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认亲之后,卫珠玉是一个人回房的。
上官赫宇在她一一见过家里的人之后,丢下一句“我可以走了吧”,接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昭明厅,又把安庆侯爷气得发火,指着他离去的方向大骂一声“逆子”。
侯爷夫人自然随后出声安抚缓颊,替上官赫宇说了不少好话,什么年纪小还没定性,什么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什么虽然爱玩了些但至少不会杀人犯法之类,最后安庆侯爷抱怨一声“都是你将他宠坏的”才了事。
当时的她既尴尬又无措,府中的三位少女乃女乃轮流安抚她,除了大少女乃女乃带点真心外,三少女乃女乃和四少女乃女乃都客套疏离,有些应付敷衍的感觉。
这事并未出现在她梦中,因为梦中她被婆母狠狠地训诫一顿之后,大伙也没心情自我介绍了,点个头或尴尬的一笑后就散了。不过拜梦中那一世在侯府的生活,她倒是对这三位妯娌有些熟知。
大少女乃女乃谢氏身为世子夫人,出身高贵,知书达礼,在侯府中很得下人的尊敬,安庆侯爷夫妇俩对这个媳妇一直都很满意。
三少女乃女乃蔡氏的出身也不差,娘家父亲官拜从二品侍郎,胞兄胞弟在朝中官位也不低,还有一位家财万贯的商贾舅父,自小就不缺钱用,性子自然养得骄纵恣意、眼高于顶。
四少女乃女乃佟氏的出身是这三人中较差的一个,但也足以甩她八条街。佟父是个武将,正五品官职,育有五男一女,对于这个唯一的女儿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然也是在娇宠中长大的。
结论就是这几个妯娌并未超月兑她的预期,倒是公爹和婆母与她梦中所认知的有些不同。
梦中的侯爷是严肃而不多话,总是冷着一张脸,对她这个媳妇虽不到视若无睹,但绝对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她一直归咎于公爹对她出身低下不满所致。
至于侯爷夫人……
卫珠玉对于婆母今日所有的言行反应都充满了不解疑惑,这是在她的梦中从未有过的感觉。
首先是元帕的事,她原以为婆母对她这个媳妇的不满始于此,但从今日她的反应看来并非如此,好像不管她这个新进门的媳妇是好是坏,做婆母的她都早已打算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下马威这种事在婆媳间本也无可厚非,可问题在于这与安庆侯夫人外传的和善宽厚有冲突。
其次是侯爷训斥儿子的时候,侯爷夫人明明可以一开始就出声制止安抚侯爷的,但她却让侯爷训斥上官赫宇半天之后才出声缓颊,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再来便是上官赫宇离开昭明厅之后,侯爷夫人虽表面上为上官赫宇这个儿子在侯爷面前说了许多好话,但她怎么听,都觉得那些话有些挑拨离间和落井下石的感觉,而非袒护。
侯爷说上官赫宇是被侯爷夫人宠坏的,语气有无奈却无怪罪,但这真是宠爱的结果吗?她怎么有种心惊胆颤的感觉,觉得那根本就不是宠爱,而是捧杀啊?
捧杀这个词她原先也是不晓得的,但在梦中那一世,她活到了快四十岁,人成长了,自然会知道许多原本不了解的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件事是发生在顺义伯府中的事,是顺义伯府的丑闻。
现今的顺义伯夫人是填房,在成为顺义伯夫人之后对前任夫人所留下的独子视若己出,宠爱有加,反倒冷落自己的亲生子女。
外传那位顺义伯夫人识大体,顾大局,不料结果却将大少爷给养废了,世子之位在伯爷坚持下落在二少爷头上,也就是顺义伯夫人的亲生子,世人这才恍然大悟,说那叫捧杀。
只是安庆侯府和顺义伯府的情况并不相同,侯府早立了世子,而且也没听说侯爷夫人是侯爷的填房,夫人有必要对上官赫宇这个次子使出捧杀这一狠招吗?
等一下,她好像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
卫珠玉眉头紧蹙,用力的回想。
在梦中,她似乎隐约听过一个流言,是她有一回经过花园时,无意间听见两个老奴私下的碎言,说什么不是亲生的,是侯爷抱回来的什么的,只说了几句就被人喝断。
她当时听了也没细想,更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难道她们口中说的不是亲生的那人是上官赫宇?这怎么可能?!
等一等,这件事太重要了,她得好好地想一想才行。
她是凭藉着那场梦才有胆子嫁进侯府、嫁给上官赫宇的,因为她觉得以她对侯府众人与环境的了解,她要在这安庆侯府里偏安一隅应该不难。
可是如果她刚才推测的事属实的话,她未来的人生还能平顺的偏安一隅吗?恐怕很难,因为她是上官赫宇的妻子,而有人极力想要上官赫宇不好过。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她会被相中嫁给上官赫宇了,因为没背景就没娘家助力,不知礼教规矩自然不会受到京城贵胄人家的欢迎,打不进贵女间的圈子就会被排挤,进而连累她的夫君上官赫宇成为笑柄。
真是好狠的算计啊!
卫珠玉想得愈明白就愈感觉到头疼。
她在考虑这件事该不该对上官赫宇说,他会相信她所说的吗?毕竟这一切都只是她个人的臆测,并没有任何证据,重点是,如果那个流言只是流言,上官赫宇身为嫡子的身分并没有任何问题,那么谁会相信一个做母亲的会去捧杀自己的亲生儿子?
卫珠玉伸手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头,忍不住觉得有些后悔了。
她以为有那场梦的预知,她在嫁进侯府之后能够游刃有余,结果却像是自投罗网,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真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如此……
不,即便早知道如此,她也无力改变这一切,因为以卫家的弱势,她根本无力与侯府对抗,不想嫁也得嫁,结果与现在并不会有所不同。
所以说,她注定只能与上官赫宇绑在一条船上同舟共济,船若沉了,两人只能一同灭顶。
想到这里,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就像上了贼船一样,已入歧途,难以抽身。
事以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呢?只有想办法努力别让这艘船沉了。
她得好好的想一想。
接下来的时间,她就一个人关在房里认真思考着这些问题,因为太过专心,连肚子饿了也没感觉,外头的天黑了也不知道,直到房门“砰”的一声,从外被人用力的推开来,她才惊醒过来的猛然抬起头。
“原来你没睡啊,我看房里一片黑漆漆的,还以为你在睡觉。”上官赫宇走进屋里,身后跟随着一个掌着灯的丫鬟,为昏暗的厢房带来一片光亮。“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做什么?天黑了也不知道叫下人掌灯吗?”
“我在想事情,所以没注意到天黑了。”卫珠玉愣了一下才答道,这才注意到外头已经天黑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有些惊讶的问。
“没注意到天黑?”上官赫宇皱起眉头。“那么晚膳呢?难道你还没吃晚饭?”
听他提起晚饭,卫珠玉这才感觉到肚子饿。别说晚饭了,午饭她也没吃,幸好早饭吃得晚,在敬茶认亲后大伙儿一起用的,虽然吃得不多,但聊胜于无,否则她绝不可能撑到现在。
不用她回答,看见她脸上怔然的神情,上官赫宇便已经得到答案了。
“丫鬟没送膳过来吗?”他问她。
她无言的看着他,然后摇头。
瞬间,上官赫宇怒不可遏,“来人!”他咆哮出声。
“二爷。”红菱立刻应声而入。
“去把今日院子里当值的丫鬟全都给我叫过来!”上官赫宇怒声命令。
“是。”红菱躬身退去,因感受到主子的怒气,命令执行得极快,不一会儿便召集齐了所有今日当值的丫鬟。
“二爷,人都到齐了。”
“全都给我跪下!”
上官赫宇走到院中,二话不说便怒然喝令道,把院中所有站着的丫鬟都吓得立刻跪了下来。
“你们好大的狗胆啊,敢给爷的夫人下马威!”
满院子的丫鬟们个个噤若寒蝉。
“说!是谁让你们不给爷的夫人送膳,想饿死爷的夫人?”
无人敢应声。
“不说就全部发卖!”
“二爷饶命,奴婢知错了。”彩衣在数名丫鬟同时望向她之后,终于开口求饶,“奴婢以为二少女乃女乃在睡觉,所以——”
“所以你们就不会进房里看看,或是出声询问吗?”上官赫宇怒声打断她。
“奴婢知错,求二爷饶命。”彩衣瑟瑟发抖的趴伏在地上求饶。
“如果你二少女乃女乃肯饶恕你,我就饶你一条命。”
“奴婢求二少女乃女乃饶命、求二少女乃女乃饶命……”彩衣立即将身子转向跟随上官赫宇一起走到院子里的卫珠玉,不断地向她磕头求饶。
面对彩衣的求饶,卫珠玉没有马上应答,而是抬眼看向跪了满院子的丫鬟们,打量完她们每一张脸之后,这才缓缓的开了口,“我知道你们之中有很多人瞧不起我,认为我出身卑微,配不上二爷,这的确是事实,可是另一个事实是,我已经嫁给二爷,成了二爷名正言顺的妻子,成了侯府中的二少女乃女乃,你们就该尊我敬我为我主子,即便心里不服,也不该摆在明面上来欺负我,因为就身分而言,那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说着,她看向彩衣,面无表情的说:“我念你这是初犯,所以饶你一回,但是侯爷夫人说过,侯府有侯府的规矩,所以该怎么罚还是照府里的规矩来吧。”
“夫人说的是。”上官赫宇忍不住勾了勾唇。“先让厨房把晚膳送上来,之后每个人下去领罚二十大板,彩衣五十大板,听见没?”
“是。”众人应是。
“谢二爷饶命,谢二少女乃女乃饶命。”彩衣汗湿背心的磕头叩谢。
晚膳送来之后,上官赫宇将想留下来伺候的红菱和红芙也赶走了。
“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你们两个也下去领罚吧。”他挥手道。
两个丫鬟明显有些愕然,没想到连她们也要受罚。
“二爷,奴婢真的不知道彩衣那丫头会如此大胆做出那样的事,如果知道,奴婢一定会阻止她的。”仗着平日的得宠,红菱忍不住为自己的无辜申冤。
“不用说了,你们身为我院子里的一等丫鬟,不管知不知道底下的人做了什么,都有连带责任,不然分等何用?还是你们想降等级?”上官赫宇懒洋洋的说道,说出来的话却是冷漠无情。
“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去领罚。”红菱再不敢多言,急忙和红芙一同退了下去。
两个丫鬟离开后,房里便只剩下他们夫妻俩。
卫珠玉因为肚子太饿的关系,也没理他,径自专心用膳,只是吃着吃着就有些食不下咽,因为有个人一直盯着她瞧,那目不转睛的目光实在是太刺人了。
不得已,她只能抬头问道:“二爷在看什么呢?”
“你又叫我二爷?”上官赫宇挑高眉头。
“夫君。”卫珠玉立刻改口。
上官赫宇满意的微微一笑,回答她的问题,“我觉得你很好看。”
卫珠玉一愣,不由自主的红起脸来,她低下头道:“我知道自己长得很普通,比不上那些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们。”
“可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卫珠玉这下不仅脸红了,连耳朵都红了起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连同梦境那一生,她也没经历过被人告白、赞美这样的事情,更别提这个人还是他。
不过对他所说的这话,她还是不信的,不说他见过多少美人了,就说在这水云院里他那几个侍妾,就一个比一个赛花娇,是她拍马都赶不上的,她又怎会信他这口里的花花鬼话呢?
想罢,她也不心跳,不脸红,不再不知所措了,她抬起头,双眼直视着他,轻轻地摇头道:“我不相信。”
上官赫宇挑高了眉头,“为何不信?”
“虽然我还未见过夫君的那些侍妾,但却听说她们一个个娇美无比。我自认相貌平凡,又怎与娇美二字相比?”
“我不觉得你平凡。”
“夫君这是在自欺欺人。”
“不。”上官赫宇认真的摇摇头。“美人有很多种类,娇艳如花的,皎若秋月的,端丽冠绝的,雍容端庄的,各式各样。而你则是清丽可人,华耀内敛,令识其光华者着迷不已,如我。”
卫珠玉心里的小鹿又乱撞起来。
“夫君一定经常与美人打交道,巧言如簧之词才能这般信手拈来。”她对他说,同时也对自己说,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夫人这么说很伤爷的心啊,爷刚说的可全是肺腑之言。”上官赫宇伸手捣住胸口,摆出受伤的样子。
卫珠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无赖状,只有想办法转移话题。
“夫君,你平日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如何?”她问。
上官赫宇收起笑闹的神情,换回了懒洋洋的姿态,拿起筷子随手夹了片笋子放入口中,边咀嚼边问:“怎么突然问我这么一个问题?”
“今日敬茶时听父亲说是母亲将夫君给宠坏了。”卫珠玉只将话说一半,想看他有何反应再决定要不要往下说。
“然后呢?”上官赫宇面不改色。
“母亲说你年纪还小,说你虽爱玩却不至于杀人犯法。”卫珠玉又说了点。
“所以呢?”
上官赫宇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看不出任何不一样的反应,让卫珠玉一时有些难以抉择,她到底该不该向他说出自己的怀疑与臆测呢?
“所以我在想,母亲既然如此偏宠夫君,夫君与母亲的关系一定很好,我是不是应该要努力想办法讨好母亲,以免影响夫君与母亲间的关系?”她犹豫的说,一顿后又补了一句,“母亲似乎对我不太满意。”
“原来你也知道母亲对你不满意。”上官赫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卫珠玉完全搞不懂他这是在嘲讽她,还是有别的意思,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难懂了,该严肃的时候不严肃,不该笑的时候又笑。
“既然你觉得母亲偏宠我,那母亲为何会让我娶一个她不满意的媳妇为妻呢?”他似笑非笑的反问她。
卫珠玉忍不住瞠大双眼,表情不是疑惑也不是震惊,而是惊讶。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她的夫君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般轨裤无知,他肯定已经发现侯爷夫人对他的偏宠是别有居心,并非她表现在众人眼前那般的真心真意。
“你知道了?”她不由自主的月兑口问道。
“知道什么?”他挑眉反问。
卫珠玉犹豫了一下,将心里那两个字说了出来。“捧杀。”
上官赫宇的眼睛一瞬间眯了起来,原本懒洋洋的神情立刻变得犀利,整个人显得锋芒毕露。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锐利的眼神让卫珠玉忍不住胆颤心惊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他终于将那一身锋芒的气势收起,轻声的笑了起来。
“夫人实在是太出乎我意料之外了。”他笑咪咪的看着她说。
卫珠玉沉默以对,只因不知道他这句话说出来是赞赏她,还是警告她。
“怎么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刚刚那两个字说得挺好的。”
卫珠玉瞬间闭紧嘴巴,觉得自己真傻,怎么一下就把底牌给亮了出来呢?现在他这样态度不明、不置可否的模样,要她接下来怎么做?
上官赫宇没有为难她,开口问她,“你是从何处得知‘捧杀’这个词的?这种词应该不会出现在平民百姓生活里吧?”
卫珠玉愣了一下,答道:“我所开的粥铺,上门的客人各个层级都有,不乏富贵人家。那些人有时候与同行友人聊天会说一些高门大户家里不为人知的秘辛,内容总是超乎想象。”她说的是事实,只不过捧杀一词却非出于此而已。
“原来市井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就是这么来的,我算是长见识了。”上官赫宇忍不住失笑道。
见他似乎又回到她所熟知的那个上官赫宇,没迫人气势,也没阴阳怪气、态度不明的模样,卫珠玉偷偷地松了一口气,接着忍不住轻声开的问道:“所以,真让我猜中了吗?”
“你真是用猜的吗?”上官赫宇不答反问,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没有证据自然是猜的。”卫珠玉强作镇定的点头道。
“算了,反正这也不重要。”上官赫宇轻摇了下头,认真的凝望着她问:“我只想知道,你想做什么?”
“我?”卫珠玉被问得一愣。
“你若没有什么目的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冒险的和我说这件事吧?”
卫珠玉摇头,老实答道:“我只是想既然成了夫君的人,就要和夫君一条心才能同舟共济,而要做到一条心,当然得先明白夫君的心意才行。”
“真是这样吗?”上官赫宇没有轻信。
“我既无显赫的身分,也无背景靠山,未来能依靠的也只有夫君,就算不想这样也不行。”卫珠玉自嘲道。
“这倒是真的。”上官赫宇点点头,“所以我才会相中你并娶你为妻。”
“什么?你相中我?不是夫人相中我的吗?怎么会?”卫珠玉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给惊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怎么不会?你的样子似乎很震惊。”上官赫宇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
“真是你相中我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脸上写着不信。
“没错。”
卫珠玉呆呆的看了他半晌,问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你卑微又毫无背景助力的身分,可以迷惑麻痹一些人。”上官赫宇说。
“就因为这个?”卫珠玉愕然瞠眼。
上官赫宇微微一笑,又道:“还有你不屈不挠的坚强和友爱手足之情很让我欣赏。华耀内敛,我说过。”
卫珠玉无言以对的看着他,怎么也没想过竟是他主动相中她,决定要娶她为妻的,即便这是他的计谋。
“你相中我时就已经算准了夫人定会同意你娶我进门?”她问他。
“当然。”上官赫宇信心十足,接着又撇唇嘲讽道:“她既不是真心待我,又怎会让我去娶一个家世显赫的贤内助进门呢?也多龄我有这纨裤的性子,任性而为惯了,否则还不知她要为我的婚事头痛多久呢。
“平民百姓出身,娘家既无背景也无助力,没优渥的生活环境就不会有好的教养,自然就会无知、不懂规矩、缺乏见识,这样的女子岂不完全合乎她所希望为我寻找的媳妇的要求?”
“在你们这些贵人眼中,我真有这么差吗?”卫珠玉问道,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她一直觉得自己除了出身不如那些世家贵女外,其他方面并不差,至少在经营粥铺时几乎是人见人夸。
“肤浅的人向来只会看表相,从表相而言,你的确是会让世家贵胄们看不上眼。”上官赫宇老实道:“不过你放心,你夫君我绝对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我该说谢谢夫君吗?”卫珠玉哭笑不得。
“不客气。”他一本正经的回答。
她实在无言以对,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上官赫宇忍不住轻笑一声,指着眼前的饭菜对她说:“快吃吧,饭菜都要凉了。”
卫珠玉摇头。她刚刚吃了不少,肚子已经不会饿了,加上现在讨论的事还没有一个结论,她也没胃口继续再吃。
“你需要我做什么吗?”她问他。
“什么也不用做。”
“也许我能出乎夫君意料之外的对夫君有大用也说不一定。”她认真的看着他说。
上官赫宇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神情莫测。他缓声开口问她,“你不问我与母亲为可会走到对立的局面吗?”
卫珠玉让二总有理由。我不雪知道,因为你是我夫君,出嫁从夫,况且夫妻本一体不是吗?”她想了想,还是没将自己的猜测与怀疑告诉他。
“有道理。”上官赫宇点头道,但表情却看不出他对她这个说法有多少信服。
卫珠玉也不在乎这个,反正日久见人心。
“需要我做什么,夫君尽管告诉我,虽然我不能保证一定能达成任务,但绝不会扯你后腿,成为你的累赘。”
“你倒是信心十足。”上官赫宇微微一笑,并没有真把她谨放在心上,只是过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