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嘴正要违背理智的张开答应,一道戏谵的嗓比她更快。
“哟,现在的人怎么都想省旅馆费,大庭广众就模来模去了?”
两名男人神情轻佻的走来,手上拿着长型棍棒,威吓性十足的耍弄着。
“妨害风化是有罪的!”另一名男人嘻笑道。
“不吃牢饭也要易科罚金喔。”拿棍棒的男人语带双关。
不会吧?他们遇到专门勒索情侣的小混混了?
严士舒难以置信这种老哏的事竟然发生在她身上。
她最近走什么运?
一会儿在无心之中当了小三,然后又被以luo照(可能)威胁,现在又被小混混勒索?
“不易科罚金,就要给教训喔。”小混混像在说相声似的,一搭一唱。
严士舒抓着闇膜臣的手,心头无法不害怕。
赤手空拳的话说不定还能一搏,但人家还拿着武器呢,这要怎么反抗?
“怎么办?”她问身边的阎麒臣。“你希望我揍他们,还是他们揍我?”
“什么?”他问这什么问题?“你打得赢吗?”天平的那一端很自然的倾向“揍人”那一边。
“我也不知道耶,他们有武器。”他缩了缩肩膀。
他害怕了对吧?
但遇到这种威吓的场景,她自己也是十分害怕,实在无法苛责他。
“所以要给钱?”她想也只能这样,等下山再报警。
“可是我身上只有五百块。”
“我不记得我带多少,”她思考了一下,“好像……有两千吧……”
“那交给你了。”
阎麒臣忽然将她推往前方,挡在自个儿身前,严士舒因而整个人傻愣当场。
果然没有最渣,只有更渣。
严士舒想到自己刚才竟还意乱情迷,真想干脆把自己自裁了。
她一定是被下符了才这样。
对面的小混混看到阎麒臣竟然将严士舒推出来挡,非常不客气地指着两人哈哈大笑,还“好心”的劝告严士舒。
“小姐,这种男人不要了啦!”
“对啦,跟我们一起去玩啦!”
“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当炮灰,还会让你爽爽爽!”小混混旁若无人地做着下流的猥亵动作。
严士舒闻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我们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模来模去,”小混混两手在自个儿身上一阵乱模,“好爽……啊!”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说话的小混混就像只被踢飞的愤怒鸟,腾空仆街。另一个小混混还没搞清楚是怎回事,也飞身压在同伴身上了。
而这次,严士舒看清楚了,那个躲在她身后的男人,忽然出腿,将小混混二人轮流扫踢在地。
她诧异回身,他却是泰然自若的,还不忘整理一下掉下来的浏海。
“要骗敌人之前,得先骗过自己人。”阎麒臣又摆出模特儿拍照用的俊帅pose。
“……”她该对他说好棒棒吗?
阎麒臣走过去捡起棍子,没料到竟然会踢到铁板,且武器又落入“敌人”手中的小混混,吓得都快尿出来了。
阎麒臣高举手上棍子,华丽的耍了个棍法,只见那棍子像与他的手互有灵犀,灵活的在他左右手画八字转动,最后再一个空抛——
一个失手,棍子掉了下来。
“啊!”尖叫的是被打中头的小混混。
他肯定是故意的。
严士舒冷眼看着这一切。
这男人就是有耍弄人的劣根性,瞧他嘴角扬得高高的,根本是玩得不亦乐乎。
“不好意思,打到你了。”阎麒臣将棍子捡回来,却又假装一个不小心,敲中另一个男的背脊。
“这棍子真不听话啊!”砰砰砰!将两个小混混轮流当鼓敲。“乖一点,不要乱打人!”
他口中喝令着棍子,手上的敲人动作根本没停歇。
“不要,饶命!”小混混不约而同抱头尖叫。
严士舒嘴角抽搐,竟有些可怜这两个小混混了。
你们的心情,我懂。
她以眼神传递悲怜。
不过叫她替他们求饶,这是打死都不干的。
混帐东西,年纪轻轻就不学好,还会恐吓威胁,这不给个教训怎行!
“再不听话,我只好把你女乃了!”阎麒臣威胁完棍子,又敲了小混混头顶一记。“别怪我无情了。”
阎麒臣一个华丽转身,将棍子扔到另一端的山崖下。
这时的小混混已经被敲得满头包了。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我就把你们也扔到山崖下。”阎麒臣双手环胸,板起脸来威胁。
总算有点正经模样了。严士舒抚额叹息,被柔掌遮掩的小脸,却是忍俊不住笑着。
“不会不会!”小混混慌慌张张起身,弯着腰拱着手,一溜烟跑走了。
“我刚刚有没有帅?”转回身来的阎麒臣,竟然一脸讨好的表情。
糟糕,她竟然觉得他又有点可爱了。
果然是当骗子的人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勉强给你八十七分,不能再多了。”
“你这是拐弯骂我北七?不要以为我常在天空飞,就不懂现在流行的嘲讽。”他斜眼睨她。
“噗……”严士舒再也难以克制满腔滚动的笑意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走上前来,拍拍她的头顶。
她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有此举动,纳闷的停笑回视。
“干嘛?”
“刚才吓到你了吧?抱歉喔。”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为刚才利用她来让小混混放下防心一事,对她道歉,因而呆愣住。
“我们换个地方吧。”他拉着她走向一旁的车子。
“去哪?”
“旅馆。”
“旅……”
他将人一把扯进怀里。
“你不是很想要吗?”他带着笑意在她耳畔低喃,还很故意的吻了她的耳垂。
不要附耳讲话!
她真想撕烂他的嘴巴,或是毒哑他的喉咙,让他诱惑人的武器失去功能。
“我才……”严士舒的脑中倏然浮起某项主意,因而改口道,“好啊,去旅馆。”
阎麒臣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莫测高深,但因为他的视线高于她,故她未发现,迳直走向车子。
一进了旅馆房间,阎麒臣就将人拉过来想来个热吻,严士舒连忙推开他,同时也预防他又在她耳畔呢喃,让她无法抵抗。
“先去洗澡。”她指着浴室。
“先亲一下我再去洗。”
严士舒虽然有些不甘不愿,但双唇相贴之际,却没有半点抗拒之意,甚至因为吻得太过热情,身体又起了不该有的反应,差点就主动把他衣服给月兑了,打坏了自个儿的计划。
她不由得惊了惊,觉得自己是否太容易接受他的存在了。
虽然刚才打跑小混混之举,让他挽回了点分数,但仍然无法否定他是外遇的渣男一事啊!
而且她还受胁成为他的情妇、小三耶!
阎麒臣将随身携带的LV长型肩背包随意放到梳妆台的椅子上,转身进了浴室。
严士舒按捺着急躁的心,待哗啦水声响起,才赶忙拿起他的包包,倒出里头的东西,捜寻是否有被他偷走的个人物品。
他包包内的东西不多,除了皮夹、钥匙、手机等三样出门必备物品,就只有一包面纸跟笔了。
这里头,根本没有半样属于她的东西。
可见他是真的拍了她的luo照……或是影片?!
严士舒光想象这些东西被散布到网路上的情景,就要不寒而栗了。
她迅速拿起手机,重按电源一下,萤幕亮了,但萤幕锁也同时亮了。她记得上次他说他的生日是八月十三号,于是在空格栏填入了0813。
系统显示错误。
该死的,他不是用生日的吗?
但除此以外,对于他的事她一无所知,连几年次的都不晓得,名字怎么写都是一片茫然。
“你会翻皮夹,我也会。”严士舒叨叨念着,打开他的皮夹,抽出了证件。
身分证就在最上方一格,她阅读了一下正面的资讯,忍不住骂道:“根本不是八月十三号出生!”
他是十一月十三号出生的,是要骗她几次?
“骗子!骗子骗子!”她恼怒的在手机上重重按下1113四个数字,系统仍显示错误。
“可恶,到底是哪四个数字?该不会是他老婆的……”她猛地一顿,立刻翻到反面去,在配偶栏上,她看到了清清楚楚三个大字——
骆雪晴。
他老婆果然没死!
他是有家室的人!
骗子!
握着手机的小手用力地发抖,气愤的同时,眸中一片酸涩。
她发现自己竟然有期待,期待他这次并没说谎,他的确是个鳏夫,而不是欺骗感情的骗子!
“想知道我手机密码,直接问我就行了。”
骇了一跳的她整个人差点惊跳起来,手机掉落,在桌面发出“哐啷”噪音。
浴室的水声仍未间断,所以她没发现他的靠近,该不会,他站在她身后已久?
“我看你这次答应得这么爽快,就知道有鬼。”
“我也不过是回敬而已!”她恼怒回头,手上的身分证几乎贴上他的眼睛,“你老婆,还活着!”
“你这样不相信我,真叫我伤心。”他手贴着光luo的健壮左胸,哀戚的摇头。
“你少作戏了,你连生日都是假的!”她气得银牙都要咬碎了。
“你拿的这张是,”他将身分证翻回正面,“我哥哥的身分证。”
“什么?”
“阎麒匡,是我哥哥。”他指着生日跟照片,“虽然我跟我哥哥长得很像,但我才三士一岁。”
严士舒定睛一看,身分证的主人的确已经三十七岁了,虽然证件照片常被修得跟本人有出入,但阎麒匡嘴角有颗小痣,阎麒臣则是一片干净。
“你该不会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谁知道!”她露出恼羞成怒的样子。
谁叫这两兄弟名字长得这么像,一个“匡”,一个“臣”,根本是存心误导的嘛!
“给你看我的。”他从皮夹的第二格,健保卡的后方,抽出自己的身分证,“这才是我的,我长得比我哥帅多了。”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两手分别从她的颈侧伸过来,从胸口散发出来的体温热度,几乎熨贴着她的后颈,叫她背脊一阵麻。
是故,他将身分证拿给她时,她反应慢了一拍才接过。
阎麒臣,是他的名字,七十二年次,八月十三日出生,翻至背面时,她下意识屏气凝神,直到看到配偶栏的确是空白的,憋在胸口的一口气,方才吐出。
“侦探小姐,你以为我偷来的东西藏在手机里?”
“你老实说,”严士舒转身直言道,“你是不是偷拍luo照或影片?”
“原来你有这方面的兴趣?”他挑眉,“那我们等等就来拍一场……”
“你少跟我油嘴滑舌!”她几乎要拍桌了。
她受够被他这样耍弄了,更受够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了。
“我是骗你的。”他悠然道。
“什么?”骗她的?
“不这样说,你会出来吗?”巨掌贴在她颈侧,拇指轻磨着粉颊。
“啊?”她傻眼。
“我给你手机的密码,你自己慢慢找,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他抓着她的纤指,在手机上按下四个数字。
0112
这不是……
严士舒倏地回头。
这不是她的生日吗?
“只有单身的人才会用自己的生日当密码。”他眨了下眼,“我回去洗澡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又没交往,她又没……又没喜欢上他啊!
他怎么可以老是这样,相情愿、擅自独断的做决定呢?
然而,她还来不及细思出结果,那个原本走向浴室的男人又走回来了,严士舒这时才赫然发现,他身无寸缕,一时之间,她都不晓得眼睛该往哪儿放了。
“一起进去洗澡吧。”他拉起她的手。
“不……”她抗拒想挣月兑。
她觉得心很乱,理不出一个情绪,不应该再这样不明不白的纠缠下去。
“我有预感你等等会溜走。”
他什么时候与她有心电感应了?
她心里刚还真闪过这个打算。
她觉得目前两人的情况真的有些奇怪,她需要点时间来去分析,而在他身边她是办不到的,这个男人有搅乱人心的特质,她觉得她被耍得团团转,好多事情都还不清不楚,她需要让自己冷静一下的空间。
但眼前的男人却不肯给她这样的机会,因为他已经开始在拉她身上的外套了。
“等……”
阎麒臣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偏头低首,封住粉唇。
他将她吻得意乱情迷,脑子变成一团浆糊,而当他离开她时,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解放下地了。
……
严士舒表现得那般倨傲,其实很想一头撞死。
她竟然败在身体的本能之下,主动跟一个她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喜不喜欢的男人求欢?
她真的是空虚寂寞太久了吗?
阎麒臣关了莲蓬头,也抓了浴巾随意披在身上,小跑个两步,就将前方的女人抓了回来,一把搂紧在怀中。
“是,女人跟男人一样也有。”他笑,低头吻她的湿发,“真高兴我们身体如此契合。”
“谁跟你身体……啊……”他的唇滑过后颈,她竟因此克制不住轻吟。
“你好敏感。”
她回身想打他。
他眼捷手快抓住她两手手腕,接着将她整个人扛上肩膀。
“啊!”她大叫,粉拳捶打他的后背,“放我下来。”
恶劣又孩子气的男人,扛着她在房间内跑了两圈,才将她扔到床上去,人随即扑了上来。
他压在她身上,让她无法动作,双腿巧妙的支撑体重,免得压坏了她。
他轻揉着她的湿发,笑意在他眸中荡漾,她不知为何心口因此怦然,眼睛像被他用三秒胶黏住了,无法将视线移开。
“再来一次?”
她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