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这是哪?
我在哪里?
张开眼的元雪安脑子一片混沌,完全无思考能力。
但她至少还辨认得出这个地方不是她家。
欲起身,却是头痛欲裂,这是宿醉的症状。
她不记得昨天她在尾牙时喝了多少,记得好像还有去吐过一遍,然后她就搭捷运回家,然后在门口遇到副总,然后……
她蓦地瞪大眼,迅速转头。
这个近在咫尺、躺在她身边,睡颜一样俊美得天怒人怨的男人,不正是她们家副总喻熙展吗?
她拉开被子。
“啊——”
尖叫声几乎要震碎墙面。
“吵什么?”
尚倦意深重的喻熙展不满的咕哝。
一看到他似乎要醒了,擅长躲的元雪安第一个反应就是拉起被子把整个人藏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身边的男人似乎没动静了,她才探出半张脸,观察四周。
可脸才转向左边,就被一双微眯的眼攫住了。
“呃……副总,早……”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要说什么,只好打招呼了。
尾牙的时候喻熙展喝得比她还多,这时的脑袋跟被乱棒敲过没两样。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
“你在这里做什么?”
话说,现在躺的是他的床吧?
他头疼欲裂,难忍的闭上眼。
靠,难不成副总断片了?
虽说她自己也是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想起来,可发现他没有昨晚的记忆,元雪安心中百味杂陈,不知是愤怒不爽还是该松一口气。
不爽的是两人翻滚了一夜,结果这家伙竟然全部忘记了。
松口气的是,他肯定会以为她趁他喝醉勾引他,来个酒后乱性、生米煮成熟饭,借此要胁逼迫他跟她交往甚至结婚之类的。
她从没有酒后跟男人上床的经验,也不知道昨晚是怎回事,难道她真的喝得太过了吗?
还是……这男人身上费洛蒙过剩,平常还可以抵御得住,但有了酒精加持,立马兵败如山倒,沉浮在他魅力之下了?
当时为何会有与他上床的念头,元雪安是完完全全想不起来。
说不定她的脑子在那时根本就已经失去运作的功用,完全是顺着人的原始本能。
换句话说,她那时只是动物一枚。
想这些实在头好痛,加上副总还在瞪着她,她超怕他整个清醒,到时恐怕要地动山摇。
她可不想再经历刚搬进来时的那种躲藏生活了。
也不知哪来的想法,她对着他用催眠的语气低而缓的在他耳边说道:“你在作梦,继续睡吧。”
他赶快睡着,她好溜走。
“作梦?”
“对,是在作梦。”她画蛇添足解释,“我不可能出现在你家,所以是在作梦。”
“噢?”
喻熙展翻过身去背对着她,元雪安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他的状况,貌似真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下床,双脚触地,膝盖就是一软,整个人差点扑跌在地上,幸亏她反应快,急急抓着床,否则就要跟地板玩亲亲了。
这是怎样?
为什么她双腿跟昨晚突然爬了玉山一趟一样的疼痛酸软?
昨天到底是奋战得多激烈啊?
因为站不起来,她只好用爬行的姿势离开房间。
像动物一样爬行真是丢脸,还好这屋子没其他的人了,也还好她就住在对面,穿好衣服爬回去,这么短的时间应该不会倒楣的遇上邻居吧?
不过,她的衣服在哪儿啊?
绕了床周一圈,竟然没看到衣服,难不成在外头就月兑了?
关于昨晚的事她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细节更是完全想不起,只记得她跟副总上了床。
一路爬呀爬,爬出房间,总算看到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主要集中在门口。
天啊!难道是一进门就直接来?
元雪安抱着头好想尖叫。
这尾牙喝酒喝到醉又不是第一次,为什么就昨晚会发生这种事?
难不成……她其实真的暗恋副总?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可能!”她不断的摇手,“绝对不可能。”
不敢摇头是因为头一晃就痛。
一阵冷风袭来,冻得她打了个冷颤。
得快点穿衣服才行。
好不容易爬到门口,刚套上小裤裤,手还在衣服里翻找内衣,冷不防身后传来一声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元雪安才想回头大喊,“你为什么不继续睡?”
喻熙展捧着发疼的头愤怒的走上前来。
他是因为口渴而又突然醒来才不得不下床。
看她坐在门口,其他衣服散落一地,喻熙展眉头深深蹙起。
“你为什么来我家?”
因为太过震惊,他压根儿忘了自己没穿一事。
背对着他的元雪安张口结舌。
老兄啊,你还真的是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被发现酒后乱性跟被当成没事跑来人家的变态,要选哪个呢?
她决定选前者。
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嘛,她又不是对他下药,再怎么说他也是有责任的。
但若是变态的话,她八成年终奖金还没领到,就被撵出公司大门了。
“我们昨天……”
“给我滚出去!”喻熙展忍受着头疼怒吼。
原来她之前都是在演戏,表现得对他无企图好放下戒心,不知从哪得来机会拿到他家的钥匙,趁他不注意偷溜进来,分明是想趁他酒醉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真是个卑劣的女人。
喻熙展对她深深看不起。
突然被吼,让元雪安十分火大,没想到回头一入眼,吓了一跳的她慌慌转头,想反驳的话瞬间忘光光。
“我给你十秒钟穿好衣服,马上滚,否则我就报警了!”
报警?
元雪安又气又恼。
至少也该给个解释的机会吧?
“副总,昨天晚上……”
“你还剩五秒钟!”
那气冲斗牛的模样显见他是听不进去半句解释的,他甚至不想听她说话,元雪安火大的骂了句脏话,干脆直接抱起衣服跟包包,遮挡在胸口,大力拉开门,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门扉被甩上,震天价响,喻熙展难忍的捂住耳朵,头因此更疼。
一路冲回家,大力关上门,她跪坐在门口,气恼的泪水流了下来。
为什么她会觉得好委屈?
她恼火的抹泪。
为什么那家伙老是听不进去她的解释?
为什么她要受到这种侮辱?
元雪安头埋在膝盖里,痛哭失声。
喻熙展过了好一会儿,头疼状况才减轻。
他走进厨房帮自己泡了杯蜂蜜水以纾解宿醉。
喝了半杯后,他打算回房继续睡,经过客厅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大门口还有衣服?
那女人没把衣服拿干净吗?
他一脸不爽的走过去,随手拿起一件衬衫一
这不是他的衬衫?
目光再扫过去,可见到他的西装外套、长裤……
这全都是他昨晚穿的衣服。
这……
他在大门口把衣服全月兑了?
而这些衣服里原本还有元雪安的……
他如个失去电力的机器人僵直站立,手压着太阳穴拼命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他先从尚清醒的时候开始回想,一直回忆到了尾牙的部分。
因为要招待客户厂商,所以喝了不少酒,混了数种酒的结果就是醉得快。
他没有办法自己开车回家,而他的秘书跟特助同样也喝了不少,于是他只得叫计程车。他几乎是一上车就睡了,直到司机将他叫起来,他仍混混沌沌的不知身在何处。
然后,元雪安出现了。
她扶起了他,带他回家,然后在关上门后,他——
他倏然错愕张眼。
靠!是他先开始的!
恍然发现这项事实的喻熙展震惊莫名。
怎么会这样?
他们共度了一宿?
而他刚刚把与他同床共寝的女人当成变态直接赶回家,还说要报警?
喻熙展飞快地捡起衣物随意套上,来到对门。
“元雪安!”长指用力掀下门铃。
屋内没有人回应,因为元雪安人在浴室洗澡。
元雪安听到门铃声了,但没听见他的叫唤。
这个时候会突然跑来她家的,除了管理员她想不出其他。
但她身上满是沐浴乳泡沫,只能让管理员等一等,或者她洗好再下去询问了。
她才刚回去,喻熙展料想她不会这么快出门,八成是在不爽他所以不开门,因此他手放在门铃上一直没离开过,坚持要按到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