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了的上官好儿抚模着小白的脖子,小白舒服地甩着马尾,上官好儿怒气难息地对着小白说:“真是奇怪,我的事情我自己记不得关他什么事情,他看起来一副要气坏了的样子,我又没得罪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小白,他奇不奇怪啊,真是没见过比他更奇怪的人。”上官好儿模不透赵骏的心思,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她出来遛马,虽然她很开心,但是他突然朝她发脾气,真是奇了怪了。
突然远处响起一串哨声,她正看过去,身下的小白突然狂奔起来,她吓得连忙拉住了小白,紧紧地趴在马背上,就怕被小白给甩下去。
“停、停下来!小白……啊……停!”
小白又突然地停下来,上官好儿吓得心都要跳出去了,她抬头看着前面的赵骏,不由泪眼汪汪,“你!”
“回去了。”他冷着脸,说了一句便让大黑往回走。
他骑着大黑走,小白自然也跟着他们走,上官好儿马术不精,恼羞成怒。“骇王爷做什么!便是要回去好好说便是,为什么突然要小白跑起来,存心要吓我吗?”
他却是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自顾自地骑着大黑在前面走,泥人也有脾气,上官好儿抿着唇,也不说话了,心中更加认定一件事情,赵骏这个人深不可测,脾气古怪异常。
自从遛马之后,赵骏便极少出现在上官好儿面前,上官好儿讨厌跟阴晴不定的人说话,于是也不主动找他,可她头上悬着太后这把利刃,她想躲开也没有办法躲开。
特别是奉贤姑姑又派人送了一些东西给她,打开一看,她的脸蛋通红一片,用力地将盒子合上了,奉贤姑姑居然让人送了一盒子的图过来,她一股脑将这些图踢到了床榻下。
秀姑进来时刚好看到她的动作,“姑娘,脚不舒服?”
上官好儿脸蛋一红,跟赵骏出去回来的第二天她全身酸痛,皆因骑马留下的后遗症,弄得她这几 天躺着不是,坐着不是,“没,我没有不舒服。”
秀姑不信,怕她逞强,于是走过去,正要弩身看上官好儿的脚时,上官好儿动作迅速地将脚收到了床榻上,努力地转移秀姑的注意力,“秀姑,我真的没事,我想吃你炖的冰糖银耳汤。”
那些东西可真的不能让秀姑看到,太丢人了,上官好儿心想。
秀姑见她真的像没事一样,便也放心了,“姑娘没事便成,姑娘想吃奴婢做的冰糖银耳汤,奴婢这就去做。”
看着秀姑被她打发了,她松了一口气,光着脚跳到了地上,不顾微凉的地,直接跪在了地上将那些图又拿了出来。不行,放在哪里都不安全,还是直接扔掉的好。
她正这么想着,一双鹿皮靴子走入她的眼中,她微微地发呆,倦懵地抬头,对上那双凉薄的黑眸,她的心猛然一凉,紧跟着便紧紧地抱着手里的书。
“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与他的模样不同,赵骏的声音很有温度,饱满磁性。
她竟像是被勾住了魂似的,一眼一板地回道:“图。”
当她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倏然睁大眼晴,水盈盈的双眸在他的身上以及自己怀里的那一叠东西来回扫了好几回,她猛然站起来,却因为跪在地上太久,膝盖一软,连人带书一起摔入了他的怀里。
一股熟悉的沉番味从赵骏的身上传来,混合着他炙热的体温,沉香味又变得有些陌生,似乎又不是单纯的沉香味,还有一股独属于他自己的味道,她的脑袋一阵眩晕,迷迷糊糊地不知所措时,耳边响起他的声音,“你这般大胆,轻解罗裳,投怀送抱,欲擒故纵……你还会什么招数,嗯?”
她的脑子瞬间清醒,她整个人瑟缩地望着他,牙关不由地颤抖,磕磕绊绊地说:“不,不是,我 没,有……”
“解释?不如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再说?”赵骏的噪音彷佛狗昆巴草扫过她的心,挠痒痒一样,令上官好儿的心跳加快。
上官好儿依言地随着他的话看看自己的模样,蓦然发现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而她的怀里还抱着一堆不该给他看到的东西,整个画面显得无法用言语去解释。
她总不能说,王爷,不好意思,太后老人家要她使劲浑身解数地勾引他,一定要快点怀上他的孩子,否则休想自由,这些图正好是太后老人家赏给她的,长者赐不能辞。
她哑口无言地张了张嘴,根本说不清啊!
“你就这么想勾引本王?连图都看上了?”赵骏挑挑眉,前几日眉眼间的冰霜倒是淡了不少,有了闲情逸致地调侃她。
上官好儿垂眸,无奈地看着手里的图,叹了一声气,猛地将图往他的怀里塞去,“王爷错了,这不是好儿要看的。”
“哦?那是给谁看的?”
“是给王爷看的,听说王爷冰清玉洁,高贵清雅,想必闺房之乐都不知,所以特意奉上图,好让王爷在女子面前也不至于被动。”她冠冕堂皇地说着,一副凛然大义,完全为他着想的模样。
一丝诧然划过赵骏的眼,随后他仰头大笑,笑得上官好儿抬不起头,有力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他邪恶地凑近她的小脸,彷佛调情般地说着话,“好儿呀好儿,你还得加把劲,这样冷嘲热讽,我可不会轻易地中了你的激将法。”
上官好儿娇娇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挥开他的手指,娇媚一笑,“王爷不解风情,好儿月兑光了站在你面前也没用,来日若是朝你下了药,你可别恼好儿。”
她的身段已经放得极低,什么勾引的手段,不要脸的话她都说了,敢情他跟一根木头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做什么都没有用,不如直接一把药放倒他,直接了断。
“哈哈……”他笑了,“好啊,本王倒是期待的很。”
她握紧了拳头,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赵骏真的不是一个男人,他喜欢的一定是男人!
一个月之后,奉贤姑姑再次来。
上官好儿红着眼,“姑姑,好儿已经用尽了方法,不如你好心,给好儿指一条明路吧。”
奉贤姑姑在王府中也有眼线,也知道上官好儿确实是尽力了,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上官好儿拿着丝绢擦着眼角,“姑姑,不如给王爷赏赐一男美人吧。”
奉贤姑姑立马喝道:“胡说什么!这话我就当你是无心之意。”用力地扯住上官好儿的手腕,“你知不知道祸从口中出,若是让人听到了,你是死一千遍都该!”
“姑姑,好儿没有办法了。”上官好儿说道。
“你……”奉贤姑姑也有些疑惑,“你再努力看看,如果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好儿就直接给王爷放药,王爷也不反对。”上官好儿说道。
奉贤姑姑听了大吃一惊,“怎么可能!”
“王爷自己说的。”上官好儿知道赵骏是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才纵容她,可他既然敢应,她也敢做。
奉贤姑姑可怜地看了她一眼,“王爷幼时多病,后来得了山海方丈一药,自此之后王爷百毒不侵,这药,你便别想了。”
上官好儿此时才明白赵骏的黑心肠,敢情他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在怕,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那么她真的是别无他法了。
“上官姑娘。”奉贤姑姑叹气,“你何必想这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呢,不如用真心求来王爷的恩宠,这才是最好的法子呢。”
真心?上官好儿不着痕迹地低头,避开了奉贤姑姑的目光,小手轻轻地放在胸口,那儿正因为奉贤姑姑的话而剧烈地跳动着。
用真心来换赵骏的恩宠?就为了恩宠,将自己最重要的心交出去?上官好儿从不轻贱自己,也许她的身分低微,但她一向把自己的心保护的很好,谁也别想要她的真心。
若是要她的真心,那么便拿対方的真心来以心换心,这才公平。就为了一时的恩宠而将自己的真心交出去,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赵骏,他又凭什么得到她的真心?她唯一剩下的只有一颗真心了。
“上官姑娘,你若是想这些法子,不如讨好王爷,王爷心情好了,自然对你的想法也会跟着变,不若你试试看?”奉贤姑姑好意地说。
上官好儿默默点头,心中却不以为意,因为她太清楚了,她不可能对赵骏用真心,她怎么可能对一不会对她真心的人用真心,荒谬至极。
奉贤姑姑开始说起了骏的嗜好,“王爷喜欢用糕点,上官姑娘不如这方面用用心?除此之外,听说上官姑娘的女红了得,不如替王爷做一些衣衫,鞋袜什么的……”
上官好儿脸上挂着笑,可心思早已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虽然如此,但奉贤姑姑说得话也被她还是一字不落地听了迸去。嗯,赵骇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听得一清二楚,也记在了心里。
但赵骏这样难以讨好取悦的男子,真的会因此善待她吗?她总觉得奉贤姑姑想得太简单,有些人天生便是谁都取悦不了的人,赵骏便是一个冷到骨子里的人。
不过奉贤姑姑的话,她自然还是会听的,会去做的,如果他真的能因此对她和颜悦色,她也得不偿失。
“上官姑娘……”
“是。”上官好儿抬头望着奉贤姑姑。
奉贤姑姑和蔼地说:“王爷的性格确实是难以接触,不过上回他既然邀你一起骑马散心,那么你一定有特别之处。”
人,贵有自知之明。
上官好儿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脑袋微微低下,露出一截白女敕的后颈,她心里再明白不过,有些人只言片语地给了人希望和期待,奉贤姑姑嘴皮子上下一张,彷佛只要按照奉贤姑始说的,赵骏一定会对她好一般。
然而,这一切谁能保证呢,那个琢磨不了心思的赵骏,谁能确保他一定会因此喜欢上她,允许她怀上他的子嗣……
她心里明白,奉贤姑姑说的话,不能全数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