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一名穿着铠甲的男子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名女子,嗓音悲切嘶哑的质问:“妳为什么要服毒自尽?!我已求得皇上网开一面饶恕妳的罪,妳为什么还要寻死?!”
“我娘家与夫家犯下如此重罪被满门抄斩,我委实无颜再独自苟活于世……”躺在他怀里的女子唇瓣不停的逸出鲜血,她颤巍巍的抬起手,歉然的轻抚着男子的脸庞,“对不起,当年我没有遵守承诺等你回来……对不起……”在这人生的最后时刻,她放纵自己贪婪的注视着他,能多看他一眼也好。
男子满脸悲痛,泪流满面的责问她,“当年妳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
“我……”她想再多看他几眼,但视力已逐渐模糊看不清了,但她仍努力张着眼,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我想等你的,真的,我想等你回来,可是姊姊和爹娘……我没办法……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这枚玉扣还给……你……”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手腕上解下玉扣,递到他手上,此时双眼再也撑不住徐徐阖上,唇瓣轻不可闻的逸出几个字,“愿来生……”
躺在床榻上的白蕴惜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惊悸的张开双眼,抬手往脸上一抹,发觉自个儿的脸竟湿漉漉一片,意识彷佛仍陷在适才的梦中,胸臆间仍残留着梦境里那哀戚绝望之情,久久回不了神。
过了好半晌,白蕴惜才慢慢平复下来。
是梦,不是真的,但梦中的情景清晰得宛如真实,彷佛她真亲身经历了那样的一生,她心有余悸的抬手捂着似有些隐隐发疼的胸口。
她耳畔忽然间传来一道嗓音——
“扬善系统久久向宿主报到。”
她有些恍惚,没留意到那声音,嘴里喃喃说着,“怎么会作那种奇怪的梦?”
梦里,她嫁给了别人,但她娘家和夫家因犯下大罪被满门抄斩,没一个人活下来,而她是靠着已成了大将军的崔开平向皇帝求情才留下一命,不过她最终因无颜面对他,也不想拖累他,选择服毒自尽。
她怎么会嫁给了别人?她答应了开平哥要等他回来的,离开前开平哥让她等他四年,今年已是第三年,虽然已有半年多的时间未收到他的音讯,可她相信他一定能平安回来,一定能的,她这段时间时常到善有寺里为他抄经祈福,菩萨定会护佑他的。
“那是预知梦。”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似在回答她的问题。
白蕴惜被这句话给震住,诧异的月兑口而出,“预知梦?”
“没错,这梦是让妳预见日后将会发生的事。”
察觉不对劲的白蕴惜倏地从床榻上坐起身,“是谁?谁在说话?”她警惕的抬首搜寻着黑暗的房间想找出那说话之人。第一次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但那声音接二连三响起,就不可能是她听错了。
“我是第九十九号扬善系统,宿主叫我久久即可。”
“什么扬善系统?你究竟是谁?”白蕴惜蹙眉,瞇着眼试图找出说话之人,这声音带着几分稚气,彷佛是个孩子,听不出是男是女。
“宿主真笨,都跟妳说了我叫久久。”稚气的嗓音透着几分不耐烦。
白蕴惜心忖该不会是府里哪个孩子跑来她房里恶作剧吧。她两个兄长都成亲了,她有三个侄儿,其中最大的七岁,最小的才一岁。
“是裴儿还是桐儿?”她起身下榻,试着想找出那顽皮的孩子。
“我是久久。”那稚气的嗓音有些不悦。
白蕴惜猛地停下脚步,瞠大眼看着出现在她眼前那巴掌大的小人儿,她惊愕的张着嘴,下一瞬躺回床榻上,喃喃说着,“看来我还在作梦没醒。”
那小人儿飞到她眼前,气呼呼的指着她,“妳没在作梦,妳醒了!妳真是蠢死了,我都现身让妳看,妳竟然还以为自己在作梦,难怪日后下场会那么惨。”
瞪着眼前穿着一袭红色襦裙,白发紫眸,五官精致可爱的小人儿,白蕴惜满脸惊疑。
“妳说我不是在作梦?”她的话让她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仍在梦里,抑或已经苏醒。
一怔之后,她抬手咬了自个儿的手指一口,指尖疼痛的感觉令她猛然从床榻上跳了起来。
她哆嗦的指着在她眼前凌空而立的小人儿,“妳妳妳是妖精吗?!”只有妖精才能变得这么小吧。
白发紫眸的小女孩气愤的噘嘴扠腰,“久久才不是妖精,久久是第九十九号扬善系统,是特地来帮妳这个笨宿主扭转命运的。”
感觉得出这个宛如妖精的小人儿似乎对她没有恶意,在听见她最后一句话后,白蕴惜错愕的问:“扭转命运?这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让妳作了预知梦,若妳不扭转命运的话,那梦里就是妳此生的下场。”
回想起先前那场梦,白蕴惜震惊的盯着她,“妳的意思是说那梦里的事是真的?”
“没错,倘若妳没有扭转命运,那些事都将一一发生。”
白蕴惜紧蹙眉心,仔细再回想一遍梦境里的事。
不像往常那般,醒来后便会把梦见的事忘了个七七八八,这回梦里所发生的事仍清晰得历历在目。
垂眸细思片刻,她抬眼注视一袭红衣的小人儿,努力稳住心绪,试探的询问:“妳说梦里那些事都会发生,而妳是来帮我扭转命运?”
“没错。”
“为什么妳要来帮我?”白蕴惜问出心中的疑惑,对小人儿所说的话她仍半信半疑,并不全然相信,毕竟这一切太匪夷所思。
久久端着一张脸,严肃的说道:“因为妳七世行善,救助过不少人,所以此生上天给妳一线生机,派我来助妳扭转今生的命运。”
“我既然前七世行善,今生难道不该有善报吗?为什么还会发生梦里那样的惨事?”白蕴惜狐疑的问。
“妳虽七世行善,但都是滥好人,不懂得分辨是非,人家求助妳便相帮,有时候好心却被利用做了坏事犹不自知,所以七世皆不得善终。上苍念妳心善,这才给妳一个机会扭转命运。”
听完她所说,白蕴惜不知所措的呆愣住了。
“妳要是不相信,明日一早就能证实我有没有骗妳。妳要记住,妳能否扭转命运,全在妳天亮后所做的决定。”提醒完她这事,久久便倏然消失在她眼前。
白蕴惜惊愕的瞪大眼,四下查看都见不到小人儿后,她忍不住怀疑适才是不是幻觉,试探的再叫了几声。
“久久、久久……”下一瞬,她耳边响起一道稚气的嗓音。
“没事别叫我。”
还在!白蕴惜再找了找,仍是见不到小人儿,只得放弃,坐在床榻仔细思量她所说的话。
久久说的话与她先前作的梦都太不可思议,教她不知该不该相信。
因着这事,白蕴惜有些心神不宁,待天亮洗漱后去向娘亲请安时仍想着这事,一时没拿稳茶盏打翻了,被泼出来的热茶给烫了手,低呼了一声。
旁边的青儿连忙过来收拾茶盏,另一名侍婢荃儿赶紧掏出手绢把她手上泼到的热茶给擦干净。
正与继女白昭娴说话的顾氏闻声觑向女儿,“蕴惜,妳是怎么回事,打一进来就恍恍惚惚的,可是昨晚没睡好?”女儿过来时,她就留意到女儿神色有些不对劲,但因她心中记挂着另一件事,也没多问。
“嗯,昨晚作了个恶梦,没睡好。”白蕴惜轻点螓首。她柔雅清丽的面容生得与顾氏有五分相似,但顾氏比她更艳上几分,虽已年近四旬,仍风韵犹存。
“好端端的怎么会作恶梦?”顾氏关切的问了句。她虽是白府主母,但却是白鼎然的元配夫人病逝后才由侧室抬为正室。元配张氏替白鼎然生下两个嫡子、一个嫡女,而她膝下只生了白蕴惜一个女儿。
“女儿也不知。”白蕴惜摇首。
一旁的白昭娴哼了声说道:“我看妹妹八成又是看了那些杂书,才会作恶梦。”
白蕴惜没多做辩解,应了声,“也许吧。”
见女儿没睡好,顾氏想让她回去补个眠,遂朝两个媳妇和女儿摆摆手,“妳们都回了吧。”而后叫住继女,“昭娴留下。”
跟在大嫂后头,走到门前的白蕴惜闻言一愣,回头看了母亲一眼,她记得那场梦境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娘怕是有好事要告诉昭娴呢。”她二嫂武兰轻笑着挽着她的手走出去。白府里没有庶女,只有两个嫡子、两个嫡女,兄弟姊妹不算多,加上顾氏平素里为人圆融,姑嫂婆媳之间倒也十分和睦。
“是什么好事?”白蕴惜月兑口问道。
“自然是喜事。”昨晚已先一步从丈夫那里听闻消息的武兰笑道:“妳姊姊昭娴要婚配了。”
白蕴惜不自觉的掐紧掌心,追问:“是哪户人家?”
武兰回答了句,“是安定侯的次子张泰。”说完后,见白蕴惜一脸惊诧,她纳闷的问:“妳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白蕴惜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朝二嫂歉声说了句,“二嫂,我头有些疼,先回房去了。”
武兰瞧她脸色确实不太好,关心的问了句,“可要叫大夫来瞧瞧?”
“不用,我回去歇会儿就好。”说完后,白蕴惜快步朝自己住的小院走去,两名侍婢也赶紧跟上去。
回到小院,白蕴惜将侍婢遣了出去,把自己关在寝房里,神色不安的在房里徘徊着。
爹要将姊姊许给安定侯次子,这跟她先前所作的那场梦一模一样。
安定侯是张贵妃的弟弟,五皇子的亲舅,掌握了须州四万驻军。
约莫两、三年后,安定侯会随着五皇子举兵叛变,她爹也投向五皇子,最后五皇子功亏一篑,白家与安定侯一家被满门抄斩。
这些都是她从那场梦境里得知的,倘若待会儿姊姊也像梦里一样来找她……
另一边顾氏的院子里,顾氏将白鼎然要将白昭娴许配给安定侯次子之事告诉她。
“……妳爹与安定侯有些交情,刚好安定侯次子今年十八,妳今年也十七了,都到了婚配的年纪。两人先前遇上,这说着说着正好说起了你们的婚事……所以不久张家就会来问咱们交换庚帖。”也就是两家打算要结亲了。
“我不嫁给张泰!”白昭娴脾气不好,继母顾氏也一直纵着她,此刻在得知父亲想安排她嫁进张家,顿时忍不住怒声反对。
顾氏见状微蹙起眉,但语气仍是一派温和,“这安定侯府如此显贵,能与他们结亲算是咱们高攀了,这门亲事妳爹和我都很满意,妳嫁过去绝不会委屈了妳,妳为什么不嫁?”
“我不想嫁就不想嫁。”她不肯说出理由,任性的道。
“这亲事是妳爹亲口和安定侯定下,妳爹和我为了妳的婚事可是费了不少心,相看不少人家这才挑上了张家。这张泰论才能和家世都是顶好的,妳对他还有什么不满意?”顾氏不解的问。
“我看不上张泰。”
“我见过这张家二少爷,他生得一表人才,才学也不错,哪点让妳看不上?”顾氏耐着性子继续温声问道。她掌管白家十几年,对继女的心思一清二楚,心下明白她是因何不想嫁给张泰,但有些话不能由她说出来,要由继女自个儿说,她才好安排接下来的事。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不想嫁给他。”白昭娴始终不肯说出理由,只是一味挑剔着张泰。
“那妳想嫁给谁?”顾氏冷不防地问她。
“我想嫁给……”话到唇边,白昭娴连忙闭上嘴。
瞟她一眼,顾氏轻叹一声,温言道:“我虽不是妳生母,但这些年来一直拿妳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甚至待妳比亲生的女儿蕴惜还要宠,妳自个儿说,这些年来我可有说过妳一句不是或是错待过妳?”
白昭娴咬着唇瓣摇头,继母待她确实不差,打小到大没罚过她、骂过她,更没苛待过她。
“这门亲事是妳爹为妳一手安排,妳若不说个理由,妳爹那边我可不好替妳说去。”顾氏循循善诱,想让她说出心里话。
“我……”抬眼望着继母,白昭娴犹豫须臾,终于说出心里话,“我有倾慕的人了。”
顾氏闻言,故作惊诧的问:“妳有心慕之人?是何人?”
“是、是……”白昭娴红着双颊,羞怯的吐出一个名字,“是邵由。”
“这邵由是何人?”顾氏一脸纳闷的再问,心下却早知这邵由是何人,连白昭娴是如何结识此人都一清二楚。
“他是一个举子,明年要参加会试。”提到他,白昭娴又羞又喜的接着说:“他说了,若是他考中进士就要迎娶我过门,所以我不能嫁给张泰。”
“倘若他没考上进士呢?”
白昭娴被顾氏反问得一愣,似乎浑然没想过会有此种可能,下一瞬才又信心满满地说道:“他满月复才华,一定能考上进士。”接着她放缓语气央求道:“求母亲帮我同爹说说,我不嫁给张泰,我要嫁给邵由。”
顾氏一脸为难的蹙眉,“不是母亲不肯帮妳,只是这事不好办。这可是妳爹亲口与安定侯定下的亲事,可推不得。”说到这儿,她瞅她一眼,意有所指的再道:“这亲事若结不成,妳爹说不得会得罪安定侯,无论如何,咱们家总要有人嫁过去才成。”
白昭娴张口想说什么,在听完她最后那句话时忽地心领神会,“咱们家又不只我一个女儿,这亲事可以让给蕴惜,让蕴惜嫁过去啊。”
“这怎么成,妳爹与张家说的可是妳。”见白昭娴如她所愿说出这番话来,顾氏眼里流露一丝满意,脸上却装出诧异之色。
“我与蕴惜都是嫡女,我嫁过去和她嫁过去还不都一样,我这就去同蕴惜说。”白昭娴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去找妹妹,只要说服妹妹同意,届时她们两姊妹一块去找父亲,定能说动父亲答应。
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顾氏唇瓣漾起笑意,端起茶盏浅啜。有些话若是由她去同丈夫说,他未必会肯答应,说不得还会怪她偏心自个儿的女儿,但若由白昭娴来说,那可就不一样了。
她很满意安定侯这桩婚事,女儿若能嫁进张家,日后也能有个依仗。
白蕴惜静静坐在房里等着,没等太久,她的房门猛不防被人给推开,白昭娴走了进来。
白蕴惜心头一跳,抬眼觑向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等着她开口。
“蕴惜,我不嫁给张泰,妳替我嫁给他。”白昭娴一进来便说道。
“……”白蕴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发现自个儿竟一时发不了声。一样,就跟梦里姊姊所说的话完全一样。
见她不吭声,白昭娴以为她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仔细解释,“爹替我定下了安定侯这门亲事,可我不想嫁给张泰,这婚事让给妳,妳嫁给他。”
白蕴惜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绪,问道:“为什么?”
白昭娴在桌前坐下,没回答她的话,试图想说服她,“那安定侯有个贵妃妹妹,又是皇上最疼的五皇子的舅舅,身分如此显贵,爹和妳娘都很满意这门婚事,尤其是妳娘,我看得出来她巴不得是妳嫁进张家,所以这亲事我让给妳。”后面几句话是她知道白蕴惜一向很听她娘的话,特地加上去的。
“这亲事既是爹爹替妳定下的,岂能相让。”说出这句话时,白蕴惜心中一凛,这话似乎也同她梦里一样。
“只要咱们俩姊妹说好,再一块去找爹说,爹不会不答应,横竖咱们俩都是白家的嫡女,谁嫁过去都一样。”
“不,我不能抢了姊姊这门亲事,况且长幼有序,怎么样也该姊姊先出阁才是。”她再次听见自己说出与梦里相同的话来。
“这是我心甘情愿让给妳的,怎么能说是妳抢的。”见她沉默着不答腔,白昭娴抓住她的手,索性坦白说了,“我老实告诉妳吧,我心里早有别人了,绝不能嫁张泰,好妹妹妳就答应我,替我嫁给张泰吧,成全姊姊。”
白蕴惜沉默地模着系在手腕上的玉扣,姊姊所说的话与她梦里相似,至此她几乎相信了梦里的事,以及久久告诉她的那些话。
白昭娴接着再说:“我同邵由约好了,等他中了进士就要娶我过门,我绝不能嫁给别人,倘若不能同邵由在一块,非要逼我嫁给张泰,我情愿去死。蕴惜,妳不会忍心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吧?”
白蕴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在梦里,她就是禁不住姊姊不停的恳求,还有后来娘的劝说,于是牺牲了自己、辜负了开平哥,答应了她。
见她仍是不肯答应,白昭娴沉下脸,“难道真要我跪下来求妳吗?”
白蕴惜徐徐出声,“姊姊若不想嫁,不如直接找爹爹回了就是。”
“爹都同安定侯说好了,哪推得了,蕴惜妳就帮帮姊姊这一回吧,姊姊这一生都会记住妳这个恩的。”白昭娴罕见的软语相求。
“……”白蕴惜张着嘴,还未出声,耳边传来久久的声音警告她——
“妳若想扭转命运,就别再当滥好人。”
白蕴惜一怔,见姊姊似乎没听见久久的声音,她垂下眼,想起梦里最后那一幕情景,她抬眸望着白昭娴,狠下心语气坚定的拒绝了她。
“姊姊,这件事我不能答应妳。妳若不想嫁给张泰,我可以与妳一块去见爹爹,求他将这婚事给退了。”那场梦里,一切的悲剧都源自于这桩婚事,白家绝不能同张家联姻,她也绝不能像梦里一样辜负了开平哥。
“爹决定的事哪里能轻易更改,何况这婚事还是爹爹亲自同安定侯定下来的,这张家都要来换庚帖了,咱们府里总要有一个闺女嫁过去张家才成。”白昭娴急得拉着她的手央求道:“蕴惜,妳没心上人,嫁谁都一样,妳就当帮姊姊吧,替姊姊嫁到张家去。”
白蕴惜月兑口而出,“我也有心悦之人。”
“妳说什么?”白昭娴以为自个儿听错了。
“我说我也有心悦之人,我不能嫁给张泰。”适才已把藏在心里的秘密说了出来,再说一次也没那么难了。
“妳真有心悦之人,妳可别骗我?”白昭娴怀疑的瞅着妹妹,不相信性子一向柔顺的妹妹也瞒着人,偷偷有了心上人。
“我没骗妳,是真的,所以我不能替妳嫁给张泰。姊姊既不愿嫁给他,我陪妳一块去求爹爹,让他取消这门婚事。”梦里她牺牲自己成全了姊姊,替她嫁给张泰,却落得那样的下场,最后还害得开平哥为她悲痛欲绝。
为了白家,为了开平哥,她不得不硬起心肠,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如梦里那般心软的答应姊姊。
“爹不会退亲的!”被她拒绝,白昭娴气急败坏的跺着脚。“我不管,我绝不会嫁给张泰,要嫁妳去嫁。”说完,她气呼呼跑了。
白蕴惜按着微微颤抖的双手,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问:“久久,我拒绝姊姊了,是不是就可以扭转命运了?”
“哪有那么简单,后面还有很多事等着妳呢,这只是第一步。”久久稚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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