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当家就这么傻眼的看着一干捕快真的丢下他们上百个人,纷纷回到衙门里用膳,甚至他们打伤的那几个官营漕运行的人也一起被带了进去。
洪当家整个人气愤难当,几乎想不顾一切地砸了衙门,他动不了上官寻、动不了瞿影,那拆了这破房子总行吧?
然而才这么想,四面八方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洪当家还搞不清楚情况,他们这百来人已经被军队团团围了起来。
“这是……”洪当家一干人等都吓呆了,城里的守军不是都被丰亲王借去守卫矿山了吗?那现在这批士兵又是什么来头?
“全都抓起来!”带头的将领根本不啰唆,一声令下,洪当家那群乌合之众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一百多个人在几个呼吸之间,全数被抓了绑起来,捆成一堆,像待宰的猪似的。
这时候,衙门里又走出来一个人,赫然是温柔婉约的瞿影。
她慢悠悠的来到被绑成肉粽的洪当家面前,先是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在场的全都是“瞿影”的亲信,也没有衙门里的人,更没有凑热闹的百姓时,她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只是这抹微笑,不知怎么的看上去有些恐怖啊!
她温柔优雅地抬起了她的玉腿,朝洪当家就是一阵猛踹,那下脚之狠,连旁观的士兵们都有些不忍卒睹。
“你他女乃女乃的闹到老娘家门口,不知道这里的人你惹不起吗?下回敢再来,就挖掉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耳朵,削去你的四肢,做成人棍丢到盐水里,你这王八乌龟蛋给老娘听清楚了吗!”
洪当家早就被踹昏了,一张脸满是鞋印,肿得老高,肯定连他娘都认不出来。
终于踹爽了,瞿影才慢条斯理地收起了腿,犀利的目光往那群士兵一扫。“你们看到什么了吗?”
每个士兵都摇头如波浪鼓。“不不不,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就好。”瞿影满意地一弯唇,接着柔柔地对着那带兵的将领道:“王副将,这次麻烦你了。”
“不敢不敢,我们这一群人,就是将军与少将军持别调来保护小姐……啊不,保护夫人的!”王副将一看到瞿影方才大发神威的样子,眼睛都直了,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瞿影笑得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不禁让人打了个冷颤。
“这群暴民扰乱衙门,妨碍公务,本应判刑,不过我相公认为他们其情可悯,首恶打断一只脚,其他的丢出城去就好了。”
用完了十分安静、气氛诡异的午膳,瞿影跟着上官寻回到房中。
他让她坐了下来,并没有立刻质回什么,只静静地与她对望,像是在考虑怎么开口。
然而瞿影心中的焦虑,在他的注视下却是益发加重。他对她的自作主张生气了吗?不说话是觉得她可疑吗?
性子原就着急的瞿影终于忍不住这种沉默,抢先开口道:“相公,你气我干涉了你的公事吗?在出嫁前,爹才嘱咐我女人不要去管男人的事情……”
“唉,其实……”
上官寻才想说什么,又被瞿影象忙打断。
“你不要生气!我会叫你进来用膳,也是看不下去那个什么洪当家的,说话实在太嚣张太气人了嘛……”
“我并没有——”
上官寻见她似乎有些慌张,想出言安抚,但她却哭丧着脸再次打断他。
“还有还有,我把范师爷叫进来,也是怕他被欺负了……”
“我没有生——”
“然后我把大伙儿都叫进来,也是有把握将他们赶走,那何必和他们浪费时间呢?”
“我——”
“所以相公你不要生气!不要惩罚我!”瞿影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上官寻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他完全没有生气啊!她是否在心里已经演练了不下百回他怒不可遏然后怒打她五十大板的画面。
“你冷静点。”上官寻觉得自己的冷脸快要撑不住。
“相公你也冷静点。”
看起来,她是真的很怕他生气啊?要不是平素真的很冷静,只怕自己眼下会笑出来。上官寻摇了摇头,索性单刀直入进重点。“我不介意你打断了我与洪当家的对话,其实当时我也快对他失去耐心了,我是想问你,那些军队哪里来的?”
瞿影一愣,有些心虚地道:“那是……那是保护我的镇北军啊!自从我嫁过来,我……呃,我哥就分出了一队兵马特别来保护我,平时就驻扎在我们北临县西南边的村落。”
她在镇北军早就有了自己的班底,所谓她哥分出一队兵马来保护她,其实是她当时在军中自己下的令。
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上官寻接受了她的说法。“听说令兄瞿景少年英杰,从十三岁起就亲上战场力战人狼族,领兵五年以来更是未尝一败,在镇北军中有少年军神之称——”
“唉呀,相公你不要上直夸赞,我会不好意思的。”瞿影听他赞美忘我地心花怒放起来。
上官寻奇怪地瞥了她一眼,他称赞她哥哥,她害羞什么?不过或许是她也与有荣焉吧,他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只提出了他说起瞿影的目的,“我与瞿少将军神交已久,成为亲家后也未曾见过,不知有没有机会拜访他?”
“不用见了!”瞿影下意识拒绝,但见上官寻露出古怪的表情,她连忙改口,“我是说,我哥他生病了不是吗?现在病得很重,怕传染给别人,呃,连我都见不到他,所以先不要见面比较好。”
“是这样吗?也只好如此了。”上官寻有些遗憾,虽觉得瞿影的反应有点奇怪,但很快便放下了这件事。
“反正现在闲着没事干,相公,咱们来圆房吧!”瞿影突然天处飞来这一句。
“啊?”上官寻一怔,这算什么?情绪转变也太快了吧?
“难道不是吗?自从咱们成亲那日后,都没有再圆过房了,我去问过冬梅,冬梅应该是觉得我太生涩了,还替我打听圆房的事呢!”瞿影认真地道,而她的人也已经朝上官寻贴了过去。
上官寻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但他拼命压抑动情的反应。“什么圆房的事?”
“冬梅问的是她在家乡的表姊,已经三十好几了……”瞿影边说边月兑去上官寻的衣服,然后在他赤luo精壮的上半身模来模去。
上官寻已经快受不了了,连忙将她推远了一点,然而不隔开这段距离则已,一隔开,他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把自己剥光了,那凝脂般的肌肤上正盛开着雪中红梅。
即使她没有刻意诱惑,一举一动却是那么诱人,又带着天真的气息,令他血脉贲张,更过分的是,瞿影居然把脸了上来,一把吻住他。
上官寻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两人只是这么唇贴着唇,他却彷佛能碰触到她软玉温香的肌肤,直叫他想将眼前人儿紧紧拥住,恣意轻薄……
然而下一瞬,瞿影却离开了他的怀里,然后钻进被窝,睁着水亮的大眼望着他。
“好了,圆房圆完了!”
上官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刚刚差一点把持不住,险些抛弃所有的原则想将她就地正法,她居然又说“圆完房了”?
这样叫圆房?!是哪个脑袋进水的教她的?
“那冬梅家乡的表姊,三十好几的那个……该不会也没有出嫁吧?”他咬牙切齿的问。
“是没有啊!相公你好聪明!”瞿影甜甜地笑道。
上官寻一阵哑口无言,像被一盆冰水泼到头上。他深吸了口气,也钻进被窝里,这时候能够安抚他大受打击的心灵的,只有睡个午觉了。
“相公,我这样算不算贤妻呢?”想不到,她冷不防又冒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官寻早已了鱼水之欢的心思,心忖她或许在问先前的事,所以认真地回道:“你在我们北临城防守最薄弱的时候,请来了令兄的军队坐镇,虽是略嫌冲动独断,但毕竟立了功劳,所以自然能够算是贤妻……”
“唉呀,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瞿影有些害羞地道:“冬梅的表姊说,能把丈夫在床上服待得开心,就是做妻子最大的成就。我学了圆房的新招,你开心吗?我贤慧吗??”
“你…”他怔怔地望着她,脑袋有顷刻的空白,他这个妻子虽然温柔婉约,却很奇怪,连思路都与一般人不同,他只能深深的一叹,“我超开心,你超贤慧,别想太多,快睡吧!”
瞿影的军队真的把洪当家等人全丢出了城,而且不只首恶,几乎每个人都被打断了手或脚,要不也被揍得鼻青脸肿,那王副将做完这些事就带兵扬长而去,完全不管他们死活。
对此,上官寻这地头蛇不可能不知道,但秉持着不告不理的原则,他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算是默许了这种行为。毕竟洪当家违律在先,不可能有胆再来县衙闹事,否则来一次揍一次,他还有几只脚可以断?
上官寻似乎还嫌刺激得不够,居然又颁布了新的公告——在北临县里,禁止人狼族的商品流通,否则以叛国罪论处。
这一条公告在沧海国与人狼族开战后,其实就已有律法规范,只不过人狼族的商品大多是饰品、矿产之类,甚至是香料,这些都只在上流阶级之间流通,那些人要不位高权重,要不富甲一方,根本不把这条律法看在眼里,依旧赏玩着人狼族的东西,官方也对此默许多年。
上官寻这次把话挑明了,虽然于法于理都站得住脚,却让那些买卖人狼族商品的人跳脚不已。尤其北临县是人狼族商品走私的大城,沧海国里八成人狼族的东西都由这里来,更是大忠漕运暗地里赚钱的主业,现在上官寻一禁,等于断了大忠漕运的生路。
洪当家被逼到了绝境,只能用最激烈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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