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老夫人被哥舒敏儿扶回了窄小的屋内,哥舒雄义不是什么大官,家里早年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买了间寒酸的两进院落,加上人口稀少才勉强住下。
哥舒老夫人握紧哥舒敏儿的手,不无喟叹的道:“她小小年纪心肝恶毒,竟在郡主花会上在你茶中下药,想让你当众出丑,本想让她住在别庄别惹事,想不到她又攀上了天大的机缘,这次回来不知又会如何搞得天翻地覆,你与那位爷的亲事——”
“祖母安心,我会多加防范,那位爷是天边的云朵,又是天潢贵胄,这亲事未必会落在我这里,祖母莫听爹胡说八道。”
“可她居心叵测,一回来不知道又要惹出多大的事儿……”
哥舒老夫人混浊的眼中落下了几丝忧虑,她向来疼爱这个长孙女,知礼懂事又贴心,更何况哥舒家能否更上一层楼,就看她能否攀上个好人家,也因此哥舒老夫人对她最为上心。
而哥舒雄义虽然浑,倒也没真傻到底,看到一屋子的御赐之物,他就急忙大阵仗的唤人把哥舒莲花带了回来。
哥舒莲花带着水儿一起回来,拜见了祖母、爹亲,哥舒老夫人似乎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一会就让她下去了,倒是她爹一脸想巴结自己的脸,让她挺无言的,接着她见到原主记忆里那个想抢夺婚事的大姊哥舒敏儿,还有两个庶妹、两个兄弟。
原主的家庭说复杂也复杂,说单纯也单纯,她爹哥舒雄义不知是克妻命还是怎的,娶了两任都病死了。第一任生了哥舒敏儿与哥舒武忠就撒手人寰,第二任生了哥舒莲花与哥舒儒孝又风寒过世,后来哥舒雄义想开了,抬进了个小妾,生了两个庶女,把家务全丢给了自家母亲。
反正他们是小门小户,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哥舒老夫人倒是特别偏爱第一任的孩子,哥舒敏儿也与祖母较亲,哥舒武忠也比较有出息,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反观哥舒莲花的亲弟弟哥舒儒孝整天斗鸡走狗、无所事事。
回来第一日,哥舒儒孝就来到哥舒莲花的房里谈天,一脸羡慕的模着箱里的御赐之物。
是夜,水儿的尖叫声惊醒了哥舒莲花,房里还传来一阵桌椅翻倒声,哥舒莲花披衣坐起,只见昏暗的屋内水儿站着,正拿着一个花瓶叫道——
“小姐,是贼,贼闯进来了,奴婢刚砸了他,奴婢看到他往娘娘赐的箱子偷东西!”
“不,不是,我不是贼,我是你家二少爷!”捣着额角,哥舒儒孝急着挥手澄清。
水儿点了烛火看清楚人,顿时惊慌失措,这人还真的是二少爷!
她把花瓶放下,想要去扶二少爷,却见哥舒儒孝手里拿着几样珍珠首饰,那珍珠全都是又大又圆的东珠,色泽乳白,正是密妃娘娘赐给哥舒莲花的。
她颤声道:“二少爷,您手里拿的是什么?”
哥舒儒孝急忙把手藏到身后:“没什么,是二姊给我的,是也不是?二姊?”
哥舒莲花挑起了帘子,原主这个弟弟因为是唯一有血缘的弟弟,所以原主对他算是疼爱,知他开销大,总是想方设法替他弄钱,但却令他越来越不知长进。
“二小姐,大小姐听见您这儿有声响,特地要奴婢过来。”
外头有女音传来,是哥舒敏儿派了自家的婢女过来询问是否有事。
哥舒儒孝拼命的摇头示意,哥舒莲花淡淡对外头道:“没有什么事,一时惊梦而已。”
婢女闻讯就走了,哥舒儒孝才松了口气,就看到哥舒莲花捧着水儿点的烛台蹲在他面前,烛火闪耀,哥舒莲花的脸又白,就像飘渺的阴魂似的,哥舒儒孝看得头皮发麻。
“二姊,借我几日就好,真的、真的。”
他再三保证,却发现哥舒莲花没有在听,她用一根指头抬起他的下巴,将烛火拿得更近,险些烧到哥舒儒孝的头发。
他小声叫道:“二姊,你别生气,哎,好烫,你火拿远些……”
她有什么好生气的,这个人她一点也不熟,但毕竟占用了这个身子,原主大概一生中唯一在意的就是这个弟弟,总觉得自家弟弟有出息后一定会变成她的靠山。
眼前的男孩子大概是国中生的年纪,但他眼眶深陷,眼睛底下一大片的乌青,下巴极尖,有些软细的胡碴,且他呼吸里有种奇特的香甜味道,整个人的精气神就是完全的不对。
白日他来,因为两人很久没见,哥舒莲花对他也不熟,唯恐被他看出破绽,因此两人只是简短的见礼,现在看他的样子,哥舒莲花心里一个喀噔,她觉得这个便宜弟弟有点不对头,但不对头在哪里她又说不出来。
“你半夜偷我东西做什么?”
见姊姊好像不怪罪,哥舒儒孝谄媚笑道:“二姊,别说得那么难听,我这是借。”
“你是猪脑袋吗?”
“咦?”
“你一个男子,借珍珠头饰做什么?你又不能戴?”
“我又没有要戴,就是拿去当铺周转些银两。”
自己失口说了出来,哥舒儒孝掩住嘴唇,随即又期期艾艾的道:“二姊,你别生气,我之前存了些银子,托人交到你那边去,怕你在那边难受,而且一个姑娘家总要胭脂水粉的,你长得这么美,手头松也好打扮自己,这么一来一往,我手里就没银两了。”
哥舒莲花并没有收到他的银子,要不然也不会穷到要去假扮算命师,但哥舒儒孝说这话时眼神真诚,眼里倒是有些对她的关心。
他都这么穷得想要来跟她“借”东西去当,也难为他之前枢枢省省。别人都对她付出了,她总要回报更多,银子虽然没有收到,但这份情不能不承。
她伸出手来,手掌朝上,哥舒儒孝讪讪的把藏在背后的珍珠首饰交出来,哥舒莲花没有交给水儿,反而翻看起这些首饰,钗头浑圆的珍珠镶了三颗,垂吊下来的流苏全都是小珍珠串成的,灵动美丽,就算在烛光下也闪耀着光晕,哥舒莲花却拨开了美不胜收的珍珠流苏,露出钗头背面处的两个御赐的小字。
“你看到这御赐二字了吗?这东西当不了,当了就是藐视皇恩。”
哥舒儒孝大张着嘴,一脸呆滞,显然没想过这一层。
“这箱子里的全都是御赐之物,没有一个能当,是谁跟你说能在当铺换银子的?这人对你不怀好意。”
哥舒儒孝噘着嘴,“二姊,哪有这般严重,柚心从以前就在我身边,谁都会害我,就他不会。”
“也许他是不知这事,但你自己也要清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哥舒莲花有恩报恩,也不小气的拿出一个绣好的锦袋,里面是她当算命师时人家给的银钱,她倒出一些银两在哥舒儒孝的手上。
该给的她会给,但该教的,她也会教。
“这给你,别偷偷模模的作贼,有什么事就来跟我商谈,万万不能用这种方法,人啊,只要被贴上贼这个字,你的人生就完蛋一大半了。”
哥舒儒孝呜呜的从喉咙里叫了两声,脸上的天真笑容带着对姊姊的孺慕,让哥舒莲花有一种他还是小孩子的感叹。
“二姊,我就知道你最疼我,我下次再也不敢这样做了。”
“你保证。”
“我发誓!”
说着还郑重立誓,不过他偷偷模模的又抬眼看了好几眼哥舒莲花,哥舒莲花瞅他,没好气的道:“看什么?”
“没事,就是觉得二姊有点变了,以前只会给我银子,不会跟我讲这么多,只叫我要做大事,成为大人物,以后才能照顾你。”
想来以前的原主溺爱这个弟弟,又因为弟弟是男丁,所以也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吧,她叹口气道:“二姊出外住了一阵子,有些事情想通了而已,你若有什么为难就来跟我讲,千万莫要做出今日一样的事情来。”
“好啦,二姊,我发誓再也不会乱『借』东西了。”
说着,他偷偷的吐了个舌头,此时被训话,对二姊的生疏感倒去了一大半,既然生疏感去掉了一大半,他又小声问道,语气中满是自豪。
“二姊,你真的救了皇子,还得了皇上的青眼?内侍当初来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有多客气,二姊你一直叫我要干大事,成为大人物,想不到你自己就干出一番大事来了,到时祖母、大姊就再也压不了你了,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你果然就像娘说的,她说你生的那日池塘里的莲花全都开了,你以后一定是个有福之人,所以娘才把你取名莲花,大姊、三妹、四妹名字都不能跟你比,哼哼哼。”
哥舒莲花对哥舒家的人只是初见,并未有什么深切感情,也不知家里状况,因此只是敷衍几句,毕竟哪个母亲不对自家女儿深抱期望。
这事就这样了了,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哥舒莲花对哥舒儒孝身上那种甜甜淡淡的香味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但很快的,她就后悔自己的轻忽。
“哈哈哈,我跑得比较快。”
“我才快!”
“明明就比我慢。”
“不对,我们再比一次。”
御花园里传来小孩子互相叫嚣的声音,印瑜、印禄两人各骑着一台奇怪的木头车子,前后有两个轮子,但是没有踏板,只能靠双脚在地上撑住再使力滑动,才能够让车子往前进。
会有这种车子的原因,是密妃无意中向哥舒莲花透露印禄身体孱弱,哥舒莲花看印禄似乎没有生病却恹恹的,想着小孩子只要活泼快乐就行,宫廷里虽有教一套养生的拳,但他毕竟是小孩子,叫他站桩什么的,既无聊又会让他一下就累了。
于是哥舒莲花画了图,请密妃要人做出来,图里是一台类似现代小孩骑的脚踏车,却没有踏板,只能靠人力自己滑动,她记得小孩子都还满喜欢这样的玩具。何况可以玩又可以健身,还容易训练肌肉,久了,身体也会强健些。
想不到印瑜见印禄有,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密妃只好又命工匠赶制了一辆给他,这会儿两人正在御花圜里比赛,印禄仗着已玩过几天,比印瑜灵巧,一下就赢了,让印瑜气得嗷嗷叫,什么兄弟之情,在这一刻全都化成云烟!
两人又比了一次,这一次比上次更用力的滑,更使力的蹬,更卖力的冲,想不到冲过了头,差点撞倒了人。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撞我?”
印唐狭长的狐狸眼中怒火烧腾,他在自家母妃那里又听了一顿训,反正说来说去,母妃就是嫌弃他不得皇帝老爹的疼爱,要他别再捣鼓商事,明知道元熙帝重农抑商,偏要往商道行。
怎样?他就是喜欢行商不行吗?有银子来得快的门路,为何他要苦哈哈的过,难不成母妃以为自己给她的珍品都是天上掉的吗?
“九、九哥。”
“九哥好。”
两个小孩像鹌鹑一般缩成一团,九哥是那种常笑的人,且他越生气就越会笑,笑起来直让人打颤,现在他就脸带笑容,但、但好可怕啊!
“这是什么?”
一看两个脸蛋红红的弟弟一副被密妃给照顾得幸福快乐的模样,对比自己被宜妃给碎念得抬不起头来,印唐就更来气了,捏了捏两个人的脸蛋,不怀好意的笑道:“用这个撞我,好大的胆子啊。”
“九哥,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撞你的。”
“九哥,别生气,这是母妃帮我们做的,是莲花姊姊想出来的,你看可以这样滑,很有趣吧。”
印禄年纪还小,不太会看脸色,尤其最近很爱炫耀他的这台车,竟对印唐炫耀起来。
那股得意劲,让印唐更不爽了!
他不爽,还能让这两个撞他的小兔崽子爽吗?
休想!
“但你们撞了我该怎么办?”
“呃,我们道歉。”
“对不起,九哥。”
“不用,赔礼就好了,道歉什么都是虚的,实际的表现才是实的。”
“呃……”
两个小孩面面相觑,不懂九哥话里的弯弯绕绕,他们九哥于是用实际行动让他们理解。
随即御花园就传来两个小孩的大哭声,印唐抬了两台脚踏车,一肩抬了一台,听着后头的哭叫声,心里爽到不行。
让你们炫耀,让你们高兴,让你们开心,切,这下我就让你们哭!
密妃得知此事,气得差些晕了过去,老九也是个大人,竟然跟小孩计较成这样,还有没有做哥哥的样子?
两个孩子被没收脚踏车,哭得死去活来,纵然密妃保证会再帮他们再做两台,但两人就是认定了自家原本那一台,一个说有刻名字,一个说上面有签自己的字,闹得密妃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把哥舒莲花叫进宫来。
哥舒莲花看着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两个人,没精打采的吸着鼻子哭,哭笑不得。
小孩子只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就行了,于是哥舒莲花道:“我有个好玩的小玩意,你们要玩吗?”
一听有好玩的,两个小孩抽噎的声音慢慢停了,哥舒莲花弄了个木铃,只要用力拍就能听到声响,然后用纸卡画些了可爱的水果与数字做成纸牌,画完后她开始说规则,只要翻开的纸牌出现某些水果就可以拍木铃,第一个拍到的人就可以拿到公开区的纸牌,拿最多纸牌的人就是赢的人。
两个小孩眼睛闪亮亮的,因为这游戏要多人玩才好玩,宫女太监也陪着玩,最后连密妃也一块玩,整个宫殿笑成了一团。
印唐又不爽了,他又被宜妃给碎念了一个上午,他走到御花园的凉亭处,此时几个宫女与太监正陪着印瑜、印禄玩,那吵闹声折腾得他昨天宿醉未醒的脑袋咚咚作响。
这两个小兔患子又在闹什么?
他凑近去看,发觉规则简单,却很能带动气氛,于是设计让印禄要动手拍木铃时撞到他的腰月复。
印瑜、印禄玩得正开心的时候,忽然听见“哎哟,谁撞我”的骂声,然后就看见九哥笑咪咪的眼睛,两个人又是心里一寒。
“九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九哥,小十六不是故意的,你原谅他吧。”
“原谅可以原谅,但是口头的歉意太虚了。”
于是御花园又传来两个小孩的哭叫声,印唐把桌上的木铃与纸牌给卷走了,两个小孩哭哭啼啼的回密妃处告状,密妃头又大了。这个印唐心黑手更黑,可不是好惹的,还是个蛮不讲理的性子,谁能奈他何?密妃只能努力安抚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却哭得更大声。
她无可奈何下,又宣了哥舒莲花进宫救急。
哥舒莲花听完他们两个的告状后,也只能无奈的笑笑,其实那些东西不值钱,游戏的本身只是为了让人快乐,让所有人交流,并且度过愉快的一日。
她弯着眉眼,擦了擦他们两个小孩的眼泪,“没关系,我们再玩新游戏就好了。”
“还有新游戏?”
“嗯,这次我们玩大富翁好不好?”
不管大富翁这名字有多俗气,两个孩子笑开了脸直道好!
这次他们玩的时候很小心,派了宫女太监把守门口,只要印唐经过就关门,于是印唐明明远远就听到两个小孩快乐的嘻笑声,结果靠近密妃的宫殿处大门就关了,里面还安静了。
哎,被人讨厌的感觉实在让人太生气了,而且之前他跟老十还一起找了些侍卫玩纸牌,比想象中有趣,让他更想知道这两个小兔崽子又在玩什么。
这两个臭小子想防我?哼,哪有这么容易。
印唐很不要脸的直接进去,他是九皇子,因此虽然是密妃的宫殿,也没有人敢拦他。他笑嘻嘻的道:“小十五、小十六,做哥哥的来看你们了。”
两人一副小兔子又遇见大野狼的惊恐表情,还不待他们反应,印唐就坐在印瑜跟印禄的中间,出口便没好话,“又在玩物丧志了,这是什么新玩意,让九哥瞅瞅。”
“呜呜呜,九哥,你不要再拿走了。”
“九哥,你行行好,弟弟求你,你不要再收走我们的游戏了。”
印唐露出一副坏人嘴脸,“哎,会不会说话,哥哥就想跟你们一块儿玩而已,谁来说说怎么玩?”
印瑜垂头丧气说了规则,而这个运气比头脑更重要的游戏结果很容易出人意料,印唐手气很差,接连三次进了监牢,他脸色青了,印瑜、印禄则笑了出来,忽然觉得这个游戏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好玩,简直是好玩极了,原来看九哥吃瘪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
印唐咬牙切齿,上下排牙齿一直磨啊磨的,想不到最后的赢家却是他,印瑜、印禄哭丧着脸,印唐则是满面春风,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游戏好玩,超级好玩!
瞬间三人都有同样的感觉,他们竟然能交谈了!原本与这个哥哥年岁差得多,这个哥哥又有点可怕,所以彼此没交集,现在三个人竟然能讲在一块儿。
“这都是莲花姊姊做的,她告诉我们的游戏都很好玩。”
“嗯,莲花姊姊最好了。”
印唐原本就是经商的,能讨好最难讨好的皇子的游戏,是不是也代表着庶民大众会更好接受,那也代表自家能够财源广进,他的商人魂霎时沸腾。
“这个莲花姊姊叫什么?”
“她叫哥舒莲花,她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印禄这孩子还小又没心机,基于炫耀心理,大声的说了出来。
于是哥舒莲花一出宫门口就被强请到位于东门附近的某酒楼去,也就是她当初叫准备卖脂粉的汉子等倒闭的地方。
“莲花姑娘莫怪,我乃是小十五、小十六的哥哥,见他们有了几样稀奇的东西,特地来与你商谈,做笔生意。”
看到眼前狭长的狐狸眼,哥舒莲花从被挟持到这个据说是八爷党聚会处,心里已经有底,可是……天呀,她哪个皇子都不想要认识,谁不知道八爷党这几个都是九龙夺嫡的重要人物,而且都是没好下场的,这出连续剧既然照搬九龙夺嫡,那这几人的下场理所当然也一样。
她跟小十五、小十六亲,是因为这两个是很好的孩子,而且他们跟九龙夺嫡没有关系,也在老四成为皇帝后得到重用与友爱。
“见过九爷。”
她咽了口口水,安然的坐在椅子上,心里的小人儿又在哭了,她这是招谁惹谁啊!
看着她平静的反应,印唐惊奇道:“你认得我?”
你跟老十当着我的面对你家老大暴力开打那一幕我还记忆犹新呢!
哥舒莲花没那么白目直接说出口,她微微一笑,“九爷常在京城走动,又是皇子,总是万众瞩目,因此有幸见过九爷骑马的英姿。”
这话说得多漂亮,又是英姿,又是万众瞩目,又是皇子身分,印唐深深觉得自己遇见了聪明人,他凌人的气势倒也缓和了些,“我就单刀直入了,你跟小十五、小十六做的游戏我觉得很喜欢,想要自己弄来贩卖,但我也不想强取豪夺,不如你开个价,爷不会亏了你的。”
你要都给你,只要你离我远点就好。
“九爷说笑了,这些不值半毛钱,既得九爷赏识,便是这些小游戏的福气,我岂敢收钱,就全送给九爷了。”说着,她起身就要走。
印唐却不悦了,这种彷佛看到瘟疫想跑的态度是什么,太混账了,亏刚才话讲得漂亮,原来一点诚意也没有。虽然他是九皇子,但他老娘在宫里人缘差,他又一头钻到钱堆里的经商,宫里不少人对他就是表面恭敬,暗地里不当一回事,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哥舒莲花不想与自己有牵扯的态度。
“站住,爷不受嗟来之食。”
免钱的也惹你生气,哥舒莲花真想大哭,她伸出一根手指,言下之意——你就看心情随便给点吧。
“你想收十万两诈爷吗?”印唐没好气的故意扭曲。
我晕!扮舒莲花脸上苦汁快滴落下来。
印唐哼了声,谁让他不好过,他就让谁也不好过,瞧不起他经商是吧,他偏要拖着她一起,经商是贱业,那就跟我一起贱,谁也不比谁高贵。
“怎敢收这么高?”哥舒莲花苦着脸道。
“所以你要的代价比十万两还多?”
对印唐的胡搅蛮缠,哥舒莲花吁口气道:“不如九爷直说您想要什么吧?别跟小女子开玩笑了。”
算你识相。印唐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本来只是想买你几个小游戏,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如你来帮我制作一些游戏卖,利润呢,我们五五对分。”
啥?你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拿走一半,世间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她有种想要挥拳头的冲动,忍不住讽剌问道:“敢问爷能给我什么协助?”
印唐用比她更讽剌的语气道:“有什么就帮什么,我说完了,你现在『才』可以走,爷还有事,不跟你多谈,你知趣些下去。”
去你妈的!扮舒莲花第一次在古代想要爆粗口,她悻悻然的离开。
印唐则开心的痛饮美酒,这小妮子想跟他斗,门都没有,呵呵呵!见她气急败坏却忍住怒气的小脸,他心情霎时变好了不少。
爽,真爽,再喝个三杯!
没多久印嗣与印峨都过来了,三人密谈起老四印真去苏州查贪腐案的事,印唐有不少人在苏州那里赚银子,自然也有些不法行为,不由得又对印真一阵辱骂。
印嗣举起手,止了印唐的骂声,低声道:“之前我们都由霍银帮我们行事,他想夺得霍家家主之位,我已答应他。”
印唐嗤笑一声,“他大哥虽号称江南首富,但霍金近日出航时遇难,他娘子悲伤过甚也死了,就留个没用的闺女跟个带不出门的残缺儿子,控制好大房这两个弱女残儿,霍银就能掌家掌银,这点小事该不会也做不到吧?”
“这倒也是。”印嗣点头道。
印峨这次倒是安安静静,席间打了好几次呵欠,精神颇为不济。
印唐刚陷害完哥舒莲花,心情大好,搂了搂自家十弟的肩膀,又维持一贯的嘴贱,“昨晚去哪儿疯玩了,精神这么差,是不是被哪个狐狸精给吸了阳气?”
“说哪儿去了!”印峨用肩头反撞印唐,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想着底下人献上的东西就是好,只抽了些就精神,可不抽就没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