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谈结束,叶晨熏和丁允来到大门口时,罗恩喊住了人,“晨熏,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台湾?如果你明天有空,我可以当导游,带你去逛逛,保证你会爱上加州。”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对她的欣赏。
“罗恩,抱歉,我们明天下午就回台湾了。”叶晨熏觉得罗恩跟丁允齐有点像,不是长相,而是个性,笑起来样都很可爱,倒是不介意跟他多相处,只可惜没时间。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罗恩感到很失望。“晨熏,我很欣赏你,不知道你回台湾之后,我还能不能继续跟你联络?”
虽然丁允齐就站在旁边,不过罗恩还是向叶晨熏表白了,他昨天就有问过晨熏,她说她没有男朋友,而丁允齐只是她的上司而已。
叶晨熏还没来得及回,便感觉到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她向罗恩说了声抱歉,走到一旁接听电话。
是沈立喆打来的,两人本来约好要趁她回台湾前再聚聚,不过昂那边临时需要帮忙,他必须赶去纽约。
“学长,没关系,工作比较重要,等你们举行婚礼时,我会来参加。”
“好。”
当叶晨熏讲完电话,走过来时,发现罗恩已经不在了。
“罗恩呢?”他们刚刚的谈话还没有结束,老实说,她没想到罗恩会对她表白,若只是当朋友,当然可以联络,而且欢迎他到台湾玩。
“回办公室去了。”丁允齐冷漠地回道。
“是吗?”叶晨熏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找罗恩,她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不用去找他了,罗恩要我跟你说,他很抱歉,不知道你已经有男友了,他祝你幸福。”丁允齐转述。
“我有男朋友?”叶晨熏看向他。“你刚刚跟罗恩说了什么吗?”
“我说我是你的男人。”
“你说什么?”她难掩惊讶,罗恩肯定会误会她昨天是故意骗他说自己没有男朋友。“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的是事实。”他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早上她离开他的房间后,他看到床单上猩红点点,他怔了许久,然后想着昨晚的事,那时他以为他在作梦,没意识到昨天是她的第一次。
但似乎也不让人感到惊讶,因为她就只有过沈立喆一个男友,而那家伙本来就是个同志,他们可能没有过亲密接触,当初沈立喆大概也是为了隐满同志身分才会故意跟晨熏交往的,还常在校园里牵手。
彷佛他很爱晨熏似的,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晨熏而已,当年他应该多给那家伙几拳的,一拳真的太便宜他了。
老实说,直到现在,他的心情依然很复杂,甚至还有着不曾有过的混乱。
跟晨熏当了十年的好哥儿们,他一直觉得很幸运能遇上一个与自己心灵很契合的好友,他很喜欢与她相处的感觉,总让他很自在、很愉悦,就算谈不成生意,心情低落,但只要有她在旁边支持,他很快又能充满动力,她对他来说真的非常重要,他甚至觉得,他身边少了谁似乎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能没有她。
但是现在,他们却发生了亲密关系。
虽然晨熏说了,既然大家都喝醉了,上床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彼此都忘了,如此来,他们依然是好朋友,她这样的建议对心情混乱又有些慌张的他来说,再好不过,他真的很怕和她之间的关系会生变,他害怕会失去她这个好友。
只是看到她一脸平静,甚至用毫不在乎的语气说那番话,却又让他莫名感到很不高兴。
他不懂心中的那股不悦和怒气从何而来?也许是气她把自己说成是很随便的女人,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更清楚她有多么单纯。
还有她说她也不想要为他负责任,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不需要对她负责,但他不确定她是真的不需要他负责,还是只是为了让他心里好过一点?而他发现,不管是哪种答案,他都觉得很不高兴。
在他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也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时,罗恩居然向晨熏告白了,那家伙从昨天晚上就一直黏在晨熏身边,看了实在碍眼,虽然他不认为晨熏会喜欢罗恩,但既然不会喜欢,就早点表明,免得让罗恩继续纠缠。
因此他刚刚直接跟罗恩表明自己是晨熏的男人,果然,罗恩便知难而退了,老实说,他心里还挺开心的,再说了,他也不算说谎,因为昨晚他和晨熏是真的发生关系了,他是她的男人,这话他并没有说谎。
而且,他这也算是为她解决了一个麻烦。
叶晨熏看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实在有些受不了。“我以为早上我们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
“我刚刚并没有说谎。”
他到底想要怎么样?叶晨熏真想不通,对于昨晚的事,又生气又自责又懊恼的人不是他吗?就因为如此,她选了个让他不用自责又不需要感到烦恼的方法,就是让他们都忘了那件事,这样对彼此都好,不是吗?
总之,这件事必须到此为止,快刀斩乱麻,将伤害降到最低。
因此她难得耍了一次任性,故作不悦的道:“允齐,我再说最后一次,如果我们还要继续当好朋友、好伙伴的话,就请你忘了昨天晚上的事,以后连提都不要再提了。”
她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也明白,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有办法当做不曾发生过,这件事有可能会成为他们之间友谊的小绊瘩,可是她想不到更好的处理力法了。
丁允齐知道她生气了,她是个很少生气的人,两人认识这么多年以来,他让她不高兴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根手指,可是今天早上一次,现在又来一次,而且她的语气还非常冷漠,她是真的不需要他为她负起责任,也是真的要他忘记昨晚的事?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要继续当朋友,就一定要忘记昨晚的事?”
“没错。”
丁允齐看着叶晨熏坚定的态度,内心的慌张加剧,甚至让他感到一丝恐慌,因为他感觉得出来,他和晨熏的关系已经起了变化了,曾经发生过的事,岂是一句都忘了,就真的能忘记的事?
她对于昨晚他们醉后上床的事,感到很不开心,也很生气,然后呢?在她彻底想要切割掉昨晚和他发生亲密关系的事后,接下来该不会是和他这个好友做切割吧?难道她想离开他身边吗?
想到她打算要断开跟他的友谊,他就很想狠揍自己一拳,他也明白不能怪她,就如同他早上见到她躺在他的床上,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其实应该也感到很震惊。
可是,他觉得他们两个人都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对,而不是马上做切割,况且,如果他现在答应她的要求,他跟她就能像从前那般相处吗?他甚至一点也不怀疑她有可能回到台湾之后就会递出辞呈。
丁允齐愈想,脸色愈深沉难看,内心也更加慌张,他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将她留在身边,他甚至已经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了距离。
不行!他不能也不要跟她做切划!
“很抱歉,我无法认同你的提议,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能当做没发生过,该担负的责任我是不会逃避的。就算她因此感到不高兴,他也不能让她离开他身边。
叶晨熏并不意外听到允齐这么说,可是她心里很清楚,不是因为她,他才这么说的,今天换成是其他女人,他应该也是如此,这家伙从以前就正义感十足,现在他当然不会逃避责任。
那么,他想要怎么负责?跟她结婚吗?
只是跟她上个床而已,就感到万分自责和后悔的男人,要是为了负责任真的跟她结婚了,能幸福吗?
要是走到那一步,他们就真的连朋友也当不成了。
看来她昨晚的“一脚”,不但没有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往前推进,现在,她像是把事情给搞砸了。
“看来我也要对你说抱歉了,我同样无法接受你的说法,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决定,彻底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我希望你也如此!”说完,叶晨熏故意视而不见他难看的表情,转身往门口走去。
看来,他们之间无法像过去那般了,既然如此,她还能待在他身边吗?
回到饭店后,一直到离开美国,丁允齐和叶晨熏很有默契的各做各的事,各吃各的饭,再也没有说过话。
回台湾的飞机上,丁允齐的飞行恐惧症又发作了,而且症状比以往还要严重,叶晨熏像以往那样握住他的手,却被他拒绝了。
她本来不想理他,但见他脸色发白,她忍不住说道:“现在闹别扭,难受的是你自己。”
“不需要你管。”
这家伙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长大?连幼稚园小朋友都知道,身体难过的时候,要乖乖听大人的话好好吃药。
下飞机后,叶晨熏拉着行李箱,看着蹲在后面的丁允齐。
以往他们下飞机之后,会先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让他缓缓呼吸,放松心情,但现在,他要她不用管他。
想想,这好像是自从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闹别扭。
其实以前他们不是没有斗嘴过,但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甚至只是在开玩笑,但这一次却不同,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那天早上听到他的自责,她其实觉得很难过,说起来,他并没有错,因为他喝醉了,是她勾引了他,两人才会发生关系,一切都是她的错。
因此,她努力想要弥补这个错误,将伤害降到最低。
因为,她还想要继续待在他身边,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不过,她显然失败了。
此时她看到好几个年轻男女站在丁允齐身边,像是在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接着她看到有人扶着他走到前面的椅子坐下,有人帮忙推着他的行李箱。
他看起来应该没事了。
叶晨熏推着行李箱继续往前走。
来到机场处,公司助理小江已经等候许久,一见到她,笑得很灿烂,让心情不好的她看了很羡慕。
“叶经理,怎么只有你一人?执行长呢?”小江问道。
“那家伙……我是说执行长在后面,可能要等一下。”
“好,那我先帮你把行李放到车上。”
“嗯。”
此时叶晨熏的手机响起,是阿姨打来的,说她母亲昨天晚上又被她继父施暴,这次伤得挺严重的,但她母亲坚持不去医院,阿姨很担心。
叶晨熏皱起眉头。“我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她请小江帮她再把行李箱拿过来,他在这里继续等候执行长出来,而她有点事,要先搭机捷回台北。
希望母亲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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