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好不容易抓到这空档,绿豆自是不会放过,便欣喜地问:“剩下的汤包,绿豆能吃吗?”
闻言,明玑立即被她惹笑了。瞧她都忘了绿豆的贪吃,这些日子额驸天天“伺候”自己吃饭,她肯定看得很闷。
“当然可以,快吃吧!”
于是绿豆喜逐颜开,赶紧伸手拿起那还热着的蟹黄汤包。
“会烫手的,用筷子。”明玑看着,随即递筷子给她。嗳,真不晓得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呢!
绿豆开心地连吞好几颗汤包,明玑也为她舀了碗汤在一边候着,汤里的蟹棒蟹脚,看得绿豆心花朵朵开,忙不停又去抓蟹。
“吃慢点。”她是馋了许久,可是这吃相也太吓人了。“汤很烫,你可别烫到口了……”
绿豆哪管烫不烫口,光折那些蟹棒蟹脚,都不顾自个儿的手痛不痛了。
“这儿还有些玉露酥,我帮你用手绢包起来,等等带回房慢慢吃吧!”
她口齿不清地道:“歇个个。”
这时,鄂士隆已经见完信使,正从门外走进偏厅。
先察觉的是明玑,只见她立即起身,顺势遮住了偷吃的绿豆。“额驸……”
可是鄂士隆已经看见在明玑身后偷偷模模的绿豆,奇怪地问:“绿豆,你在做什么?”
“我……绿豆没做什么……”好可怕,额驸又问她话了啦!
“没做什么为什么结巴?”鄂士隆心里更疑,把她从头到脚看过一遍,最后视线落在她鼓起的衣襟。“你胸前藏了什么?拿出来。”
她立即抱胸。“额驸,绿豆这是真材实料啦……”
见她居然耍嘴皮,他气到横眉竖目。“快拿出来!”
绿豆没办法,只好乖乖从衣襟内拿出刚刚那一包来不及进嘴的玉露酥。
“你怎么会有玉露酥?这分明是今早太皇太后才赐下的御膳房点心……”鄂士隆黑眸一眯,心思豁明。“绿豆,你竟敢偷吃主子的食物?!”
“绿豆没有,绿豆只是想看看玉露酥……”
“你还狡辩?”
“额驸,你别生气了。”一旁的明玑拉拉他,为绿豆求情。“是我给绿豆的玉露酥,我知道她爱吃这种点心……”
“你怎么会知道她爱吃什么点心?”鄂士隆奇怪地看她。“难道她吃你的膳食不止一次?”
明玑屏住气,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难怪你总是饮食正常却身子消瘦,莫非每每该让你享用的珍馐,都是让绿豆给吃了去?”他大胆假设,其实也猜得到是明玑任着绿豆胡来的。
“额驸……”她不能否认,却也不敢承认。
鄂士隆想起明玑上次私自出府,绿豆拦主不力,气不打一处来,马上就唤人抓起绿豆——
“来人,绿豆私用格格膳食,理应切舌,念在与格格情深的分上,现以掌嘴三十为惩!”
切舌?掌嘴?
呜呜……她不要啦!没了小嘴她还怎么吃东西啊……
“额驸,你息怒,饶了绿豆吧!”
“不行!她不守奴才本分,不知尊卑贵贱,竟抢食你的膳食,而且长久为之已成劣习,不能就这么轻饶她!”
难怪他的明玑身子骨会这般单薄,原来都是绿豆没有尽到奴才照顾主子的责任,当然不能饶她。“来人!还不快点把绿豆拖下去处置!”
见仆人上前拉她,绿豆立即坐下来,死活赖着不走。“我不要……额驸,您饶了绿豆,绿豆以后真的不敢了啦!”
明玑见状连忙道:“额驸,绿豆会偷吃成习都是我给惯的,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你不要罚她……”
就是知道不是绿豆一个人的错,他才更要罚她,否则明玑永远都会继续溺爱她。“不成!家有家规,奴才犯了错更是得罚,否则她眼里哪有主子的存在?”
“格格,我不要!绿豆不要被切舌掌嘴啊……”绿豆使劲哭喊。
“发生了什么事……”她这一哭叫,刘管事也惊慌地冲进来——厚!原来是绿豆这丫头又惹事了!
没一下,两个壮丁已经拉起绿豆,眼见就要拖她出门。
明玑看事无转圜,而他又这么生气,心一慌,只好拉拉鄂士隆,就在他身旁跪下。“额驸,我求你了!绿豆跟我从小相依为伴,我待她如同妹妹才失了分寸,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她一跪,全屋子里的人都吓坏了,就连刘管事也赶紧命令所有人跪下,毕竟明玑是皇室血脉,是先帝抚养的公主,而这公主府只有额驸向公主低头请安,可没有公主给额驸下跪的道理。
见满屋子人都跪下,鄂士隆脸色一绷,当然也知道自己犯了礼法,然而他心里最在意的是明玑那金枝玉叶的身子,她从小被珍养在宫里,怎么禁得起跪呢?
他的心倏地发疼,伸手将她扶起。“不准你跪,就算是我要杀了绿豆,也没有你为她下跪的道理。”
语罢,他转向吓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绿豆,只好忍气说道:“还不快起来?看在格格的分上饶你一次,以后再不学着好好伺候格格,肯定将你严加惩罚!”
“谢额驸、谢格格……”绿豆松了口气,抹抹圆脸,不哭了。
“谢额驸施恩。”明玑也对他绽笑,小脸充满了感激。
鄂士隆凝望着她脸上满满的感谢之情,一瞬间,心口再度受到一阵重击,心疼着她为别人求情的委屈。
明明她可以不用求他的,她大可以端出公主身分,直接命令自己放了绿豆,可她没有,反而委屈求自己,彻底把自己当成是她的天,是她一心尊仰的夫君,只用温柔的眼眸求他原谅……
这一刻,鄂士隆又能感受到自己对她那益发加深的疼惜与怜爱……
刘管事见两人相视无语,赶紧咳了咳,清清场子。“走!还不都快出去,还有你绿豆,我非要找人好好教教你当奴才的道理……”
人声将息,当门扉随之被带上时,鄂士隆也伸手抚了她的粉颊,动容地在她娇柔的眼眸落下一吻。
他的吻是那么轻,惹得明玑从心底泛起轻颤。“额驸……”
“我想要你,明儿。”他低低呢喃,好想用最实际的热情,告诉她自己有多想龛她,多想回报她这虔诚的柔情。
这次,他不问自己要不要,而是说想要她呢……
感应到他澎湃的爱火,明玑的心儿又羞又热,于是也伸出小手环抱他,露出了只为他一人所见的大胆娇媚。
“那就抱我回房,今晚……都不要停止爱我,好不好?”
他的眼瞬间燃起热火,烧着她的羞怯,宛如干柴与烈火,一触不可休止。
荣巽亲王府里,鄂士隆与费扬古正在厅里等着安书。
自从接到家书,说父亲因为被诬告贪渎的事,一气之下卧病在床,鄂士隆一方面担心父亲的病,一方面也想及早反击,找出陷害父亲之人。
一见安书步进厅里,两人便起身问候。“见过亲王。”
“额驸、舅舅免礼。”安书一身朝服,刚从宫里回来的模样。“抱歉,临要出宫时,又给太皇太后拦下喝了盏茶,让你们久等了。”
“不,亲王事务繁多,是士隆叨扰了。”
安书微笑。“是妹夫便是一家人,何来叨扰?我知道你是为鄂大人的案子而来,关于这事,我也正想听听你的说法。”
鄂士隆敛容以对。“我父亲虽然禀性高傲,但为人一向清高,贪渎藏贡之事他绝对不会为之,请亲王相信。”
“鄂大人为官素有清誉,更曾是我上书房的师傅,这我自然相信。”安书剖析。“只是如今有人上密折,非说鄂大人有贪污之嫌,这不会是一般的诬告,怕是有备而来……额驸,你认为谁最有这个动机?”
“恕士隆直言,士隆认为富祥最为可疑。”早知道朝廷里视父亲如眼中钌的大有人在,如今父亲的官司肯定是有人设计,最可疑的便是富祥。
费扬古出声。“富祥与鄂大人交恶,的确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何况这次皇上指派负责查办的人刚好是富祥,所以他的确嫌疑最大。”
安书却问:“但富祥是两江总督,平日不在京城,皇上也不会只信一人之言,是否除了富祥之外,朝中他另有帮手?”
听安书出此言论,鄂士隆忽然想起那日在天香楼前,多莽与自己的对话,不禁恍然大悟。
“莫非帮手是索大人?”
“索大人?”安书皱眉。“你说索苏额?”
“是,不瞒王爷,前几日我遇上多莽,他曾告诉我皇上命富祥查证之事,那时我就曾怀疑,索家与富祥过从甚密,会不会与这案子有关系?”
费扬古与安书对看一眼,两人同样面有惊讶,只因索苏额是当今国丈,位高势盛得很。“既是如此,便很有可能,可索苏额行事比富祥更谨慎,要从他那边查到什么,恐怕不是易事……”
鄂士隆抿唇,心生一计。
“这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虽然索苏额行事谨慎,但他的儿子多莽却是个草包,而且看来他也知道不少内情,从他身上下手最快。”
安书明白他的意思,也支持他的想法。“那你打算怎么做?”
鄂士隆对他投以自信的目光。“不难,就用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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