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猪王被宰杀了,其它分到大山猪的人家也纷纷把猪给杀了卖了肉换银两买粮,他们饮水不忘掘井人,一个两个地送来两、三斤的山猪肉,狐姬从从刘春柔跟周婆子那听说还会有人来,当下就决定不出门,坐着收猪肉,一双狐狸眼儿都笑成月牙眼了。
一个人送两、三斤,十来个人送,积少成多也有三、四十斤,她打算学人用盐腌了,多吃几天。
一整天下来,土地公庙来来去去好几拨人,以妇人居多,她们原本想留下来和狐姬聊几句,却在看到她身边的遥光后两眼发直,不禁好奇起来。
她们问遥光的问题不外乎是一一年轻人住哪儿,今年几岁了,家里双亲可健在,是否有兄弟姊妹,家里几亩田,从商还是读书人,家有余粮否……诸如此类,而其中最重要的是:成亲了没?
从头到尾摆着一张冷脸不回话的遥光偏对那句话开口了,答案还让人有被雷电击中的惊愣——“她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是什么,能吃吗?
狐姬偏着头想了许久仍想不出来,没人告诉她什么意思,她索性不想了,省得越想越迷糊,却没料到这句话一传十,十传百,在三座村子里造成轰动。
接下来的三天中又陆续有人上门,有人拎了一条鱼,有人送了十颗鸡蛋,有人用小筐装葱,还有一大把现摘的菜,也有人送蘑菇和山菜……都是家里拿得出来的东西,给终身已定的狐姬添喜,又多看了几眼天人般俊美的男子,感慨男俊女俏,天作之合。
一头雾水的狐姬收礼收得手软,她始终不晓得后来这一拨人为什么要给她送鱼送菜,她只管收下便是,笑靥如花的附和两句,再回赠一把糖把人送走,两厢欢喜。
咦?糖哪来的。
算了,不管他,八成是哪个送礼的人送来的,她借花献佛转送出去,反正她也不爱吃糖……只是收到糖的人为何一脸喜气,还直对她说“恭喜、恭喜,百年好合”,连不笑的遥光都有笑意了。
他们祝她“百年好合”,是诅咒她只能再活一百年吗?哼!太恶毒了,她生气了!
不过看在满满的蔬果杂粮、鸡鸭鱼肉上,她勉强原谅他们的无知,她还能活好几个百岁,不是短命鬼。
“遥光,我们进山打猎。”
食物再多也有吃光的一天,在努力吃了半个月后,村民送来的粮食所剩无几,胃口变大的狐姬想吃肉,兴致勃勃的骚扰遥光。
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的,遥光经常待在她的小洞府,不像以往他老是待在无上仙居,都要自己去找他,虽然一开始觉得有点怪,但是做什么都有遥光陪她,想要找遥光玩耍、求救也方便多了,除了他盯着她练功这件事,其它她都觉得万般好。
“又想出去野了。”头也不回的遥光专心炼药,用法诀控制眼前的火苗,细火如丝却能烧毁千年鼎,为无上天火的一种。
“我是饿了,你看我是不是瘦了?”她吸气,拍拍刻意内缩的面颊,表示无肉使人瘦。
“你是胖了。”脸颊有肉才好看,腴女敕丰满。
不论是人还是狐狸,一提到“胖”字就不行,爱美的狐姬一下子就跳起来朝他脸一挠,“你才胖,你才胖,你全家都是胖子……啊!你设什么屏障?痛……痛死她了!”
被看不见的屏障弹出去的狐姬跌坐在地,她浑圆有致的玉臀差点裂成两半,美眸含泪地瞪不看她一眼的男人。
“我的全家也包含你在内。”他扬唇。
“我除外,不算、不算,是你胖,胖得屋子装不下。”狐姬揉着发疼的臀,恨恨的瞪瞪瞪。
“别闹了,我在替你炼增灵丹,你的修为实在太低了,运用法术灵气很快就告罄,支持不了太久,这颗增灵丹一下肚,只要你丹田内尚有少许灵气便能立即充盈。”增灵丹适用于小狐狸这种半桶水的修行者。
闻言,她好奇地爬到他身侧,张望,“这么好用?”
看出她的小心思,遥光出言警告,“一次最多只能服三颗,三次补灵,多了恐有丧命之危。”
“什么,要命的?”她一听又不想要了。
一向平静的山村哪来的精怪,她不会常用到灵力,补灵她也就用不上了。
“带着保命用,能不用上是最好。”他闲着也是闲着,炼两炉玩玩,许久不炼丹法会生疏。
当当当……一炉丹炼成,三足雕穷奇兽铜鼎旋转地,淡淡的烟火味慢慢散去。
狐姬的幻境经由遥光改造了一番,十亩不到的空间向外扩展了百倍大,有山川河流,还有游鱼走兽,只是数量不多,仅供观赏用,不做为口粮。
不然以狐姬的贪吃,捉再多也没用,她看肉就想吃,无肉不欢,原先放养进来的被她给吃了,这是第三批。
“遥光,你干脆炼制一飞冲天丹,吃一颗直接成神。”多好呀,不用渡雷劫,也省了修行的麻烦,一举两得。
“没这种丹药。”他一口回绝。
“没有才要炼呀,显得你有大神通。”她不遗余力的吹捧他好造福自己,不劳而获谁不愿意。
“你给我好好的按部就班修行,不要有天马行空的奇想。”别作白日梦,天下掉下来的是毒馅饼,吃不得。
说着,遥光捏了个指诀,方才阻止狐姬那薄如蝉翼的屏障被收起,他大手按住往前探的黑色头颅,阻止某人偷丹。
“修行太累……”狐姬不死心,伸直玉臂,眼看快要碰到炼丹炉了,却被炉上的热气烫着,她又连忙缩回,不解为何这么烫。
方才又没看到火,就个黑漆漆的铜鼎在半空中转呀转,转得她眼睛都花了,连一点丹药香也闻不到,怎么就温高烫手,把她的手也要烧化了。
狐姬没见过炼丹师,狐姥姥也不会炼丹,因此不晓得其中奥妙。
“比烤狍子肉累?”遥光无良的用山兽钓狐狸。
果然,一听到有肉吃,趴在地上不伦不类装死的狐姬立即精神百倍的跃起,双眼亮着光,“我要只狍子腿。”
“吃货。”他笑骂,拿吃的诱惑她真是百试百灵。
“不吃哪能活,我又不是你,神不用吃也就不必拉一一”她拉字才刚出,鼻头就被弹了一下。
“吃不吃由我们。”他虽然已经辟谷,不会感到饥饿,但面对美食也是可以尝尝的。
“哼!你的意思是跟我抢吃的?”—说到吃,谁都不能跟她抢,等她先吃饱再说。
遥光挑眉看向她平坦的小肚子。“你能吃多少?”
“把山吃了。”她有雄心壮志。
“口气真大。”她有事把山吃了,他写个“服”字。
“哪里大,我说的是实话。”为什么她说的话神不相信,她明明很会吃呀,一次吃一只鸡。
不想跟她贫嘴了,遥光理了理衣袍往外走,“走不走?”
她一忙,“走去哪里?”
“进山。”他的地盘。
狐姬嘴一笑,“去咧!再打头大公鹿,我给杏花村的卢婆子送去半头,她家快断炊了。”
卢家前两天来求过土地公,一家五口有两个病人,三个孙子最大的还不到十岁,穷到吃了上顿没了下顿。
“好。”她愿意照拂百姓是好事,狐性渐去,人性抬头。
她笑咪咪地把眼弯成月牙,“丹药呢?要不要收一收。”那些是她的宝贝,一颗也不能少。
“少不了,没人取得走。”遥光一施法,炼炉原地消失,只余下淡淡烟火味。
“哇!我几时才能像你这样厉害?”神的境界非她能企及的,她有十分之一就知足了。
再给你万年也不可能……他在心里叹息,却不想让她失望,于是说:“潜心修炼……”
“哎呀,有鸡飞过。”动不动就修炼,她听得烦。
见她眼底闪过的淘气,面色不变的遥光握起她的手,拉近,“走吧。”
缩地成寸,遥光只跨出一步,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现身于山林的最深处,潺潺的流水声是不远处的瀑布,彩虹横过山润,映出七彩光带,美若仙境。
“哇,好美。”彩虹就在眼前。
狐姬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她爱玩爱闹的本性又苏醒,一把放开遥光的手,又叫又喊的奔向瀑布下方的小水潭,扑通一声跳下水,衣服也没月兑的潜下潭底,一会儿叼了条肥鱼往潭边扔。
“我捉的,厉不厉害。”她得意洋洋地邀功。
“调皮。”说完,他已身在水中,身上的神衣化为一条长裤,luo着线条分明的上身。
“啊——你没穿衣服。”不看,她是好狐狸。
说不看的狐姬又偷看,她压不住狐狸天性中的好奇心,一看就着迷,主动地靠近,双手抚上美得不可思议的胸膛和结实的月复肌,她眼中的赞叹和迷恋是一个男人最大的骄傲。
“好看吗?”遥光柔和的声音彷佛带着诱惑,如缠绵的蛛丝一点一点缠上她。
“嗯!”孤丘的公狐狸没一只长得比他好看。
“喜欢吗?”他唇贴着她颈后问。
“喜欢。”她下意识的点头,美的东西谁不喜欢。
“想要占有吗?小东西。”
“可以吗?”狐姬吞咽了一口口水,感觉饥饿。
“随心所欲。”他两臂打直,月光含笑,任凭她采撷。
面颊莫名发烫的狐姬感觉自己饿惨了,张口就咬但是……
“太硬了,咬不动,我牙痛。”她泪眼汪汪,露出两颗小小的尖牙。
遥光失笑的抱住她,腰弯与她平视,炽热的眼神彷佛两条火蛇,镇住她的一颦一笑,“可怜的小东西,连“进食”都这般迟钝,看好我怎么做,好好地学着……”
骤地,狐姬惊呼,她被整个拉下潭底,没个准备的她措手不及,呛了两口水,还没等头浮出水面,细腰就被紧紧拴住,一口气从他口中哺了过来,她才得以喘息。
而这只是开始,她发现自己的人类衣裙在潭面上飘着,遥光的大手抚模她的身躯,上下游移,明日在水里却全身发热,身体不像自己的,她顿时害怕了。
“不要……”
才一张口又被吻住,她双脚在底下打水,想逃开,可是她根本动不了,一种异样的陌生感受涌现,漫向四肢。
“小东西,配合我。”
“……不用,我……觉得好奇怪;不要了,遥光,我好怕……”她好怕那种控制不了的感觉。
“听话,别怕,我在呢……”
狐姬呜呜咽咽地低泣,她不喜欢在水里。“我要回家。”
“回土地公庙还是狐丘?”她只有两个去处。
瞬间,她茫然,这两个地方都是她的家,可她却是暂住的过客,只因为它们都是别人的地盘,不属于她。
“遥光,我没有家,呜……”
“乖,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遥光没料到自己的一句问话会逼出她心底的伤,只能安抚她,拍抚着她肩背的力道温柔,没有方才掠夺的火热。
“遥光,遥光……”狐姬当他是浮木捉住,殊不知是羊入虎口。
“你……我从没被逼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低喃着,遥光等不及了。
方才她惊慌失措的陌生感觉再涌起,她想要退却,身体却被遥光扣住。
“这、这是什么?”
“好东西。”
“我……我那里感觉怪怪的。”
“那里是哪里?”他明知故问。
“啊!不……别碰……”不是不喜欢,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风急雨也急,遥光一肚子邪火很快地泄出来,而正如他所言,身为上古大神,从毛发到每一滴精血全是好东西,雨露融入水中,得到最多恩泽的那条鲤鱼不到三天就开窍了,百年内修炼成精,其余水族多多少步也启了灵智,不过潭水满溢在山下流,与山川天河汇集,大部分的灵鱼或被大鱼吃了或是遭渔夫捕获,唯一留在潭底的鲤鱼精最后修成人形,却在情劫那一关渡不过,又打回鲤鱼原形。
“我们试试。”
“什么试……啊!好痛,你做了什么?不许再来,我痛……”他太坏了,欺负狐狸!
“遥光,我好疼,快裂开了,你出去……”她会死掉的,呜呜一—遥光太坏了。
“就试一次,你忍忍。”总要过这一关。
“不……”狐姬的声音戛然而止,全身僵硬,被撕开的痛从尾椎窜向头顶,她眼前一黑,有种快要死去的感觉。
连续的痛持续好久,美丽的唇被她咬破了,她感觉自己快昏迷了,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除了疼,身体渐渐有了奇妙的感觉……
狐姬根本不晓得遥光折腾了多久,等她醒过来时已是满天星斗,她原本的衣裙换成若截下一片星空制成,带着点点微光的天衣。
身后的一张大床是男人的胸膛,她如同幼兽般被护在怀中,离潭不远。
“醒了?”沙哑的声音中多了柔情。
不理他,她闭上眼佯睡,表示她非常不满他的暴行,居然不顾她的意愿欺负她,她要跟他绝交一百天。
“小东西太好了,我放纵了。”开始他也只想浅尝一口,谁知在最初的困难度过后,他反而欲罢不能,即便发现她晕厥过去了仍停不下来。
遥光没有后悔,他畅快淋漓,终于彻底拥有了想守护的宝贝,他的小东西。
“不听、不听,坏神。”他把她弄得很痛,她恨他。
“第一次难免会痛,以后就没那么痛了。”
“什么,还有以后?”她吓得想逃。
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的心思,他语气慵懒地道:“都成了我的女人还想逃到哪里?”这绵延数千里的山脉全是他的地盘。
“什么女人,我是狐狸,九尾天狐。”她第二根尾巴就要生出来了,他再欺负她的话她两根大尾巴搧他。
“是人也好,是狐狸也罢,我认定你。”他霸道的宣示,臂弯不轻不重的环住她的腰。他这些年在凡间安静低调,骨子里的狂袤任性却始终存在,他向来视天道规矩如无物,认定的事情就没人能改变。
被当成猎物的狐姬很不快的嘟嘴,“我没认定你呀!你让我很痛很痛,我不原谅你。”
“你自个儿起来走动走动,看还会不会痛。”他替她上过灵药,身子应已恢复如初。
狐姬不敢动,她犹然记得被撕开的痛,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剧痛让她心生惧意。“我不……啊,你干什么?”
“走走。”遥光将她往上一抛,她轻轻一旋身,安然落地。
“遥光你太过分了,要是摔着了,我跟你没完没了……”吓了一大跳的狐姬惊魂未定,气冲冲走向遥光戳他。
“瞧!不是没事。”瞧着她气红的双颊,身子又热起来的遥光眸色一深,想着多久才能再亲近她。
她一怔,又走了两步,“咦!真的不痛了。”
“你再瞧瞧那边。”他对空画了个圈再一点,原本阴暗的树丛边忽地大放光明,照出堆在一起的猎物。
“啊!是熊,还有大公鹿、山羌、山羊,狍子……”哇!好多,她肯定吃不完。
看到她心花怒放,一副想要大快朵颐的样子,心口一松的遥光露出浅笑。
“山羊,兔子和山鸡还是活的,先圈养着,等熊肉,鹿肉吃完了再吃活物,我会让你有吃不完的肉……”养家活口是男人的责任,他不怕喂不饱她。
“可是我要怎么带回去?”狐姬发愁,她小小的身躯扛不动重物,看到一堆肉却束手无策。
“有我。”
这简短两个字让狐姬笑了,一向都是这样的,只要有遥光在,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充当挑夫的遥光一挥手,一根腿粗的树干飞到他手上,他随意挥了两下,比人高的黑熊、公鹿、两只山羌、一只羊、狍子、兔子、山鸡等野物全挂在树干上。
他只是轻轻扶着未落肩,树干便跟着他往前飘移,月光下,远远看来是他扛着挂满猎物的树干移动,而他也不用担心挂了战利品的树干无法跟着他们穿梭在林子中,树干移动之处,山中原本的树木都会主动让路。
没路也出现平坦小路,两座山之间无端多了一座吊桥,遇河石出,形成一条石头路,昼伏夜出的野兽一头也没瞧见。
近以两人这回家的路上就像是在郊游踏青,直到夜风传来细微的呜呜声。
“什么声音?”狐姬是单纯,但不笨,她知道身后遥光的作为,她虽说要恨他一万年,可还是朝他靠近,有他在她特别安心。
“是夜枭的叫声吧。”有些像哭声。
“是吗?我觉得有小孩子在哭。”山里空旷,一丝丝回音都会非常清楚,不难分辨。
“这么晚的山里怎么可能有孩童,是你听错了。”遥光不想自找麻烦,要不是答应陪她慢慢走,感受夜的宁静美,他们早就下山了。
当神已久的遥光不习惯两脚落地的感觉,凡人才双脚走路,他是神,不屑与之相同。
“遥光,我们去看一下,我觉得很不安。”今晚的风带着点腥气,他们孤狸的感知最敏锐,她觉得有古怪。
“你不困?”她有固定的睡眠时辰,太晚睡会暴怒。
“很困,可是不看一眼我不安心。”狐姬强撑着不打哈欠。
在人类血脉复趋后,又当了代理土地好一段时日,她人性的一面越来越明显。
以前的她见到人类遇险,根本是置之不理,不管死活,人在她眼中是一块会走动的肉,弱肉强食,被吃了是天意,神都不管,她一只狐狸管什么?
但自从融入人的生活后,她渐渐改变想法,人有人性,兽有兽性,人与兽不尽相同,她做不到一视同仁的待人好,但至少能力范围内不会见死不救。
“好吧,就看一眼,你看你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在某方面,遥光是无情的,从远古活到今日的他看遍世情,心也渐渐冷硬,对于他不在意的人、事、物他一向视若无睹,即便死在他面前也一脚跨过,不会有半丝怜悯。
数千年来唯一令他在乎的只有狐姬,他对她的感情由日积月累下形成,汇成逃月兑不了的情海。
先是无视,后是对弱小幼兽的怜悯,再来成了容忍,最后她一步一步爬到他头上撒野,他才知情根深种。
“我没有……睁不开眼,就是有些累了……”
她打了个哈欠,一时没走好脚坐到树根,遥光适时伸手一扶,输了点神力给她。
“咦!我好像……”整个身子都来劲,服了灵药似的神清气爽,再来回跑一百里山路也健步如飞。
“你的身体负荷不了太多的神力,别太猖狂,谨慎的使劲,一下子用太多对你的修行无益。”她容易得意忘形毛病澳不了,一点小宝劳也沾沾自喜。
“知道了,老爷爷。”上了年纪爱唠叨。
精神一来的狐姬欢快地跑回发出细碎哭声的地方,她笑声清脆,充满活力,秀足宛若狐足轻快的跳跃,让“老人家”好笑好气,猎物放下画了个结界防止猎物被其它野兽拖走,随即缩地成寸来到狐姬身侧。
狐姬娇哼了一声,再次往前狂奔想甩掉他,她想她总要赢他一回。
但是不论她跑得多快,身旁的遥光总是不疾不徐的跟着,她回头龇牙瞪,他挑眉回视,这样的竞争直到两人来到处深林的入口处。
来到林子处,呜呜咽咽的孩童哭声更加明显了,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几乎要掩过微弱泣音。
狐姬蹙起秀眉,林子这么大,要怎么找人?天气越晚越冷,一个小孩恐怕撑不住。
“在那边,千年古木的树下,老树盘根处。”遥光身为山神,放开神识就能感知林中情况,领着路寻找小孩,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他伸手一指方向。
“千年古木……啊!看到了……”果然很古老,枝干干枯,充满沧桑的老态,还生了个好大好大的树瘤。
顺着遥光所指的方向走去,狐姬看到两条突出地面盘绕的树根中,有个椭圆的凹陷,一名五岁左右的小男童双手双脚被藤蔓绑缚,他身上有多处擦伤,衣服也破了几处,像是被拖行在地上破的。
“你是流水村村长的小儿子,你叫长寿对不对。”狐姬对这个孩子有印象,他是李村长的小儿子。
三村村长中就流水村村长最会生,他一共育有五子四女,其中已嫁娶的有六人,还有三人未有婚约,李长寿他的幼子,他最偏疼的儿子,几个孙子都比这小儿子大上几岁。
所以李村长一直很担心他老了,小儿子却还没长大独立,怕其它儿子们会欺负小儿,为了这件事他特地来问土地公,看要不要多留一些私房给小儿子,他真的忧儿长不大。
“轻……轻轻姊姊!”呜……呜呜……有人来救他了,他好害怕。
“是我,别怕,姊姊帮你解开藤蔓。”唔,绑得真紧,根本解不开,都打死结了。
狐姬小手悄悄捏了指诀,法力到处,藤蔓断成数截,她连忙把拇指粗的断藤拨开,抱出孩子。
“轻轻姊姊,我好怕,我要回家,有大蛇……蛇说要吃了我……”他哭得声音都哑了,说话也有点含糊,神色仓惶。
蛇会说话?没听说山上有蛇精啊……大概吓坏了,见什么都怕。
狐姬没多想,点点头安抚着李长寿,说话的同时用上法术,让他迷迷糊糊地睡去,好好歇息,“好,姊姊带你回家,你爹肯定急死了,你可是你爹的命根子。”
“谁允许你带走本娘娘的食物,把孩子放下,否则你们就留下一人代替他,当本娘娘的储粮……”
一股很腥的阴风吹拂,古木四周忽然变得森冷,一阵爬行的磨地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骤地,水盆大的蛇头从千年古木后窜出,庞大的雪白蛇身迅速缠上树,蛇与树融成一体,感觉非常巨大。
“遥光,有蛇。”好大、好长的蛇,能吃一个月吧!
又惊又喜的狐姬往遥光身后一躲,她既畏惧巨蛇的强壮,又想把它吃掉,辣炒蛇肉、蛇汤、蛇羹、火烤蛇肉……吃货的脑子永远跟别人不一样,想的全不是如何打退敌人全身而退,而是各色菜肴。
“你是想生擒也还是吃了它?”瞧,他多了解她,一语中的。
“有什么不同?”下场都一样是入了她的肠胃。
“死的好解诀,拖回去便是,活还得弄个蛇笼来装比较麻烦,还得防止它逃走。”
“我想一下……”死蛇放久了会发臭,蛇血也不能喝……
“放肆,竟敢无视本娘娘,你们两个人类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快受死!”白蛇倏地伸头威吓,露出滴着毒液的尖牙。
“谁说我们是人。”狐姬看着怀里的孩子睡着了,她才敢放声叫嚣,自曝非人身分。
“你们不是人是什么,休想糊弄本娘娘的双眼。”她该先吃哪个呢?
上次一口吞了巨蟒差点胀死它,这次它不能贪心,先挑个好入口的。
狐姬一听笑得挺开心,“遥光,遥光,它道行不深耶,居然看不出我们的修为,她留给我对付好不好?上山是要打猎,可我还没有打到猎物呢。”
“好。”让她练练手。
这条蛇他先前就见过,知道她大抵几斤几两重,不犯到他头上他也不管了,这回主动送上门,可就没道理放跑它。
狐姬眉开眼笑的亮爪子,想着从哪里下手才好,被彻底无视的大白蛇气得瞳大蛇目,大嘴一张吐出毒液。
“好什么好,本娘娘先灭了你们!”一次吃不完留着慢慢吃,先毒死再说,岂能容许两个人类放肆。
“什么本娘娘,你也太不要脸了,以为是白蛇就是白娘娘,你这修为也差太多了。”简直是大笑话。
被遥光拎着躲开毒液的狐姬嚣张地仰头大笑,嘲笑白蛇自大,道行不够也敢耍威风,笑破蛤蟆肚皮,不过回头着着他们刚站的地面被毒液蚀出半人高的大洞,她想若喷在她身上还能活吗?心里不由得看一些心惊胆战。
“你……你羞辱本娘娘,本娘娘饶不得你。”白蛇一说又吐出毒液,一颗百年苍柏当场融化。
“来啊,除了喷这个喷不中的毒液你还有什么招数,尽避使出来啊,别到时候被我打惨了掉金豆子!”
白蛇气得头顶快冒烟了,巨尾一甩,成片的树木倒了一大片,残枝断木,满地伤叶,但狐姬被遥光拎着闪开,连衣角都没被碰到。
“遥光,你不要再把我拎来拎去,我头晕。”她还没正面对上蛇精呢,哪能窝窝囊囊吐了一地。
“你小心一点,就算对手比你弱,也不能轻敌,骄傲往往是落败的原因。”他一说完,伸手一招,在狐姬的手腕上戴了一只乌金色镯子。
“遥光,这是什么?怎么是墨的,不好看。”
“这是乌风兽镯,只要你一有危险便会生效,挡下不管哪一方向来的攻击。”幸好他一时兴起把这法宝从无上仙房蒂出,本来就是要给小东西防身的器物。
“乌风兽?”听起来挺威风的。
“还有这个,避毒丹,服下之后百毒不侵。”为了她,他耗费不少苦心,她无畏的精神总叫他提心吊胆。
“怎么不早点给我,藏私。”狐姬一把抢过来吞下,她相信遥光不会害她。
综观仙界和人界,所有认识遥光的人里,大抵只有狐姬不怕他吧!无视他的脸紧抱大腿,其它神仙妖魔都认为遥光的心思藏得深,他墨黑的双瞳看不出心绪,总让人感到颤栗与威胁,不自觉想避开,更不会全心信赖他。
“臭人类,不要躲来闪去,有胆和本娘娘战上一场。”白蛇气急败坏的大叫。
“战就战,谁怕谁。”不能激的狐姬转身,将睡着的李长寿交给遥光,一纵身,现出比同类大一倍的白狐真身。
“你真的不是人,是狐?”自己居然看走眼……
“什么狐妖,瞎了你的蛇眼,本仙姑是狐仙,要渡世人的仙人。”她尾巴一摆,身形快如闪电的跃到仍卷着树的白蛇背上,锐利的爪子往蛇身一划,蛇血立即喷出。
“啊……你敢伤了本娘娘,本娘娘毒死你。”
它张口又是一口毒液,想命中在她身上跳来跳去的狡滑狐狸,但是她没喷中反而溅到自身,它的毒液会腐蚀东西,因此被毒液喷到的蛇身溶出焦黑伤口,让它气到发抖。
“你到底有多笨,毒不到别人反而自残,要不你省下毒液别吐了,完好的蛇身留给我炖蛇汤。”那一块毒不能吃,太可惜了。
又是一口毒液喷来,骂蛇骂得太过瘾的狐姬忘了躲,赶紧一举爪子,乌风兽镯化成半圆光罩,将毒液阻在外。
“该死、该死,我要你死!”白蛇终于离开千年古木,抬起丈高的身躯扑向移动极快的白狐。
“要我死可不简单,看着我的眼睛,我带你去蛇的极乐天地……”
“看就看,本娘娘还怕不成……”
白蛇蛇目睁大与狐姬对看,看着看着,白蛇的视线慢慢涣散,它仰高的身躯慢慢往地面趴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