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顿饭吃得特别的安静,回房间的路上,郭静静恨不得离彭宇远一点,可早上她才答应过彭宇,不会再逃了。
他们整理了行李,过来的时候是杨欣玫开的车,回去的时候照旧是坐杨欣玫的车,彭宇开着车跟在他们的身后,郭父怕他一个人无聊,就坐彭宇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开着。
回去的路上,郭母一直说彭宇的好话,一路不停地说,到了家,彭宇有事先回去了,杨欣玫跟他们吃了饭也回去了,走之前拉住冰静静的手,“你跟彭宇是不是……”
“没有,绝对没有,我跟他没什么的!”郭静静就差举起手发誓了。
杨欣玫拍拍她的肩膀,“我认识他很多年了,人是正直的,没什么花边绯闻,你要是对他有意思,可以交往看看。”
“没有啦。”郭静静摇摇头。
杨欣玫笑着离开了,郭静静跟父母一起回了家,她洗了澡坐在床上,准备玩一会儿手机就睡,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喂?”
“是我。”彭宇低低地说:“你在干什么?”
“躺在床上,准备睡了。”郭静静觉得他的声音和平常不一样,似乎更沙哑了。
“可以下来一下吗?”他问。
郭静静拒绝了,“有事明天说口巴。”她不想动。
“静静……”他轻轻地喊她的名字,“你又要逃避我?”
“没有。”郭静静一手无意识地在被子上敲着,“我躺在床上了,不想换衣服下去。”
“嗯。”
“你有什么事情吗?”她的耳根红红的,他的声音太让人酥麻了。
“有啊。”
“哦,什么事情?”
“我想你,宝贝。”
白皙的脸蜜瞬间爆红,她钻进被子里,就露出眼睛和鼻子,“你喝醉了?”
“喝了一点酒。”他坦诚。
“那你还开车?”
“没有,坐出租车。”
静谧的夜里就只听到电话那头他时浅时重的呼吸,以及他略带沙哑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得面红耳赤,“那你赶快坐出租车回去啊。”
“还早。”
“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她耳朵瘠痒的,换了另一边耳朵听,模了发痒的耳朵。
“嗯。”他站在路边,听着她的声音,没喝多少酒,却突然有点醉意了,“静静,晚安。”
“晚安。”她挂了电话,小脑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像一只小金鱼似地嘟着小嘴呼气,差点闷死在被窝里了。
她的手不经意地放在胸口上,手心下那一处有力地跳动着,也不知道他这么晚去哪里喝酒,又是跟谁喝的酒?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就闭上了眼。
星期一上班,郭静静发现彭宇请假了。秘书室里众说纷纭,总之什么原因都有,但都只是随意地猜一猜。
直到姚姐神色凝重地开口,“总裁家里有事情请假,没有来,你们不要胡说八道。”一时间秘书室安静了下来,郭静静听到姚姐说话的时候,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
工作的时候她心不在焉,借着去洗手间她打了一通电话给彭宇,但彭宇的手机关机了。
彭宇的手机因工作需求是不可能关机的,既然关机了,那就意味着出了很严重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下妨的时间一到,她措着包包回家,出了捷运站,快到家门口时,她的手机响了,电话是杨欣玫打过来的,她听到杨欣玫说的话,小嘴阖了阖,声音发不出来。
她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挂断了电话,回到家里,她跟郭父、郭母吃了饭,之后她就坐在房间里头,拿着手机,翻来覆去。
打电话给他吧,可他关机。她想关心他几句,可电话打不通,怎么关心他?她看向外面的天色,黑沉沉的,彷佛天随时要塌下来。
她咬了咬唇,站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想去看看他,于是,她悄然地离开了家,准备去他的公寓。
他的公寓她去适一次,她记得怎么走,走出家门往捷运站走去,她的脚步一顿,她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站在路灯下。
他颓废地站着,一手拿着烟,一口一口地吐着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不敢向前。
他好似感受到她的存在,狠戾的目光扫了过来,停驻在她的身上,两人不远不近地互相看着。
忽然,他熄了烟,往她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停在她的面前,他下颚长出了一些青渣,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她心口微酸,轻启樱桃小嘴,“彭宇,你还好吗?”
他眯着眼,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他往前一小步,堪堪停在她的鼻尖前,他微弯下腰,伸手楼住她,“不好。”微顿,“一点也不好。”
他在她的眼中始终是天之骄子,触手不可及的贵公子,但现在的他就像普通人一样,有喜怒哀
她沉默了一下,伸手轻轻地扯住他腰间的衣服,轻艺地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刚失去双亲的人,她也不会冠冕堂皇地说一些关心的话。
她压低了嗓音,“你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她窗在不想看到他一脸想哭却装作坚强的样子。
他没有回答她,但她感觉肩膀那一块忽然一重,她没有听到任何肆音,但她感觉肩膀那一块,似乎湿了。
她松开他的衣服,小手轻额额地搭在他的腰上,默默地挺直了腰背。
郭静静陪着彭宇回他家,他一天没吃饭了,她做了碗汤面,里面有贡丸、青某、虾子。
她的厨艺不好,能做的食物太有限了,但彭宇很给面子地全部吃完了,最后在她的催促下,他去洗了澡,躺在床上,身体直挺挺的,看起来很僵硬,郭静静俯,长髪从她的肩膀处落下,飘在他的上方,香气扑鼻而来。
她小心地帮他盖好了被子,她直起了腰,属于她的清番又渐渐地淡了,他睁着眼,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她温温地说:“我回家了。”
“嗯,到家了打一个电话给我。”
“好。”她准备回家,临走前,又问他,“真的不要我陪你吗?”
他笑了,像是在开玩笑,“你留下来,信不信我把你吃得连渣也没有。”他刚发拽过的眼,红彤彤的,但透着一股认真。
她白了他一眼,“我走了。”她没有当真,把他的话当玩笑。
他是真的想扯住她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亲吻着她粉女敕的小嘴,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他的烙印,无法言喻的禽兽的冲动在他身体游走着。
但她是他要追求的女人,是他想疼爱的未来女朋友和老婆,而不是情绪发拽的对象,弥补心中空虚的填充物。
他很清楚,他心中的空荡荡可以由她来填满,就算只是一碗淡而无味的汤泡饭,只要是她做的,他就感觉到满足。
这是别人没有办法带给他的,就像现在,她只是短短地陪了他几个小时,他的暴躁的情绪却轻易地被抚平了。
原本藏匿在血管中放肆的暴躁没有了,他反而平静下来,他放菜了眼神,嘱咐她,“记得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
等她的脚步声消失了,门关上了,宇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心头空空的。在清晨接到父母车祸过世的消息,就像是有人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一个让人不敢置信的玩笑。
父母的去世,毫无徽兆,他行尸走肉地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紧接着,他身体累,心也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郭静静家门口。
他想,就待一会,一会就走,可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那里,他忘记问她为什么会下楼,因为她背着包包,看起来不像只是短暂地出门逛一逛,反而像是有事情要去做。
他的脑袋发晕,闭上了眼睛,不管为什么她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但那一刻,他缺氧的胸口灌入了一股活力,令他四肢充满了力量,于是他走到她的面前,忍不住地想抱住她。
她的身高才刚到他的肩膀,很娇小,但抱住她的时候,他能察觉到了她娇小的身体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那股力量源源不断地从她的身上传到他的身上,支撑着他。
他的世界倒塌了一角,但她又帮他顶起来了,昏昏沉沉之间,他彷佛能闻到她身上香甜的气息,包围着他,好似她没有离开,一直守在他的身边,他不由地放松身体睡着了。
郭静静没有离开,她坐在他公寓里的客厅里,打了一个电话跟郭父说了情况,今晚打算留在这里陪彭宇。
刚失去了至亲,她怕他难受,本来都走到玄关了,又走了回来,偷偷地去他的卧室看了看,他正皱着眉头睡觉。
她悄悄地走出了他的卧室,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她不想吵到他,但又不放心他一个人,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过夜。
他的公寓很大,除了他的卧室,还有两个客房,一个书房,她挑了一个客房进去睡。
这一夜,她睡得不是很沉,她没有认床的毛病,但总会醒来好几次,也数不清几次了,她常常头重脚轻地钻进他的卧室看一看,看他睡着又安心地退了出来。
折腾到了最后,在最后一次看他的时候,她干脆不睡觉了,看了看时间,早上七点多,她打着呵欠洗漱了之后,拿了他家钥匙下楼去买早饭。
买了清粥小菜,上楼后她看他还没有醒,吃了早饭,将他的早饭放在电饭锅,她拿了包包准备走人。
他这几天应该不上班,她还是得照常上班。她一路睡眠不足地出了他的公寓,坐捷运到了公司,去了茶水间,泡了一怀超浓的黑咖啡,直接一杯喝下去,她瞬间清醒,被苦得一直在吐舌头。
彭氏出了这么大一件事,多亏了彭宇做事稳童,一道一道命令下来,是以彭氏运转正常,只是彭宇不在公司坐镇。
“听说彭董和夫人是出去旅游的时候发生意外的。”小美叹气说。
“总裁这时候还能挺着,要是我,肯定躲在被子里哭了。”胖妹佩服地说。
“能不挺着吗?他要是倒了,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阿琴说。
郭静静轻咳了一声,“别说啦,不然姚姐要骂人了。”
几个人立刻鸟兽散。郭静静一边做事,一边想,彭宇应该吃早饭了吧?
这么想着,她收到了简讯,是彭宇传的,谢谢,早饭很好吃。
她脸上浮起笑容,将手机放好,过于表面的打气的话她就不说了,实际行动支持他。
他要快点振作起来,她还是不习惯没有他的办公室。
总觉得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