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新云脚步一顿,走到温怀安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身上,“小子,还敢玩英雄救美?书生没了手,还能写字吗?”
“不,不要……”娄吉祥闻言吓得五脏俱焚,“孔新云,不要。”
“哼,娄吉祥,是你的客栈重要,还是这个人的手重要,我给你选一样。”
“不、不要……怀安。”娄吉祥哭嚎着。
温怀安要起身,被孔新云一脚又踩了回去,“给我留下他的右手。”
“不,不要,客栈我给你、我给你,你别伤害他。”娄吉祥在李婶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就要冲过去。
“别过来。”温怀安大喊。
“哼,晚了,客栈我要,人,我也要。”说完,扭头道:“还不送四姨娘回去。”
“是。”两个家丁就去拉扯娄吉祥,二狗子护着,结果被人一把甩开。
温怀安脸憋得通红,他用余光看着孔新云,见众人的注意力被转移,抱着孔新云的大腿就是一滚,孔新云不察摔倒在地的瞬间,温怀安欺身而上,一把圈住他的脖子,从怀里掏出那根玉簪,直直对着孔新云的瞳孔,“要我的手?嗯?谁是四姨娘?”
一眨眼,情况翻转。
孔新云被尽在咫尺的玉簪吓到了,他憋着脸不作声。
温怀安抬手毫不犹豫的将之前插进他眉眼的筷子又插进去几分。
“啊……”孔新云杀猪般惨叫一声。
“我的人你也敢动?谁借你的胆子?”温怀安双眼赤红,咬牙切齿的在孔新云耳边道。
孔新云疼得直哼。
温怀安喘着粗气,怒视周围的家丁,“还不放手,是想让他死吗?”
“放开,放开……”孔新云疼得直抽气。
“过来。”温怀安看着娄吉祥道。
李婶跟李叔一人搀扶一边,踉跄着来到温怀安的身后。
娄吉祥要碰他,温怀安避开,“你没事吧。”
娄吉祥摇头。
“他拿什么来收房子?”
“之前想翻新,向他借了二百两银子,结果就变成二个月不还拿客栈抵债,我没有签这个协议,是他弄了个套让我钻。”
“我知道了。”温怀安说完这句,勒着孔新云的手一用力,“还不拿出来。”
孔新云被勒得直翻白眼,双手拍打的地面,声音嘶哑的道:“在,在怀里。”
温怀安将他拽起来,让李叔搜身。
李叔将契约从他怀里搜出来后二话不说对着他的腿肚子就是一脚,“狗杂碎。”
孔新云疼得直嗷叫。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大门瞬间被推开。一个一身员外打扮的老人带着十来个家丁又冲了进来,一看被温怀安勒着的孔新云立刻大喊,“放开我儿子,否则教你死无全尸。”
“爹、爹,救我,杀了他。”看孔新云嚎叫道。
温怀安冷笑一声,“来啊,看是你儿子先没命还是我。”
来者正是悦来客栈的老板孔大,接到家丁的报告,他立刻带着人就来了。
“壮士,有话好说,你先放开我儿。”
“你当我傻?”温怀安当着孔大的面,一脚揣在孔新云的膝盖窝上,孔新云应声跪倒在地。
“儿啊……”孔大心疼得直哆嗦,抬眼恶狠狠的看着温怀安,“敢伤我儿,我让你活不过今晚。”
“哟,谁这么大口气,我来看看。”院子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随着那人的话落音,一队金甲士兵就冲了进来。
来人正是韩世子,还有季权。
季权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嗷呜一声就冲到温怀安身边,“你没事吧。”
温怀安摇摇头,紧绷着的神经一放松,瞬间觉得浑身都疼。
孔大一看韩世子,心道不好,立刻上前颠倒黑白一顿白话。
韩世子冷笑一声,“我只听到孔老爷说让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老爷活不过今晚,这些人可都是未来的天子门生,孔老爷这口气大的,啧啧啧……”
孔大曈孔一缩,他就听到家丁说少爷被欺负了,并不知道对方是有功名在身的举子。
“这这这,误会,都是误会……”
“哼,误不误会,衙门里说吧,来人啊,带走。”
一群士兵立刻将地上倒着的家丁押解,其中一个像是头头的小将军走到温怀安身边道:“安全了,放开他吧。”
温怀安手一松,孔新云栽倒在地,立刻被士兵拖起来。
“怀安、怀安……”温怀安一直用意志力在支持,此刻一放开,整个人瞬间月兑力,晕了过去。娄吉祥见状,骇得大叫起来,连惊带吓外再加之前被孔新云踢打,没喊两声,自己眼前一黑,也昏了过去。
一个月后。
吉祥客栈张灯结彩,进进出出的都是头戴羽巾的读书声,更有那些同科进士们进进出出,羡煞旁人。
围观的百姓们一个个的指指点点,直说着娄吉祥是遇着贵人了。
半个月前,住在吉祥客栈的江南才子温怀安,不负盛名带病入考场,不负众望,一举摘得一甲探花,进士及第,江南才子季权,二甲四十名,高中。
今日,就是那温探花跟这客栈老板娘娄吉祥的成亲日子。
大小登科一起,又是一段佳话。关于这两人是怎么对上眼的,据说,一个月前,有人窥窃老板娘的美貌,趁着店里没人意欲不轨,结果被碰巧赶回来的温大才子遇见了,不顾自身危险挺身而出,救了老板娘,于是老板娘就以身相许了。
还有人说是有人窥窃这家客栈,正在威逼利诱的时候,温大才子从天而降,将这些歹人全部赶跑了,自己也受了伤。眼看着就要高考了,老板娘衣不解带的照顾温大才子,两人日久生情,温大才子许诺高中之日就是娶她之时。
说书的版本太多,但不管哪一样,温大才子为了美人带伤上的考场,这点许多人亲眼看见的,做不得假。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传,温怀安敬完酒之后,留下季权招呼后,就溜进了新房。
新房是娄吉祥的卧房。
听到动静,娄吉祥一动。
“别怕,是我。”温怀安出声。
娄吉祥果然没再动。
温怀安走上前,望着喜烛,再看蒙着大红盖头的娄吉祥,心里热乎乎的。他倒好合卺酒,走到娄吉祥面前,“娘子,我掀盖头了。”
娄吉祥不作声,只看着那一双红色的官靴害羞的笑着。
温怀安掀开盖头,娄吉祥抬头,望着他,秋水翦曈。
温怀安心口一窒,望着她出了神。
娄吉祥捂嘴轻笑,她站起身,软糯糯的喊了一声,“相公……”
温怀安回神,应了一声,转身端起桌上的合卺酒递给她,“交杯酒喝了,以后我俩生死不离。”
“生死不离。”娄吉祥接过,手臂缠上他的。
喝完交杯酒,温怀安将她头上的珠钗解下,“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去去就回。”
娄吉祥点头,“多敬世子爷几杯,要不是他……”那时的场景她不敢回忆。
“晓得了,别担心了,孔新云已经没抓了,以后不会有人来找咱们麻烦了。”温怀安将人搂在怀里,柔声安慰。
他没告诉她的是,经过调査,她的父母意外去世,跟孔家也有月兑不开的关系。这些等官府那边调査出来他也不打算告诉她,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以后他就是她的天,保护她,为她遮风挡雨。
“嗯,我知道,你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娄吉祥从他怀里退出来道。
温怀安点头,对着朱唇亲了一口才离去,娄吉祥目送他离去。
等娄吉祥卸去一身装扮,换上舒适的亵衣,一头长发随意的扎着。她坐在床沿,望着大红喜烛,想着李婶之前神神秘秘递给她的小本子。
她都二十岁了,也大致猜到一些,但却不敢看。又怕等下不知道怎么做会丢脸,一番纠结后,听见下面似乎还在吵闹着,心里跟猫抓着似的,忍不住拿出来翻阅。
只刚翻开一页,就被那画面给吓得将手里的书丢了出去。
门恰好在这个时候被打开,温怀安一开门,就看到迎面飞来一个东西,他一避开,一看,瞬间明了。
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嘴角蓄着笑意朝娄吉祥走去。
娄吉祥窘迫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温怀安将书放在桌上后,双手搭在娄吉祥的肩膀上,“等为夫片刻,我们再一起研究。”说完,一边往解开衣裳一边往净室走。
娄吉祥脸上火烧火嫁的,再也不敢看那书,在想着温怀安刚才那话的意思,又是期待又是羞臊,最后索性躲进被窝里。
等温怀安一身清爽的出来,就看到床上一个鼓包,他的新婚妻子躲进去了。
当下也不犹豫,上前掀开被子,将里面的人一把捞出来。
“啊……”娄吉祥吓一跳。
温怀安将人压在身下,“这么迫不及待吗?”
娄吉祥不敢看他,双手推着他。
温怀安一把将她的手抓住置于头顶,“我的伤都好了,大夫说可以干重活了。”
……
夜还很长,春宵苦短,温怀安收起心思,闷头耕田,他要播撒种子,来年,会有一个小小的女圭女圭叫爹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