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壮,听说你娘的病好了?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那真是恭喜了,我得找个时间去看看大娘恭贺她身子康复。对了,大娘的病是哪位神医医治好的,有人托我问你。”
“是黄土村的乔大夫。”
“是那位老大夫啊,我听说过他,没想到他的医术这么高明啊,竟然连延昌城里的大夫都医不好的病也能够治好。”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那位乔老大夫,不是你以为的那位,而是另外一位乔大夫。”
“什么意思?难道黄土村有两位乔大夫吗?”
“对,我说的那位乔大夫是乔老大夫的孙女,一个未及笄的小泵娘。”
“什么?未及笄的小泵娘?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是说真的,治好我娘的病的大夫真是乔老大夫的孙女,是我亲眼所见的,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我娘。”
即便童氏母子俩信誓旦旦又言之凿凿的说治好童母的是个小泵娘大夫,但大多数人还是抱着怀疑的心态。
连行医经验丰富的老大夫都治不好的病,怎么可能会由一个黄毛丫头给治好呢?如果这个丫头师从名医也就罢了,偏偏她又只是个乡野大夫的孙女,师从其祖父乔蓟堂大夫,这让人如何能相信呢?
因此,大多数人不约而同的有了一个共同的结论,那便是童母的病应该是乔老大夫给治好的,之所以说是其孙女所治,八成是为了要帮他的孙女兼徒弟打响名气。
不管如何,“乔大夫”治好了童母的病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还是有不少病患慕名而来的跑到黄土村去求诊。
当然,上门求诊的病患们指名找的还是老乔大夫,乔雨青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乔大夫只能在一旁打打下手。
乔蓟堂为此感到很无奈,乔雨青却是一点也不在乎更不介意,反正不管是他们祖孙俩谁出名,有病患上门求诊就行,因为只要有病患,迟早都会遇到爷爷诊治不了的病症,到时候自然会有她出手的机会。
至于寻常的小病小痛有爷爷出马就已足够,她在一旁打打下手兼把关,免得爷爷忙中有错,挺好的。
“请问有人在家吗?”
乔雨青坐院子里的榆树下炮制药材,忽然听见门外响起这样的声响,她站起身来,从只到她肩膀高度的围篱笆上看了过去,只见一名身着墨绿色衣衫、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来到她家大门外。
对方看见她突然从篱笆后露出头来也愣了一下。
“小泵娘,请问乔大夫在吗?”中年大叔用着温和的语气朝她问道。
“大叔是来找我爷爷看病的吧?你先进来,我去叫我爷爷。”乔雨青对他道。
“好,有劳了。”
因为近来到家里求诊的病患还满多的,乔雨青和爷爷讨论了一下便将正堂主屋挪做诊间,在里头摆放了几张长凳让候诊的人有地方坐着等,还有一张大夫看诊时的专属桌位,以及一张可以让病患卧诊的病床。
他们祖孙俩只负责看病开方,并不负责抓药卖药的事,因而屋里并没有药铺常见的中药柜,只吊挂了一些晒干的药材。
正当易明雄打量着屋里环境时,就见刚说要去叫人的小泵娘领着一名精神奕奕、头发半白的老汉走进屋里。
老大夫先就定位坐下来之后,才指着他身前的椅子对他说道:“坐。”
易明雄摇摇头,开口说出来意,“我不是病人,我是来确认乔大夫是否真有本事能为我家少爷治病的。”
此话一出,乔蓟堂和乔雨青祖孙俩全都皱起了眉头。
“病人都没有来,又怎会知道我爷爷能治不能治?这位大叔说这话自个儿不觉得好笑吗?”乔雨青有些怒。人都没来过就先质疑他们祖孙俩的医术,简直莫名其妙!
“姑娘先别生气,实在是我家少爷病重出行不易,居住地又离这儿远,如果乔大夫真的对我家少爷的病症无能为力的话,也不好让老大夫白走这一遭,这才有确认这事。”易明雄解释道。
乔雨青脸色微霁。
“病人没来你要如何确认?”她问道。
“我带了几张写着我家少爷的脉案与治病的药方过来,还请乔大夫看一看。”易明雄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小迭纸张递给乔蓟堂。
乔蓟堂伸手接过,低头一张张的看了起来。
乔雨青站在他身边,跟着爷爷一块看,只是愈看她愈觉得不对劲。
“大叔,你这是在耍我们吗?”她忍不住抬头道。刚刚才灭了下去的怒火又熊熊的烧了起来。
易明雄微愣了一下,却不动声色的问:“不知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脉案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药方和脉案也没几件对应得上的,大叔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根本就在耍人?”乔雨青冷笑道。
“真正治好童家妇人的大夫其实是姑娘吧?”易明雄双眼发亮。
原来童家母子说的真是事实,而外头谣传的才是假的,不然根本无法解释小泵娘竟然比乔老大夫更早看出那些脉案与药方间的矛盾之处。
真是不可思议。
“我从没否认过这件事。”乔雨青说。
“那么姑娘能否从这三张脉案上看出些什么?”易明雄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步,从那迭脉案和药方中挑出其中三张递给乔雨青看。
“这三张就是你家少爷的脉案?”乔雨青抬头看他。
“是。”易明雄点头道。
“爷爷您也看。”乔雨青将其中一张脉案递给爷爷。
乔蓟堂看了易明雄一眼,见他没有反对,这才低头看起孙女递给他的那张脉案。
祖孙俩各执一张脉案仔细的看过之后又对换了,直到将那三张脉案都一一仔细的看了一回才抬起头来。
易明雄自始至终都只盯着乔雨青看,一见她抬头便迫不及待的出声问道:“怎么样,姑娘可从其中看出了什么?”
乔雨青没有回答,而是先转头问爷爷,“爷爷,您怎么看?”
“这三张脉案都明显呈现出不足之症,而且这病症应该是从母胎带出来的。”乔蓟堂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乔雨青点头道:“不过有个地方很奇怪,爷爷有没有发现?那便是这不足之症似乎有加重的趋势。”
乔蓟堂愣了一下,再度低头看向那三张脉案,终于从中发现异样。
小孩时期的脉象和大人时期的脉象有些许差异,相对病情的表现也会有所不同,这三张脉案很明显如孙女所说的是愈来愈严重。
其实这情况说起来也不算少见,毕竟有太多百姓过着吃不饱穿不暖的穷困生活,患有不足之症的孩子在没药调理身子又长期过着挨饿受冻的日子,病情自然会愈来愈严重,甚至早夭。但眼前这脉案的患者既然是个少爷又有下人服侍,为他四处寻医问诊,在生活上又怎会匮乏到让病况变得愈来愈严重呢?这点的确是很奇怪。
“大叔,你家少爷是不是很难伺候?既挑食又不肯好好的吃药,还把大夫所说的话全当成了耳边风?”乔雨青问道。
易明雄的脸顿时黑成一片。“我家少爷脾气极好,一点也不难伺候,更从不挑食,对大夫的所有交代都一一遵守,从不阳奉阴违。”
“我明白了,”乔雨青点头道:“这才是真正的症结所在对不对?明明都知道病因也都听从大夫的交代吃药治病了,但你家少爷的身子不仅没获得改善,病情反而愈来愈严重,我说的对不对?”
“对。”易明雄面色沉重的点头,然后满怀期盼的问道:“这病泵娘能治吗?”
“我连病人都没见到,也从未亲自诊过其脉象,光凭这三张不知多久前的脉案,大叔是要我说什么?”乔雨青哭笑不得的摇头道。
“姑娘的意思是,若要治病就要将少爷带过来让姑娘亲自诊脉才行。”易明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乔雨青说。
易明雄深吸一口气后点头答道:“我知道了。”
知道?
知道个鬼!
乔雨青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竟然就被人绑架了,而且绑匪还是昨日白天那位替他家少爷上门求诊的中年混蛋大叔!
她冷着脸面对混蛋大叔,冷冷地开口道:“大叔最好立刻送我回家,否则我发誓会让大叔后悔莫及。”
马车外的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上,她压根儿不敢去想象爷爷现在在做什么,在发现她不见之后又会有多么的着急与担心。
“请姑娘见谅,恕我不能从命。”易明雄摇头道。
“大叔绑架我应该是为了要带我去替你家少爷治病吧?你就不怕到时我不肯医治,甚至因心怀怨恨而将药方开成毒方吗?”乔雨青怒火中烧的冷声道。
易明雄闻言一呆,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长得娇娇柔柔的小泵娘竟会说出如此狠毒又明显语带威胁的话出来。
“乔姑娘,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请妳去替我家少爷治病,等我家少爷的病治好后,我就会送妳回家。”他说。
乔雨青倏然冷笑一声,用着冰冷的目光看着他,说:“大叔有没有恶意与我何干?我只知道我被绑架了,我的失踪会让关心我的爷爷心急如焚、担心成疾,这是我绝对无法忍受的事。一旦有人伤害到我爷爷,不管是间接或是直接的,我都绝对不会放过对方,更别提要我出手救他的命。”
易明雄整个人都被惊呆了,因为她的目光太过冰冷无情,语气又太过决绝与义无反顾,这样的她竟让他感觉到一股忽视不了的压力。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对她说:“我留了封信给乔老大夫,乔老大夫应该不至于会担忧姑娘的去向。”
“呵。”乔雨青忍不住嘲讽的一笑,双眼直视着他说:“将心比心,倘若大叔有个女儿,某天你女儿突然不告而别,仅留下一封由你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所写告知你女儿去向的信笺,请问大叔你能放心不去担忧她真正的去向与安危吗?”
将心比心,他会在最短时间内用尽一切手段找到那带走他女儿的家伙,然后生生撕了他。
顿时之间,易明雄突然领悟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他面露后悔,用着商量的语气亡羊补牢。
“乔姑娘,妳看这样行不行?请姑娘写封信,我让人将它带去黄土村转交给乔老大夫,倘若乔老大夫看了姑娘的亲笔信后仍不放心,就让乔老大夫随后跟上可好?”他的神情充满了恳求。
“本该如此。”乔雨青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然后轻讽道:“也不知道大叔在做出绑走我的决定之前,脑袋瓜是不是被驴给踢了?”
易明雄苦笑不已,哀叹的想着,这位小乔大夫可不好相与啊。
马车上没有笔墨纸砚,只能等到抵达下一个城镇,乔雨青才能写信给爷爷,只是这一走又走了大半天的时间,直到夜幕低垂才抵达他们晚上要夜宿的小镇。
中年大叔大概也看出她有些窝火,一进客栈就立刻塞了点银子给店小二,要店小二帮忙准备一套文房四宝送到她房里。
有钱好办事,她才刚在房里用完晚餐,店小二就已经将文房四宝给送了过来。
隔日一早,乔雨青便将昨晚写好的信交给了易明雄。
“我会让人快马加鞭将这封信送到黄土村交给乔老大夫,但咱们没办法一直待在这里等候回音,得继续上路才行。”易明雄告诉她。
“可以。”乔雨青点头同意道:“反正你家少爷的病肯定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治好了,回音肯定能在此之前收到。”
易明雄表情一僵,接着便不由自主的苦笑了起来。乔姑娘这是在警告他别耍花招,否则他家少爷的病就会永远拖着好不了吧?
“姑娘请放心,答应妳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的。”他连忙向她保证道。
“大叔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乔雨青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还大方的点头承认。
用完早餐后,他们再度启程上路,同一辆马车,同行人数依然是三人,不同的是车夫换成了易明雄,而陪乔雨青坐在马车里的则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
小丫头名叫小彩,原是小镇富户家里的一个小丫鬟,被易明雄用高价从富户家里买来陪伴她的。
小彩说起来也是当年墨河水患的受害者,幸运的是她的家人都活着,虽然失去了家园与钱财,但至少保住了命与家人。不幸的是流落异乡、生活困顿,为了活下去只能卖儿卖女,而小彩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卖身为奴的。
易明雄没说谎,他家少爷住的地方离黄土村还真是远,因为他们连赶了四天的马车才抵达目的地。
不过让乔雨青比较讶异的是,他们所到之处并不在人们聚集的城里或镇上,而是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依山傍水、遗世独立的山庄里。
乔雨青随着易明雄走进山庄,一边好奇的东张西望。
这个山庄有些不俗啊,虽看不见雕梁画栋,却巍然多姿,奇石景观遍布,精彩绝伦。
嗯,看样子易明雄口中的少爷应该不是个普通富户,不然又怎住得起这样的地方呢?
“易大叔,这里就是你家少爷住的地方吗?感觉好像有点冷清,怎么都没看见其他人啊?”她好奇的开口问道。过去几天的相处已让两人的关系趋于缓和。
“这里只是少爷休养身子的地方,少爷喜欢清静,所以山庄里只有一些必要的下人。”易明雄解释道。
“所以这里就只有你家少爷一个主子在,没别的什么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之类的主子在了?”乔雨青问。
易明雄转头看了她一眼,不答反问:“乔姑娘为何这么问?”
“因为我也喜欢清静。”不想看见有莫名其妙的人经常的冒出来对她颐指气使的。乔雨青在心里想着。
“乔姑娘放心,在这里妳只需要专心的替我家少爷治病,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去打扰妳的。”易明雄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道。
“嗯……还是先去看看你家少爷吧,说不定他的病我根本无能为力,一会儿就得被原车遣返回家了。”
“乔姑娘都能拿我家少爷的病来威胁我了,我相信姑娘肯定能治的。”易明雄坚定道。这不仅是他的期许,也是希望。
为了少爷的病,这些年来他见过不少大夫,有名闻遐迩的,也有名不见经传的;有老的,也有少的;有男的,也有女的,却没有一个像小乔大夫这般让他觉得高深莫测。
她明明年纪不大,又师从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乡野大夫,除了治好兴隆镇童家妇人这事之外,也没有其他拿得出手的医案,可是却敢拿不替少爷治病这事来威吓他,而且还是以一种态度淡然、胜券在握的姿态,好像她已经确定少爷的病症,并且肯定能够治好少爷的模样。
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在装腔作势,淡然来自于自信,所以他才会特别重视她说的话及威胁,不敢轻易怠慢这位小乔大夫。
“麻烦乔姑娘在这里稍待一会儿,我先去向少爷禀报一声。”来到山庄内正主居住的别院外,易明雄停下脚步转身对乔雨青说。
乔雨青点头,就站在原地等候,一边欣赏别院周遭的风景,显得怡然自得。
易明雄没让她等太久,很快的就去而复返。
“乔姑娘请,我家少爷已在屋里等候。”
乔雨青点头随他走进别院,走进那位少爷的居室。
在见到易明雄口中的少爷之前,乔雨青也曾想象过那人的模样,年纪应该不会太大,最多十三四五岁的模样,苍白、瘦弱、沉默寡言,或许还会有些阴郁与喜怒无常,即便易明雄说过他家少爷脾气极好。
她想过那人的模样,想过他的性子,想过他的病,却从没想过他会不会是自己上辈子所见过甚至认识的人。
上辈子的她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医治救过的病人不知凡几,但那是在她二十五岁以后,距今还有十年的时间,所以还不到她所认识的那些病人出现的时候,她自然也就不会朝这方向去想。
可是眼前这个人……真的、真的是他吗?
她怔怔的望着眼前这男人—— 不,眼前的他如今只能称之为少年,不能说是男人,感觉自己的双眼有些涩然,鼻头有些发酸。
“乔姑娘?乔姑娘,妳怎么了?”易明雄朝她呼唤道。
“没什么。”乔雨青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目光从少年的脸上转向易明雄,然后不由自主的想,如果易明雄是他身边的人,为何上辈子她从未见过这个易大叔呢?
“易叔叔,这位就是你这回替我找来的大夫?”半卧在床榻上的司马君泽出声问道。正处在变声期的他说话声音嘶哑低沉有些难听,但依旧掩不住他温润如玉的气质。
“是,这位姑娘就是乔大夫。”易明雄点头道。
“好年轻的大夫啊。”司马君泽说,语意不明。
“我虽然年轻,但医术绝不会输给大多数的老大夫。”乔雨青出声道。
司马君泽忍不住轻挑了下眉头。
乔雨青直视着他的双眼,誓言般的对他说:“我一定能够治好你的病,你信不信我?”
司马君泽愣住了,一时之间除了呆呆的看着她之外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的向他要信任,而且还是第一次见面的小泵娘—— 不,小大夫,这感觉说真的实在是太奇怪了。
但是最奇怪的不是她的自信,也不是她突如其来的奇怪要求,而是她脸上那抹义无反顾的坚定神情,好像即便知道他的病难治,甚至是无药可救,她也一定会不惜一切的想办法让他活下去一样。
她为何会有这种反应?她知道他是谁吗?她认得他吗?
“乔姑娘曾经见过我?”他看着她不禁开口问道。
乔雨青微僵了一下,立刻摇头答道:“没有。”见他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由自主的又解释道:“我是玄扬十七年墨河水患的灾民,被爷爷收养前的事已经记不得了,之后便一直与爷爷住在黄土村,最常去的地方就是离村子不远的兴隆镇,再远些便是延昌城,去过两次。”
司马君泽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后才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我没说我不信。”所以她根本不必解释,愈解释只会愈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换句话也就是说她肯定见过他,也知道他是谁。
司马君泽不着痕迹的看了易明雄一眼,后者立刻心领神会的轻点了下头。他会去调查清楚这件事。
乔雨青因为太过紧张,担心会被他看穿自己在说谎,早将视线移开,因而压根儿就没发现这事。
“我先替你把脉吧。”她开口道,没忘记自己来此的目的。
司马君泽点头,易明雄立刻为她端来一张椅子,让她可以坐下来好好的为他家少爷诊脉。
上辈子她遇见司马君泽时,是在距今的十年后,他已病入膏肓,剩下的时日无多,所幸现在她提前十年遇见他,他的病应该还不到药石罔效的地步才对。
这一次她发誓一定会救活他,不让他英年早逝。
带着坚定的神情与决心,乔雨青伸手将指尖搭在他手腕上,闭上双眼,凝神去感受指尖下的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