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路很安静,到了公寓楼下,安欣一边说谢谢,一边推车门,却发现门怎么也没有打开的迹象。
奇怪了,为什么打不开呢,她眼前多了几个迭影,她甩了甩脑袋,脸颊突然触到一抹温热,她一怔。
何彦也一怔,他只是想伸手替她开个门而已,谁知道她的脸就贴了上来,他先回过神,若无其事地打开门。
安欣红着脸,“谢谢。”她平时也不是这么傻乎乎的,只是今天跟朋友吃了饭喝了酒,脑袋就变得笨了。
阿向开口提醒了一句,“总裁,何太太似乎有点醉。”
这个问题何彦也察觉到了,她何止是有一点醉,看起来就是一个小醉鬼,之前大概是酒的后劲还没上来,现在酒劲上来了,她整个人傻傻的。
不管他们怎么想,安欣已经下车,一手扶着车窗,小腿软软的,她露出一抹笑,“谢谢你。”
他们的对话就是谢谢、不客气,何彦皱眉地下了车,对阿向说:“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是。”阿向和司机目送他们离开,才开着车走了。
何彦走到安欣那一头,看着她站也很难站稳的姿态,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我送妳上去。”
“嗯?”她迷茫地抬头看他,几秒之后,她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薄唇不耐心地轻啧一声,“妳自己都站不稳。”
“嗯,好像是。”
“走吧。”他的手扶着她的手臂。
她乖乖地随着他上去,整个人像一个摇摆不定的不倒翁,“天,怎么在转?”
他抽了抽唇,分明是她在东倒西歪,还怪起了天,眼看她往另一边倒去,他伸手勾住她的腰肢。
他神色正经地想,耳根子红了,想到哪里去了!他心中暗暗斥责自己一声,但搂在她腰上的手却没有再松开。
她的腰粗细适中,刚好他的手轻易地环住。这个念头刚闪过,一股梨香飘进怀里,他紧了紧下颚,闷不吭声地搂着她坐电梯上楼。
他们住在十二楼,但是他们很少是一起进进出出的,进了电梯,他按下十二楼的按键。
夜晚的电梯没有什么人搭,他安静地搂着她,她时不时地像一只小动物在他的怀里哼了几声,他眼里闪过浅浅的笑意。
相亲前,听何父何母说,她很乖,她确实很乖,不吵不闹,在他面前,也总是浅浅地笑一笑,很是温婉的样子,但他并不喜欢。
他想看她褪去温婉之后,更为鲜活更为真实的一面。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十二楼,他搂着她走到门口。
这一层只有他们这一户,保有高度的私密性的独立空间。他们走到门口,他伸出手指按下指纹锁。
忽然,一只白女敕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掌上,他看她,她笑得傻气,大呼一声:“芝麻开门!”
不仅乖,还有点傻。
他忍着笑意,但笑容很快就淡去了,他其实一直想知道,她为什么会最终答应嫁给他。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他知道自己的条件不管是外在条件还是内在条件,或在商场上都是最好的,难道是这理由吸引到她了?
所以对于他故意制造绯闻,在外面假装花天酒地却理都不理她,她依旧能视而不见,维持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不要怪他这么想,只要有点脾气的女人,应该都受不了自己老公的绯闻,她到底为什么能受得了?
是因为他不是她的心中的爱慕对象吗?
他知道他太太心里有一个爱慕的人。
这是在他求婚后,开始准备婚礼时发现的,那几个月,她在他的面前一直是秀气温和。
跟她约会的时候,会让人很舒服,没有小女生的矫情和做作,偶尔因为工作没办法而放了她鸽子,她也不会生气,脾气很好。
但,不是这样的!没有人的脾气是很好的,起码放下戒备,在喜欢的人面前,不该是这样的好脾气,偶尔甜甜蜜蜜,偶尔小吵小闹才更像是情侣之间的相处。
何彦看着紧紧挨着他的人儿,想起她对别人露出甜美的笑容,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抓住了。
当时他有一个商业聚餐,同一个餐厅,他看到了她,但因为座位的关系,她没有看到他,也没有注意到他。
更重要的是,当时她前面坐着一个男人,男人很英俊,外在条件并不比他差。他们在吃饭,而她看着男人的目光尽避很隐晦,可他看得出来她的眼底有着奇异的光芒,很漂亮,但并不是为了他而闪烁。
他当时心里酸溜溜的,他问了阿向,暗暗指了指那个男人,“知道他是谁吗?”
“哦,之前想跟我们合作的吴氏总裁。”
“是吗?”
“这位吴总裁也是一个精英,事业有成,家庭美满……”
“家庭美满?”他抓住了重点。
“是啊,去年结婚的,听说今年吴夫人怀孕了……”
后面阿向说什么,他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一件事情,她喜欢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结婚了。而他,可能是她其次的选择,不是唯一的。
后来在婚礼上,他又看到了这个男人,男人是她哥哥的好友,他们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呕!”
随着她一声呕吐,何彦低下头,看到到了一股恶心又黏糊糊的东西沾上他的衣物,几秒之后,那股黏糊糊的液体又透过了衣物,贴在了他的肌肤上。
他瞬间脸色铁青,一脸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在他的怀里吐得天荒地老的女人。
该死,她在做什么!
安欣只觉得一阵反胃,实在太难受,她扯了扯他的手,没拉开他,也不知道他干嘛搂着自己这么紧。
身体的不适根本来不及缓和,紧接着,她就控制不住自己地吐了。她明明是想去洗手间吐的,可他不放手,所以不要怪她。
她晕乎乎地想着,直到吐得舒服了,她才小声地道歉,“对、对不起。”
很好,除了谢谢,不客气,还有多了一个对不起。
何彦咬紧牙关,怎么也说不出一句,没关系,没关系个头!他洁癖地皱起了脸,那双如古井般深幽的黑眸里闪烁着忍耐。
她下意识地从他身边退开,这一回,他没搂着她,她轻松地推开了,她捧着自己晕晕的脑袋,“对不起、对不起……”
呕吐物实在是太熏人了,他只觉得手上的小蛮腰溜走了,下一刻,他就要被熏死了。
他想也没想地冲进了最近的浴室,将身上的西装外套给月兑了,包括已经被弄脏的衬衫,他深吸一口气,那股味道隐隐作祟。
忍不了!他干脆扯开裤子,走进了莲蓬头下,打开水,热水哗啦一下洒了下来,将那股奇怪的味道给带走了。
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空气清新了。然而,门忽然被打开,一道身影冲了进来,朝马桶冲了过去。
安欣才吐过的胃又在作祟了,她抱着马桶吐了一通,一边吐一边哭,“酒,好难喝!以后再、再也……呕,不喝了……”
她以前只喝过一些水果酒,这次跟好友聚餐的时候喝了一点葡萄酒和威士忌,喝得她头痛不说,还令人觉得恶心。
何彦石化地看着她跑进来,听着她说的话,整张脸黑了一片,他胡乱地扯了一条浴巾围在腰间围上。
庆幸她现在一心专注吐,没有发现他在洗澡,否则真的是……他瞄到脏了的衣服,以及毫无形象在那里吐的女人,太阳穴痛得更厉害了。
安欣受苦受难好一会,直到胃都吐空了,她才踉跄地爬起来,走到洗手台旁洗漱,不时地嘀咕着,“好难受……”
何彦一直看着她,她鹅蛋形的小脸蛋上满是难受的神情,一双细致的眉紧紧地皱在一起,他叹了一口气,算是服了她。
他走过去,拿走她粉色的洗漱杯,往里面装水,又在牙刷上挤了牙膏,递给她,“刷牙。”
她睁开眼,看到他,呵呵一笑,“你怎么在这里?”
他没什么表情地笑了笑,“臭死了。”
她接过来,慢悠悠地刷牙,牙膏的清凉让她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清新了不少。
刷完了牙,他给她挤了洗面女乃,“洗脸。”
她一边笑一边洗脸,差点把洗面女乃的泡沫给吃进去了,
他一个口令,她一个动作,很听话,洗了脸的她看起来整洁多了,他见她差不多了,便打算打电话给阿向,让阿向买一点醒酒的东西过来。
结果刚找到电话,他一回头,就看到惊艳的一幕。
咚的一声,他握着的手机直接掉进了刚才还没来得及排完水的洗手台里,他,浑然不知,怔怔地看着她。
安欣觉得自己确实是真的臭死了,牙刷了、脸洗了,那顺便洗澡洗头,于是她反手拉开自己礼服的拉链。
何彦呆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打算要做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