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到她,想要她来到身边,金玄霄心里清楚,一开始完全是猎狼族汉子强烈的占有欲作祟,他看上她了,即使她逃开,被萧阳旭娇养在北陵后宫,都不曾断过他想夺走她的念头。
他没有料到在北陵皇宫大殿上,她会当着众人自污名声,将他的名号抬出。她是个小骗子,对他满口谎言,对着他演戏一出又一出。
但如果真是敷衍,从头到尾只有敷衍,为何今日她能把命豁出去,为他做了那么多?
怀中的人儿奄奄一息,像极一只破布女圭女圭,气息淡到不能再淡,心音微弱到让五感灵敏异于常人的他难以感知,那让他左胸的跳动每一下皆若刀割,又像一颗心被丢到热盘上煎烤。
原来不光是为了占有,不是满足了内心蛮横的就足够,他想要的还有更多,那是比喜欢还要喜欢的感觉,见她欢喜,他便欢喜,见她受苦,他便心痛欲裂。
天知道,当他随着紫雀寻来,这一路上他的心绪是如何紧绷纠结,见到她倒下,那瞬间不啻是天崩地裂。
但无事的,终于,此时此际的她落在他怀里。
他绝不再任她抛下自己……
乐鸣秀的神识是被一股灵能波动缓缓召回的。
与她体内能量并不相同,但并不陌生,她感应过,在初遇金大爷时,她就曾大胆内观过深藏在他血肉丹田中的那股灵蕴。
她亦感受过,当日他闯北陵王廷大殿带她离开,北陵禁军策马紧追不放,他灵能驱动控住对方所有坐骑,他驱使得不着痕迹,驭兽魂于无形,然而她却能察觉,那是一股气的流动,眨眼间蔓延开来,像大网一般网住所有。
此时此刻,她就有被网着的感觉。
不难受的,不但不难受,还有种被包裹在温暖茧子里的错觉,那股与她截然不同的灵动彷佛正小心翼翼探索,她的灵蕴像被他招惹了,于是渐起回应……
好奇特的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似乎只要她愿意动念,就能汲取到那股异能,占为己有。
周遭暖乎乎的、周身也软乎乎,唯有她背后所靠之物坚硬如石,却也透着暖人热度。
“醒了?”似乎与她灵能相通,心意亦能交流,她神识甫泅回,双眸尚未张开,男人已凑在她耳畔微哑问出。
“金玄霄……”唇间下意识逸出他的名字,心房悸动,终是掀开羽睫。
乐鸣秀缓缓眨眸,又眨了眨眸,这才确定自个儿正被金大爷从身后揽着,双双浸在温泉小池里。
这个地方……
这座奇异洞窟……她依稀记得,她曾经到访过。
上一次与这一回,同样都是初夏时分,彷佛四通八达的洞窟里一样开满不知名的大花朵儿,朵朵大得像碗口一般,缤纷斑烂地满绽。
木灵所需的精华养分充斥整座洞窟,只要她要,便唾手可得,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囊动,主动包含过来,试图触动她,滋养着她……
“金玄霄……”她再唤,这一次意识更清明了些。“我感应到你的灵蕴了。”
“是吗?”他掌着她的脸,她顺从地依着他的力道仰首看来,那温驯模样令他眼底尽管关黑莫测,嘴角却有了抹模糊的柔软。“既感应到了,感觉如何?”
“很舒服,很暖和,很像……很像……”她轻咬唇瓣,眸光微怔。他指月复诱哄般摩拿她的脸肤,低幽问:“很像什么?”
四目近距离相接,乐鸣秀彷佛被催眠,顿了两息后乖乖答话——
“很像被谁疼惜着、娇宠着,心口满满的,不虞匮乏那般。”
他凝视着她,晦暗眼底忽现闪烁。
他低下头,哑声道:“很好。只要有本大爷在,你必不匮乏,尽可撒野。”
乐鸣秀仍有点钝的脑袋瓜才想着,她是要撒什么野?人家她那么乖巧,撒野的是他金大爷才是啊……便在此时,眼前降下一幕黑影,唇儿便被深深攫获。
她没有丝毫抵拒,好像与金玄霄这般唇齿缠绵、气息交融亦是她深藏心底的慕望,是很害羞脸红,但……好像自然而然的,本该这样亲匮亲爱。
喜欢他、心仪他,原来是真的了。
热泉底下,他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蓦然间将她拦腰抱起,峻薄唇瓣或重或轻、或深或浅地含吮着她。
感觉自个儿被抱出泉池外,意识到什么,她颤着心尖、抵着他的唇沙哑地蹭出话来——
“金玄霄,我、我好像衣裙都不见,好像……赤果果的?”
他似乎在笑。“不是好像,是真的。秀秀赤身不着寸缕,本大爷陪你一起。”
他们的衣物全铺散在花丛翠叶上,乐鸣秀被放落下来,似乎应该要矜持地遮掩一下,但也许仍晕晕然,她没有费力遮掩,躺在金大爷身下,由着他目光梭巡侵略,只觉全身骨头几要化成柔水般慵懒无力。
眼前的男人跨跪在她身上,从洞窟顶端射下的光束落在他阳刚伟岸的果躯上,每一块肌肉清清楚楚块垒分明,每一道肌理劲中带柔、强韧无比,那大把清光将他麦色肤泽照得发亮,光滑得犹如丝绸一般……
很美很美……
乐鸣秀的眸光从上往下傻傻挪移,喜欢所看到的,正傻乎乎欣赏着,忽地瞥见,她定住不动,像连呼吸都止了似,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个儿“见识”到什么!
她螓首一偏,两手捂着眼,终于晓得要害羞脸红……不,不仅脸红,她浑身肌肤一下子布满红潮,身体发烫,小月复中彷佛荡着一汪暖水。
“你、你怎地把我带回苍野诡域?这儿离黑石堡更远了呀。”她咬咬唇小声问,仍没什么力气,但心音越发促急。
她听他答道:“这片诡谲山林寻常人不敢冒进,但是对你我来说却是再自在不过的地方,当年你在这座洞窟被逼得灵能大动,阴错阳差间助我将体内灵蕴拨乱反正,念头一起,脑中即浮现此处,所以应是最口适的所在。”
……念头一起?最合适的所在?
乐鸣秀打开指缝觑着他,才想再问,发出的却是惊呼——
“金玄霄你干什么?”
金大爷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把小银匕,在她觑向他的同时,他正持着银匕往自个儿左掌心划开一道,再收拢五指握成拳。
哪里还顾得上羞赧,她起身想拉他的手,肘部撑地勉强支持两息,人便又躺落,还气喘吁吁。
金玄霄彷佛轻叹了声,未受伤的右掌上来将她按住,轻扣她下巴。
“我要吃了你,但来不及办一场木灵族人期盼的婚礼,只好先按我猎狼族的习俗来走,日要与你完成结契,以我鲜血落印,日月之神,天公地母,皆为我证。”
乐鸣秀还没理解透澈,扣着她下巴的力道变大,令她无法合起嘴来,然后……就被喂血了!
金玄霄把左手拳头搁在她小口上,五指一松,鲜血便直直流入她嘴里。
呜呜呜,不要不要!她不要喝血啦!那么可怕的味道,为什么非要强迫她喝不可?救命救命,不喝成不成?呜呜呜……男的想要了,直接闯进女的家里抢人,把女子抢回自个儿窝里……
若是遇到要认定一辈子、一辈子也不会对她放手的姑娘家,猎狼族的男人就要喂这姑娘喝自个儿的血,血肉交融,当成一生结契的印证。
男孩认真且虔诚的解说在此刻浮现脑中,乐鸣秀心中悸动,张着泪汪汪的杏眸直望着喂血给她的金大爷。
所以他这是把她抢到窝里,还一辈子不放手了?
男人那张刚硬峻庞有种义无反顾的神气,目光却是温柔的,既坚定也温柔,似在无声哄着她,也像带着一丝乞求味儿,要她乖乖将鲜血咽下。
呜……她心没来由塌软了一角,随即喉儿咕噜咕噜几响,真把血全给吞进肚里。
不知是吓着抑或觉得受委屈,又或者难得想耍娇气,才咽下满口鲜血,她竟“哇啊”地放声大哭。
没能再哭得更响,因为金大爷这一次把舌头喂进她嘴里。
他箝制她的力道并未下重手,却足能制得她无法挣开,她还是在哭,可怜兮兮的,他的吻则越来越激烈,喉咙发出近似兽吼的低沉咆哮。
他说要吃掉她,根本不似假话,她很可能在下一刻就要被生吞活吃。
乐鸣秀不断呜咽着,杏眼滚出一波泪珠,迷蒙中觑进他烁光的瞳底,错觉顿生,觉得他两丸黝瞳宛若又异变成兽,目中尽黑,不见眼白。
好不容易小嘴得以出声,她妣蜉撼树般推着他,紧声问——
“金玄霄,你认不认得我是谁?”在这座奇异洞窟,他的灵动似格外厉害。
下一瞬,她的双手被他拉到她头上扣住,男人用身体磨蹭她,鼻尖不停在她肤上蹭挪,如同当年他近乎兽化时对她做的那般,不断嗅食她的气味,沉醉在那饱满活泼的芬芳里。
乐鸣秀浑身不自然地发烫,覆在她身上的刚健身躯更热得像火炉,她禁不住再次唤他,哭音甚重,终听到他吮吻着她的耳珠低声道——
“秀秀,你是我结契的妻子,猎狼族人的妻子,你永远摆月兑不了本大爷。”
他知道是她,没有异变兽化,乐鸣秀险些又哭,软软瘫在他底下。
随便他了,随便他要对她做什么了,她毫无力气抵抗,也没想抗拒。
似乎渐渐变得无法思考,只能感觉,他的手、他的鼻息、他的嘴……然后体内那股力量一直在回应他。
当她放任一切,灵能与灵能的碰触和交融变得自然而然,那股无形涌动再涌动,不断地流向她,却以如许温柔滋养着她的灵蕴。
“秀秀,等把你养肥了、养壮了,再补你一场婚礼吧。”男人声音沙嗄。
她昏昏然想着,才不要被当成牛羊那般养得肥滋滋,下意识的抗议尚不及喃出。
她彻底动情,灵能相交相融,但引来从未有过的疼痛,乐鸣秀倒抽一口气,杏眸睁大,泪水满溢。
“秀秀……秀秀……”
男人什么都没说,却不断、不断唤着她的小名,唤声低哑温柔,满满安抚意味儿,但他的举动没有丝毫迟疑,这一刻,她像似他极欲去征服和占有的沃土,如今得手,便竭力在这方沃土上奋力耕耘,刻画印记。
乐鸣秀开始分不清虚实了,疼痛不知何时变得模糊飘渺,灵动激切,相互呼应,一波波不曾有过的欢愉浪潮将她淹没。
她任情自流,任灵蕴掌握所有。
她将自己完全交出,沉醉了,昏迷了,在她真心喜爱上的男人身下……
肉躯相亲,灵能相会,取他之长,补己之短。
精华相濡,得一仙身。
*
乐鸣秀感觉自个儿像睡了一顿饱觉,醒来,率先冲进脑袋瓜里的就是“部灵史”中那一小段记载。
明明被金大爷折腾得厉害,男人力大无穷兼之兽性大发,过程中尝到的疫胀麻痒和疼痛,此际清醒,却像无事一般,只觉周身上下、里里外外如被三春柔风拂了满身,五感清明,灵蕴美好。
金玄霄就睡在她身边,一条铁臂占有般搁在她腰月复上。
她小心翼翼从他臂弯里退出,那条臂膀好沉,她抬得有些吃力,没有吵醒他令她有些讶异,等她去到温泉小池边想撩水清理身子,看到池面上的倒影时,不怔愣。
此时天光清亮,微透晨时的清新凉意,他们应是从昨儿个白日闹到夜幕降临,而后睡到今日清晨……拢着点点晨光的水面上,她的脸蛋随光点和水波轻荡,额角与下颚的伤竟都消失不见!
她随即察看手肘和双膝,那些擦伤、挫伤全都没了,连道疤痕也未留,就像她每每施灵能为人治疗那般,但凡受灵能滋养,必不留痕迹。
所以……这身子是被彻底滋养了?她当真“取他之长,补己之短”,把金大爷给“采阳补阴”了?
难道“部灵史”中所提的“精华相濡,得一仙身”,仅仅她单方面受惠,另一方将精华
释出,精气神被大量汲取,只有坏处无一益处吗?
莫怪他睡得那样沉,吵不醒似的,她气息微窒,觉得很是心疼。
简单清洗一番,正要模回金玄霄身边探看,一庞然大物在此时冲入洞窟,轻快跳腾着,嘴里衔着一大把玩意儿。
“嘘!嘘!”乐鸣秀连忙将食指抵在唇上,对着黑毛兽压低嗓音道:“别吵醒你家主子眠觉,让他睡饱一些啊,大黑乖,你乖啊。”
颇有灵性的黑毛兽果然安静下来,把衔在嘴里的东西放落在地,再用湿润的黑鼻子努到她面前。
是长长一根枝槿,上头生着满满如青梅大小的殷红果子,散发出一股丰美香气。
乐鸣秀立时明白过来,是黑毛兽怕她肚饿,特意为她送来的。
见巨兽又用鼻头努了努,像在期待她快快品尝,她应它所求,摘下一颗投进嘴里。
“噢,好甜好好吃啊!”她惊喜捧颊,翘睫顒颤,又接连吃了几颗。“生津止渴,真的很好吃,谢谢你大黑。”
原有些害羞在大黑狗子面前赤身,幸有一头乌发勉强遮掩,加上满地生长的鲜花和翠叶既圆又大,多少能掩住,她遂探手揉弄黑毛兽的大脑袋瓜,表示感谢之意。
岂知巨兽一整个过动,真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子,给了点儿颜色就开起染坊,给了点儿甜头就不管不顾,黑毛兽根本忘记男主子还在睡觉,“汪、汪!”两声便扑将上来,一阵乱蹭乱嗅乱舌忝,乐鸣秀被它扑得只能往后仰倒,毫无招架之力。
突然——
“滚!”强而有力的命令乍响。
“嗷呜!呜呜呜——”
乐鸣秀倒卧在鲜花翠叶上好一会儿才意会过来,那一声命令是金大爷所发出,大黑狗子呜呜哀叫,是因为乱蹭的脑袋瓜挨了主子一记“铁沙掌”。
那么,他金大爷是被她和狗子吵醒?还是早就睡醒?
“你、你早就醒来,根本一直清醒着,对不对?”
黑毛兽撒腿逃出洞窟,乐鸣秀才拨开沾黏在身上的花瓣和叶子,就见金大爷一腿盘着、一腿弓起,好整以暇坐在那里。
他拢拢散发,哼了声。“我就想瞧瞧,你事后清醒了能干出什么来。”
什么事前事后的?乐鸣秀双颊不禁赭红。
清醒之后就是有这个坏处,觉得很害羞很害羞,跟金大爷相关的一切都能轻易左右她的心绪,昨儿个在这洞窟中发生的事,她光回想个一幕、两幕,便浑身不对劲儿,头顶都快冒烟,此刻更不太敢直视他。
“……还能干什么嘛?衣裳裙子全给你压在底下。”难不成事到如今,她还能把他扔在这儿独自跑走吗?
她拾起沾染了花汁的上衣想凑合着穿上,聊胜于无勉强遮掩,人却被金玄霄捞了去,他丢开她手里的衣,抱着她直接踏进温泉池中。
多少已习惯他的怀抱,她舒服地靠着他强壮厚实的胸膛,坐在他大腿上。
“秀秀很害羞?”发现她眼神微飘,他问声愉悦。
乐鸣秀抓住他游移的大手,干脆承认了,轻嚷——
“那、那自然是要害羞啊,都这般跟男子果裎相见,还、还这样又那样的做了那些事,只要是姑娘家,谁都会害羞脸红的。”
她听到金大爷低沉的笑声,阵阵从胸中鼓动而出,把她整个人也鼓得轻轻震动。
她本能地扬睫偷觑,金玄霄却掌住她的脸,四目相接,直直望进彼此眼底。
“只要是姑娘家,谁都会害羞脸红吗?”他目底有星点闪烁,笑弧犹在嘴上。“可本大爷记得,你在昨儿个就不再是姑娘家,我把你吃掉,吃得颇彻底,你是我媳妇儿了。”
破了处子之身就不再是姑娘家。乐鸣秀没想到他拿这个说事,一时间被他惹得满身通红,她眸光又开始飘移,紧接着小嘴就被他低头咬住。
“唔唔唔……”没有被咬疼,但男人想把她吞掉般用两排利齿磨了一下。
他松口,哼了声。“不敢看本大爷吗?昨日都没见你这般羞怯。昨儿个的秀秀乖得不得了,该干什么干什么,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即使从后面进去,你也晓得扭着腰肢配合唔……”他嘴被两只柔萸用力捂住。
“你、你你……别说!”小脸很红,但瞪人的眸子很亮,尽管害羞,气势已回笼。
乐鸣秀明显感觉手心底下的那张嘴笑了,嘴角翘高,再见他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睛也笑得弯弯,可以察觉出金大爷是真的很欢快、很愉悦。
她胸中方寸因而发软,缓缓松开小手,改而攀在他臂膀上。
清清喉咙,她蹭出声音质问,“你那个……刚刚干么揍狗子?”
“它对我媳妇儿流口水、意图不轨,能不揍吗?”金大爷答得好快。
乐鸣秀好气也好笑,想掐他一记竟还掐不动,铁臂硬邦邦。
她把玩着他的五根长指,终于问出想问的——
“那么事后的现下,金大爷可有什么异样感觉?你还好吗?”
这应该是他要问的,倒被她抢先了去。金玄霄无声笑着,一臂将她揽紧,不答反问:“秀秀也感受到那股合而为一的灵动了,对吗?”
当他们在一起,两具身子紧紧结合,融入彼此血肉,灵蕴亦相互感应,彷佛形成一个无底的漩涡,搅弄着他们,吞噬了他们,同样也大方地将他们包含滋润,丰沛回馈。
“嗯。”乐鸣秀点点头。
蓦地她记起一事,把玩他五指的手改而用力握住,凑到自个儿眼前来,近到她两颗眸珠都快成斗鸡眼。
“你的左手掌……昨儿个明明划开口子,流了不少血,但它现下没事了,还能看见疤痕,但颜色很淡,你、你能自个儿复原?”
金玄霄动了动左手五指,外伤的修复能力确实令人惊奇,他淡淡勾唇。“不能算是完全的自我修复,是我俩的灵蕴相应,掀起灵动,灵能交流相融,不知不觉间癒合伤口。”
努力消化眼前的事实,乐鸣秀静了两息才咬咬唇道:“我没有想过,我们真在一块儿会是这样……”得以重生与他再续缘分,她作梦也没料到会品尝到这种种的悸动,火热、猛烈、张狂,但好像也可能细水长流。
这一次,金玄霄却也静了会儿才启声——
“秀秀总说喜欢我、心仪我,说过一遍又一遍,我却也未曾想到,你的喜欢和心仪会让你义无反顾拿命去拼……”他轻扯她湿漉漉的秀发,越来越紧,令她不得不再仰首与他相视。
他徐缓又道:“木灵族的灵能者,身具疗癒灵能却无法为自己疗治,一旦灵能消耗殆尽必伤灵蕴,灵蕴一破,必死无疑……你从未告诉过我,若非昨日从你阿娘口中得知,怕是本大爷也跟萧阳旭以及出使北陵的那些使臣一般,以为你说的全是真。”
她听不出他的意绪,看不懂他是否生怒,只得道:“我不是有意瞒你,时机对了,自然会说的。”
“什么是对的时机?”他很快问:“如同昨日那场袭击吗?”
“唔……”欸,头发被他扯住,没法儿低头避开。她不明白金大爷为何突然咄咄逼人。
“我刚才说了,我没料到你会拿命去拼,你救了磊儿,救了我猎狼族勇士,把狗子也一并照看,你明知很可能撑不过,却还是蛮干。”
“我没有蛮干。”她有些心虚,说话结巴了。“我、我总之是……我很强很强的。”
“强在哪儿?强在骗人吗?哼哼,你以往说喜欢我、心仪我,其实都在说谎,你谎话连篇、毫无一丝真心,作践起自身感情根本不手软,实是想骗得本大爷为你木灵族出头,为你的亲人和族人寻一条活路,你所思所念皆是想靠我这棵大树,抱我这条大腿罢了,却以为我会信你吗?”
他突然一个大扭转,将她以往的心思戳破,乐鸣秀听着他淡淡语气,一张脸都不知该做何种表情。
她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所以无法辩驳,顿觉眸底发疫,鼻中亦是。
“我确实……说谎了,以往说的那些……都是谎话。”她涩然承认,眸光又想飘走。
“既然是谎话,秀秀昨日又为何拼死相救我金玄霄的人和兽?”
他是打定主意非讨到说法不可,但乐鸣秀不晓得该怎么说,即便道出心意,他会不会相信?
他如若不信,嘲弄她又在说谎,她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
岂知,金大爷五指改而探进她发中,稳稳掌着她后脑杓,替她道——
“原来啊原来,这会儿本大爷总算是看明白,原来秀秀真喜爱上我了。”
被道出心意,那是最最真实的感情,她眼睛一眨,泪珠便滚落两行。
经过这一次在壁岭之巅上遇劫,她算是彻底明白自己的心了。
磊儿受伤濒死,她除了心如刀割,脑中想到的是身为阿叔的他不知道要多痛。她不要他伤心难受,不要他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她想他好好的,而这一番的心境转变到得如今,杂质月兑去,独留真意,她岂会看不清自己?
不是她爱哭,只是上一世到这一世,曾相遇,又分开,绕了那么长的远路终明白自己的心,泪水便也难止。
金玄霄彷佛叹了口气,低下头就去寻她的嘴,这是一个极温柔的吻,他尝遍那芳口中的滋味亦尝到她的泪,胸中感到疼痛却也无比雀跃。
抵着她唇,他低沉轻笑。“喜爱上就喜爱上,被人说穿了还哭,脸皮这么薄。”
乐鸣秀揄起粉拳援了他一记,小嘴立时遭他报复般咬了一下。
“说!是什么时候喜爱上的?何时决定真心待我了?”他大爷继续要问个水落石出。
乐鸣秀脸蛋越来越红,眼见躲不掉只得交底,遂嚅着,“就是一直说谎,总在说谎,说着说着,不知怎地谎话终成真了,就是……真喜爱着,动心得很,动不动就想着、念着,一想着你就……就脸红心跳……哎呀!金大爷若非要再跟我讨个理由不可,我、我也无话可说了。”
一时间周遭变得好安静,仅有泉水咕噜咕噜从泉眼冒出的细微声响。
乐鸣秀于是忍不住了,眸光移回他脸上,发现金大爷浓眉飞挑,深目湛湛,嘴角翘得老高,那神态当真得意至极、骄傲得不得了。
他哼哼两声。“本大爷要脸有脸,要身材有身材,拳头比钵大,一脚能踹飞七、八人,还养着孩子和狗子任你玩弄,你会喜爱上本大爷,莫可奈何对我交出真心,那也是无可厚非。”
他真是……够狂的了。
如此这般,果然是他金大爷本色!
乐鸣秀忍俊不住冲着他笑出,蓄在眸底的泪珠又滚落下来,这一次她清楚听到他叹气,随即人就被他抱着踏出温泉池。
重新落在两人铺开的衣物上,男性粗滤大手毫无顾忌往她身上探索。
“金、金玄霄?”心跳加速,清醒时的她多少还记得要矜持些,忙要抓住他的手。
男人却道:“放心,没要再对你做什么,只是察看一下你身上那几处伤口和瘀伤。额头和下巴的擦伤显然已消失不见,其他地方还得仔细再看看。”略顿,语气带哄。“你乖,让本大爷瞅瞅,也好安心。”
话都说到这分上,岂有本事不顺他的意。
乐鸣秀抵抗不了只能乖了,由着他抚模确认,看得仔仔细细。忽地,她的身子被翻过去变成趴卧之姿,听身后男人道——
“昨儿个亲眼见到,你左边肩背和后腰有大片瘀青,得确认确认,嗯……很好,瘀伤果然都不见了,灵能相交,取长补短,果然有用。”
闻言,她下意识想蜷起果身结束这一切,被他模了几把,她气息都不太对了。
但,金大爷突然掌住她的后腰!
感觉他弓身虚贴她的背,俯在她身上,唇凑近她耳畔,暖热气息拂入她耳中。“别急,还有腰下部分没看仔细呢,再一会儿就好,你乖。”
乐鸣秀想嚷嚷的是,她一直都很乖啊,但……但是……他大爷那一双大掌越模越超过,竟然直直往她两腿内侧探去,她、她简直忍无可忍!
“啊啊……”声音都哆嗦了。
然,素腰被掌住、玉腿被撑开,连背部都被牢牢按住,她是骂也骂不了,忍无可忍之后……歙,只能咬咬牙重新再忍。
这就是他们在一起的样子。
是她再如何作梦也想像不出来的样子。
原来,她也是想要他啊,任凭万般羞涩,想要他的念头强大到几近贪得无厌的地步,只要他一来碰触,他身上、指上的火便腾腾不断地延烧过来,让她也一块儿跟着着火。
“金玄霄……”她嘶嘶吸气,感觉到他的贴靠和试探,被无端打扰的灵蕴亦掀波动,某种狂放的东西在体内雀跃起来。
灵蕴相互呼应,他的兽性与她的疗灵不分,于是不可思议地心有灵犀、心与心相印。
金玄霄一手揽起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另一手滑过她的肋骨,两排亮晃晃的白牙轻轻磨蹭她的后颈和纤背,鼻端不住闻着她,他嗅食那肤孔散发出来的馨香,扯着仅存不多的人性沙嗄问道——
“还有什么想说?”
“你、你……刚刚才说,没要再做什么的,可是……可是……”她声音都带哭调了。
金大爷又狂又蛮又霸气地哼笑——
“怎么?只许秀秀谎话连篇蒙骗人,就不许本大爷也骗你一回?我就骗你,看秀秀还能怎么着?”
她与他都感受到那股活泼的灵动。
明明觉得自己无法呼吸,那样紧密相连,分不清彼此,汗水淋漓濡湿连体婴般的两具身躯,那一股充满跃动的灵能狂野生猛,将他俩一块包裹。
是缘,是命,她终在某位大爷身上落定。
不管前世抑或今生,不管是徒留的一缕魂魄又或者重生为人,总是有他为依归、为方位了,那么,她就一直奔着他去,永远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