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年轻。”男人愉快地扬起嘴角,显然很习惯面对女人被他电到后的反应,他轻松自得,没有一丝尴尬。
“呃……”雅璇再度张开嘴,却忘了要说什么。
醒来后,发现,那位冷淡的女乃女乃和没表情的女管家,早就不见了。
他们全走了,四周一片寂静,家里只剩下她和小宝宝。
她不可置信又不可思议地看着怀里的孩子,这实在太荒唐了。
“你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呢?”
她苦恼又好笑地睇他一眼,转身面对这座豪宅。她第一次走进这么豪华的“宫殿”,总觉得它一点也不像是给人居住的。
太奢华了,缺乏人味。
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悬吊在空中闪烁,L型的深咖啡紫金色沙发搭配现代极简约的方形桌。壁上挂着油画,地板铺着兽纹地毯,玄关摆设着雕塑品。一座充满穿透性的玻璃墙背后,连接着古典又利落的白色餐厅。
雅璇抱着宝宝,往房间那头走去。
主卧房、起居室、书房、客房、视听室,真是应有尽有,这房子有上百坪吧?
她一开始还很好奇的到处参观,可是接下来,她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不禁急得满身大汗,因为她发现一件极度严重的事——
没、有、婴、儿、房。
这座宫殿,一件婴儿用品也没有!
没有女乃瓶、没有女乃粉、没有免洗尿裤,没有婴儿床;客房也没有准备好,里头全是空的,一套棉被枕头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雅璇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怀里的女圭女圭。
小婴儿睡得香甜,他醒来怎么办?
孟修醉醺醺的回到家里,扯开领带,颠颠倒倒的走进卧室。
没想到,有人睡了他的床!
他摇摇头,努力撑开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夜灯微弱的光线洒落在床上,薄毯包裹着一名曲线姣好的女人,她蜷曲着曼妙娇躯,怀里抱着婴儿。
孟修对自己笑了笑。
对了,家里多了个小家伙,他差点儿忘了。
他在床沿轻轻坐下来,屏息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女人很美,噘着玫瑰花似的唇瓣,睡着的样子很天真。她无比呵护地拥着小婴儿,胸口的衣料被婴儿的小手微微往下拉,小婴儿幸福的枕在她柔软的胸脯上,啊,幸运的小家伙!
他快累死了,管不了那么多。
孟修把她们俩推到旁边去,月兑掉袜子,倒头栽进床铺里。
舒服,反正床够大!
他沉沉闭上眼,倦意袭来,今天他打赢一场官司,晚上又应邀参加一场上司的婚礼,同桌的同事把他当成另一个新郎来灌酒,说什么他今天也有喜事,不能喝得比新郎少。
其实,他不觉得打赢官司算得上什么喜事,工作不就是这样吗?
今天赢了,明天输了,把钱赚进口袋,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累死了,想睡,可惜身旁女人身上不断传来淡淡的香气,混合着婴儿的女乃味,不断刺激他躁动的神经。
他一转身,鼻尖就碰到女人柔软的长发,她好香,害他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埋进去,推开婴儿,直接钻进裙摆下……
禽兽!
孟修自嘲地笑笑。
不行,他无法亵渎手抱婴儿的女人,他不能睡在这里。
于是他忍着剧烈头痛,挣扎起身,翻身下床走到客厅去,扑上沙发,就此不省人事。
翌日——
孟修头痛欲裂地醒来,身上不知怎么多了一条薄被。
他伸脚踢开它,全身酸得不得了,眼睛还得努力跟阳光搏门,好不容易看清楚了,入眼的美景,又叫他心旷神怡的忘了所有不适。
昨晚睡在他床上的女人,此刻正抱着婴儿站在阳光下。阳光突然变成某种圣洁的光辉,她正在跟婴儿说话……不,是自言自语才对。
清秀的脸庞扬着和煦的笑意,纤长的食指正在逗弄婴儿的小手。
她笑容很甜美,他记得昨晚看见她的唇,她不笑时,嘴唇也会微微翘起,很饱满很性感。
他懒洋洋的倒在沙发上,就这样看着她,不想动弹。
怎么说呢?她很耐看,他喜欢她裙摆飘动下的光洁小腿。如果可以,他宁愿就此不动,永远待在这儿看她,直到地老天荒……
女人突头转过头,一发现他的眼神,她马上脸红了,不过还是很镇定的推开阳台纱门走进来。
“你已经醒了,还好吗?”她腼觍地问。
孟修看看时间,马上脸色大变,一跃而起。“糟,时间来不及了。”
“嗯?”又来不及了?
雅璇闻言一怔,眼看着他从沙发上跳起来,跑百米似的冲进房里。过不了三分钟,里头传来叫喊——
“你进来,我一边准备上班,我们一边谈。”
她依言走向声音来源,最后在更衣室发现他。
没想到孟修身上只有一条内裤,吓得她倒退一步,几乎昏倒。
救命!她眼睛根本不晓得往哪儿摆。
“很抱歉这么急的找你来,如你所见,我很忙,而且根本不会照顾婴儿。”
孟修火速套上白衬衫,然后穿上西装裤,一边扣着扣子、一边对她说:“如果你愿意住下来负责照顾她,我会非常感激。当然,薪资条件你尽管开口,还有没有问题?”
“我有很多问题——”雅璇一直半眯着眼,很想看他又不敢看,后脑勺不停的往后倾。
“请说。”他莞尔地忍着笑,努力端出正经八百的样子。
单纯的女人,她不晓得她别扭的样子多逗人吗?
“首先,我还不晓得她叫什么名字。”雅璇拍拍婴儿的背部,和昨天相比,她只弄清楚一件事:宝宝是女的。
“孟茱,茱萸的茱。”孟修飞快回答,又礼貌地询问:“还有呢?”
“还有……”她短暂空茫了一下下,接着所有问题,霎时如排山倒海,一一接踵而来。
“还有,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包括她的衣服、裤子、女乃瓶、女乃粉什么的,昨天我还拜托我嫂嫂专程买来,因为我根本无法出入这个家,你们连钥匙也没给我……
“还有,她的床呢?她要睡在哪里?我呢?我要住下来,总要准备一些行李什么的吧!你们只有一间客房,意思是她要跟我睡同一间房间吗?
“还有还有,我只是一个暑期工读生,我不会……呃?这个?”她一起头就滔滔不绝,没办法,问题实在太多了!
“钥匙在这里,给你。”孟修把备份钥匙塞到她手上,接着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片,“这是提款卡,密码是406658,去买东西,记得给我收据。”
提款卡?密码?
雅璇手忙脚乱的接过,头脑昏昏胀胀的。
这人,也太容易信任人了吧?
怎么可以这么爽快的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到她手上?他不知道她只要花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可以把他的钱领光,然后把他家搬空吗?
她不确定地凝视他眼睛。
那么慑人的眼眸,里头正流动着一道黑色的神秘漩涡,同时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像迷雾般……噢噢噢……讨厌,她头晕得更厉害了。
“我要出门了,剩下的回头再商量吧!”孟修露齿一笑。
“你今天会提早回家吗?”雅璇闷闷地扁起嘴,抬眼瞅着他问。
他忽然停下正在打领带的动作,惊讶地望着她,久久不能动弹,紧接着笑开了。
“你笑什么?”她噘着嘴问。
“你口气好像一位不耐烦的老婆。”
他不可思议地走向她,几乎想要低下头来,亲昵地吻她一记,模模她的头,承诺晚上会好好疼爱她,哈。
“啊?”雅璇闻言脸色大变,惊恐地抱着婴儿,不住倒退。
“我会早点回来,不会再喝醉了,我保证。”他戏谑地眨眨眼,打好领带,关上更衣室的灯,准备出门。
她深深皱着眉头,跟着他来到客厅玄关。
孟修一边穿鞋,发现她嘴巴开了又阖,好像欲言又止似的。
“怎么了?”他忍不住问。
雅璇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两颊却惭愧的涨红了。
她垂下头,气恼地说:“我……我做了你的三明治。”
气死了,她干么呀!
孟修反应更是直接,当她的面,毫不掩饰地仰头爆出大笑。
“那就快拿来啊!”
“你……你等一下。”
她心头突突地跳,飞快冲向厨房,抄起三明治,又火速追上急欲出门的他。他含笑接过,她也不知是哪来的神经,居然又没头没脑的补上一句——
“路……路上小心。”
“嗯?”
他们彼此对视,接着匆匆别开眼。
雅璇懊恼到几乎想要抛下婴儿,走到厨房去“了断此生”;孟修则心情愉快地走进电梯。
有家室的男人,大概就是这样吧!
多么神奇……
一天之内,他居然从黄金单身汉变身成有妻有儿的成熟男子。
屋子里的老婆貌美如天仙,而婴儿像天使,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长大后会在快餐店里跑跑跳跳、鬼吼鬼叫的小鬼头。
孟修怀着诡异、但还算愉快的心情,拎着“爱妻”亲手做的三明治上车。发动引擎热车时,他把它拆开来试试味道。
嗯,还不错,那女人手艺一流。
他三两口就把三明治吞咽入月复,吃得一点也不剩。
不错,真不错,或许……结婚并没有他想象中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