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烦恼得太晚,思考了许多方法,最终迷迷糊糊入睡的江静敏,醒来时天已经大亮,阳光透过未拉窗帘的窗户,一屋子敞亮。
真希望她的未来也能如此光明灿烂啊!
这人未免也太好了。
跟他凛严的外表形象截然不同。
“真、真不好意思一直吃你的。”江静敏暗暗思索该怎么回报人家。
“多半杯米而已。”叶海暄不以为意道。
“谢谢你。”
盥洗之后,江静敏来到厨房打开保温锅盖,粥香味扑鼻而来。
舀了碗粥,拉了椅子在中岛厨具前就坐,喝了一口,整个胃都暖了,而且鱼片新鲜又滑女敕,完全没有腥味,入口即化。
“真好吃,”她转头对叶海暄赞赏道,“昨天的晚餐也很好吃。”
“吃完放着就好。”
“我自己吃的碗我来洗吧。”
“我有我的厨房使用习惯。”叶海暄又说了一次。
“好吧……谢谢喔。”
江静敏心想这个人似乎有点……龟毛呢。
吃完饭把碗筷放入洗碗槽,她不忘放水泡着,以免残余汤汁干了难洗。
“想好后面怎么办了吗?”叶海暄自笔电前抬起头来问她。
“嗯……”江静敏迟疑了一会儿,走来他斜对面的双人沙发上坐下。“我舅舅要两个礼拜才会回来,我这段时间也无处可去,房子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我又没工作……”
他眉头微微蹙起打断她,“直接说重点。”
她只是想铺陈一下嘛,这样接下来的要求会比较合理不唐突,也可能比较容易得到他的认同咩。
“在我舅舅回来之前,我可以暂住在这里吗?”
浓眉凝得更深。
“当然水电还有房租我会付的。”江静敏急道。
“你胆子真大,要跟陌生男人同居?”他们才认识几个小时啊?
“人被逼到绝境也没办法啦。”江静敏无奈地耸肩。
烦恼了一个晚上,最终她只想到这个方法。
她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好人,瞧刘婶也对他挺好的。
乡下人虽然比较热情,尤其眼前还是外型长相不错的年轻男人,但如果这个男人性格不好的话,刘婶也不会这么殷勤还特地送炕肉过来。
因为要论说起闲话、找毛病挑缺点,刘婶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而且还是刘婶提议他们可以先住在一起,可见刘婶是信任这个人的。
刘婶从小看她长大,不会害她的。
这点她还满有把握的。
刘婶就是嘴碎了点、八卦了点、自以为是了点,但不是坏人。
“你应该去找其他亲友。”
“我这里的亲戚只有舅舅了。”她露出尴尬但不失礼的笑。
“朋友。”
“都在台北。”
“同学。”
“没联络了。”小时候的同学……不提也罢。
“抱歉,我没办法。”
“这样啊……”
江静敏心想也是。
就算她是真正的房东,但现在的房子使用权在他身上,好像也没听说过请房客收留房东的。
“那……谢谢。”
江静敏回去房间,呆坐在床上,真的不晓得该怎办了。
她踌躇了一会儿,走出屋子,来到邻居家门口。
能借住邻居家吗?
先借宿两个礼拜,等找到工作再给房租还有另寻房子,这样应该可以吧?
在她踌躇不定时,正要去菜市场买菜的刘婶走出来,乍然看到江静敏把她吓得差点心脏病。
“你怎么在这?”
“没啦。”江静敏端起笑,“那个刘婶……你……你儿子他们现在有常回来看你吗?”
“他们搬回来住啦。”
“搬回来了?”江静敏瞠目。
“因为我媳妇要生了,我要帮她坐月子,听说是个男的,我要当女乃女乃了,真是太开心了。”刘婶喜形于色。
“真的吗?恭喜你喔。”
江静敏嘴上说着“恭喜”,心头在哭泣。
刘婶儿子搬回来肯定没有空房了。
“谢谢,对了,你有什么事?”
“没事啦,我想说来打个招呼。”
走回去老家,等刘婶完全不见身影时,她才又去隔壁的陈爷爷家。
一靠近就听到陈女乃女乃在骂人。
“又把汤打翻,你到底是要怎样折磨我才高兴?”
“就失手而已,凶什么凶?”
她决定放弃。
下一个吴伯伯家,摁了门铃无人应,应该是下田去了。
再过去那一家就没那么熟了,那户人家平常也少跟人打交道,江静敏是压根儿不敢问。
满心郁闷的回去老家,叶海暄人不在,不知道去哪了,她看着角落的六大纸箱,想着是能带到哪去呢?
对于自己运气如此不好,啥都不顺利,江静敏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哭了出来。
哭了好一会儿,心情较为平复后,她留了张纸条,告知这六箱行李暂时放在这里,等她找到住所就会回来拿。
拖着随身行李箱,关上门,看着前方道路,她心上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叶海暄去了一道市场回来,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坐在路边的花墩上。
脸已经被阳光晒得通红,满脸苦恼地看着手机,身边还带着行李箱。
她这是要离开了?
叶海暄没有跟她打招呼,就这么回家,在客厅茶几瞧见她留的纸条。
他记得,她昨天哭哭啼啼的崩溃发牢骚时,好像说身上只剩两万块?
一个没工作、没屋子住的人,两万块也撑不了多久吧?
他租这间房子的第一个月租金加押金就超过两万了。
总不能叫她一个女孩去睡公园,可是他也不想放一个陌生人在家里。
虽然她才是房东的样子。
看了下时间,差不多该跟姊姊开会了。
把江静敏暂先抛在脑后,为自己泡了杯茶,拿出笔电打开视讯软体上线。
叶海暄先睡了半小时的午觉才起来吃午饭。
他今天跟医生有约,挂号号码是五号,因此一点半就开车出门去医院。
医生诊疗过后,欣悦的告诉他身体状况大有长进,几乎跟健康的人差不多了,就是胃疾还得再吃一阵子药,毕竟他当初胃可是穿了好几个孔。
最后不忘强调他一定要放松身心,保持在无压力状态,免得旧疾复发。
自医院驱车回家的路上,偶然看到了一个在路边踽踽独行的身影。
那个晒得一脸红的女孩不正是房东吗?
她竟然走到这个地方来了?
这里离他的住处至少要走一小时左右,看她东张西望的,不晓得在搜寻什么。
想想,他出门两趟都遇到她,而她不可能晓得他的计划跟习惯路线,还真是有缘哪。
好奇心驱使,他降慢车速跟着她,过了一会儿,看到她走进一间出租雅房的透天厝。
他把车停在路边。
大概十分钟后她出来了,一脸垂头丧气的。
这间雅房他来询问过,开价六千块,十二坪的雅房连浴厕都是公用,同一层楼有两间房,另一间租给其他房客,其他楼层也有房客,还跟房东住同一栋,这对注重隐私空间的他来说,是个不OK的选
第一个月的租金加押金,就要一万八,房东态度又很硬,完全不给降价空间。
他靠着椅背,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
江静敏站在路边的阴影处,滑着手机应该是在搜寻其他租屋资料,脸好像比刚才看到时还要红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夏季的太阳毒辣,再这样下去她会中暑的。
大概是确定目标,她一手持着手机,一手拉着行李箱,往另一端而去。
一个冲动起,他驱车上前,停在她身边,放下窗户。
“喂……”他想起刘婶好像叫她——“静敏?”
听到自己名字的江静敏诧异转过头来。
“你好。”一见是他,江静敏连忙点头打招呼。“那个……我的行李先放在你那里,等我找到房子就会拿走的,谢谢你喔。”
“房子找得怎样?”
江静敏苦笑,“我还以为乡下房租应该会便宜很多,但其实也满贵的……”雅房要租六千,根本是抢钱。
虽然说还是比台北便宜就是。
“上车吧。”叶海暄开了车门,“在你舅舅回来之前,前面那个房间先给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