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刚才跑出去的是平定侯吗?”流玉端着洗好的碗进门,再三地回头望,“他又回来找你麻烦了?”
“我也不知道,那货扔下一堆瓶子就跑了,”殷月抬头看了眼流玉,拿起一个青绿色的玉瓶,打开后是清香的良药味道,倒到手心里发现是一粒粒女乃白色的药丸,“流玉,你懂药吗?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她可不怎么相信那个华离会有这么好心专门跑回去又跑回来就是为了给她拿药。
流玉凑过来仔细地看了看,又拿着瓶子一一地闻了个遍,“呀,这是生血丸……这是紫菀散……还有金创药……”
“这些是好东西吗?”殷月不确定地询问,“可以治我身上的伤?”
“嗯嗯,是好药,”流玉果断地点头,“以往的生血丸都是红色的,只有加了南山的白灵芝的才会是白色……还有这紫菀散和金创药都是极品的……”
“是嘛……”殷月看着药瓶自顾自点点头。
“小姐,这是平定侯送来的?”流玉歪着头试探着问。
“嗯……”
“……那您还用吗?”
“用啊……凭什么不用。”她现在连命都要保不住了,要什么子虚乌有的志气和自尊,身体才是本钱嘛,这点她还是格外想得开的,毕竟虽然现在过得不好,她还是很怕死的。
殷月懒散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无聊地看着床梁上落满灰尘的流苏,外面的天已经大亮,可她懒床的习惯依旧从二十一世纪带到了古代。
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流玉的声音就从房外传来,有些无奈的感觉,“小姐,平定侯又来了……”
殷月“蹭”地从床上坐起来,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自从那日用了华离送来的药,身体确实恢复了许多,可身体的麻烦没有了,似乎引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华离这几天没事就爱往她这里跑,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事,过来无非就是嫌弃加嘲讽,再怎么她也是正麟王的前王妃吧,这人竟然一点不懂得避嫌。
“不是我看错了吧,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床上呢?”房间门被不由分说地推开,连带着华离那张总是勾着贱笑的桃花脸,“呦,起来了呀?我还以为你死过去了呢。”
殷月同样嫌弃地瞥了眼眼前笑得灿烂的华离,盘着腿坐好,“我说,你就整天没事干么?身为国家的官员之一你不得关心下民情体察下民况么?有事没事就往人家前妻住的后院里跑这样真的好么?”
“那有什么,”华离也不在乎,坐到床边上,随意地拿起殷月昨天从杂院的橘子树上摘下来的唯一一个熟了的还没舍得吃的橘子,伸手扒起来,掰下一瓣橘子,塞进口里,“我是侯爷我做主,怎么的,你这毒妇还有意见?你以为我想过来吗?你这毒妇太过阴险随时可能在背地里使坏伤害宁霜姑娘,我不得时刻注意着啊……”
“……”殷月半睁着眼看面前吃得正嗨的华离,故作阴险地皮笑肉不笑,“确实,我这毒妇的橘子你还敢吃,看来是不知道我下了毒呀。”
“什么!?”华离猛地跳起来,举着吃了一半的橘子,睁大眼瞪着她,一副想要随时去催吐的表情。
冷哼一声,殷月一个翻身把被子裹上身,背对着华离不愿再见他的模样。
在床边举着橘子站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华离才反应过来被耍了,气愤地把橘子扔到地上,“你竟敢耍我!!”
殷月把被子裹住头,懒得搭理。
“别给我装睡!你起来!”
忍耐……无视……
“上一个耍我的人现在已经被流放到边疆了!喂!你听到没有!”
继续忍耐……无视……
“我可是平定侯……信不信我分分钟治你的罪!”
“!!!”殷月猛地掀开被子起身,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狠狠地瞪着华离,“亲,我要睡觉了!”
“睡觉?不准!你这毒妇……你!你这是干嘛!”华离后退一步,桃花眼睁得老大,英俊清秀的脸因惊讶有些扭曲,“你……你……”
“我月兑衣服啊……不月兑衣服怎么睡觉。”殷月理直气壮地回答,手里月兑衣服的动作没有停下。
华离瞟到殷月那水润凝脂的肩头,瞬间白皙的脸胀得通红,磕磕巴巴的,“你、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你、你还有没有点颜面了!”
殷月扭头,随意地用手抚了下脖颈下的锁骨,故作媚态道,“没有了。”
“你只会月兑衣服吗!你这个厚脸皮的女人!”
殷月勾着薄唇甜甜地笑一声,“我这么一个无耻的毒妇就不劳烦您惦记了,别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污了您平定侯的名声,还是说……”把搭在肩上的黑发撩到身后,露出充满诱惑气息的性感锁骨,殷月学着现代电视剧里男主调戏女主的语调,充满调笑地看向不远处那不知所措的男人,“你想试试?嗯?”
“你!你!”华离的目光不自然地瞥向他处,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毕竟是古代,女子多贤慧矜持,平时和陌生男人说句话都要脸红上半天,哪像床上的这位,当着外人面一次又一次地扒衣服就算了,还出言调戏,简直是……太伤风败俗了!
以往对多少青楼名妓都淡然相对的华离,只觉得全身的热量都在沸腾,女人精致的脸蛋儿,黑黑的大眼睛带着狡黠的目光,长睫毛忽闪忽闪的,乌黑的头发和白皙的皮肤相互对应着,隐隐约约露出的肚兜的边角,都刺激得他眼前一阵阵发白,鼻尖都冒汗了。
慌乱间抛下一句咒骂就转身失措地离开,手脚顺位了都没察觉。
殷月冷眼看那慌慌张张离去的背影,拢了拢月兑下的外衫,瘪了瘪嘴后翻身躺下。
她知道华离嘴虽然欠了一些,可并无其他恶意,从那在流玉嘴中珍贵的药丸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虽然每次来都是恶语相加总爱挑她麻烦,但话语间还是可以察觉得到男人对她伤情的关注,如果她前一天咳嗽了,下一次男人来后那放药瓶的柜子里包准会多一瓶止咳良药。
所以对于华离,她多少是有些感激的,毕竟穿越到这里没多久,除了流玉对她好之外,也就只有华离对她好过了。
就因为对华离感激,她才不想继续过多地交集下去,人多眼杂,那个傻乎乎的男人每次总是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那些看守的侍卫虽见是平定侯肯定不敢阻拦,但此事指定是已经传到了他人耳朵里了,古代男女交涉原本就有诸多讳忌,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她这虽不算寡妇,却也已经是个被弃的妇人了。
当然她是无所谓,反正做过那样的事已经满城皆知了,怕这辈子也没有那个男人胆敢再娶她了,可华离他堂堂一个风头正劲的平定侯,指不定哪天那些闲言碎语就惹得他一身骚。
这样断了也好,反正她伤势也快好了,再等几日她就向炎涅辞行,然后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了。
揪住被子蒙住脸……她才不会因为赶走一个为数不多的友人而难过呢……
可没想到过了几天,华离又跟没事的人一样溜达着过来了,兴冲冲地提着一个半大的竹篓,献宝似的,“喂,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殷月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呢,就被竹笼里哼哼唧唧的声音吸引来了兴致,打开竹笼上面的封口,往里瞧,就看到了两个湿淋淋的鼻孔,一拱一拱的,“猪啊!?”
“嗯嗯,使者进贡的小香猪,长不大的,你看跟你长得多像。”边说华离边把竹笼里的小猪提出来,在殷月面前晃来晃去。
“快给我快给我!”这一点俩人出奇的像,殷月也早把那日特意赶人的事忘到了脑后,
“太可爱了,好多肉……”抱在怀里殷月不顾小猪短腿短胳膊的反抗,左捏捏右揉揉的。
“可爱吧……主要是本侯家里太多稀世玩物了,这么平凡的本来就是打算扔了的,你这么想要就给你了。”
殷月显然已经习惯华离的心口不一,只是眼里放着精光看着同样用水灵灵的大眼瞅着她的小猪,抱着那肉呼呼的身体,“这么小,它长不大了吗?”
“嗯……”华离蹲在一旁,侧目看着殷月兴奋得有些泛红的小脸,精致的脸庞勾出两条好看的弧线、下巴尖尖的,嘴里露出两排贝齿,淡淡地笑如若仙子,让他的心里又是一紧,连忙起身拍拍手,“我、我去厨房拿点东西喂它……”
华离拿着水果跨进杂院的时候就听到了杀猪般的惨叫,不,确切的说,是杀猪的惨叫,只见殷月和流玉俩蹲在杂院的角落,背对着他不知捣鼓什么。
“小姐,真的要这样做吗?它好可怜……”流玉蹲在一旁可怜兮兮地说道。
“它可怜我还可怜呢,”殷月把菜刀沾了水,在平板石头上磨了两下,“自从来了就不怎么碰过荤腥,看我瘦成啥样了。”
被摁在一旁的小猪看着在它脖子边来回比划的,那磨得噌亮的菜刀,顿时连惨叫都不敢了,瞪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面容有些扭曲的狠心女人,鼻子里惨兮兮地小声哼哼着。
“殷!月!!!”华离咬牙切齿地在身后喊,什么精致的脸庞勾出两条好看的弧线、下巴尖尖的,嘴里露出两排贝齿,淡淡地笑如若仙子,他呸!
华离的出现吓了两个正在专心琢磨炖猪肉的女人一跳,流玉手一抖,小猪趁空扑腾起来,短腿打了个滑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华离身后,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仰头望着他,又故作恐惧地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个女人,像是在向华离诉控刚刚非猪的折磨。
没想到殷月丝毫没有干了坏事的觉悟,一脸着急地举着菜刀,“你回来了呀,赶紧帮我摁着它,菜都下锅了就差猪肉了!”
华离随风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