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做吗?
都跟着他进家门,还轮流洗好澡了,当然不会是跟他玩假的。
利用她洗澡的空档,他确认了一下床头柜里的物品——整盒未拆封。
再査看保存期限——还有三年。
他必须确保,所有伤害到她的可能性,都不会发生。
当然,这绝不会是他准备的,隔壁夫妻不定时会过来添衣送食,手中这一盒就是姊夫贡献的最爱品牌,并且定时汰旧换新。
以前很想叫他别闹了,此刻却万分感谢。
浴室门打开,他抬眸望去。她裹着长浴巾步出浴室,肌肤泛着沐浴饼后,粉女敕女敕的诱人色泽。
他耳根窘热,清了清喉咙。“那个……我可能不是很熟练……”
意思就是,新手上路,请多多包涵就是了。
她点点头,表示了解。
他没有移动,等着她想清楚,如果这一刻她后悔了,还可以转身回到浴室,穿回那件削肩小礼服,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但,她轻巧地朝他走来。
他伸手要关灯,被她挡下,只调暗了床头灯。
关灯,是怕她不自在。虽然一夜是她提出的,那并不代表她能坦然大方地在一个男人面前luo裎,总有些许放不开的少女矜持。
可她知道,他不喜欢黑暗,一直都记得。
有一回公司停电,耳边第一时间,传来的是“我的电脑”、“妈呀没存档”之类此起彼落的哀号声,而她,第一反应是来到他身边。
“不要紧张,我在这里,你要是真的很不安,就抱着我。”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
好像,没有那么怕了,他觉得。
是环境太熟悉?还是因为她在他身边?他也不知道,就像这一刻,依着本能,将她圈进怀里,即便关了灯,心也不会慌。
“要接吻吗?”他尊重地询问。
吻,是恋人之间,最圣洁的交会与誓约,有些人一夜是不接吻的,他不确定,那会不会唐突了她。
“你随意。”
如果可以由得他选,那么他想。
他低下头,轻轻覆上她的唇。最初只是轻触,带点探询意味,感受她唇心的温度,暖暖的、软软的,不同于那一年意外交会的惊与慌,他加深力度,张口细细品尝、舌忝吮,位于心房的地方,微微抽紧。
原来,这就是接吻的感觉。
他不自觉收紧臂膀,将她牢牢嵌进怀里,垂眸凝视她,作最后的确认——
她默默将手攀向他颈后,启唇回应他的吻。于是,他不再迟疑,张臂将她抱向身后的大床,倾身覆上她——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大的亏心事。
他这一生,绝对不能愧负的两个人——一个是全力栽培他、提拔他,无比敬重的恩人;一个是全心疼宠他、给他一个家,无比爱重的家人,他却正在轻薄他们家的女孩。
可是他停不下来,拥抱她的感觉,如此美好。
他看着她太久,久到分不清,是几时搁上心头,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喜、眉目流转间的灵灿,全记忆在心房,甚至看着她,在他怀中由女孩蜕变成女人,心贴着心,拥抱厮磨,凭着本能律动出最原始的欢爱节奏。
这一晚,他们吻了很多次,以指掌,记忆对方身体的线条、与肤触。
最后的记忆,是挨靠着,相拥而眠。
清晨,她早他一步醒来,而且看起来已经醒一阵子了。
“早。”她无比冷静、且清醒地向他打招呼。
“……早。”
“我没有衣服穿。”浴室那件应该已经皱成咸菜干了。
意识到被子底下,两人身体仍亲密贴触,他迅速坐直身,抹抹脸,神智回笼了大半,模索到床头的眼镜戴上。
啧,又要变回那个硬邦邦的面瘫特助了。
昨晚多可爱呀,像只贪心的兽,追着她瞅啾直吻,耳边彷佛还回绕着他压抑而激越的喘息,让她勉强原谅了弄痛她的事。
月复诽了一阵,他已经穿好衣服,由衣柜里挑出一件衬衫、一件长裤。“先穿这个,我待会送你回去换衣服。”
怕冒犯佳人,自己先藉梳洗之便,退避到浴室。
有过一夜,不代表他就可以轻慢她。
抓好时间走出浴室时,她正在和过长的袖子奋战。他没多想便上前,顺手帮她将袖口往上折两折。
她仰首,微微扬起唇角。
差一点点。
只差一点点,他就要低头吻下去了。
但没有。他自制地退开。
趁时间还早,赶紧带着她溜出来,以免再晚,出门直接跟姊姊、姊夫撞上,那就窘了。
送她回家后,接下来一整个早上,他都在跑外务,没能与她碰上面,暂时没机会尴尬,等到忙完回办公室,已经快中午。
拎着公文要进去给她签核,未关妥的门扉内传出对话声,他本欲顺手将门掩上,却顿了住——
“对不起,是我们虞特助的错。”她浅浅微笑,站起身,礼数十足地躬身。“他忘了在大门挂上‘衣冠禽兽谢绝入内’的牌子,下次我会请他挂好,以免您走错路。”
笑意一敛,三两下撕掉合约,往对方脸上砸。“滚出去!”
周有方僵住脸上表情。“你、你知道这合约,每年可以让丰禾进帐多少吗?”
“再多都买不到我家虞特助给你奉茶提鞋。”她笑哼。“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向你爸与公司董事交代,这纸合约砸在你手上的小、困、扰、吧!”
“杨、杨总,你再考虑一下,你同样也不好向你父亲交代,我们何必……”
“嘿,不要结巴。首先,”她比出一根手指头,慢悠悠地接续:“我爸应该也不乐见他的女儿被人指手画脚。再来,他一手提拔、最倚重的爱将尊严让人扔在脚下踩,把他脸面搁哪呀?你一口气得罪了丰禾当家主事的两个人,被人看衰至此,我杨馨娅身骨再软,应该也还不缺你这口饭吃!”
估错风向的周有方瞬时一慌,反倒自己先软骨。“对、对不起,杨总——”
他完全没想到,那个一无身家二无背景的男人,在丰禾的地位会这么重,否则他也不敢大放厥词,丢了这纸合约,麻烦最大的会是他自己。
不赚这四成利润,丰禾不会痛,但是这六成进帐,却占了他们公司一半的年营收,谁比较惨,不言自明。
“不用跟我对不起,去找你真正对不起的人说!”她冷下脸。“要我说请吗?麻烦你,‘请’自己滚出去!”
门外的虞晓阳先一步避了开来,静静地,待在会客室里,整理情绪。
他应该要阻止她做这么不智的事,就为了出一口气,放弃大笔营收,怎么想都是任性冲动的笨蛋行为,但——他不想。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
只想收下她,不计代价维护他的心意。
他有预料到,周有方那头不会就这么算了,周董跟杨总有长年的合作关系,八成会打小报告,果然没几日,还是惊动了杨仲齐由宜兰赶回来,问清缘由。
门没关,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另一头她向杨总说明原委。
杨总听完,沉吟久久。“这就是你当面撕合约的理由?”
这理由还不够吗?“他羞辱晓阳!”
“你觉得这很理直气壮?”
“是。”她坚定回道。不需要犹豫,没有模糊地带,再来一百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她不觉得晓阳被看轻是可以容忍的事。
“很好。”杨仲齐点头。“回去写报告。”
每回,她只要做错了决策,杨总就会叫她写报告,让她自己检讨缺失,一字字用手写下来,深刻记在脑子里。
虞晓阳站起身。“杨总,这事是我——”
“没你的事。”杨仲齐一抬手,直接截断话尾。
虽然起因于晓阳,但作决断的是娅娅,该承担后果的人也是她,这点晓阳不会不清楚,若在以前,他绝对不会如此逾矩介入他们的谈话。
看来,懂进退,知分寸的虞特助,也跟着失常,需要写报告了。
晚上回到家,杨仲齐进书房,看女儿咬着笔杆,一脸苦大愁深。
“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知道。”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五百的行为,是兵家大忌,愚蠢之最。
检讨是为了提醒自己,下次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但问题就出在,她明知错在哪里,可是下次还是会这样做。
而且保证会!
“他还说晓阳是狗,要我当作没听到,端着笑脸赚他的钱,我办不到!钱可以再赚,可晓阳的尊严是再多钱都换不回来的。”
于公,她知道不对,但她是人,也会有私人情绪,偶尔任性一次,护她想护的人,应该不为过。
“是你教我,自己的人,要自己护着,错过那个时机点,可能就会是一辈子的伤痕与遗憾,不是吗?”她牢牢记着,不让爸曾经的追悔,发生在她身上。
“如果有人那样欺负妈,你难道不会做同样的事吗?”她反问。
杨仲齐静了静。“坦白说,我会。”
一辈子,就那么一个人,他会放纵自己当一回昏君,为博佳人一笑,烽火戏诸候,义无反顾。
“但前提是,他是吗?”是那个可以与他妻子的意义,相提并论的人?
“他是。”她连思考都不必。
杨仲齐难得笑了,无比温情地模模女儿的头。“好,那就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他允许她,可以盲目,可以不理性,为了那个人。
一生,就一个。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影响她的决定,无论是对是错,她是现在的主事者,既然做了决策,只要不动摇丰禾的根本,就没有任何人能左右,包括他。
他回来,只是想让她看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在公司,他就事论事,错了,写报告;但回到家里,他只是个父亲,一个也可以不计代价宠女儿的父亲。
至于那个乱了分寸、不知该不该写检讨报告的虞特助——就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
***
下了班,被隔壁夫妻叫去吃晚餐,饭后,姊夫一手拎啤酒、一手拎他,到阳台去聊聊男人的私房话,女宾止步。
啤酒喝了半瓶,杨叔魏发声了:“欸,我知道喔——”手肘顶顶他,贼笑。
“姊夫,你的表情很狼琐。”
他、他猥琐?!
杨叔魏捧心,一脸晴天霹雳。“最好你做的事就很磊落!”
他神色微微僵凝,本能想起那一晚……不知是否作贼心虚,竟无法应声。
人果然不能做龄心事。
“我都听到了啦!那天刚好睡不着,出来阳台赏赏月,没想到赏到一对奸……呃,才子佳人,yin湿作对,声音真暧昧,听得我都害羞了……”
“……”这就是住太近的缺点,一点隐私都没有,他下次一定把所有门窗都关个密不透风!
“放心啦,我不会跟你姊讲!”杨叔魏抛个“大家都是男人,我懂、我懂”的眼神。
“是说——那佳人有机会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吗?姊夫帮你监定。”
所以……姊夫还不知道是谁。
他面上镇定,留心斟酌词汇:“这只是意外……”
“一夜喔?!”他们家正直的小阳阳,居然也会跟人搞一夜,太吃惊了,那女人好手腕呀!
“她……喝了点酒……”就只是一点,完全不醉,但现在也只剩这个说词了。
“孩子!”姊夫一脸沉重,双手平放在他肩上。“听我说。如果有女人在你面前喝醉,你务必要思考以下三种可能性:第一,她就是个没脑的笨蛋,被捡尸都还不一定会学聪明;第二,她信任你,知道在你面前喝醉,你会保护她?,第三——”
娅娅不是笨蛋。他立刻排除第一项。
他们有太多一同应酬的机会,她的酒量,也是从无到有练出来的,有那么几次,她知道撑到极限了,总是将自己往他怀里塞,一倒,就什么都不管了。
她一直都很信任他,无条件将自己交给他,相信他会护她周全。
随便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晚,她这样说。
眉眼间的神色柔和下来,嘴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看样子是第三了——”杨叔魏研究他的表情。“她没醉也要装醉,帮你制造机会呀,傻孩子!”
虞晓阳笑觑。“听起来姊夫字字血泪。”
敢当他?翅膀硬了是不是?!
“臭小表!不要以为一夜很简单,那也是要做技巧、讲口碑、合眼缘的,否则谁耐烦让个技术差劲的陌生人翻过来煎过去,找你还不如找根蕉!不然你姊会一试成主顾?”杨五爷混迹江湖可是有口碑的,就不知小阳阳那位佳人图的是技巧,还是合了她眼缘。
“姊夫你真的很低级。”完全不想跟他聊!
打开落地窗,走人。
被白眼的杨叔魏,捧着中箭的小心肝,还来不及到角落舌忝伤,见那人又去而复返,一脸局促地站在落地窗前。
“干么?”蔫蔫地抬眼瞄了瞄。
“那个……”虞晓阳耳朵红红,低嚅:“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女方减轻不适……”他问得瞥扭。从没想过自己会去问这种事,她那天看起来,真的很痛的样子,虽然没有抱怨出口。
他不曾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男人的快感很简单直接,女人却不是这么回事,不仅仅是生理,还包含心理层面,细腻幽微得多,那是他完全不熟悉的领域。
虽然……他其实不确定,她还会不会找他。
啊不是说他低级?
杨叔魏本想回嘴,看见他的表情,又改口,朝他勾勾手。“过来,把门关好。”
小阳阳这回,好像栽惨了。
唉,既然当了人家的姊夫,自家的孩子,自己教!
他没有在期待什么,绝对没有!
虞晓阳一直不断在告诉自己,那一夜是梦,过去了,天亮就该回归正轨,不要回头去看梦境里的一切。
只是梦,一场月兑轨、却美好得不敢去回想的梦。
偶尔,望着她,神思远扬,脑海浮现那夜,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欢、柔情似水的小女人娇态……
停!虞晓阳!!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上班时间,意yin他的上司。
“虞特助?”
而他的上司,正打趣地审视他,当场逮到他失常。
“你有听见我刚刚说什么吗?”
“晚上与王董的饭局取消,您有私人事务。”他端整思绪,语调平稳地回复。
杨馨娅挑眉。
了不起!连恍神都还能接收到她说什么。
“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先去忙了。”他让自己,从容退场,不要失态。
此刻是,那一夜也是。
她看起来,完全不受影响,她依然是他的直属上司,而他依然是她的完美特助,就像那一切,不曾发生。
她本来,是想找个陌生人的,他记得。
只不过在他的劝说下,换成了他,他跟陌生人没有差别,只是刚好是他而已。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回归最初的定位。
临下班前,她状似不经意地抛来一句:“晚上有事吗?”
“没有。”如果不必陪她应酬,就没有。
“那,去你那里?”
努力了许久的心理建设,瞬间被那一秒、短短五个字,击得溃不成军。
“不、不行……”他居然在结巴。
谁说要让完美特助失常很难?他现在就笨手笨脚,还不小心扫落桌上那叠公文。
“不、行?”她眯眼,缓声重复。
“姊夫好像发现了,不能去我那里……”他在说什么!嘴巴完全不受控制。
所以是地点不妥?
她接受度高,点点头。“那去我家。”
“……好。”
他这一次很主动,异常地主动。
才关上门,就迫不及待吻了上来,不同于那夜试探成分居多的青涩初吻,他吻得很深,热烈地与她唇齿交缠。
真饿坏他了吗?她低低轻笑,那笑,也被他张口吞噬。
真以为她没看到,那偶尔仰眸望来,等待打赏的渴望神情吗?不说破而已。
“笨蛋……”她含糊低哝。
“嗯?”他没听清楚,也无暇细听,嘴巴忙着吻她,双手忙着月兑衣服。
家里有大人,要做坏事也得等她爸回宜兰呀,他不怕被剥皮,她可还很珍惜小命。
当然,可能还加上一点点,逗弄她家正经八百的面瘫特助,独有的趣味性。
他不知道自己那表情,有多可爱。
她圈抱住他,掌心在他背脊来来回回挲抚,心房柔软,满满爱怜。
也不知是哪个举动撩拨了他,他突然狼性大发,从她颈窝一路往下啃,她还真有种自己其实是根肉骨头的错觉。
一路从房门纠缠进来,衣服沿路丢了一地,在床上赤|luo|luo地肢体纠缠。耳边回绕着教人脸红耳热的暧昧吸啜声……
好好好,肉骨头都打赏给你了,麻烦啃轻一点。
高潮来临的前一刻,他紧紧抱着她,身体亲密贴缠,耳畔是他沉沉的喘息,伴随着低不可闻的温存呢喃——
“娅娅……”
他用掉了两个保险|tao。
电力完全耗尽,她死尸般瘫在床的另一侧,明摆着就是:客官,您要还想jian尸就来吧!虞晓阳当然没有jian尸的癖好,他安安分分罢手,各据一方调养生息,来日再战。
缓过神来,脑袋恢复运作,她怎么想都觉不太对劲,这技术性及知识性的层面跃度太大了,昨日的青涩处男,今日的江湖杀手,那中间磨剑、练剑、解任务的过程咧?导演会不会剪片剪太多?
要说无师自通,她才不信,就算是号称无所不能的神人特助,开外挂也有个限度吧?她从来都不信天赋异禀这种事,没有努力,哪来的成果?万能特助的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与代价,那是旁人看不到的。
同理可证——
她阴沉沉地眯起眼,这个连性事都开始上手的万能特助,你、做、了、什、么?!
“虞、特、助,”她一字字,放得特别轻,似在酝酿什么。“我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嘛,哪来的技巧?”
言下之意,第一次真的毫无技巧可言。他听出来了。
虞晓阳耳热,微微发窘地承认:“我……找人学了一点,这方面的事……”
他、真、的、去、找、别、人!
好你个虞晓阳,我在那里腰酸背痛,你一转身就给我找别人练技巧,良心被狗啃了!虞晓阳见她沉下脸,连忙澄清:“他不知道是你,我没有说……”
她应该知道他的为人,他不会拿这种事在外头说嘴,伤害她的事,他怎么可能做?原来还是熟人……她咬牙。
不解释还好,见她脸色更难看,他呐呐地说:“我只是……看你那天不太舒服……”一直以来,都在看着她,她的情绪好恶,就算不说,他又怎会感受不出几分?
他只是想,把她要的给她,或许还藏着一点……不想她去找别人的私心。
她霍地拉上被子,冷声道:“你回去,我想睡了。”
“……”她在生气。他不至于蠢到看不出来,张口想说点什么,又默默咽回。
用完立刻被赐下床,翻脸不认人的感觉,糟透了。他本以为,她会留他下来,潜意识里期待像那晚一样,拥着她入眠。
不要多想,虞晓阳!
他打住思绪,自制地下床捡回扔了一地的衣服,坐在床边着衣。
想想实在太不爽,她又拉下被子,坐起身。“到底是谁啦!”
解释半天,就是不说她真正想听的,他到底是真呆还是装蒜耍她?每说一句话就让她更想捏死他。技术这回事,她,抱怨过半句吗?有吗?有吗?!再怎么不熟练,都得跟她一起模索学习啊,唯独这件事,她一点都不想坐享其成!
她想破头,也想不出他们身边,有哪个狐狸精,道行高到能收了法海!
可恶,技不如人,她实在输得很不甘愿。
虞晓阳思索了一下,他刚刚没说吗?
停下扣衬衫的动作,回眸道:“姊夫。”
等等!她思绪卡了一下,重新顺过一遍,才真正听懂他的意思。
他是说——他跑去找五堂叔,请教xing爱知识?!
见她一脸呆愕,活像生吞了一颗恐龙蛋般不敢置信,他微恼。“我本来也不想问他!”
上网査,很多都是在嘴炮,获益不大,虽然窘到快脑充血,但那晚他确实学到了很多以前所不知道的事。
不愧是十六岁就月兑离处男行列的人,听得他一愣一愣。
“什么十六岁!我明明就有撑到十八好不好!不要再相信不实的江湖传言了!到底谁抹黑我!”
……有差别吗?他实在想不出来,多两年有差到哪里去。
杨馨娅扶好下巴,默默将嘴巴合上。
她识相地知道,这时绝对不能笑出来,不然她家脸皮很薄的特助大人,包准立刻拂袖走人。
还好她是女人,女人不用计较身段,这时她只须做一件事就好——悄悄挪靠过去,张臂抱住他,温声软语:“辛苦你了,五堂叔嘴那么痞,你一定被他闹得很惨。”
“嗯。”他似有若无地,哼应|声。
她有没有听错?这好像有点讨怜的意味。
她笑笑地,拍拍他,一副……好乖好乖,你好委屈。
男人也是需要偶尔给他模毛的。
虞晓阳等了又等,她没再开口。
这应该表示,谈话结束了,可是她没放开他。
他看了看还圈在他腰上的手臂,提醒她:“我要回去了。”
她解读不出,这其中是不是有一点点怨慰意味,不过适时的装死是必须的。
“家里有人在等你吗?”
她明明就知道。虽然有些疑惑她的明知故问,嘴上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那就陪我睡一会。”动手将他穿了一半的衬衫剥掉,扔回床底下,很恶霸地压回床上——其实也没用上几分力,男人就乖乖跟她滚上来了。
想留下的男人,只用一根手指头,也能压倒他。
她将头枕上肩窝,调整妒姿势,舒舒服服抱着他,有些困了。
即将入眠之际,似觉男人轻柔的吻落在额际,以及穿梭发间的抚触,一如十六岁那年,满满的疼惜,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