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易将苏蔓扛了回去,回去后就将屋里的大门给锁了,没收了苏蔓的钥匙,还买回了一大堆婴儿用品与一大堆孕妇用品,苏蔓看着这些发呆,却碰都没碰,既然裴易锁了大门,那么她就将卧室的门锁了。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偶尔会模模自己的小肮,胎儿还太小,还没有胎动,但苏蔓却觉得宝宝动了。
被关在卧室门外的裴易一点也不恼,他轻轻松松地用蛮力砸掉了所有能看见的门锁,连浴室的也不放过。
苏蔓怕他的蛮行吓到肚子里的孩子,就瑟缩着往床的角落里缩。
裴易将她从角落里拖了出来,将她抱进浴室,飞快地剥掉她的衣服,开启莲蓬头给她冲洗,水珠从她脸上滑落,苏蔓哭了,哭得特别大声,几乎是嚎啕大哭,脸上淌过的液体也不知是温水多还是眼泪多。
裴易沉默不语,由着她哭,反正总有哭累的时候,他对苏蔓有的是耐心。
哭够的苏蔓不停地打嗝。
打得裴易皱起了眉,他低下头去就封住她的嘴巴,可苏蔓不让他亲,她甚至还咬他,不过也不算疼,他依然用力吻下去。
刚才哭的时候就已经花光力气的苏蔓终于没胆子再咬了,她闷哼着迎承着这个强硬的吻,但裴易放开她时,她晕晕乎乎的,忽然就有力气骂了。
“我讨厌你……我很讨厌你……知不知道?”
一直不说话的裴易这回倒是有了反应,表情还是挺轻松的,就是眉心突突地跳,他笑了下问道:“你讨厌我什么,说说看。”
他一边说,还把自己的衣服也月兑了,两人坦诚相对。
苏蔓没有退缩,她鼓起了勇气继续骂,“我讨厌你永远不讲道理,永远仗势欺人,永远不听一听我说的话,永远是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永远也不懂得尊重我……”
裴易一边听一边点头,像是很坦然地接受了,还温柔地抚模着苏蔓的背,将她身上的泡沫冲洗掉,顺便也冲洗掉自己身上的泡沫,嘴里哄着,“就这些吗?还有其他的吗?都一并说出来吧,免得气坏了身子,对宝宝也不好。”
苏蔓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用疼痛唤回了自己的理智,她气得浑身发抖,只能用力捶打着裴易的肩背。她要让裴易疼,她要让裴易感受她的疼,她要让他也感到害怕,就算这害怕不及当初她知道她怀了孩子的半分。
裴易皮糙肉厚,被这样捶打,居然还能笑着。
苏蔓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
裴易勾唇笑了下,轻声问道:“不打了?”
苏蔓怔怔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拳头。
裴易不让,他用掌心罩住了她的手,执到嘴边舌忝了舌忝,舌忝得苏蔓全身哆嗦。他将她抱到盥洗台上。
苏蔓呜咽着掐着他的肩,小脸红红的,她很慌张,却推不开他,她怕他伤到孩子。
半晌,裴易才抬起头来,精锐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
“这几天我会找你爸妈摊牌,我要你嫁给我。”裴易静静地说。
苏蔓释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
裴易拿过毛巾帮她擦拭着身体,抬手抬脚地又帮她套上睡裙,劲臂拦在她柔软的腰肢上,就将她抱出了浴室,稳妥地放在床上。
终于消化掉裴易那句话的苏蔓拼命摇着头,她抓着裴易的手,不停地说着,“不行……不行……”
裴易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以为她是在拒绝他。
“你不想嫁给我吗?”他咬牙切齿地问。
裴易发誓,如果苏蔓敢点头,那么他就敢做尽荒唐事,反正他早就豁出去了,他就是要苏蔓,他也不要什么自由不自由,如果结婚能名正言顺并且永永远远地拥有苏蔓,那就结婚好了。
苏蔓的眼眶泪珠在打转,她快被裴易折腾死了,她呜咽着说:“你怎么那么笨?要是你现在去说,我爸我哥一定会打死你的。”
苏蔓又气又怕,气裴易一点也不计后果,怕他真的那么去做了。
裴易怔了怔,他抓住苏蔓的手,开心得尾巴快要摇到天上去,“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嫁给我了?”
他倒是很会抓重点,被打是无关紧要的,只要苏蔓愿意嫁给他就可以了。
被男人满不在乎的态度差点气晕过去,苏蔓恼得用力指了一下他的胸口,骂道:“你怎么到现在了还说这些话……”
裴易乐呵呵的,他抱着苏蔓躺在床上,将她抱得紧紧的,依然还是那样的态度,“我不管,谁要打就打好了,只要你是我的就好。”
苏蔓不吭声了,她将脑袋埋在裴易怀里,露出来的耳朵红得厉害。
裴易只当她是害羞,很是受用地模了模她的脑袋,可奇怪的是怀里的人儿却在发抖,裴易一慌,赶紧捧起埋在他胸口的小脸,一看不得了。
苏蔓这个爱哭的女人又成了泪人,小脸上淅淅沥沥的,眸子水汪汪,她咬着唇哭,“我不准你去,你都答应娶我了,就应该听我的。”
裴易本来还心疼呢,一听苏蔓这话就乐了,他恶劣并且坏心眼的心思又出来捣乱了,也不怜惜她的眼泪,甚至还装腔作势地说:“不能听你的,毕竟我是让人讨厌的人,我是仗势欺人的人,我是不懂得尊重人的人,我……”
他没来得及说完,因为苏蔓已经环着他的脖子要咬他了。这小女人说不过他就爱咬人,裴易也算大人有大量的,当然要原谅老婆,可也没让她得逞,他一把翻过身去,就封住了那张甜蜜的小嘴。
这世间所谓一物降一物,还是有点道理的,苏蔓还得慢慢学着认命,其实从被裴易盯上的那一刻起,她就逃不掉了。
不过她也没想逃,她是想着认命的,却发生了意外,在裴易向她父母摊牌之前,她就被她哥苏衍抓了回去。
苏衍这个男人没比裴易好多少,也是混风月场所的,没有老婆,只有情人,情人自然是风尘中人,风尘中人有小姐妹,小姐妹中有叫卓杨的,此人爱记仇,没有职业道德,拿了裴易的钱还反咬一口,添油加醋乱说一气。
苏衍一查就查到了,他这个没什么良心的男人还知道要心疼妹妹,说什么要把苏蔓给接回来,他是早就知道裴易的名声,还以为他这段时日改了本性,不想玩得更欢腾,连他妹都玩,他能不气的半死吗?虽说苏衍也爱跟女人玩,跟裴易也算有同理心,但他还是护短的。
可就是太迟了,他千辛万苦从裴易眼皮子底下将苏蔓偷了出来后,却发现他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怀的还是裴易的种。
苏衍怒火滔天,跟随着知情的苏父苏母也同样怒火冲天,到底是瞒不住了,裴父与裴母也知道了,事态如火烧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裴易长到这么大,很久没被裴父揍了,倒不是裴父不想模他,而是以往他逃得太快,但这一次他却不躲,跪在地上任凭打骂。
一直护着小儿子的裴母头一回没有插手,她哭着,没想到这坏小子已经捅了天了。
被打了一顿的裴易还是要去苏家将苏蔓接回来,毕竟她是要嫁给他的,虽然这句话也没从苏蔓嘴里说出来过,但她没揺头就应该是同意了。
就这么送上门的裴易自然还要被苏父苏母一顿骂,苏父也想动家伙,但被苏母拦下了,只说道苏蔓不会再见他了,让他死了这条心,孩子他们苏家会养的,只要他别出现在苏蔓面前就可以了。
裴易恍恍惚惚,他不信,就那么地在苏家赖了一天,虽然还是被赶了出去,接下来的几天依然还是碰壁,可他越挫越勇。
这个坏小子,从小都是鬼主意,既然光明正大的方式行不通,那么就只好来阴的,反正为了苏蔓他什么都敢做,他也很厉害,就直接从一楼爬到了二楼,扒着窗户翻进苏蔓的卧室。
一直被关在卧室的苏蔓听到了敲玻璃窗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再看到是裴易后,她的心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她登时红了眼眶,小跑着过去开窗。
裴易跳了进来,张开手臂用力地抱住她,两人倾听着彼此的心跳声,良久裴易才舍得放开她,可手臂还是环着她的腰不撒手,他生怕他一松,她就又逃走了。
苏蔓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她用胳膊肘抵着裴易的胸膛,很是伤心地问他,“我哥说你一直是在欺骗我,你还找人一起欺骗我,是不是真的?”
裴易脸色苍白,但也没办法否认。
苏蔓擦拭着眼角的泪,心痛不已,“你怎么那么坏,怎么可以那么坏,我一定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遇到你……”
裴易的心被狠狠地揪着,嘴里泛苦,但他一句话都不敢说,这都是他欠苏蔓的,他也是第一次如此厌恶自己这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苏蔓以前骂他的话言犹在耳,这样看来他确实是如苏蔓所说的,他让她伤心了。
苏蔓啜泣着,她拍着男人的手臂要他放开她。
但裴易不放,说什么都不放。
苏蔓的眼神瞅着他,叹了一口气,“是不是之前你说自己的身体也是骗我的……”
裴易涨红了脸。
苏蔓看着他苦笑出声,“也对,你那么能折腾我怎么可能有问题,也只有我一个大傻瓜才能信你的话。”
裴易沉痛地闭上了眼,眉心紧蹙,这样的苏蔓他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
柔软的小手却慢慢在他眉心间的褶皱来回抚模。
裴易颤抖着睁开眼。
苏蔓的眼底平静若水,她柔声道:“我听他们说伯父打你了,我想看你的背……”
裴易一惊,下意识地揪住衬衫的领口。
苏蔓权当没看见,她认认真真地一颗一颗地解着他的衣扣,没人能阻挡她,她很顺利地就褪下他的衬衫,然后看到他背上斑驳的淤痕。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她甚至不敢用手去触碰他的背,只能呜呜地哭。
裴易心慌不已,手忙脚乱你哄着,笨手笨脚地帮她擦眼泪。
苏蔓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手臂牢牢环住他的腰,神情怅然,喃喃道:“你是不是想嘲笑我,都这样了,我还是摆月兑不了你……”
裴易默默地抱住她,低下头去亲了亲她光洁得额角。
“你以后不许带其他女人到我面前,那天卓小姐来的时候,我一夜都没睡,真的是太难熬了……”苏蔓眨着眼,想起了不太愉快的事情。
裴易身子一僵,他这才知道原来怀里的小女人隐藏的那么深,他气急败坏的时候,其实她也不是好过。
他感到又痛又甜,保证着,“没有其他女人,我只有你一个……”
苏蔓轻哼着掐了一把他的腰。
裴易这坏小子,大概是忘了自己的风流帐,他这么个死乞白赖的男人,得亏苏蔓还要他,他这辈子该知足了。
裴易能不知足嘛,他是有老婆有孩子万事足,也就不在意腰侧被猫抓了一样的痛感,反正他的小猫永远舍不得真正挠他。
正想再亲亲她的小嘴的时候,苏蔓却蹙了柳眉闷哼了一声,裴易紧张不已,忙抚着她的背问怎么了。
苏蔓脸红红的,她慢慢抚上小肮,柔肠百结,“宝宝踢我了……”
裴易吃惊地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很好笑。
苏蔓被他逗乐了,忍不住揶揄,“你这个样子好好笑哦……”
裴易将脸耷拉下来,他也伸手模了模苏蔓的小肮,动作小心翼翼的,就是语气不太好,“等他出生了,看我怎么揍这个臭小子,居然那么坏,还欺负妈妈。”
苏蔓听着,又好笑,又是无奈,她忍不住数落他,“你怎么好意思啊,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爸爸更坏的人了。”
裴易被数落得低下头,只能紧紧揽住老婆撒娇了。
“但我还是很喜欢……”这句话苏蔓只敢在心底偷偷地说。
一家三口团圆了,那么外人再阻拦也是没有办法,来年苏蔓就生了一个小男孩,基因还是很强大的,裴家人说简直和裴易小时候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当了爸爸的裴易听着表示非常受用,大笔一挥,就给孩子起名叫裴任。
这个孩子后来果真任性得厉害,比起他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后来又生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单名挑了一个佩字,琳琅环佩,以玉为质,自然是格外珍惜了。这姑娘后来也果然超月兑于她父母,又是聪明又是让人省心,裴易与苏蔓最欣慰的就是生了裴佩了。
不过家里最受宠的还是裴苏,家里的么儿,傻乎乎的,也不骄纵,倒是填补了裴易整天看着裴任这个臭小子的不满,虽然傻吧,但还算听话的。就是有一点让他很郁闷,裴苏居然是个同性恋,而且在他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就被娄家的臭小子娄钰给拐走了,可把他气得半死。
苏蔓看得比他开,总是柔声安慰他,就是有点不敢告诉他,该怎么说起裴苏找她商量如何哄回娄钰的事情,最近他们闹别扭了,她这个做娘的可心疼了,给他支了一招,买玫瑰花就好了,要知道,年轻的时候裴易也是这么被她哄回来的。
裴易哪里知道老婆早就和儿子站成一线了,后来他也是自己想通了,他这么一个傻儿子还是别去祸害人家姑娘了,找个男人能收拾他还是不错的选择。
苏蔓很欣慰裴易想通了,其实她也根本就不担心,这个男人虽然几十年如一日的强硬霸道,不让她做这个,不让她做那个,可她也知道,他的心肠其实是很软很软的。
不然当年在机场的时候,他就不会红着眼一副快要哭鼻子的样子,这个傻瓜,从那一刻她就明白这漫长的一生如果要淡如水地消耗过去,那么她只恳求裴易能永远陪伴着她。
他们一起,消耗着岁月,这是爱情。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