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来这么多时间?”骆乐皱眉。
她不会理所当然的觉得景谦竹只需要安稳的坐在办公室就能有如今的成就,一开始没有资金,没有人脉,需要低声下气整天在外面应酬的时候太多了。
“一开始确实没有时间,而且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景谦竹语气很淡,对自己当年的艰辛一句带过,“大一大二都很忙,大三开始虽然还是很忙,但是经济上稍微充裕了些,所以我每个月不管再忙,都要抽三天时间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骆乐当初就没想过能和景谦竹再续前缘,所以出国的时候没有告诉任何高中同学自己去了哪个国家。
“你那个异母弟弟,嘴巴不太牢靠,找人侧面打听几句,他就什么都说了。”骆乐出国这件事,外人不清楚,但是自家人肯定是知道的。
“不过他嘴巴确实不太好听,所以我后来找人教训了他两次,他就乖了。”景谦竹说得云淡风轻。
“你这样值得吗?”骆乐沉默了很久,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她在国外的时候过得不算太差,虽然也有兼职,但是经济上还是不缺的,顶多就是有时候想景谦竹和妈妈想得紧了,会懦弱的掉几滴金豆子。
可是她自认自己过得并不快乐的几年,在景谦竹的经历面前,只能说是矫情。她能够为了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人,不辞辛苦,每个月来回在飞机上奔波十几二十个小时,忍受时差和异国陌生环境带来的不适吗?
她肯定是不能的。
“我要是这辈子都不回来怎么办?”骆乐笑着,眼中却有泪。
景谦竹伸手,小心翼翼的抹去骆乐眼中的泪水。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她对他心疼,对他愧疚,这样她就不会舍得再离开他。
“你不会的,你不主动回来,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回来的。”景谦竹很有耐心,一步一步筹画了好多年,“就算你这次没有回来,顶多再过两年,我也会出国找你。”
他在国外的势力还不够强大,等他势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他一定会出现在她面前。
“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对吧?”骆乐又气又感动。
“会讨厌我吗?”景谦竹小心翼翼的问。
“不告诉你。”骆乐一跺脚,高傲的昂起下巴,“我困了,你快点收拾,我要回家休息了。”
“好,我马上就收拾。”其实并没有什么要收拾的。
景谦竹将书房里一些没处理完的文件和资料放进小小的行李箱里,又带了几件日常穿的衣服,就牵着骆乐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自己的住处。
他对这里没有任何留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奔向幸福。
同居的日子比想象中还要美好。
骆乐不喜欢朝九晚五的死板生活,但是也不喜欢整天无所事事虚度光阴的生活。所以虽然她自身的财力足够她生活优渥的过完这辈子,甚至身边还有个景谦竹随时准备着为她花钱,但是她还是找了点事情做。
她英语很好,所以偶尔在网上接一些翻译的工作,工作量不大,时间也很有弹性。
景谦竹的意思是,反正骆乐也不用出去上班,那不如每天和他一起去公司,反正对骆乐而言,在家和在他公司没什么区别。
但是骆乐懒,不想动。
景谦竹拗不过她,只能叹口气,又怕她忙起来不按时吃饭,每天时间一到就准时下班,堂堂公司总裁跑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家挽起袖子就开始做晚餐。
“你要是没有我要怎么生活!”景谦竹切了一块西瓜喂进骆乐嘴里道:“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没有你,那我就只有靠外卖和快递生活。”骆乐自然的回答。
景谦竹哼了一声,“他们哪有我好!”
“是是是,你最好了。”骆乐十指在键盘上跳跃得飞快,等将最后一个单词翻译完毕,用电子邮件传送给雇主,她才抬起头来意思意思在景谦竹下巴上亲了一下,“这是谢礼。”
“小气。”景谦竹不满,“这么敷衍!”
他刚抱着骆乐打算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什么才叫诚意,门铃就响了。
“是谁?”两人搬到这里之后,门铃就没响起过,景谦竹皱着眉头抬起头,不满道。
“去看看。”骆乐用雪白的脚丫子推了推景谦竹。
景谦竹慢吞吞的起身,走到门前,一把打开门。
“Surprise!”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猛地出现在景谦竹眼前。
景谦竹瞬间脸都黑了,瞪着门外的人,“你是谁?”
那人的脸被玫瑰花挡住,听到景谦竹的声音,忙把玫瑰花放下来,一看,脸色也黑了。
“怎么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
站在门外的,正是当初骆乐劈腿的对象,许天承。
“为什么不是我?”景谦竹声音很冷,以一种绝对的主人姿态开口道:“你来干什么?”
“乐乐呢?”许天承不想和景谦竹废话。
他在国外的时候,一听说骆家的事情立刻就赶回来,就是不想让骆乐和景谦竹再有联络,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景谦竹这一身家居服的模样,明显是已经住在这里了,
“是谁?”骆乐见景谦竹一直站在门口不回去,有点疑惑的开口。
景谦竹转过身来,脸色很不好看,骆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起身走过去,“天承?你不是在伦敦,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真是亲昵。”当初骆乐和许天承的事情是景谦竹心中永远的一根刺,不管过去再久的时间他都不可能释怀。此刻见骆乐和许天承熟稔的模样,明显这么多年一直都有联络,他心里更不舒服了。
骆乐白了景谦竹一眼。
这家伙,对客人怎么这么没礼貌?
“先进来说吧。”骆乐不是没看到许天承手上的花,不过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的变化,侧身让许天承进屋的时候,还不忘开口使唤景谦竹去帮客人倒茶。
景谦竹恨不得直接将开水泼到许天承脸上。
不过虽然脸色很难看,但是他还是听话的迈向厨房。
“乐乐,你不能这样!”景谦竹前脚刚进厨房,后脚许天承着急的开口,“你想想当初的事,景谦竹怎么可能真的心里毫无怨言?他现在还愿意和你在一起不过是想玩弄你,我知道你家公司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骆乐伸长手臂,表情淡定,“你坐。”
“乐乐,你别摆出这幅漠不关心的样子。”许天承觉得无力,“你好歹对自己的事情上心一点。”
“我哪不上心了?”骆乐挑眉,“我很认真的。”
大概是她的语气漫不经心惯了,这话说出口,竟是没人相信。
许天承不相信景谦竹真的能不计前嫌,或许景谦竹也不相信她真的爱他。
“你得为自己想想。”许天承嘴唇蠕动几次,才又开口道:“当年你为了景谦竹不被你爸迫害,不得已离开他,现在你又要为了家里的公司委身于景谦竹,他们都把你当成什么了?乐乐,你不能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都压在景谦竹身上,他不会对你好的,你出国太久了,不知道他的手段有多厉害!”
“照你这样说,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正确的?”骆乐轻笑。
许天承涨红了脸,有点手足无措,“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至少我能保证,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的,这么多年你也看得很清楚,对吧?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
“是啊,一边深爱过,一边又不断的换女朋友,哦,错了,是女伴。”骆乐点点头。
“你在吃醋吗?那些我可以解释的,我对她们都不是真心的。”许天承急急的道。
“我不吃醋。”骆乐摇头,“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
事实上许天承无论换多少女伴她都是真的一点点都不在意,但是她不能接受的是有人一边打着深爱她的幌子扮演深情,一边又流连外头的花丛。
她可不背那个锅!
景谦竹抿着唇,重重的将茶杯放在许天承面前,水波摇晃,溅了几滴出来,不小心沾在景谦竹手背上。
“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骆乐摇头叹气,随手扯了一张纸巾,“过来。”
景谦竹听话的在骆乐身边坐下,将手递给她,任由骆乐仔细帮自己擦干手背上的水珠。
“我家庙小,容不下许先生这尊大佛。”景谦竹嗓音很冷,“许先生要是歇够了,不如早点回家?”
许天承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再恨恨瞪了景谦竹一眼,这才不甘心的起身,当着景谦竹的面对骆乐开口道:“乐乐,你现在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总有一天你会看清景谦竹的真面目的,你后悔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一直等你。”
景谦竹瞬间站起身,双目死死盯着许天承,表情阴沉得可怕。
骆乐才不管许天承在自我良好个什么鬼,她只一心安抚景谦竹的情绪,“坐下,不准生气。”
许天承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景谦竹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平静的开口,“我送客人。”
“别动手。”骆乐有点不放心。
“没事。”景谦竹模模骆乐的脑袋,跟在许天承身后出了门。
“你也是刚回国,还不了解你家的情况吧。”景谦竹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许天承瞬间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真的知道你家的情况,就不会这么自然的说出,你还能帮骆乐这种话了。”景谦竹的表情有点意味深长。
许天承皱眉,“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景谦竹表情无辜,“是你爸对公司下了错误的决策,导致公司陷入困境。”
骆家和许家的关系很好,所以在骆家资金有困难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向许家求助。
景谦竹当然不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和骆乐在一起了,这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