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昨晚一听见那个名字,施甜甜就感觉眼前一黑,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
今早她是在自己房间床上醒来的。
一切看起来一如既往,她多希望昨晚发生的全是噩梦,没有那个来敲门向她讨水喝的帅哥,更没有萧臬远!
然而,那盒吃了一半的巧克力今早仍旧放在茶几上,那个他喝过的玻璃杯也同样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她……她根本欺骗不了自己他回来了,那个曾被她赶走的他,那个好坏好坏的他,回来了……
“甜甜姐……”
“唉……”她好苦恼啊。
她一直想不通,为何他在外面当个周游列国的知名摄影师当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跑回来,当年他不是走得一声不响的吗?虽然是她赶走他的……
“甜甜姐!”
有人在喊她,还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被迫拉回飘远的三魂七魄。“是、是你啊?你别突然出现吓我……”
来人是在她店里打工的工读生小妹姚瑶,她正一脸疑惑地盯着她。
“甜甜姐,我没有。”姚瑶表现得十分委屈,“我都喊你好几声了,可是你都不回我,只是一个人发呆。”
“这样啊……抱歉。”她一时不察,被一个混蛋占据思想,她好羞愧,“怎么了?”
“七号桌的客人点了饮料。”
“好,我马上做。”她虽是主厨,但不忙的时候她也会在外面的开放式吧台帮忙调制饮料。
等到她做完饮料,让姚瑶送过去,她又不由自主地继续发呆。
“甜甜姐,你今天真的好奇怪。”姚瑶送完饮料回来,瞧着今天状态不佳的老板,忍不住坐到没有客人的吧台前,万分奇怪地说着。
“有吗?”她还是她啊,她头上没长两只角变成魔鬼,额头也没长只眼变成二郎神,她还特地转身瞅了一眼身后的大镜子,让姚瑶看看一切都很正常。
“不是,我是说你今天一整天都魂不守舍,连晓婷姐喊你做事你都恍恍惚惚的,你是不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你要不要跟我们说说,说出来心情可能会好一些。”姚瑶口中的晓婷姐是餐厅里的另一位主厨。
“呃、我……”她不是不想说,她也知道找人倾诉心情会好上许多,可萧臬远的事她能随随便便的找人详谈出主意吗?
萧臬远,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人就是他,不,应该是说他先讨厌她的,也总做些令她讨厌的事,她讨厌他已经讨厌到唤他名字都十分不情愿的地步。
“没事、没事,甜甜姐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问了。”
“不是的,只是……”她想不到该怎么说,但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姚瑶,我问你,我有一位朋友跟她的青梅竹马发生了一些事,以下简称白猫和黑猫。黑猫和白猫从出生开始就一起长大,可是黑猫经常欺负白猫,对白猫很坏,有一天白猫忍无可忍,吼出了满腔对黑猫的深深厌恶,黑猫听了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了,再也没有出现在白猫面前。可是现在黑猫又回来了,他还跟白猫成了邻居,白猫根本不知道他回来是想要做什么,内心感到很不安。”
“这样啊。”
一般人哪会对自己朋友的事那么挂心,还整个变得魂不守舍?
傻子都听得出施甜甜话里的朋友和青梅竹马、黑猫白猫其实就是她自己和她青梅竹马。
姚瑶不揭穿,只微微翻着白眼,问了一句,“那一直以来黑猫为什么要对白猫使坏?要欺负人总要有个理由吧。你都没有向黑猫问清楚吗?”
“我、不是,那只白猫她……”施甜甜一时间也解释不出来。
叮铃铃……这时,挂在门上的铃铛发出响声,告知有客人到来。
“欢迎光临。”姚瑶首先冲过去。
施甜甜则是半晌过后才缓缓抬头,看向门的方向,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
只因走进店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拎着肩背包的萧臬远,跟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名陌生的漂亮女子。
“啊……”施甜甜第一时间就猛地蹲下,存心让人瞧不见她。
她心里知道自己这回死定了,她本以为那是在作梦,或者她根本就没有从噩梦里醒来。
可她有偷觑过,作为一个幻象,萧臬远不可能大刺刺地踏入她开的餐厅,还显露着一脸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跟她家服务生点菜。
她记得昨晚他有问过她餐厅的事,他知道她的店开在哪里,他说过他会来光顾,那、那她……
她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赶紧保持蹲的姿势,偷偷模模地溜回里面的厨房。
可她才进来没多久,连话都没跟厨房里的人说上一句,姚瑶的声音又尾随而至。
“甜甜姐,外面有人找你。”
“谁?”她表现得一惊一乍,也十分清楚是谁找她,她根本不想去,唯有装傻般回话,“嘘,要做饮料你先帮忙做一下,反正现在店里也不太忙,你一个人做得来的,快去!”她边说边把姚瑶往外推。
“不是饮料,那人指名说有要紧事想跟你谈,还是个帅哥!”
毫不意外,说有要事来找的人,就是萧臬远,而且还直接进来找她。
施甜甜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情况下,第一个反应就想逃。
可她没能如愿,只因员工通道说窄不窄,说宽不宽,是她所站之处不对,人家长腿一迈、双手往她两边的墙壁一撑,顿时就阻隔了她的去路,将她逼入墙角。
“你、你有什么事?”施甜甜险些失声尖叫,慌乱和惊恐在心中交织出一片混乱,她几乎连抬头检视上方那张俊脸的勇气都没有了。
“小甜,这么久不见,你一上来就急着躲我,会不会太不礼貌?”
为了照顾人矮娇小的她,萧臬远不介意微微俯身与她贴近,只是这样的体贴并没有得到她的无限感激。
“你我都什么关系,还谈礼貌?”
“你的意思是我们关系匪浅,用不着客套礼貌?”
“不、不是……”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她的意思是他们认识这么久,她很清楚他是怎么样的人,他还跟她讲什么礼貌,有什么花招就尽避拿出来。
“我是说,你昨晚还没玩够吗?”
“昨晚我玩了什么?”萧臬远唇角噙笑,黑眸无辜眨动,诚恳地向她指点一二。
“你还好意思问我?”她微恼着瞪他,奈何一跟他四目相接,目光又转为无力对抗的软弱,“你为什么不在敲门的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你是……混蛋……萧臬远?”
她把混蛋两个字嘟嚷得语音很是含糊,不过她猜他就是听见了。
“那种事就要问你了,我们一起成长十几年,正是所谓的青梅竹马,我站在你家门外时,你竟然表现得像是完全不认识我?”
“那是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他虽长得高,但是显瘦,现在站在她面前这个他,变得更高更壮,外貌也更俊帅,别说叫他去报名当模特儿,就算他是去考演员恐怕都会有人愿意聘请他。
正是因为他跟以前不一样了,昨晚初见他时,她竟然还对他产生了心动的感觉,那股古怪的感觉到现在仍未消散,促使她在面对他之时忍不住心跳加速。
她、她一定是生病了!
“我哪里不一样了,你是指外貌?就算外貌再如何改变,轮廓依然有少年时的影子,还有我的语气和说话的方式应该没有任何改变,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存心想忘记我?”
他还真是问得一针见血……不,是刀刀避血啊。
“你,给我停止这个话题。”
昨晚她要知道门外那个帅哥是萧臬远,她保证将门关上以后就不会再打开,再翻箱找来几把大锁把门死锁。他要不肯放弃,继续狠敲她家的门,她就赶紧拿起电话报警说有人大半夜跑来骚扰。
不过现在并不是谈论这种事的时候。
“萧先生。”
“你喊我什么?”他很不满她的称呼,非常不满,微眯的眸子隐隐透着一股凶光,警告着她改口不可。
“萧、萧臬远……”好,算她窝囊、算她耸,“我必须要跟你说明白……现在可是我的上班时间,如果你喊我来是为了谈论私事并且跟我叙旧,最好等我下班再说,不然……你妨碍到我了。”
“等你下班,你的店打烊,我还能找得到你吗?”
“你不要把我说得像是见了猫就逃的老鼠一样!”就算她真的有心躲他,他也不该把话说那么直白,他真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