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着萧凌雪一进到军机阁,凌宝便砰的一声关上大门,将秦肃儿一人拒于门外。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想想他的伤势虽重,但还在顾太医能医治的范围内,若是顾太医医不好,还有韩青衣,她并没有太焦心,但她还是想见他一面,确定他安然无恙再走。
夜已深沉,她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数度叩门都无人搭理,这时天公不作美,响起了阵阵闷雷声,好像快要下雨了……不,是已经下雨了。
秦肃儿掉到湖里湿掉又干透的衣衫,此时已被雨水打湿,她正思忖着要不要继续等下去时,有个小兵溜了出来。
“秦大夫!”
她对他有些印象,是她医治过的伤兵之一,叫作靳山,他的伤势本就不算太严重,如今看来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靳山,五爷怎么样了?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靳山回道:“秦大夫,现在没法让你进去,王爷受伤之事已传进了宫里,皇上可能会来,顾太医让我转告秦大夫,王爷暂无性命之忧,让秦大夫先回去。”
秦肃儿这才知道萧凌雪的身分比她想象的还要高,他受伤,皇上竟要亲自来探望,可见是挺受朝廷重用的,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不过经过一天的折腾,她确实精疲力尽了。
“那我先回去了,若你有机会跟五爷说上话,劳烦你转告他,我很挂念他,还有,我很对不起,害他受了重伤。”
靳山点头,“我明白了,秦大夫在这里稍候片刻,顾太医派他家的马车送您回去。”
秦肃儿让顾家车夫在万宴楼前让她下车,万宴楼早已打烊,街道上的店铺也全部关门了,飘雨的冷清街道,就见林晓翠心急的在万宴楼前走来走去。
“小姐!”林晓锋一见她下了马车,立刻奔向前去。
“你在等我?”她顿时有种看到亲人的感觉,也无暇在乎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她揪住了他的肩,“太好了,快点带我回去,我快要倒下。”
润青和珊瑚见她浑身狼狈地回来简直吓傻了,她被淋成了落汤鸡,发髻落了,头发凌乱不说,身上还有伤。
“王妃……”看着她衣裙上的血和土,珊瑚一阵头皮发麻。“您是不是被……打劫?”其实她想的是更骇人的事,主子是不是被劫色了,但她不敢说出口。
秦肃儿也知道自己的模样很吓人,她疲惫的摇了摇头,“别问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泡个热水澡。”
润青对珊瑚使了眼色,警告她不要多嘴随即去备了热水,伺候秦肃儿泡澡。
当秦肃儿坐进浴桶的睡间,身心终于得以放松,润青为她洗好发便出去了,她闭起眼,想要放空,可偏偏会想起萧凌雪。
片刻过去,她终于承认她无法放空,她脑子想的都是萧凌雪,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口止血了?可是解毒了?
前世她不曾如此牵挂过一个人,她和高仲安恋爱了三年,两个人都忙,要找时间约会吃饭已是难事,好不容易能够约会一次,结束后根本没空回想,急诊室永远有紧急伤患让她分神。
发现他劈腿,她愤怒大过于伤心,大家都知道他们在交往,他移情别恋一个刚毕业的控理师,她面子挂不住,有段时间恨透了他,甚至希望他也被那护理师劈腿,,可是传说中心痛、心碎,她却不曾感受过。
现在,她不禁怀疑自己真的爱过高仲安吗?如果爱过,她怎么拉不下脸求他回头?如果爱他,她的自尊面子怎么会比失去他还重要?
她甩了甩头,她想那个王八蛋做什么?她真是瞎了眼才会答应和他交往,想来她会和他交往是因为他是科主任的得意弟子,和他交往有面子。
呵!秦肃肃,原来你是这么虚荣的女人,你这样的女人,居然有个男人拼了命不要也要救你。
萧凌雪原是不必跟着她一起落崖的,可他明知道是万丈深渊,却还是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世间有几个男人做得到?她就敢说,高仲安那个小孬孬一定做不到!
她吻他、抱他,对他做那些事时,他的意识应是模糊的,等他清醒,应该不会记得,就算他记得,也一定会以为自己在作梦。
这里可是礼教严谨的古代,哪个姑娘家会对不是自己夫君的男人又搂又抱又亲的,她的举动都算豪放女等级了。
想到她对他做的事……老天!当时她怎么做得出来?她怎么敢啊?
她把热烫的脸埋入水里,压抑住心头的悸动,嘴角却不自觉的扬高,想到他都身受重伤了,还要被她万般调戏挑逗,她就莫名想笑。
明天她会再去一趟军机阁,杀望到时能见到他,一个恢复气色的他。
萧凌雪从阵阵的痛楚中醒来,张眼看到四周不是阎王殿,是他在军机阁的寝房,凌宝趴在床边打盹,却不见他想见的那个人。
“凌宝……”他叫了几声,凌宝却毫无反应,继续打呼,他咬牙伸手拧了凌宝的耳朵,也加大了音量,“该死的……你还不给我起来!”
凌宝吃痛醒了过来,见到主子正瞪视着他,顿时热泪盈眶、喜极而泣,“您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您可知道小的多担心,呜呜……小的好怕您会醒不过来——”
他还未倾诉完对自家主子的一片“疯心”,萧凌雪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秦大夫人呢?”
凌宝一愣,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眸。“秦大夫、秦大夫……小的不知道秦大夫在哪里。”
萧凌雪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骇人。“难道你们只救了我,把秦大夫丢在崖底不管?!”
凌宝连忙摇头。“不不,不是那样的,秦大夫也一同回来了,小的忙着安顿您,忙乱之下,也不知秦大夫去哪儿了。”
他这话说得很是气短,他明知道她在大门外等了许久,好几次小兵来请示他,说是秦大夫又叫门了,他都要他们别理她。
哼哼,他拼死拼活的救主子,主子醒来第一句话竟是问那死丫头,他更是把她给恨上了。
萧凌雪这才面色稍缓。“你是如何寻到我们的?”
凌宝不敢直视他的眼眸,神色显得紧张,绞着双手,忐忑不安地道:“小的……小的跟踪了您。”
他总认为主子被秦肃儿下了迷药,才会一反常态这么关心她,所以当她诊查结束,主子又一同出去时,他便也尾随在后。
“跟踪本王?”萧雪凌目光锐利地盯着他,眉角一挑,嘴角向下一撇,“你胆子倒是肥了。”
萧凌雪也知道在外人眼里,总是坚持以万宴楼为接送点的秦素素确实有几分怪异,但他自认明白她的苦衷,加上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才不觉得奇怪。
“小的、小的真是担心爷的安危才会跟踪爷,绝不是有意冒犯,也不是胆子肥了……小的对爷是一片忠心赤胆,求爷不要赶小的走,小的真没地方可去了……”凌宝打着哆嗦,说得呜呜咽咽、结结巴巴,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萧凌雪一哂。“看在你营救有功的分上,这次就不追究了,可是,下不为例。”
凌宝这才放松下来,马上谄笑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这是功过相抵,虽然救了爷,可小的绝不敢居功。”
他这是在提醒主子,纵然他跟踪是以下犯上,可他还是救了主子的最大功臣啊,如果不是他,主子和那死丫头此时还被困在崖底生死不明,单就这一点,主子也要表扬表扬他。
萧凌雪岂会不明白凌宝的意思,他懒洋洋地说道:“回府后,到库房去领五十两银子。”
凌宝欣喜的道:“多谢爷!”
其实他不是贪财,也不缺银子,但这份打赏有其意义,表示主子认同他的功劳,也不怪罪他了。
“你去四处找找,看秦大夫人在哪里,是否在之前安排她过夜的厢房里。”萧凌雪懂促道。
怎么话题又转回那个死丫头身上?凌宝脸上的得意没了,脸色瞬间又垮了下来,为难地道:“恐怕秦大夫不在这……”
萧凌雪皱着眉反问,“你还未去找,怎知她不在这里?”
凌宝暗叫不好,这一问二问三问下去,可就要露馅了,到时主子知道是他不让那死丫头进来的,他就没好果子吃了。
他脑筋急转,急中生智地道:“小的是想,都这么晚了,秦大夫唯恐家人会牵挂,肯定早早回去了。”
萧凌雪鹰眸微眯,“你是说,在我尚未凊醒、生死未卜之际,秦大夫就走人了?”
她明明在乎他,数度哭喊着他不准死,又怎么会没亲眼确认他没事就离开了?
他是为了她在咬牙苦撑,在浑身是伤又内力耗尽的凊况下,凭的是意志力和被她撩拨起来的……想到她的和她那双热切爱|抚他的小手,他浑身都热了,他想见她,他现在就要见她!
见主子快要发火了,凌宝更不可能实话实说,他硬着头皮道:“可、可以这么说……”
“胡说!”萧凌雪怒火中烧的一击木床。“我现在就要见到秦大夫,你立刻去找!没找到人,你不许回来!”
凌宝总算知道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先别说这大半夜的,他又不晓得那丫头住在哪儿,要他上哪里找人?
似乎听到他的心声,萧凌雪又怒道:“就算翻遍京城也要把人给我找来!”
他也知道他的要求甚为无理,但他就是要见她,今晚没见到她,他觉得自己会疯掉。
顾太医守在外间,听到萧凌雪在大发雷霆,连忙快步而入。“王爷息怒,王爷绝不可动怒,这会毫动伤口,影响复元。”
萧凌雪转移了目标,问道,“你可曾看到秦大夫?”
顾太医躬身道:“回王爷:下官并未见到秦大夫,但秦大夫有话要转告王爷。”
萧凌雪心一紧,急忙追问道:“什么话?你快说!”
顾太医目不斜视地道:“因为有人阻挡,秦大夫不得其门而入,在大苦候了一个时辰才离去,那时还下起了雨,秦大夫整个人都透了!肯定是又饿又冷又累……”
凌宝没好气地瞪向顾太医,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死老头,讲那些没用的做什么,存心害他?
萧凌雪深吸了一口气才能让自己暂时不发火,他狠狠瞪了凌宝一眼,凌宝缩了缩颈子,目光死盯着自己的鞋,完全不敢抬起头来。
萧凌雪眉头紧蹙,催促道:“顾太医,秦大夫要跟本王说什么?”
顾太医一字不漏地转述道:“秦大夫说她很挂念您,还有,对不起,害您受了重伤。”
萧凌雪急切地问:“还有呢?”
“没有了。”
“没有了?”萧凌雪一脸的失望。
顾太医又道:“下官认为,秦大夫心系王爷的伤势,明日肯定会过来,王爷若没好好休养,让伤口再度撕裂开来,恐怕不是秦大夫乐见的。”
萧凌雪的眉峰蹙得死紧。“本王明白了,本王不会再动怒,你下去吧。”
顾太医告退后,萧凌雪立即发作了,他瞪着凌宝,一张冷脸更加冰寒,凌宝胆颤心惊、背脊发麻。
他不轻不重地回道:“你让秦大夫在外头淋了一个时辰的雨?”
在他幽深盛怒的注视下,凌宝不敢再有所隐瞒,他苦着脸道:“没有一个时辰,小的一心挂在爷身上,也不知秦大夫没走,更不知下雨了。”
萧凌雪的脸色益发深沉,“你给我记住了,若你再怠慢秦大夫,就是跟本王过不去,听明白了吗?”
这是重话,很重的话,凌宝的脑子轰地间被炸懵了。
主子这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是要把那死丫头纳为妾?
秦肃儿原先还担心会度被拒于外,不想,她人才下了马车,就见到凌宝在门下候着。
想到昨天他对她的态度,她直觉他是在这里等着她,要把她赶走的,因此不等他开口,她便凛然地说道:“我见五爷一面就走,只要确定他平安无事就好,你再不讲情面,要知道人活在世上很难说的,改天你被人捅了或是哪个脏器损了,有个三长两短落在我手里,我可不保证会救你。”
凌宝的脸都绿了。
因为主子的威胁,他一早便在大门候着,想好好地亡羊补牢一番,不想她却一见面就来个下马威,还带诅咒他被人捅、脏器损,这个臭丫头、扫把星,让他想喜欢她都难。
虽然他心里恨得牙痒痒,但也清楚不能表现在面上,更不敢再怠慢她,免得她跟那死老头顾太医一样,在主子面前给他小鞋穿。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不透主子为何如此看重这个死头,主子可是天皇贵胄、太后嫡子,这丫头根本不配和主子来往。
“秦大夫说的是哪里的话?”凌宝脸上堆上了笑。“昨日是我见爷伤得重,时情急,才会对秦大夫失礼,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与我较真了。”
秦肃儿定睛看着他。“你吃错药了?”
凌宝在心里把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面上依然堆着笑。“秦大夫不要与我说笑了,您要探望爷是吧?随我进去吧,爷正在等您哩,见到您来,肯定欢喜。”
萧凌雪在等她?
她顿时紧张起来,也不知道他对崖底的事记得几分,要是他先提起,她要如何为自己豪放的行为开月兑?还是干脆装死说他记错了?
一路上,秦肃儿心中反复转着念头,对这个问题琢磨再琢磨,穿过西侧的回廊,跟着凌宝到了寝房外,外头守着两名目不斜视的侍卫。
凌宝躬身叩了叩门,扬声道:“爷,秦大夫来了。”
“进来。”
凌宝推门而入,秦肃儿见到萧凌雪倚靠床屏坐起,帷幔挂起,他并未束发,穿着单衣,面色颇为憔悴,带着几分倦意,没了平时的勃勃英气,想来方才应是在闭止养神,听见动睁才开了眼。
萧凌雪打从她一进来就目不转睛的看看她,眸色之深沉,目光之直接,令她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双颊也微微发着热。
要命!她在脸红什么啊?他不过就是看着她,什么都没说,她为何这么害羞,心跳得这么快?
“爷,一大早鸡未啼小的便在大门外候着了,候着候着腿都酸了,望眼欲穿还不见秦大夫的踪影,等得都快化成石为了,要是知道秦大夫这么晚才来,小的就多睡会儿,晚点出去等了。”凌宝絮絮叨叨的说完,等着主子自个儿想明白。
他的意思是,秦大夫没有把主子的生死放在眼里,竟然这么晚才现身,主子是白看重她了。
萧凌雪对凌宝一番酸溜溜的话充耳不闻,只淡淡的说道:“你去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凌宝纵有千百万个不情愿,也只得应了声是,去守门了。
房里剩下两个人,静得几乎落针可闻,秦肃儿庆幸自己手里还提着药箱,不然她真不知道双手要放哪里,他的眼神实在教她猜不透。
就在她面色一整,想要说些场面去打破尴尬时,他眉眼不动地先开口了,“小蝴蝶,我胸口很疼,顾太医却诊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过来替我看看。”
那一声小蝴蝶让她霎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心跳如擂鼓,想找个地洞钻。
不妙啊,他可能什么都记得。
“咳,好。”
她故作镇定的走过去,原是要替他诊诊脉,不想他一把搂住了她,好看的唇突然绽出一抹浅笑,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昨日你说要我对你负责,要娶你,你放心吧,你已是我的人了,等我伤好,我便上门提亲。”
只不过她只能做侧妃了,但是他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礼仪比照亲王妃,等她过门后,他会专房独宠,让府里人知道她是他心尖上的人,不会让她看瑞草院那女人的脸色,自然了,她也不必向瑞草院那女人晨昏请安,她只要伺候他一人即可,享受他的独宠就好。
“等、等一下……”秦肃儿委实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顿感口干舌燥,想从他怀里抽身,却被他箝制得动弹不得,最后还被迫坐在他的怀里。
萧凌雪很满意她此时的安分,他脸上满溢着笑意,温柔地说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从昨夜直到此刻,我脑中只有你一人,所以你乖乖坐好别动,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这番情话令她心里小鹿乱撞,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嘴唇抿得紧紧的,蓦然间,有道灼热忽然从手心传来,原来是他握住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她有些不知所措,抬起眼看他,就见他眉眼间满是笃定,眼眸像水中的曜石,面上带着笑意和无尽的宠溺。
他长得真是好看,英挺的剑眉、挺鼻薄唇,方正下巴有一片新生的胡碴,令他的冷脸添了几分阳刚和狂放。
凌雪很乐意让她一直看下去,他低首亲亲她的唇,微笑说道:“可看够了?现在看不够不打紧,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好好看。”
要命!她真想不到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他会有这样柔情的一面,这男人难道是她命里的克星?她心绪纷乱,垂下眼眸不敢再看他。
他将她的反应自行解读为娇羞,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小蝴蝶,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哪家的闺女了吧?”
听到他又叫她小蝴蝶,秦肃儿的脸再度不受控制的发红了,她竭力按捺住心潮翻涌,语气急促,一股脑的说道,“你误会了,昨日我说那番话是情境所迫,我对你做的那些事也是怕你会死掉,想提振你的精神,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不,你不必放在心上,现在就赶紧忘了……”
“说什么胡话?”萧雪将她牢牢的搂在怀里,脸颊摩挲着她的发鬓,亲昵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已有了肌肤之亲是事实,既是事突,又岂能装作无事?”
她惊愕地睁大了双眼,“我们哪有肌肤之亲?”
他灼热的眸光紧锁着她,带着笑意说道:“你跨坐在我身上,搂我、抱我、亲我、舌忝我、抚模我身子各处,这不是肌肤之亲是什么?按理说,你已经是我的娘子了。”
听他说得巨细靡遗,秦肃儿的脸更加热烫了,连耳根子也红了,她撇过脸想挣月兑他的怀抱,可他的臂膀像铁条似的把她箍得死紧,她还是动不了,只得继续坐在他怀里,微低着头,沉默不语,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搅和,令她无法好好思考。
“小蝴蝶,你迟迟不肯说你是哪家闺女?要小阿飞上哪儿去提亲?”萧凌雪将她圈在怀中,很是心满意足,躁动的心总算得到了一点慰藉,他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无赖的一面,看来一夜的想思之苦让什么潜质都爆发出来了。
对他来说,这样自然不够,他一定要让她名正言顺成为他的人,只有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
“在想什么?你都不问问我的伤势吗?”他语调温柔,在她腰间的手用力一收,让她的娇躯贴得更紧。“听说你昨夜在雨中站了一个时辰,身子无事吧?”
秦肃儿被他的柔情弄得意乱情迷,可是当她反应慢了好几拍的脑袋想到提亲这两个字时,她终于意识到最重要的一件事。
是了,她不能任由他这样示爱,这样是欺骗他的感情,她对他同样也有感觉又有什么用,她已经是那什么王妃了,怎么还能与他论及婚嫁?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萧凌雪,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先放开我,这样我没法好好跟你说话。”
“你终于肯告诉我你是哪家的闺女了吗?”萧凌雪戏谑一笑。“好吧,就暂时放开你,来日方长,婚后咱们可以日日厮守。”
他果真依松了手,秦肃儿忙不迭地从他怀中离开,退后几步,站直身子,表情十分局促。
见她如此,他笑得更欢了,如此抗拒他的她,跟在崖底时简直判若两人。
她定定地望着他,神情极为认真的说道:“我跟你说过,我是有夫之妇。”
萧凌雪不以为意,莞尔一笑。“我不会信你的,若你是有夫之妇,为何会在情急时冒出要我娶你之言?”
“那是因为、因为……”老天鹅啊!她要怎么跟他说那是因为她前世是单身,就算穿到了秦肃儿身上,但她一直没把自己当人妻。
“瞧,你无法解释。”他因心情愉悦,嘴角上扬的呱度更高了,“若你说不出个理由来,我仍还会相信你所言。”
秦肃儿顿时有种无力感,她要怎么证明白己真是人妇?又不能告近他她是翼亲王妃,此时她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人妻身分的物证或人证。
“总之,我已认定了你,你不要想摆月兑我,我会在最短的时日内痊愈,然后提亲,迎你过门。”说着,萧凌雪的眉眼也染上了笑意。
她很是无奈,“你就不要白费功夫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我真的已为人妻。”虽然他不信,她还是得再三强调。
“我们不要说那些无意义的事。”萧凌话锋一转,问道:“你可承认我是因为你才会受伤的?”
秦肃儿不疑有他。“自然了,我还不至于那么没良心,若不是我,你不会受此重伤。”
“那好!”他就等她这句话,“你得答应我,在我伤好之前,你天天都要来这里给我诊脉,检查我的伤势,若你一日不来,我就一日不换药不喝药。”
他是不得已才这么做,谁让他不知道要上哪儿找她,只好让她自己主动来找他。
秦肃儿想想他为她受的伤,相较之下,这也不是什么无理要求,反正她也要来察看李岳、谢宗佑和那些伤兵的情况,就当他是其中一员就行了,于是她点了点。“这没问题,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