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许妍秋提着保温盒来到约定的小鲍园。
姚守谦见她笑得见牙不见眼,感到诧异,“你在开心什么?”
许妍秋双群合十,“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是偶像剧里面的男女主角吗?超浪漫的”
姚守谦无奈摇头,“你的想象力真好。”果然少女情怀总是诗,一丁点小事情都可以感动到热泪盈眶。
她收起笑脸,“称赞人就甘愿一点,你这种表情很伤人的。”
姚守谦故作不解,“我哪里不甘愿了,我又看不到我的表情。”
许妍秋嘟起嘴,“你耍赖。”
“我哪里耍赖了?”见她嘴巴还是嘟得高高的,他忍不住倾身突袭她的唇。
许妍秋没料到他会有此举动,吓了一跳,张嘴欲言,忽然一道讽刺的声音响起,眼前的笑脸突然变得很冷漠,让她有一瞬间不能适应。
“这是谁呀?”声落人也至。
姚守谦沉着脸,看看笑得不怀好意的姚守杰。
许妍秋从未见过姚守谦冷酷阴沉的样子,身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她看着姚守杰,突然发现他们的面貌有几分相像,该不会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吧?
姚守杰打量着许妍秋,啧啧数声,“这个女的长得还不错,不过,哥,你怎么会对清粥小菜有兴趣?依照你的口味,应该是选林家千金那种带刺的玫瑰,够劲、够辣、够呛,才有征服感。”
听到这儿,许妍秋肯定了眼前人的身分,果然就是一个屁孩样,真惹人厌。
姚守谦冷笑了声,一旦让姚守杰看到他和许妍秋在一起,等于是昭告天下。
“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有闲情逸致想要散步的时候。”冷冷嘲讽。
“我哪有那种闲情,我又不像你,我那么的忙。哥,表现要好一点,不然仓库的头要换你当了。”他是开车经过看到姚守谦往公园走,觉得奇怪才会停车下来看,没想到会让他看到这一幕。
许妍秋脸色一变,这个屁孩讲话怎么如此的酸,张口欲回话,手倏地一紧,目光瞥向姚守谦,见他以眼神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虽气愤不爽,也能乖乖闭口。
姚守谦看向笑得贼兮兮的姚守杰,淡淡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别说做哥哥的没有提醒你,免钱的聚会少去。你是个天之骄子,缺零用钱说一声就有,不需要插手关心你不该插手的事。”
据他所知,姚守杰暗中干涉和原有厂商签约,收取回扣,这事迟早会被父亲发现的。
姚守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莫非他知道自己暗中接受厂商招待一事?目光一转,见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怒火一起,伸手打掉姚守谦手上的鸡汤。
“抱歉,一时手滑。”说完,转身走人。
姚守谦冷冷一笑,看姚守杰的反应,干涉的厂商可能比他预像中还要多。父亲知道以后,生气是一定的,虽然后面应该会不了了之,毕竟姚守杰是他的宝贝儿子,不过他倒要看看父亲可以容忍几次。
正想着,耳边传来嚷嚷的声音,目光一移,只见许妍秋一边怒骂一边为他擦拭泼到身上的鸡汤。
“这根本就是屁孩行径,怎么会有人这么任性?”擦完以后,她紧张地问:“你没事吧?”
姚守谦柔声安抚,“没事,不用紧张。”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幸好鸡汤不烫。
“习惯就好。”反正他再待在姚家也没有多久了。
许妍秋心泛疼,“你何必被他踩在脚底下?”
姚守谦微笑,他也不想,但迫于母亲的压力,不得不继续与大妈他们周旋。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帮你报仇。”许妍秋握紧拳头,在他面前挥了挥。
姚守谦笑看着她气愤的样子,“好了,别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人身上。”
许妍秋点了点头,赞同他的话。
每个月十号是姚家的家处日,这天每个人都要回姚家老宅吃饭,说是要联系感情。
不过,姚守谦认为那根本就是大家在角力,如果父亲真的希望家处和乐,这种表面上的和谐就应该少办,只是父亲似乎不这么想,还乐在其中。
饭吃到一半,他毫不讶异父亲会提起目前最在乎的事情。
“林家千金不错。”姚品远像是闲聊般抛出话题。
“就是任性了些。”跟姚守杰有得比。
姚品远眉头一皱,相信大儿子听懂他的话中之意,现在这么回他是什么意思?
范蕙文脸色微变,频频给儿子使眼色,偏偏儿子装作没看见。
姚守杰见姚守谦抗议,决定发挥手足之爱。
“爸,不错没有用,哥已经有喜欢的对象了。”他抛出震撼弹,“还在大处广众之下亲吻人家,甜甜蜜蜜的样子,应该是好事近了。”
范蕙文脸色一变,想到儿子的转变应该跟女人有关。
姚品远眉头一挑,望向大儿子,声音一沉,“守杰说的是真的吗?”
不理会母亲频频向他使眼色,姚守谦淡淡地回答,“我以为我有交朋友的权利。”他不意外唯恐天下不乱的姚守杰会说出这件事,若不说才奇怪。
“这个朋友对你的事业有帮助吗?”姚品远反问。
“林家千金现在对我有帮助,以后谁晓得还会不会有帮助?”姚守谦语气难掩讽刺。一旦没有利用价值,连亲生儿子都可以舍弃,更何况是外来人士。
姚品远听出意思,大儿子近来越来越难以管教,应该是对自己拔除他的人马感到不爽快。其实他无意对守谦这么绝,怪只怪守谦不懂得收敛锋芒,逼得他只能作出决定。
“有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忍一时风平浪静。”老实说,论能力,守杰还差他好几截。
“退一步真的会海阔天空吗?”姚守谦微笑反问。
其实一开始母亲也是处处忍让,要不是被逼急了也不会变得主动积极,温驯的兔儿会变成母老虎,父亲要负很大的责任。
姚品远脸色丕变,现在大儿子打算跟他作对就是了?
范蕙文见丈夫脸色不对,赶紧又使了一个眼色给儿子,要他别再说下去,现在最要紧的是做让姚品远开心的事,而不是处处忤逆他。
姚守谦视而不见母亲的警告,对他而言,此刻最需要的是父亲彻底将他赶出姚氏,唯有如此母亲才能够死心,不再追求不属于她的一切。
“没想到哥也有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基因。”姚守杰凉凉地嘲讽。
“守杰,吃你的饭。”陈丽吟出声警告。
姚守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挑衅搞破坏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闭嘴的时候。
一餐桌上的气氛倏地僵凝,一直延续到离开老宅大门。
一上车,范蕙文劈头就问:“姚守杰说的话是真的?”她太了解儿子,如果不是动了真感情,不可能会在外面做出亲密的事。
“我有交朋友的权利。”他回答得很淡。
“我有过滤你朋友的义务,我不能让那些无谓的人拖累你。”她要保护儿子。
姚守谦感到可笑,“妈,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范蕙文不理会儿子的抗议,“在我的眼中,你永远是小孩子。”
“我不是您的玩偶,我有我自己的思想。”他坚持立场。
“我不可能看你做错事情,却不拉你一把。”范蕙文语气强硬。
“不合您的意,就是做错事情吗?”他反问。
“光是你现在这个态度,我就知道那个女孩带坏了你。”以前儿子从来不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妈,您现在是千错万错,都是别人的错吗?您连她的面都没有见到,就随便对她下了评论,对她公平吗?还是只要是父亲认同的人,您就可以不顾我的意愿觉得那是好对象?”就算姚家所有的人反对,至少母亲也该站在他这边。
义正词严的一席话让范蕙文一时之间无法反应,儿子的反抗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看来不能再让儿子任性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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