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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强宠 第七章

作者:朱轻类别:言情小说

第七章

卫灵蕊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大官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她有些贪恋床铺的软和与温暖,直到月复中饥饿,这才拥着被子坐起身。

啊,只略微一动,处就淌出了些许浓稠的浊精,卫灵蕊面一红,掀开被子下了床,胡乱抓了件衣裳就快速朝角房奔去。

结果等她洗漱好了,才发现方才她随手拿的一件衣裳,竟是大官人的睡衣?

呃,这……

那也没法子呀,这院子里统共就只有她和大官人在,除非她去外头开了院门,否则婆子们也不会进来,那就……将就着穿一穿吧。

卫灵蕊红着脸儿穿上了他的衣裳,她一直知道他的身材雄壮又魁梧,可此时披着他的衣裳,才知道……原来他的体格跟她相比,差距居然那么大。

简直就像是个小孩童偷穿大人的衣裳似的。

再想想昨夜他强势霸道的宠爰,享用她的那些手段……卫灵蕊莫名觉得腿软。她真是想不到,外表看起来冷酷又沉默寡言的大官人居然那样的……坏。

啊,他会撩拨她,在她最最想要的时候停下,然后逼她求他,直到她颤头嗓子似泣似怨了,他才心满意足地带着她攀上云端。

想着这些不该有的,卫灵蕊红着脸儿快快跑进了屋里。径自去大衣橱里翻找出她的衣裳……嗯,现在她的东西已经全都搬进他的屋里了。主要是,自那天以后,她吃睡都在他这儿,再也没空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

只是在拿衣裳的时候,她突然陷入了怔忡。

衣橱里摆放着他的衣裳,和她的衣裳,他的衣裳俱是好料子的绫罗绸缎,有满满一柜子,但她的衣裳却只有两三套,还都是浅淡颜色的棉布衣裳。

这华丽的绸段衣裳与朴素无华的棉布衣裳……还真是不搭配,不和谐,不协调得很。

卫灵蕊忍不住想起了昨天大官人曾经说过,今天会请了人进来给她度身做衣裳的事儿。她盯着他的衣裳看了半天,越看越不是滋味儿。

她和大官人这样……算什么呢?大官人出身富贵人家,听说省城本家还出了好几个官职不低的官儿,可她却是个寄身为婢的农家女……一件棉布衣裳,怎么看都配不上绸缎衣裳呀。

卫灵蕊的情绪陡然低落了下来。

她默默地打理好自己,又收拾了一下屋子,这才去了院子里,打开了院门,很快,就有婆子送了已经热了好几回的早饭过来。

汤嬷嬷也过来找卫灵蕊,“今早上大官人出门前交代过,让请了裁缝娘子过来给姑娘度身裁衣,只我还想再问问姑娘,可有喜欢的料子和颜色?”

卫灵蕊低头,抚了抚自己身上柔软的细棉布,艰难地说道:“我……都喜欢,还请嬷嬷替我作主吧。”

汤嬷嬷打量着肤如白瓷,杏脸桃腮的卫灵蕊,喜欢得不行,就说道:“姑娘皮肤白,选鹅黄,水蓝和粉红肯定不会错。”

卫灵蕊心里不好受,敷衍道:“都听嬷嬷的。”

汤嬷嬷终于觉察出不妥,便打量着卫灵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姑娘怎么了?”早上大官人离府的时候,看着挺好的呀!那蕊儿姑娘这是……

唉,大官人自幼孤苦,好不容易遇上蕊儿,欢喜高兴成这样,汤嬷嬷真心不想看到两人吵架。

卫灵蕊勉强一笑,没说话,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一件要紧事,连忙说

道:“嬷嬷,能帮我去外头买些避子药来吗?”

汤嬷嬷愣住,疑惑地说道:“避子药?”卫灵蕊目光平静,淡淡的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汤嬷嬷才又追问了一句,“可是大官人……要你吃的?”

并不是。

但卫灵蕊垂下了眸子,避开汤嬷嬷的注视,点点头,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汤嬷嬷倒抽了一口凉气,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儿呢?也对,不管大官人有多喜欢蕊儿姑娘,但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侍女……大官人出身大户人家,在未续娶继妻之前,通房丫头是不可以抢在主母之前怀孕的。

这……

汤嬷嬷叹气,拍了拍卫灵蕊的肩膀,劝道:“蕊儿姑娘,这是命啊。”

卫灵蕊勉强朝汤嬷嬷扯出了一个笑容,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那儿,自顾自的用起了早饭。

汤嬷嬷摇头叹息,离开了。

卫灵蕊味同嚼腊一般吃着平日里她最爰吃的百合瘦肉粥拌腌脆笋。

她心里很难受,脑子里也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一方面,她从来也不知道,会有人像大官人那样宠着她,对她这样好,这让她十分贪恋他的宠爰。另一方面,她又很自卑的清楚,她是个什么也没有的贫家女子,他却是富甲一方的大官人,她……根本就配不上他。

她是不愿意做妾的,且如今委身于他不过权宜之计,主要就是为了失贞,此生再不嫁人。等一年期满之后……她可以做到毫不留恋的离开他吗?

这问题一浮上心头,卫灵蕊顿时觉得一颗心儿有些钝钝的痛。

然后她又想,既然一年以后她就要离开了,且有了大官人珠玉在前,她也享受过大官人的宠爰,怕是以后……不会再嫁人了。

所以,大官人就是她今生唯一的男人!倒不如趁如今有机会独占他,索性好好享受,以后离了他……恐怕也只能日思夜想了。

打定主意以后,卫灵蕊凄然一笑,按住了自己隐隐有些作痛的心房。

不多时,汤嬷嬷避着人,送了一匣子避子丸药过来,又交代道:“这是我亲去外头药铺里买的,坐堂的郎中说,年轻的妇人吃多了这个不好,所以我又请他开了些补身子的药……郎中说了,若你服了避子丸的,就让隔天熬一次补药服下,也好补一补。”

卫灵蕊十分感激,郑重谢过了汤嬷嬷,汤嬷嬷离去后,她立时打开匣子一看,里头用油纸包着大约十二粒丸药?她取出一粒送入口中,用温水送下,然后又捧着匣子去了她的房间,小心藏好。

想着左右也无事,卫灵蕊索性收拾了一下傅锦程的屋子。先是看了看衣橱里他的衣裳……其实他的衣裳,料子好是好,细看之下,衣袖、袍角都有些散了线,索性收拾了几件还算鲜亮的,她准备自己给他重新包一包边。

那些颜色已经洗到有些褪了色的,或是已经旧得挂了纱的衣裳就收拾好了,等他夜里回来看过,要嘛就赏了下人算了。

收拾好衣裳,卫灵蕊又去收拾大官人的书案、书柜。她突然发现了他的一幅字,临摹的是前朝书法圣人唐大家的一幅字,亦是前朝诗仙的一首咏杏花。

卫灵蕊默默地抚看了这幅字许久放久,不住的用手指抚摩着那笔锋的走向,嘴里还喃喃念叨,“……红花初绽雪花繁,重叠高低满小园。”

虽幼时她被亲娘耳提面命地传授了千余字,又把诗经、楚辞、三字经等背得滚瓜烂熟,但自然亲娘去世以后,她就再不曾写过字。

只有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想念亲娘的时候,才能悄悄将亲娘留给她的那几本书翻来覆去地看一看。

“蕊儿姑娘?”外头有人在唤她,卫灵蕊连忙出去一看,原来是汤嬷嬷请的裁缝娘子到了!卫灵蕊配合着裁缝娘子量了身,又选了几种颜色的布料,汤嬷嬷还帮着定下了几套裙裳的样式……忙了大半日,才总算是忙完了。

卫灵蕊回了傅锦程的屋子,先是拿过了他的旧衣,做了下针线活,直到颈脖有些酸痛了,这才起来活动一下……却又看到了书案上的那幅字。

她忍不住走了过去,见四下无人,又想着这会子还早,大官人未必那么快回来。于是她抖着手儿研了墨,又铺好了纸,犹豫了一会儿,从笔筒里拿了枝用过的笔,蘸了墨就开始练写。

殊不知,毛笔柔软得出乎她的意料!一个红字,竟然写得……让她完全认不出来?卫灵蕊慌了,不信邪的又写了一个,又写了一个,又写了一个……一连写了十几个红字,才终于像点儿样子了。

跟着,她又开始努力练花字,一个写不好?没关系,再写一个,再写一个,然后再写一个……

傅锦程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佳人俯案临摹的静好画面。

他的蕊儿生得极姣美,这会子端坐在案前,腰儿挺得笔直,神情也十分认真。她抿着嘴儿,全神惯注地盯着面前的纸张,就是……好像拿笔的姿势不太对?

傅锦程放轻了脚步,行至书案前,才看到纸张上歪七扭八的写满了字儿。

他身材高大,站在书案前,将从窗子外透进来的光遮去了大半,卫灵蕊才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顿时面色大变,“啊,大、大官人……”她心里忐忑极了,他会责怪她吗?怨她浪费纸张?或者嘲笑她,写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在这一刻,卫灵蕊心中懊恼极了,她为什么要写这个嘛!

傅锦程拿过了她写得满满当当的这张纸儿,仔细端详,这一看,就是从未写过字的人写的……初时几个字歪歪斜斜,但越写越好了,虽然笔锋字骨全然没有,却能凭着灵气写得工整和谐,他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写得很好!”

卫灵蕊瞪大了杏眼,她有没有听错,大官人居然夸她写得好?

他放下了那张纸儿,走到案前,坐下,又一把将她捉了过来,让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怀里,又教她如何拿笔,纠正好她拿笔的姿势之后,他又捉住了她的手,细细教导道:“笔锋要有力度,记着下笔不离点,转折贵圆露……”

他一边说,就一边握住她拿着笔的手,带着她一笔一划的练笔划,“有垂还欲收,勾划忌平庸,左垂宜竖露,右直利悬针,捺似金刀势,撇如犀角形……”

卫灵蕊初时还有些害羞,又害怕他责怪,没曾想,他竟然这般耐心细致的教她?一时间,她十分感动……而他这样手把手的教她,亦很快就让她模清了窍门。

没一会儿,她就写出了几个看上去还有些像模像样的字儿。

傅锦程也很是惊奇,“原来蕊儿是识字的?”

卫灵蕊说道:“我外祖父考贡生的时候,身子不太好,勉强考完之后便不幸病体沉祠,没等到委任下来就……昔日我娘亲还活着的时候,我才三四岁大,就被她手把手的教着,识了些字儿,就是一直没机会练。”

傅锦程心想,难怪蕊儿的气质就不像农家女,天生自带着一股书香气。于是他便笑着说道:“那以后多练练。”卫灵蕊听了,犹豫了一会儿,小小声说道:“这样好的纸……很贵吧?”

傅锦程哈哈大笑,揶揄她道:“那是贵得很,须知让蕊儿身偿不可!”然后扳过了她的脸一看,见她烟眉微蹙,美目含波,细腻的粉腮娇羞透红,两片唇瓣儿还微微张开的诱人模样儿……

他不由得来了兴致。

后来傅锦程爱极了这么一出,总要时不时的将她抱到书案之上欢爱一场……

就这样,两人便过上了这蜜里调油,又没羞没臊的日子。

只卫灵蕊总不会忘记,每当大官人一出门,她会就服下一枚避子丸药;但当汤嬷嬷询问她,要不要熬些补汤给她的时候,卫灵蕊总是拒绝。她害怕太明目张胆,也觉得为了这样的事劳动汤嬷嬷不值得。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有一天,突然传来一个消息,远在省城的傅老太太,傅锦程的母亲突然派了个人来松江县城的大官人府邸。

也不知为什么,卫灵蕊的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