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秋不止帮陶月娇写信说服她的家人,还允诺试着帮她找东西。
“后天我手边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少,你去书斋找我,或许我能在楼主回来之前就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毕竟那名女子人是从书斋里出来的,她跟她又不熟,她当然还是去问书斋里的人最快。
于是,她缓步走进书斋之内,立刻便找到了正在案前与柜子之间来回整理收拾物件的苏鸣秋。
“你来了。”苏鸣秋知道来人是她,他只看了她一眼,便重新专注回收拾的动作。“等我收拾好我们便走吧。”
“你好像……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我不平静,那是要为你的到来感到惊慌?还是该感到受宠若惊?”苏鸣秋语气假装夸张地问,只是话语听起来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淡然。
“不是,刚刚不是有个姑娘从你这儿跑出去吗?”别告诉她,那位姑娘是来自某个不知名的异空间,只是她出来的地方恰跟他的书斋共用一扇门,“那个姑娘是谁?”
“跟你有关系吗?”
“有,当然有。”
经过这些天她对苏鸣秋的了解,她发现对待事情,只要他不想说就不会说给她听,但只要她想知道,她就一定有办法能逼他开口。
这会儿,她才刚说完,就用两根纤指捏着自个儿胸前的衣料抖了抖,“刚才那位姑娘出去的时候撞到了我,她哭得那么惨、那么悲天跄地,眼泪和鼻涕都有蹭到我的衣服上。这身衣服我很喜欢的说,现在被搞成这样,我以后不用穿了,说到底肯定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才会让人家哭得那么惨,你总得让我了解事情原委,我这身衣裳才毁得不亏!”
此时她身上的衣服是衣带飘飘的丝绸罗裙加披帛,自从她来到这儿,不用再乘车赶路,便换了这样一身。
苏鸣秋只一个眼神扫过去便瞅见了她的衣裳完好无损,没有沾染过半滴眼泪鼻涕。
但他知道若他不说,她仍是会赖死纠缠。
于是,他干脆一次性把事情说明白,“那位姑娘是城中某家的小姐,有一次我在街上偶遇崴到脚的她,并且帮了她,送她回府,之后她便对我心生好意,更时常带着丫鬟上聆风楼吃饭买酒,期间也有过数次来向我表明心意。”
“那你刚刚拒绝她了?”他一定拒绝了她,不然那个姑娘就不会哭,他也不可能仍呆在书斋里,而是快快追出去把人留住。
“准确来说,我已经拒绝过她数次了。”
“那她每回都像刚才那样哭得那么惨?”
“事实上每一回在她向我表露心迹然后被我拒绝,再到她从我面前离开之后,我都不知道她会去做些什么,何来我知道不知道她哭得惨一说?”
意思就是,平时都是那位姑娘自己告白自己的,而他则是他拒绝他的,不管事后人家会不会因此伤心难过,伤痛欲绝,他都没心思去管,也从未想过要去管。
“你、你,苏鸣秋,你这人未免也太冷血,太不像是个人了吧?你伤了一个姑娘家的心,而且还伤了不止一次,你就没有半点感觉的吗?”面前的男人实在太过于淡漠冷情,陶月娇一个忍耐不住,便使出了习惯性的跺脚抱怨加纤指直指目标狠吐懊恼指控。
“我承认我今日口气确实重了一些,但我没想到之前我会被琐事缠身,忙了好久,而我又已经应允了要帮你寻找东西,加上那位姑娘贸然前来搅和,我一时心情欠佳才会说话失了分寸。不过你应该有听说过长痛不如短痛这句话,今日如果她觉得被我那样拒绝受伤颇重,就此对我死了心,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苏鸣秋陈述着事实,也坦言了他的考量。
可哪知,他的思量丝毫不被眼前一脸义愤填膺的小人儿所接受。
“你觉得不停伤害一个对你痴心一片的女子是一件好事?”她不想听他前面那一串歪理,只听进了他后面毫无人性的说辞。
他说的或许也有些道理,却无法被此时的她所接受。
她敢说谁敢在这时跳出来认同他,她就把那个人暴揍一顿,揍到他娘都不认得他。
至于为何是揍别人而不是苏鸣秋,她想要让其改过自身的人是苏鸣秋,别人跟她没关系!
“陶姑娘,我今日约你前来是为了帮你找东西,而不是听你对我的处事方式表达意见。既然你人都来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他打断她的忿忿不平,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跟上,先她一步走出书斋。
“你你你……”陶月娇本来还想跟他理论,可她知道他不想跟她聊。
再说了,那是他跟别人的事,她又何必苦苦纠缠?反正痛的伤的又不是她。
话是这么说,可她一想到若她跟刚才那名姑娘身分对调,换成是她接受他冷言冷语的拒绝,她恐怕会哭得比那个姑娘更惨更凄然。
不过话说回来,她干嘛要想像自己去跟他告白?她是有被虐待的倾向还是怎样?
“到了,就是这里。”
苏鸣秋带陶月娇去的地方正面大门的匾额上写有珍宝阁三个字,他在说完之后便自袖中取出钥匙开锁开门。
“你是说,这个地方能找到我爷爷的东西?”
珍宝阁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里面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珍稀物件,陶月娇站在门口,在随意环视了一下之后用带些狐疑的口气问着。
“我不太确定。”苏鸣秋边带着她往里面走,边回应着说道。
“什么叫你不太确定?”
“楼主只要每回带回珍宝就会往这里面丢,我从未见他再取出过,既然你说他从你家取走了东西,那多半就是放在了这里。”
她之前说过,她爷爷迷迷煳煳间总是叨念着赠予她女乃女乃之物入手手感很好、很温,他猜应该是玉石一类,说不定真能在这里找到。
“我找这边,你从那边开始找,这里的珍宝多数都附有纸笺写明自何处所得,我们先找找看,如果今天找不完,就换个时间继续找。”
他说完就转身就翻找东西,找得很专注、很入迷,也没有再跟她说过半句话。
倒是她,在随意翻出一只匣子,确认过里面的纸笺跟她家毫无关系之后,就自己开口找他说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在这边人生地不熟,有诸多不便,难道你不想快快找到东西,快快回家?”
“是……是很想啦,但是也可以不用那么快……”她反倒觉得,他一连说的四个快字表现得他比她还要迫不及待,他是有那么想要她快点离开吗?
“抱歉,我没听清楚,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他刚才碰巧翻看某样东西看得入了迷,一时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没有,我是说,你是不是每天都要管很多事,你都不觉得累?就没想过去别处再谋一个轻松的管事职位吗?”对于心中突然闪现的那抹怅然失落,她选择暂时忽视。
反正她才不会把那种奇奇怪怪的心思说给他听,不然万一他误会了什么,又害她落得一个自作多情,自作自受的下场,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