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若缇望着眼前的化学公式,怎么记都记不进脑子里。明天就要考试了,每回遇上化学这科目她总是倍感挫折,为何其它科目她全能轻松面对,唯独化学。
可恶!
再加上最近她老是心神不宁,右眼皮直跳个不停。人家不是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不成是斯昊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天天都有传真他的讯息给她,应该没问题才足,可是她的心中依然是那么烦躁、难以平静。
她干脆打开电脑,看看有没有E-mail。
咦?有爹地的甩子邮件,这不禁令她讶异!
爹地由于怕引起她的思乡病,所以向来少与她联络,即便有急事也多用电话联系呀!
但她满是疑问的心情已渐渐被信件的内容所掩盔,美丽秀挺的眉倏然紧绷,她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只能紧紧握住双拳,护在胸口。
爹地说斯昊有危险,要她立刻回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若缇心乱如麻的关闭电脑,快步冲了出去!
若缇发了狂似地在校园里疾奔,引来不少人的侧目,但她不在意,只希望能赶紧找到宫本朔他们。
四处奔找仍然没看到他们的影子,最后她决定到四系会长的公用会议室看看,希望这次她不会再扑了个空。
猛力推开会议室的门,她终于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你们果然……都在这里!”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倚在白墙上拼命喘气。
“怎么了?中原一点红。”霍子樵悠哉地走到她而前,手中拿着瓶曲线瓶可口可乐在她眼前晃了晃,“要不要喝一口,顺顺气?”
“谢谢。”她站直身,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客气了?”谷令扬开着玩笑,却也将若缇惊慌的神情尽收于眼底,她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你们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我刚收到爹地的E-mail,说瀚野教授有危险了!”
她担心斯昊的安危,立刻说出说她震惊莫名的事。然而她的话却也让在场的三个男人吓了一跳。
“瀚野教授有危险?”三个男人异口同声地说。
她盯着他们说:“我要去,我一定要去看看!我甚至怀疑我爹地也面临了危机,否则他大可以用电话通知我,不需要用他从未使用过的E-mail。我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匆匆离去,连理由都不肯透露,就连上回他为何遭人狙击,也不愿老实告诉我。”
“E-mail里没说清楚吗?”霍子樵蹙着剑眉。
若缇摇摇头,“句中充满了急促与不安,好像是匆匆发出的,我一定要回去看看。”
“你当真要去旧金山?”宫本朔不忘提醒她,“你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校长绝不会同意的。”
“没办法,我管不了那么多。”
“拿不到通行证,你是离不开这座小岛。”谷令飓也补充一句。
“我可以用溜的。”她去意已坚。
“你怎么飞过尼亚肯湖,千万别告诉我你打算用游的,这湖底全是龙大学的电眼,你没办法通过的。”
霍子樵早就将龙大学的所有机关打探得一清二楚。
“当真那么棘手吗?”她苦恼着。
其它三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她蓦地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勾,“有了!我可以偷窃直升机,自个儿开过去。”
“什么?!你想玩自由落体,也别把命都玩进去!”霍子樵深邃的眼眯成一直线,语带讥诮,压根儿不相信她真会这么做。
“我看她连飞起来都有问题呢!可别冲进了学后,搞得鸡飞狗跳。”谷令扬的话更毒。
只有宫本朔静将地审视着若缇,他知道这小妮子绝不是在说笑。终于他忍不住开口:“太危险了,另想办法吧!”
“不,我看见过他驾驶直升机,那并不困难,相信我的能力。”她已决定孤注一掷了。“你们只要帮我把风就行了,剩下的全看我的。”
崔子樵猛拍了下额头,服了她的傻气。
谷令扬则是瞠目结舌看着她的认真神情。
宫本朔早已看出了她的决心,也因此他的表情中没有太多的诧异。
在宫本朔他们三人的帮忙下,若缇成功地来到了龙大学专用停机坪,一踏上这儿她就不禁想起与斯昊道别的情景。
如今她再度来到这里,还是为了他。
这辈子她永远是他的人,即使不能见面,但她心中却全是他的影像,他们俩过去的回忆。
拉回心神,她摇头甩开充塞在她脑中撩人的心思,快步迈向停机坪上的直升机,但愿钥匙并未被取下。
果真幸运,它还在!
坐稳驾驶座后,她扣上安全带,开始回想着以前她看斯昊驾驶的步骤。当时她感觉开飞机并不是件难事,但想象和事实毕竟是有段距离,仪表板上的按键看起来几乎大同小异,一时之间她实在分不清哪个才是启动键,偏偏按键上全是英文简写,她只能和它们玩起拼字游戏了。
不管!就是它了。
她豁出去地随便按下一个按键,倘若上天真要灭她,她也只好认了。
这时螺旋浆慢慢转动了起来,机身也开始微微晃动,她手握操纵杆,怎知直升机飞上天之后却不停在打转,搞得她头晕目眩。
“老天!”
一阵摇晃,若缇差点撞上身旁的玻璃,她暗自抽了口气,立刻平衡机身。
半晌后,她终于稳住机车,抓到了窍门,直升机渐能平稳前行,她也因此大大松了口气。
上帝,谢谢祢。
“斯昊,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孟玢撒娇地问着斯昊。
“你自己去吧!我没空。”
斯昊正苦恼于不知该如何和总裁联络,如今证物全在劳福手上,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他了。
他私下动用公司的资金资助蓝伯也许有欠妥当,但好在有蓝伯签下的偿还合约书,怎知合约书竟被劳福取走,如今首要就逛找到劳福的落脚处,才有机会将东西拿回。
“你成天对着窗外猛看,难道不无聊吗?”
孟玢一手搭在他肩上,身上刚喷上的香奈儿香水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他不由得紧蹙眉头。
他捺着性子说:“我正在等你哥回来,真的没空,你若真待不住,就约朋友去吧!”
“不要,我只要你。”她紧跟在他身后,耍赖地说。
“孟玢!”他不耐烦地扬声吼道,现在的他没心情去哄一个小女孩。
“我只是求你陪我逛逛街而已,你凶什么凶嘛!”孟玢根本不清楚他现在的处境,以为他还是纬达副总裁的身分。
“我不想说什么,反正只会越描越黑。”
他再度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从外表看来,会以为他是在欣赏窗外的景物,实际上他是在监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在楼下逗留。
一辆白色雪佛兰轿车驶进了停车场,斯昊知道是孟飞回来了。
“真搞不懂,成天神秘兮兮的,你们两个到底在干嘛呀?”孟玢无聊地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毫不秀气地咀嚼着。
斯昊没有作答,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孟飞进门的声音。
孟玢不甘心地瞪着他俊美的侧面,“不说就算了!”
这时孟飞恰巧推门而入,斯昊应根儿没把孟玢的抱怨看在眼底,他急术向孟飞问道:“蓝韬还好吧?”
孟飞低头不语,眼中出现苦恼的神情,“我……”
“到底怎么了?”强烈的不安迅速笼罩斯昊心头,他无法想象劳福当真已泯减人性,连蓝韬也不放过。“他是不是遇害了?”
“这倒不是,只是被劳福抓走了。”
“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
“据说是总裁授权给他的,所以现在他才会变得如此嚣张。”
“总裁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大脑了?”
斯昊简直不敢相信堂堂纬达集团的总裁,居然会听信小人之言!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为他、为公司如此卖命,落得现在这种下场。
看来,即便是落个背叛的罪名,他也要让劳福尝尝应得的报应。
“谁知道呢?或许年纪大了,多少有点儿老人痴呆。”孟飞从没见过总裁的庐山真面目,大家只能各自猜测。
有人说总裁正值壮年、更有人说他是年轻小伙子,当然也有人猜他是个老头。
“谁是蓝韬呀?瞧你们紧张成这副德行。”
孟玢啃完了苹果,好奇心也随之而起,刚刚她窝在一旁听了许久,发现那个叫蓝韬的人似乎对斯昊来说深具意义。
“他是我的一位老长辈。”斯昊不再多言,径自对孟飞说:“我去威玛公司瞧瞧,看看能不能找出点蛛丝马迹。”
“副总裁……”
“不再是了,以后喊我斯昊吧!”
“你在我心目中依旧是最好的上司,我看还是让我去吧!劳福说不定已在那儿设下陷阱。”孟飞提醒道。
“别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我没事的。”给他一个稳定心神的微笑后,斯昊拿起一旁的外套和帽子走了出去。
劳福,你等着接招吧!
若缇在尼亚肯湖畔降落直升机时,由于技术太差,差点儿栽进了湖里。
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到达旧金山,想找爹地问个清楚,才一踏进威玛,即被三名大汉给挡住了去路。
凭身手,她可是自信满满能摆平他们。
但那几个臭男人居然耍起阴的,趁她不注意给了她一剂麻醉针!
醒来后,她才发现自己已被关在这间乌漆抹黑的房与,满鼻子的霉味,呛得她直想咳嗽。
这是哪儿?
双手双脚已被束缚的她,动弹不得,但她不会就此屈服的。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她首先利用学校所教的月兑困技巧慢慢挣月兑手腕的绳索,数分钟后她成功了,并利落的将脚上的绳子也给解开。
她站起身,动了动四肢,好疏通一下全身的血液,眼睛同时适应了眼前的黑暗,看出了些端倪。
她想起来了,这里是存放公司账册的地下室,旁边一个个铁架上所陈列的全是威玛历年来的帐簿。
没错,就是这里。
若缇循着记忆找到了攀爬的阶梯,直通地下室与外界隔离的铁门。
她将耳朵贴靠门上倾听,确定外头无人后,便拔下发夹开锁,推开门的刹那,一道刺眼的光束直逼而来,令她一时无法直视。
最后她惊魂甫定的发现,原来那只是楼梯外的一盏探照灯。
若缇深吸了口气,直瞪着那盏灯,“吓了我一跳!”不过她也得到个结论,现在已经是晚上。
幸好大家都已下班了,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沿着走廊直往爹地的办公室,好密探究竟。却也发现这一切居然诡谲得不象话,比她想象中还严重!
“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劳福坐在蓝韬的皮椅上,两指夹了根烟,在吞云吐雾中打量着面前三个临时雇用来的打手。
“已经被我们锁在地下室了。”打手必恭必敬的回答。
“柴尔理,查出她的来历了吗?”
一直站在劳福身旁的柴尔理眼露精光地说:“经这里几位比较资深的职员指出,她就是蓝韬的女儿蓝若缇。”
他们并未发现当这个名字迸出口的瞬间,屋内发出一阵很轻的抽气声。斯昊躲在铁柜后,窃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却也因为这个发现而气愤不已。
若缇!她怎么跑来的?
他满脸阴鸷地握紧拳头,太久没活动筋骨了,看样子今天是开张的好日子。
紧接着,他听见其中一名黑人又说:“除此之外,我们查不出她是打哪儿来的,因为他们说已很久没见过蓝若缇了。”
“算了,不过是个长不出胡子的女人,没什么需要害怕的。”劳福向来藐视女人的能力,并未将若缇看在眼中。
“不,刚才她那一手矫健的攻击招式与身手,绝不是一个普通女孩所做得到的,这是需要经年累月的训练才行。”
柴尔理慎密的心思让斯昊心中一紧,这家伙不简单,甚至比劳福更甚之。
“就算她再了不起,也不过是咱们的阶下囚罢了,你穷紧张什么?”劳福不以为意地斥责柴尔理的大惊小敝。
“可是……”
“别说了,她父亲还在咱们手上,她不敢轻举妄动的。”
这几句话正好被来到门外的若缇听见,本欲躲开的她在听见这句话后,再也咽不下这口气。
她将门一把打开,无视于对着她的枪口,手指着劳福,咄咄逝问:“你把我爹地带到哪儿去了?快说!”
她的出现不仅让办公室内的五个人震惊,更让铁柜后的斯昊愣了一下,眼神变得慑人锋利!
这个傻瓜!难道她想赤手空拳对付真枪实弹?
“我将他待为上宾,这你就不用着急。”见她一个人前来,劳福根本无以为惧。
倒是柴尔理冷静地看着她,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放你的狗臭屁!那好,我请你老爸来当我的上宾,你要不要啊?”她双手叉腰,手中虽然没有半件反击的武器,但她仍是无惧无畏,丝毫没有退手撤退的意思。
斯昊举枪小心观察着她周遭那几个持枪者,只要谁一有动作,他必会在对方出手的前一秒制伏他。
“你挺有勇气,但是这里可不是你表现勇无的地方。”劳福手一挥,“给我拿下!”
三名打手一领命,脚步才跨出半步,即被连着的三发子弹喂下手中枪枝。
机警的若缇趁这混乱中捡起两把枪对着他们,“放了我爹地!”
“蓝小姐,很抱歉,我们没办法同意,这几个人不过是我绑来的,你尽避杀了他们无妨。还有,另一位朋友,你可以出来了。”
柴尔理的动作更快,不知何时,他手中的枪已抵住若缇的太阳穴,并等待着另一人的出现。
“算你厉害,柴尔理。”斯癸由铁柜后慢慢步出,眼神犀利地盯视着眼前这位不可小觑的男人。
“丢下枪!”柴尔理命令着,枪口更是紧抵着若缇。
“斯昊,不要!”若缇震惊大喊,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也会在这里,否则就不会那么鲁莽了。这下可好,为了她,连他也置身危险中!
“没关系,他还不至于对我怎么样。”
斯昊眼神如刀的盯视着柴尔理,心中盘算着什么没人知道。他缓慢地蹲,以某种角度丢下枪枝,下一瞬间,枪枝受到擦带而走火,射出的子弹擦过柴尔理的右肩,鲜红的血液霎时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快走,若缇!”
柴尔理一阵摇晃,斯昊乘机将若缇拉至身边,夺门而出。
“快追!”劳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愣在当场,醒悟后立即大叫。
“不用了!他们追不上的,就算追上了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柴尔理按住伤口,看着他们俩逃离的方向,眼神变得深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