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顾名思义,有婚假可以放。
常美丽生完小孩正式回归Swear,虽然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唐芙儿这婚是结假的的人,但做戏还是得做全套,她大手一挥,很大方的让唐芙儿休十天的婚假。
隔日,唐芙儿被忘记关掉的手机闹钟给吵醒。
七点,该起床上班了,她掀开棉被翻身下床,眼睛都没能睁开,直接开门走了出去……她总是要坐到马桶上解决累积一整晚的“积水”后才会逐渐清醒。
她的房间不是套房,厕所就在她走出来后右转,再往前走几步……手一搭想开门,咦,厕所门把呢?怎不见了?
眼睛微张,不仅门把不见了,就连厕所也不见了!唐芙儿一惊,人就清醒过来了。
但更让她吃惊的在后头,当她清醒的那一刻,头一回,就看到周景修穿着一身运动服站在玄关处,他似乎正在月兑鞋。
他应该是刚跑步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唐芙儿迷幻的梦游,凭空拉厕所门拉半天。
周景修忍隐着笑,问:“要找什么?”
“我……睡迷糊了,以为这里是我家……”她一脸睡眼惺忪,穿着舒服宽大的短裤跟白上衣,赤着脚,没穿内衣……
同居生活不到二十四小时,她发生的糗事足够写一大篇了。
说好的完美娇妻呢?唐芙儿在心头呵呵两声,以跑百米速度冲回房,关上门靠背在门板上,气喘吁吁。
周景修难掩好心情,早上出门慢跑才刚回到家就看到一个梦游中的美女,美女顶着一头乱发,眼角有眼屎,素颜赤脚……他猜她应该是要上厕所。
第二次被甩门,周景修已经很淡定,淡定到嘴角一直嵌着笑。
他进房拿换洗衣物,迅速洗了个澡,再到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待他准备好早餐时,唐芙儿终于现身……
连身及膝的休闲洋装跟淡妆,完美无瑕,至于刚刚那个鸟窝头、眼屎、宅女睡衣什么的,瞬间化为乌有。
周景修正在冲咖啡,他身上是蓝色POLO衫,袖口跟领口有简单的白色线条搭配卡其色的裤子,舒适自在的样子令人移不开视线。
随着手冲壶里的水缓缓往滤杯里注入,咖啡香气袅袅而升,空气中弥漫混着咖啡香的幸福味道,两人新婚同居的第一天在此拉开序幕。
早餐是很简单的火腿蛋吐司,但火腿煎得很酥香,蛋是亮澄澄的黄金蛋,搭配上有机芝麻叶跟鲜女乃吐司,还有周景修亲手冲的咖啡,咬一口吐司,唐芙儿突然有一种幸福快要破表的感受。
“你休假?”现在都已经八点半了,瞧她不慌不忙的样子,周景修问。
“我有婚假十天。”
周景修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忘了排了。”
“啊,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又没要去度蜜月,休什么婚假,是美丽硬要我休,想弥补前一阵子她请产假时我自己一人撑着公司。”
周景修眼神沉了沉,闪过一丝丝内疚,他的行程向来独自安排,不曾考虑过他人,习惯这样了才会一时疏忽。“若你想去哪里,我可以把事情排开。”
“学长,我真的没想法。”不过周景修要陪她,她是不会拒绝的,毕竟玩一玩最后肯定会玩出感情来的。“要不让我先放空一天,明天想想?”
周景修想了一下,倒是先有主意,“我今天要到台中一趟,你要跟我去吗?”
唐芙儿眼睛亮了起来,“好,什么时候出发?”
“吃完早餐就走,可以吗?”
唐芙儿点头如捣蒜,当然没问题。
周景修到台中是为了处理店务,他们去了台中一家叫做“木犀咖啡”的咖啡馆,走的是温暖、舒适、安然路线。
唐芙儿没记错的话,她曾在国内知名的生活时尚杂志上看过这家木犀咖啡的介绍,在中部算得上排行前三大受欢迎的咖啡馆。
他们此时已经站在木犀咖啡店里,周景修在请店长帮她安排一个安静不受打扰的位置。
“抱歉,办公室等等要用来开会,怕吵到你,所以请店长另外安排。”周景修对唐芙儿轻声温柔的交代着。
“要吃什么尽量吩咐柜台。”
唐芙儿这下子明白了,这家中部赫赫有名的木犀咖啡同样是她家老公开的,碍于店长就在身边,她没有说什么,只回了好。
倒是长得清秀气质佳的店长,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瞅着周景修跟唐芙儿来回打量。
“周大哥,这是您的……”
唐芙儿是敏感的,可能是因为面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所以看着别的女人对他态度和说话的口气时,她的“情敌敏锐度”特别高。
喊自己的老板为“大哥”,这不是刻意在拉近彼此的距离吗?况且口气还带着试探,眼神有意无意的在打量着她。
看吧看吧,论美貌,姊姊是不会输的!唐芙儿在心里OS。
其实她也不用跟店长较量,因为周景修的答案直接一枪命中,让店长一颗芳心瞬间破碎满地。
“她是我的新婚妻子。”
新婚妻子……
唐芙儿坐在咖啡厅靠窗的角落,捧着她拿来的素描本子,漂亮的脸蛋上浮着甜蜜的微笑。
店长随周景修去办公室开会了,有店员帮她送来咖啡跟甜品,可能也听到了第一手的消息,眼角余光一直偷偷的觑着她。
唐芙儿对店员轻轻的笑了笑,保持住“老板娘”该有的温柔姿态。
她喝了口咖啡,啊,感觉到这无限美好的一天……
在台中开咖啡馆并不在周景修的计划内,这家木犀咖啡原是朋友的构想,拉他加入投资当个顾问,没想到开了半年,朋友没了兴趣,周景修不忍一家概念颇好的咖啡馆就此关闭,于是接手,再加上自己的构思,成就今日的木犀咖啡。
因为店所在地比较远,周景修一个月就下来一两趟,来的次数不多,所以每次都得待上一整天的时间来处理店务。
来之前,周景修有大概跟唐芙儿提过,所以唐芙儿才会把她画画的工具还有电脑全带了来,这样在他打理店务的时候,她才不至于闲得发慌。
中午时,周景修过来一趟,问她饿不饿,要带她出去吃午餐。
唐芙儿有些心虚的说:“木犀提供的甜点太好吃,我吃了……三个蛋糕、两份手工饼干。”意思是,她现在好饱,吃不下午餐。
周景修好无奈,伸手揉了她的头发一把,“像个小孩子一样。”
唐芙儿眨眨眼,撒娇卖萌的喊了声,“爸爸……”
周景修当场像是遭到雷击,傻了,他僵硬的转身,回头交代柜台顺便帮他订个便当。
至于那个像三岁小孩的唐芙儿,在背后顽劣的吐吐舌,她好像突然发现……周景修挺吃她这一套的。
周景修大概在下午四点左右忙完,他来到唐芙儿背后时,就看她捧着本子刷刷地作画的手就没停过,只除了换色铅笔时。
看她认真的样子,一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周景修也就这么看着,然后越发觉得她的画有些眼熟,眯起眼若有所思。
唐芙儿现在手边画的是“木犀咖啡”的一角,正确说法是她所坐位置正前方的墙面,那原本是空荡荡的一片,在她的涂鸦当中,加上了一盏墙上的灯,而那灯……
不,不是灯,而是垂吊的复古鸟笼,鸟笼里不是养鸟,而是养花,各种周景修喊不出名字的花跟草,看似凌乱却又分外增添艺术的美感。
“若真的在那面墙架上你的设计,鸟笼的花是用……鲜花或干燥花?”周景修饶富兴趣的说。
他是头一回看唐芙儿手绘,那是一种信手拈来对美感的天赋。
唐芙儿惊了一下,回头看周景修就站在她身后,“学长,吓人啊。”
“你画得太认真,我都站在你后头好一会儿了,你都没发现。”周景修比比她的手绘本。“我可以看看吗?”
唐芙儿很大方,“当然可以,不过这都是我随意而画。”她将手绘本递给周景修。
周景修翻了几页,发现唐芙儿不仅“改造”了她前面的那道墙,木犀咖啡的很多角落都在她的手绘本里增添了几分美丽。
周景修又问了刚刚的问题。
“花材的使用要看状况,好比婚礼,肯定是用鲜花,毕竟一场婚礼顶多四到五个钟头;但用在咖啡馆的布置上头用鲜花就太浪费,成本太高且照顾不易,干燥花或永生花都比较恰当,永生花因为工序复杂,成本相对高了些,可视觉效果几乎可跟鲜花比拟。”
周景修坐了下来,很认真的说:“今天的会议有部分是针对木犀咖啡内部装潢重新再设计的讨论,我对你的设计很欣赏,想请问你是否有意愿接下我的邀请?”
唐芙儿错愕的看着周景修,“你的意思是,要让我承接木犀咖啡的内部布置设计?”
“是的。”周景修笑着在她对面落坐,“愿意吗?”
他的眼神太认真,让她漂亮的脸蛋爆红,心里暗暗喊着,学长,你这是犯规,用美男计!
“但以Swear的工作为最优先,木犀这边慢慢来,没关系。”
“好。”
“价格的部分?”
“放心,凭我们的交情,肯定给学长打折。”唐芙儿接得很顺口。
“不,我的意思是,千万别看在交情上打折,这份工作已经让你得多忙了,该收多少钱就收多少钱。”
“但我好歹也是木犀的老板娘……”唐芙儿赶紧收口。“呃,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这种关系,也该打个友情价。”
“好,但千万别打到骨折。”
听到这句玩笑话,唐芙儿噗嗤笑了出来,“学长,原来你也会说『打到骨折』这种话。”
“这话很怪吗?”
“不,不怪,可是从学长的口中说出来就感觉挺怪的。”
“为什么?”
“因为学长你感觉就是很正经的人,不会说浑话、不会跟人打屁。”
“听起来似乎说我是个很严肃无趣的人。”
唐芙儿偏着头,用手中的色铅笔点点唇,像是在思考怎么说。
阳光从侧边的玻璃窗迤逦而入,洒在她的侧背跟纤肩上,这一刻她可爱的模样深深的刻入他的脑海里。
“也不算是严肃无趣,就觉得学长是一个……嗯,很认真过生活的人。”
“很认真过生活的人啊。”周景修想了想,重复咀嚼着,套句周景雯曾说过的话:他是认真到快要成佛的人,应该是这意思吧?
周景修还想说什么,却被忽然响起的手机给打断。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跟唐芙儿示意,抱歉的点了点头,走到外头接电话,当他再回来时欲言又止,好看的眼眸中写着些许懊恼跟歉意。
“还记得骆昌建吗?”
唐芙儿扬扬眉,“当然记得。”
“他从景雯那儿得知我结婚了,却不知道对象是你,打电话来抗议,嘶吼着要见我的新婚妻子。你介意吗?越来越多人知道我们的婚姻关系,本想着不办婚礼尽可能的低调……”
越少人知道,在这段协议式的婚姻关系中,也算是他极力保护了她,要是万一有一天她后悔了,两人离婚了,至少对她的名誉伤害会是最低的。
但没想到骆昌建的侄子会在此时生病住院,主治医师正巧是周景雯,两人因为周景修的缘故也算是熟识,一来一往聊天之间,便意外得知他刚结婚的消息。
骆昌建自诩为周景修大学跟读硕士时最要好的同学兼朋友,没想到自己一番真心却被周景修狠狠的打脸——他结婚,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于是,他在第一时间就打电话来狠狠的痛批他一顿,还撂下狠话,不带新婚妻子来请他吃一顿的话,绝交!
“学长,我并不介意,见就见吧,我想骆学长看到我的时候,下巴肯定直接掉到地上,捡都捡不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