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姮漱和喜秋主仆俩正从翠安轩往宴厅里去。下了一夜的雪是停了,但湿泞难行,两人都放慢了脚步,在行经结冰的莲池时,瞥见前方有宾客在散步,李姮漱示意喜秋暂时停下来,她定睛一看,其中一人在纪录片里见过,正是与原主有婚约的未婚夫顾紫佞。
不得不承认,这个顾紫佞确实长得够妖孽,十足的美男子,剑眉星目,五官完美,甚至还有酒窝,一身暗紫色金线卷边衣袍,衣襬绣着祥云更衬托他的玉树临风,可能是名字里有个紫字,他特别酷爱紫衣,在纪录片里出现时,总是一袭紫衣,深深浅浅的紫,也算是种偏执吧。
“爷,您不会真要当众提出解除婚约吧?”青木忐忑不安的问道,适才听闻主子有此意,他真的快吓死了,哪有人这样的,在人家的寿宴上提出解除婚约,这不是存心搞砸宴席吗?
“当然会。”顾紫佞肯定的说道。
他穿越来才一年,根本不知道原主有婚约,是一个月前顾家收到请帖时,听其他人说起李家,又说起他的未婚妻,他才知道自己有婚约,打听之下,他的未婚妻李姮漱骄纵无礼,任性过头,在锦州城风评极差,人人摇头。
笑话,他为什么要跟这样的女子过一生?
前世他一直未曾娶妻,他有兴趣的只有一件事—— 做生意。
他将事业版图扩展到极致,成了宁朝最成功的商人,富可敌国,在以商人为首的宁朝意气风发、横着走路,皇亲国戚见了他也要礼让七分。他曾和当朝的奉亲王在窄道马车相遇,对方二话不说直接退开,一路退到了原点,他的身分地位不言可喻。而他的宅第在京城比宫廷还要奢华,无人敢置喙半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身为宁朝霸商的他,却在三十五岁正值壮年时突然倒下,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魂魄离了身,归了天,接着失去了意识。醒来后,他成了顾紫佞,他用了好长一段时间适应自己的新身分,适应这个商人地位比士、农、工还不如,文人当道的大岳朝,现在却要他娶一个一定会破坏他生活的女子为妻,他当然不乐意。
“您万万不可以这么做啊爷!”青木苦口婆心地道:“这桩婚约是咱们老爷和李老爷订下的,您若是要解除婚约,便是驳了他们两位的面子,这要叫他们两位的脸面在寿宴上往哪儿搁?”
“是他们的面子重要,还是爷儿的一辈子重要?”顾紫佞扬了扬嘴角,眼睛冷冷的盯着青木。
“啊?”青木一愣,有听没有懂。
顾紫佞唇角几不可察的弯了弯,睨了青木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为了面子,娶个不合心意的女人摆在身边,爷儿不干这种事。”
“好!说得好!说得太好了!”李姮漱忍不住蹦掌现身,她缓缓走了出去,唇畔带着一抹赞许。
她原来挺不屑顾紫佞的,前世他能和装模作样的李佩儿过一生,可见脑袋也是个胡涂的,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哲理来,倒是叫她刮目相看了。
“妳是……”顾紫佞很惊讶有人会偷听到他的话,又大剌剌的拍着手走出来,而且还是个姑娘家,但对方那盈盈带笑、落落大方的姿态,没由来的让他产生了几分好奇和微妙的好感。
“我是李姮漱。”李姮漱自我介绍,同时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就是你要解除婚约的人。”
青木一下子吓到了,摀着嘴,“是李、李大姑娘……”
李姮漱好笑的睇着青木。“这位小兄弟,在李府里看到我不是那么值得惊讶的事吧?这里是我住的地方啊。”
青木瞠目结舌的定格了。
小兄弟?李大姑娘亲切的称他小兄弟吗?他有没有听错……
顾紫佞的讶异不亚于青木,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李姮漱,他原来是打算在宴席上提出解除婚约,等她跳脚,然后他就潇洒的、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翻桌的她,可是现在……
他不经意的咳了两声,目光落在李姮漱身上。“我说什么,妳都听到了?”
李姮漱笑着点头。“听得一清二楚,一字不漏,要我背给你听吗?我记忆力很好。”
“那倒是不必。”要命,怎么对她的好感一直在增加?他挑挑眉。“既然听到了,我要与妳解除婚约,妳不生气吗?”
李姮漱浅浅的笑起来。“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我当然不会生气。”
前世盛行单身,婚姻制度不再是王道,她自己也是单身贵族,还是个快乐的单身贵族,穿来这里,自然对于要和一个陌生男人结成夫妻非常害怕,何况她这具身体才只有十七岁。如此一来甚好,她可以继续赖在李家了,等她完美的将江琳玥赶出李家,她想做什么都可以,或许像前世一样再开间小饭馆也不一定。
“不谋而合?”顾紫佞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不太中听的四个字,他勾了勾嘴角。“意思是,妳也有意退亲?”
“正是。”李姮漱漾开了笑容,彷佛他们只是在谈论天气。
顾紫佞眼睛弯了起来,心里微动。
或许是她甜美的笑容太刺眼了,那种感觉令他很不舒服,前世他的作风很强悍,很霸道,一直只有他不要别人的分,没有别人不要他的分,如今自然也是一样。
他抿着嘴,心里浮现一个想法。
他随即挑了挑眉,眼底闪过笑意,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喜欢和人唱反调。”
李姮漱不再与之谈笑风生,她敛了笑容,绷起了脸。“阁下何意?”
见她神色变了,顾紫佞的笑容慢慢扩大,换他心情变好了。“妳不想嫁给我,我偏偏要娶妳。”
李姮漱不假思索的骂道:“变态!”
怎么会有这种人?果然人是不会变的,她要收回先前对他的赞许,能和李佩儿和和美美过完一生的人,她能有什么期待?
“妳说什么?”顾紫佞皱了皱眉。
李姮漱却不回答,只一脸明白的点点头。“不打紧,你不提,我来提,我来提退亲便是了……”
顾紫佞好整以暇的说道:“如果妳想让妳和李家遭人非议,那么妳就提吧。你们李家的姑娘,怕是再无人敢上门议亲了。”
李姮漱气愤的握紧拳头。
这是什么道理?男方可以提出解除婚约,女方不可以?
喜秋听他们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不由得头冒冷汗。“大姑娘,吉时快到了,咱们快走吧!”
眼前这位可是未来姑爷,主子跟自己未来夫君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理论,成何体统?将来不得夫君宠爱该如何是好?
“不如咱们一起去给李老夫人拜寿?”顾紫佞不紧不慢的问道,俊脸上挂着闲适的笑容。
李姮漱瞪着那该死又有迷人酒窝的男人,心里怀疑他是不是有双重人格,不然怎么一下子要与她退亲,一下子又提议两人一块儿进宴厅?
她板起了面孔。“喜秋,咱们走。”
这种说风是雨,难以捉模的男人还是少理为妙。不过,倒是让她更确定了自己要退亲,她可没办法跟这种神经病饼日子。
“姑娘待会儿在宴上可千千万万不能提退亲之事。”路上,喜秋忐忑不安的说道,因为她察觉到主子已吃了秤砣铁了心。
李姮漱紧了紧袖里的粉拳。“我一定会提!”
喜秋紧张地道:“姑娘是不是忘了我朝律法,年过二十五未成亲的男女,要由府衙配亲,若是年过三十还未成亲者,男子要送寺院,女子则送尼姑庵,长伴青灯古佛。”
“什么!”李姮漱煞住了步子,她瞪着喜秋,眼里震惊连连。“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喜秋苦着脸道:“奴婢又怎么敢欺骗姑娘呢?何况这律法人人皆知,姑娘只要问一问便知真假。”
李姮漱感觉到青天霹雳,她的单身美梦泡汤了,还以为只要退了亲,她便能自由自在的赖在李家……
喜秋又苦口婆心地道:“姑娘是可以退了顾二爷的亲事,可若是再无人上门提议,年过二十五,到时府衙给配的人是圆是扁都不知晓,好歹顾二爷一表人材,知根知底,又是大富人家,姑娘嫁过去之后锦衣玉食不成问题……”
很受打击的李姮漱举手制止喜秋说下去,“我明白了,妳不用再说了,我冷静冷静。”
如此一来,她绝对不能提退亲之事,顾紫佞虽然说话欠扁,前世又是李佩儿的丈夫,可外表倒是她满意的,身材颀长、丰神如玉,看着赏心悦目。
可是想到嫁人,她还是一阵头疼,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得从长计议才行。至于如何与顾紫佞井水不犯河水的过日子,他们必须做个协议……
主仆两人进了宴厅,宾客几乎到齐了,场面既热闹又喜气,今日席开二十桌,受邀的都是锦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主桌上李老夫人身穿正红礼衣,头钗七钿,足踏云纹履,满面笑容,脸色红润,一派的富贵喜气。
李姮漱看过去,她爹娘分别坐在李老夫人的下首,姨娘照理是不能上桌的,可江琳玥却坐在江静芝的旁边,热络地招呼着客人。江琳玥的旁边坐着她的女儿李佩儿和儿子李善礼,留下一个空位是给她的,这二十人的大圆桌坐着其他的顾家人,她的亲弟弟李善彬反而被赶到隔壁桌去,真是岂有此理!
前世,除了她遭受江琳玥的捧杀之外,她弟弟也被同样如法炮制,江琳玥将善彬养成了个纨裤膏梁,不受她爹待见,还给他寻了门下中之下的亲事,对方虽然是富商之女,却是和离之身,性格苛薄,宫寒不孕,目无尊长也不敬夫君。善彬被妻子吃得死死的,懦弱无能,还盗用商行公款,所做所为都让她爹失望透顶,最终将李家家业交到了有责任心、正直的好青年—— 李善礼的手上,这一切都是江琳玥一手谋划的!
幸好现在还来得及,善彬才十一岁,还能拨乱反正,她会让善彬走上正途的,她一定会。
“姑娘?”
见李姮漱不往主桌去,而是大步去了隔壁桌,喜秋连忙跟上去。
这一幕,顾紫佞也看见了,从步履里就可以感觉到她的杀伐之气。她要做什么?整个人像要出征的战神,裙襬生风,气势不一般。
李姮漱走过去,她将李善彬拉了起来,李善彬一脸讶异。“大姊?”
“大姑娘您做什么?”伺候李善彬的吴嬷嬷要阻止。
李姮漱却是不理会吴嬷嬷,她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弟弟说道:“你身为李家嫡子,坐在这里成何体统,跟我过去主桌。”
李善彬愣愣地道:“可姨母让我坐这里……”
李姮漱叹了口气,善彬都是学她的,称江琳玥那个坏女人为姨母,这一点也要改过来。
“是啊。”吴嬷嬷忙道:“是玥姨娘吩咐让大少爷坐这儿,大姑娘快放手吧……”
李姮漱寒目瞪视,“我在说话,有妳一个下人插嘴的余地?”
吴嬷嬷立即愣住了,她待在这家里都二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大姑娘有如此眼神,叫人不寒而栗。
吴嬷嬷不敢再造次了,紧闭起嘴巴,而李善彬也感受到了李姮漱身上那不同于以往的氛围,他顺从地起身,乖乖让李姮漱牵到了主桌边。
可是,主桌只有一个空位。
不等有人发话,李姮漱便看着李老夫人,先发制人的开口道:“祖母,姨娘能与主子同桌,孙女还真是闻所未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李家没规矩,竟允许一个奴才爬到主子头上。”
一席话连敲带打,脸上对李老夫人恭敬的神色半点不变,可席间的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所有人都往这边看,李老夫人爱面子,不能在宾客面前丢脸,忙看着江琳玥板起了脸。“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下去!”
江琳玥如在梦中,好一会儿才意会过来李姮漱这是在当众给她难堪,赶她下桌。
所有人都看着她,她身边的李云樵虽然蹙着眉却没有出手帮她的意思,这没用的男人!
江琳玥低垂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恨恨的起身,灰溜溜想要走,李姮漱却勾了勾嘴角。“站住,就在那里伺候我娘用膳。”
江琳玥一脸窘迫,她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了?但此时,她知道指望不了任何人帮她解围,她低着头,咬牙退到了江静芝身后,看着李姮漱和李善彬坐下,李老夫人恢复了笑容,宣布开席。
江琳玥死死咬着牙,怨毒的瞪着若无其事入席的李姮漱,她是不是在作梦?李姮漱这个死丫头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在她面前突然端起了主子的架子?
不急,等宴席过后,她会弄明白的,肯定只是一时受人挑弄才会来这一出,她太明白李姮漱了,这死丫头是逃不开她的掌控的,她要她往东,她不会往西,要她坐下,她不会站起来,自小就让她拿捏得死死的,如今才来反抗她,有可能吗?当然不可能了。
她丢给女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而李佩儿自然是急到不行,自己亲生的娘像个下人似的站在后头伺候,人人都知道她是玥姨娘所出,她的脸往哪里搁?何况在场的还有她的意中人顾紫佞一家。
要知道,江琳玥虽然是姨娘,但在府里素来有地位,没有人认为她坐在主桌上,坐在李家的家主李云樵旁边有什么不妥,直到李姮漱发话前,连李老夫人都没感觉到哪里不对。
李佩儿恨恨的瞪着李姮漱。好啊,这死丫头,敢让她和她娘丢脸,回头让她吃不完兜着走……等等——
她向来着重穿着打扮,很快就发现到李姮漱的穿著打扮与以往不同。淡淡的蓝和淡淡绿,发髻只有玉簪,向来喜欢一手戴五、六只不同手环的她,今天也只戴着一只银镯子。
奇怪?这死丫头怎么不穿金戴银了?怎么可以打扮得如此素雅、如此月兑俗?画了那么淡的妆,却分外的适合她……
该死!懊死!懊死!究竟是谁给她打扮的?李姮漱自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眼光,再看过去,顾紫佞竟然一直在看着李姮漱,眉眼间还带着欣赏的笑意,这是什么情况?
不,冷静下来,她不可以自乱阵脚,姨娘已经让李姮漱赶起来了,她得好好扳回一城。
定了定神之后,她起身,从丫鬟手里接过一幅绣品给李老夫人恭恭敬敬的呈上,福了福身子,娇柔直爽地说道:“祖母,这是孙女亲手绣的寿礼,给祖母添福添寿,希望祖母您会喜欢。”
李老夫人接过绣品,惊喜地道:“哎呀,这是双面绣啊!”
李佩儿很是得意,双面绣是在一块底料上,一针同时绣出正反色彩一样图案的一种绣法,复杂难学,不是人人学得会的,尤其她一面绣着蟠桃献寿图,一面绣仙鹤贺寿,图案极多,至少要绣上半年。
李老夫人让同桌者传看,绣品获得了一致赞赏,顾老夫人甚至还说了绣技如神这样的赞美。
李老夫人眉开眼笑。“佩丫头就是手巧。”
李佩儿很是得意,但她脸上却装出一副谦虚的表情。“祖母和顾老夫人谬赞了。”
她呀,可是下过苦工练绣活的,而李姮漱根本不会女红,连条帕子都不会绣,更不用指望她会亲手绣什么寿礼了,若是送买来的寿礼,那么有钱就买得到,人人都可以去买,不稀奇也没诚意,总之不管李姮漱送的是什么,都不会越过了她去。
李姮漱等所有人的赞美之声都过去,这才若无其事的起身,她接过喜秋打开的食盒,在李老夫人跟前跪了下来,如此恭敬的态度让李老夫人一愣。“漱丫头,妳……妳做什么?”
“祖母,这是我稍早亲手做的寿桃,虽然礼轻,但包含着孙女的心意,请您品尝。祝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妳亲手做的?”看着食盒里那六个白生生的寿桃,又听到向来反骨的李姮漱如此嘴甜,李老夫人一脸不信。
别说李老夫人不信了,李云樵和江静芝等其他人也不信,一个从未下过厨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寿桃来?
“是真的!”喜秋知道大家不信,忙跳出来为主子做证。“是奴婢亲眼所见,大姑娘从揉面团都一手包办,没有经过别人的手,不只奴婢,大厨房里的人都看见了,可以为大姑娘做证。”
“是吗?”李老夫人还是半信半疑,不过看那寿桃做得饱满,形状勾人食欲,她拿起了一个。“既然是妳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品尝品尝了。”
一口咬下,口感绵密,搭配浓浓豆沙香的内馅,竟然不知不觉的吃完了,而众人看到李老夫人将一整个寿桃吃完也很是惊讶,前头上了不少菜,老夫人也吃了不少,竟然还能吃完寿桃,换句话说,那寿桃有那么好吃吗?
就在众人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时,顾紫佞噙着笑容开口了,“祖母,准孙婿可以向您讨个寿桃吃吗?”
前世,经商是他的志趣也是他的娱乐,他对没兴趣,平常就对吃食挑剔,厨子只要有一次做的菜不合他的胃口,他就会毫不留情的换掉,出门在外更是不曾马虎,一定让人先去打听当地知名的酒楼和知名菜色。
因此,他对吃食可说是很有研究,是个挑嘴的美食家。适才看到李老夫人一口咬下那寿桃的表情,便知道那寿桃肯定是极好吃的。
所有人顿时都看向顾紫佞,尤其是顾大夫人孟氏,她很想踩儿子的脚,满桌的佳肴,他做什么?居然向李老夫人讨寿桃吃?那是寿星吃的啊,他居然也要吃?
说也奇怪,这孩子过去可不是这样的性子,自从一年前落马醒来后,性格就有了很大转变,与过去的拘谨和一丝不苟截然不同,她常常都觉得自己好像换了个儿子,只是面孔长得一样罢了,骨子里是不同的人。
“自然可以,自然可以。”李老夫人笑呵呵的让贴身丫鬟春枝用碟子装了一个寿桃送到顾紫佞桌上,那一声祖母叫得她极为舒心。
说真的,她很不满意漱丫头,平时没大没小、没规矩,可看在她有一门好亲事的分上,她才忍的,能和馨州首富顾家结亲让她很有面子,在她的牌搭子面前,她不知道炫耀几次了。
她这个人啊,没什么挑剔的,就是爱面子。只要谁能让她有面子,她就偏袒谁多一些。
春枝将寿桃送到了顾紫佞面前,说了声二爷慢用便退下了。
顾紫佞先是端详寿桃的形状,包身一边成尖细状,顶部表面为浅粉红色,光是这包身就极为完美,而入口也如他预料的,十分美味。
顾老夫人咽着口水。“不如……不如老身也品尝品尝……”
顾紫佞一笑,他老早发现他的便宜祖母是个吃货,有好吃的绝不会错过,就像现在。
听到顾老夫人的话,李老夫人连忙让春枝也给她送一个寿桃过去,顾老夫人则是毫不客气的吃掉了。
吃完,她眼睛发亮的大赞了起来,“我说佞儿的准媳妇儿,妳的手艺怎么那么好,将个平凡无奇的寿桃做得这么好吃,妳这手艺是打哪学的啊?还会做别的不会?”
一时间,除了江琳玥和李佩儿这对母女,席上人人都想品尝寿桃,而李老夫人也看出来众人的垂涎了,连忙让青枝将剩下的三个寿桃让众人分食了,众人吃了连连赞叹,对寿桃的美味争相发表高见,自此再无人讨论那幅双面绣品。
李佩儿和江琳玥见李姮漱出尽了风头,李佩儿强颜欢笑维持着表面风度,江琳玥暗自咬牙。
好啊,就让李姮漱暂时得意一下,她安排的丫鬟快要上场了,等到黏呼呼的甜汤洒在李姮漱身上,不信届时李姮漱不会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