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幽海林内,古木参天,森林内灰蓝幽光斜照,无数可爱奇特的小动物们悠游其中,站在林外只感阴森黑暗,难以想象林内是如此平静幽美。
一座碧绿泛着幽蓝水光的湖畔隐于林中深处,浅浅清光与深浓雾气围绕叫周,形成一个屏障结界,外人看不到也进不到结界内。
湖畔边的草地上,一名紫雾长发的少女,双足缠着厚重的浅色布条,上头隐隐浮现术法的束缚。面对幽美小湖,下任地皇,吾心清轴,缓缓解开身上的衣裙,随着她走往湖边的步伐,一件件衣物落下,直至赤luo,只剩双脚仍裹着厚重布条。
长长的波浪紫发拂着无瑕的胴体,然而一双清皓明亮的黄绿眼瞳焦点似有些飘浮,彷佛眼前美景映不入眼中,但眉目间却又流漾一股享受着山光水色的愉悦。
大地只能有一位地皇,因此她的双眼与双足,在承受地流交接中,视物之力转弱,双脚更不能直接踏地。直至完全承接权冠之名,正式成为下任地皇前,必须缚布缠足隔绝大地,否则大地将有灾祸。
在她要踏上水波时,脚上厚厚的术法缚布,也层层松开。赤足一踏上湖水,湖水便开始荡漾,随即冒涌水花,幽蓝水波转化成水阶梯直达湖心。湖心之水涌出一座绿水台,四周湖水激涌起高高的水花,雾洒在绿水台上。
吾心清轴沐浴在这片水花下,掠过波浪长发,她仰首闭目,享受着这净身沐洗的悠然。
当侵入结界的气息靠近,一只健臂从身后环上她的纤腰,沙哑的灼人气息埋到她肩颈,舌忝吮着她的颈项。
吾心清轴半敛着眸,没有抗拒,任由身后伸来的大掌抚摩着她的身躯。
“吾心……”来人一头黑褐长发,粗犷英挺的面庞从身后贴在她颊边,沙哑低喃着声:“你今天倒是安静顺从。”以往他才靠近便被挡在屏障外。
远古神魔之一的喋血之陨,苍冥,浑身散出独特的野性,抚揉着怀中娇躯。
“如果满足你一下,能够让我安静沐浴,本殿下就好心的忍耐,成全你低俗的愿望,以免你吃人的视线把我给烧出洞来。”他蛰伏的视线,虎视眈眈,简直快刺穿她的背,想装作不存在都难。
“魔,向来对上等灵气,难以控制。”圣君灵气,绝佳美味。
“哟,我以为是我这美丽的身躯让你难以控制。”
“再美的身躯,我喋血之殡看得多,玩得更多。”他渴望在她全身上下烙满他喋血之殡的印子。“你的灵气要比你的身驱诱人。”
“你的话和你身体的诚实度差别真大。”
随即,喋血之殒所站的绿水平台忽然凹陷,一脚顿陷入水洞内,水中强大的吸力卷住他,吾心清轴抓住双腿中无礼的掌,体内透出金色祌性之力,将他整个人甩飞出去。
这些全在眨眼间发生,快得让喋血之殒不及反应便跌落远方湖中。随即湖水像被炸开般,水柱直冲虚空,湖面急旋出倍大的漩涡。一只全黑的魔兽从湖内跃出,来到绿水平台上,一双燃火的噬人兽瞳,狞视着眼前美丽的身躯,咆吼着。
“苍冥,还是这模样适合你,一看就是凶残、噬血,等着吃人的野兽。”何必化成人形装作是人。
只要他失控,她就将他化成兽形,兽形的远古神魔虽庞大,魔力却相对的弱。他半身的金色神性掌握在她手中,喋血之殡即便有再多的愤怒不甘,都只能屈服。
魔兽兽首略有几分人貌,红黑相间的恶魔犄角从双边脑侧扬展,外形如猛狮,却又比一般狮子大了二、三倍,四肢更有人掌的五、六倍大,一身气势凶悍慑人!
狂兽怒扑向她,但两道锐光浩气更快一步射穿他,庞大魔兽当下跌到绿水平台上,痛得挣扎扭动。
“总是学不乖,受不够教训,还打算痛个几回?”吾心清轴一脚踩上这只狂兽的头,将他彻底踩在脚下,全然不在乎全luo之下,这个姿态所展露出的模样,更是诱人。
“还是,远古神魔都热爱『自虐』?”
“吾心清轴,你敢把本魔踩在脚下,我会让你后悔的。”喋血之须咧开阴森的长牙,低唯警告着。
“哇,你那一成不变的威胁每次听来新让人害怕喔。”踩在狂兽头上的luo足更加用力。“苍冥,我怕死了,该怎么办?”
喋血之殡全身散出狂狞魔力,却又受制于她体内金色神性的力量。吾心再次抬手,看似轻飘一掌,却卷动四周狂澜,伴随着惊雷光影,重重击向眼前狂野难驯的魔兽。如被数十道雷霆重击般,苍冥全身痉挛挣扎,一身的兽毛炸开,最后庞大的兽身再次瘫倒在平台上。
“小猫咪就该有小猫咪的样子,喋血之殡,苍冥。”吾心清轴以甜美的笑容,提醒他如今的模样。
她体内有属于他远古神魔的金色神性,如今成为严惩、回击他的力量。
二十岁之前,吾心清轴有控制、拒绝苍冥的力量。二十岁的交易誓约之日,喋血之殖会得到她,重新取回金色神性,一旦吾心违背誓约,金色神性将会反噬她。
“等到约定的那一天,我一定会整得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吾心清轴,你——”努力撑起虚软的身躯,苍冥甩过被雷击到昏沉的兽首,他咆吼抬头,却对上那来到鼻端前的赤luo双峰。
“苍冥,乖,别生气了。”吾心将那庞人的兽首抱在胸屮,饱满圆润的双峰磨蹭着他。她抚模着他颈项那圈狮鬃似的毛发,像安抚不乖的小孩般。
吾心美丽的面厅厮磨着他,温暖而迷人的气息在他头上道:“你那么喜欢我,我怎么忍心让你失望呢。”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喋血之殒太了解她,每一个笑容,每一记安哄都有目的。
“小如亲吻我的脚趾头,我就再满足你一点愿望。”吾心清轴对上那抬首的兽瞳,嫣然一笑,退了几步,纤纤luo足探出。“让你重温当年订下契约,低头亲吻我的脚趾,那种不得不屈服的感觉,如何?”
苍冥低沉凛笑,兽首来到她脚上,他几乎可听到她满意的轻笑声。他张嘴咬起她的脚踝,用力一扯,让她跌倒在绿水台上。
“呵,你真粗暴。”就知道他不会乖乖听话。
吾心并不恼怒,只是扬着美丽的唇角,撑坐着身,看着叼咬她一脚的狰狞狂兽。
“只咬断我一只脚,够满足你吗?”
“苍冥,还是学不乖吗?”
“你,相当擅常玩弄诱惑妖魔。”苍冥再次恢复成魁昂的男子模样,一身精壮的体魄,直接覆上她,俯首怒瞪她。
“而你,总是愿意当个被玩弄的妖魔。”她挑眉。
他重吻住她娇濡柔软的红唇,有些泄恨地辗磨,听到她的痛吟,同时也听到她笑出的声,好像他的反应,不过是她戏耍的乐趣之一,这让苍冥更恼怒。他探吮她火热的唇舌,毫不怜惜地吮弄,而她的双手竟还环上他的颈项,回应着他。
苍冥永远捉模不透她的心思,她像是处处抗拒着他,却又随时诱惑着他,总在他想更靠近时,又狠狠推开他,她比魔还擅于玩弄。
彼此的唇舌在一阵激烈的缠斗后,才缓缓分开,灼热的喘息让双方的凝视依旧紧苍冥锁视她,至少这一刻,她嫣红的双颊,双目的火热,是真实的。
“妖魔若真是最残忍、邪恶,那你显然是人界中披着人类皮囊的妖魔。”
“人魔呀。”听起来不错。“你一定受了很重的心理创伤,才会有这么沉痛的受害心声。”吾心捧起他的面庞,又是亲了亲他的唇,拍拍他的头。“乖,小猫咪,只要你听话,我会疼你的。”
在她心中,逗他跟逗猫一样吗?苍冥怒咬牙。“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吾心眨了眨眼,忍不住噗笑出声,继续抚着他的面庞道:“人类在你心中就是卑微、可笑又好玩的,不是吗?”
“你是说你看我就跟我看人类一样?”
吾心没响应,只是睁着大眼,一脸有趣地看着他。苍冥双目怒瞠,猛然起身,转身离开绿水平台。
“现在的猫脾气好大,自己说完就走了。”唉。
从水阶步回岸边时,随着吾心抬手水光轻绕,丢在岸上的衣物,又一件件回到她身上,直到她要踏上地面时,缚布再次层层缠绕上双脚。
吾心一踏上陆地,双脚缚布竟瞬间崩碎迸裂,各方地气源源不绝,翻腾而来。
“吾心?”岸上的苍冥感觉到地气的急遽涌动,回头见她身形不稳,眨眼来到她身旁环住她,为她倾灌灵气,稳定她体内躁动的气息。“将金色神性的力量压到最深处,才不会与这些来自皇者的地气相冲。”
靠在他胸膛上的吾心面色苍白而凝重,她知道老地皇,也就是她的爷爷出事了。
妖魔界边陲,一片灰蒙蒙,不见半丝绿意,更不见一点日夜该有的阳光与月光。天色阴暗转换之下,满目尽是崎岖石山、巨岩矗立,怪异的尖石和枯朽的尸骨成堆遍布,呼吸只闻浓浓的腐败气味,加以沉重的湿寒窜骨,此处可说是生机尽灭的绝地。
会来到这个地方的,唯有邻近的“间衡界”,此界充满妖魔界和修罗界放逐的罪犯,久了便肖成一个独特的生存之地。由于资源稀少,因此弱肉强食,力量强大的吞噬能力弱小的,再自然不过。只要是活着的,不论天上飞的、地上爬的,甚至包括魔物的血肉,一切可到手的“食物”全都直接生吞下去。
当大雨疾来,伏在冬胸口睡觉的云琥被打醒,它起身舌忝着冬的脸,低呜叫着,冬依然昏迷不醒。
风随着大雨打来,湿寒又刺骨。灵犀小猫发出微弱的灵力,张起防护光,罩住冬,努力不让寒冻的雨水与yin气影响冬。
不知过了多久,骤雨停了,震动的声音从巨岩间缝传出,像是重踏的脚步声,交谈声也随之传来。
“这两天,妖魔界和至上界交迭的边界忽然增加好多巡守的兵力。”
“不会又要开战了吧?”
“我认得几个魔界小兵,好像是两界同时在找一个人类,据说可能是从异界跌到两界交迭的地方。_
“人类?!在这种边陲的『绝生地』必死无疑。”更何况两界交叠的边界很长,就算用跃空术,几个月也走不完。
“两界交迭的地方,是极为险恶之处,北边那一头是妖魔魅镜和一层无垠星河迭出的奇异边境;南边这里是如同迷宫一般的『绝生地』,想在这两个地方找人,根本异想天开,找尸骨还比较快。”无论是哪一处,共同点是,一进入便很可能因迷失而死掉。
“怕是连尸骨都不容易找到,可惜了。”光想就垂涎了。“人类美味的程度仅次于至上界的天使。”
此地邻近至上界,偶有少数误闯的天使,若没迷失在这处迷宫般的崎岖石山内,也会不小心走进间衡界。至上界的天使,对间衡界来说是最上等可口的食物。如能擒获,必是玩弄过后,吸尽灵气,再撕碎吞食。
“还是快离开绝生地,再不久魇魔的『魂哨骨虫』就要出来了。”
有一群魇魔紧临绝生地而居,利用“魂哨骨虫”寻见食物,多以泥碳沼泽内的生物为食。,他们之所以冒险进来,为的是从魔魔部落偷得一些生活物品。
“被这些东西窜进身体,掏损身躯,耗折魔气,回间衡界就得等着被那些修罗界人吃掉。”身体一旦弱下,灵气自然跟着弱下,很容易被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