜排队买演唱会的票是家常便饭,可以排上两逃诩不会觉得累,现在等几个小时根本不算什么。
“那天回去没被妳四个老爸升堂会审吧?”萧紫鞍走到她面前,表面镇定,但内心颇为惊讶。
要打听出他在哪里并不难,但她为什么要来见他?天使出现一次就够了,天使与罪恶不该频频见面。
“他们是很想骂我啊。”奕中笑吟吟地说:“我就装身体不舒服,说我在萧家不知道哪一间客房睡着了,醒来已经是下午,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萧翰芙也很想知道那晚她去哪里了,说那天除了她,其它人一大早在池畔被佣人叫醒,便纷纷回去了,就是找不到她。
绑来,她几个哥哥甚至派人去萧家接她,萧家却交不出人,把萧、屠两家搞得人仰马翻。
事后,她坚定的表示自己真的睡在萧家某间客房里,只是他们没有找仔细罢了。
虽然萧翰芙对她的说法存疑,但她就是咬定自己不知道怎么搞的睡在客房,醒来不想惊动任何人,就搭出租车回家了,他们也拿她没辙。
“所以,妳今天来是要我配合妳的说法?”他不着痕迹的看着她,没有任何天象异常来预警自己会在这个下午再见到她,他很讶异。
今天的她很休闲,运动外套、牛仔裤加帆布鞋,清纯极了,没有戴任何首饰,任谁都想不到她是豪门千金。
这几天,他逼自己逐渐忘掉对她的好感,就像过去他刻意遗忘任何美好事物降临时的感觉一样。
然而她却来了,那么突然的闯进他的视线之中,一派怡然地坐在浓密绿荫下的机车对他微笑。
这树下的绿精灵,真让他措手不及。
“才不是。”她对他扮个鬼脸。
他怎么那么看扁她啊,以为她是贪生怕死之徒,专程跑来跟他串供吗?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就是知道,喏,这个——”她把小巧的黑色提包拿给他,巧笑倩兮。“送你,回去再看。”
他被动接过送到手边的提袋,沉吟着。他倒是想知道,天使会送罪恶什么礼物,出于好奇,他收下了。
“我们去吃饭吧。”奕中戳戳自己扁平的肚皮,甜蜜的看着他。“我等了好久,肚子饿了。”
他没什么特别表情。“我还有事,我送妳回去,妳回家吃。”
“你要去哪里?”她一脸不想走。
他骤然扬起一记邪气诡笑。
也好,让她看清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对他就不会存有幻想了,下次他不会再看到天使来访,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一次,一样是安全帽给她戴,天使甜美的声音传来,“下次我会自己带安全帽来。”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不会再有下次了,今天他要把她的信誉搞砸,她大概会被禁足好一阵子,然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而她也应该不想要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