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宋凝脂与韩隐的婚事定在了六月初六,宋凝脂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准备婚事,她身上的嫁衣皆是她一针一线缝制的,这就很耗她的时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婢多心,奴婢觉得大小姐脸上的伤疤似乎淡了一些。”春分在外间跟秋兰说道。
秋兰一听,“如此说来,韩大将军还算是有心。”
“大小姐的脸要是无损的话,那韩大将军一个莽夫还配不上大小姐呢。”春分道。
宋凝脂的手一顿,轻声一叹。春分、秋兰从小伺候着她,在她们眼中,她真是独一无二的好,谁也比不过她,也真不知道这两个丫鬟是如何想的。
宋凝脂不觉得自己有多好,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顿地赶制着嫁衣,其实她大可以教府中的绣娘做,但她想找一个借口不出门,便将这事情揽在了身上。
不少人都好奇毁容后的宋凝脂会怎么样,没想到她却与韩隐订亲了,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确实不少人议论纷纷,这宋凝脂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嫁给了韩隐,否则落水那一日,朱夫人的态度怎么会那么难看?
于是,宋凝脂的名声很快就跟海家大公子一样臭了。有人还说,海家大公子就该娶她,这样的恶妇就该由恶人治,而这样的话是哪里传出来的,不得而知。
宋凝脂懒得理这些闲言闲语,干脆地放心在家里缝制嫁衣。宋三、宋四偶尔过来找她说话,想约她出去玩,她一句她很忙便打发了两个人,无论谁来,她是真的很忙。
“大小姐,二公子来了。”春分在外间说道。
宋凝脂放下手上的事情,缓缓地站了起来。宋青河流着汗跑了进来,脸上黑压压的一片,“姊姊。”
“怎么了,谁惹你了?”宋凝脂连忙倒了一杯茶给他,“大热天的还跑来跑去,赶紧坐下喝杯茶。”
宋青河也没有拒绝,接过茶喝了起来,
“没什么。”
见宋青河不说话,宋凝脂也没有多问。宋青河喝了茶,想着听来的谣言就一肚子的火气,“姊姊和韩大将军认识?”
“听茹嬷嬷说,上回马车出事时是韩大将军帮了忙。”
“哼,我就知道。”宋青河扬了扬眉,“不过这韩家总比海家好。”
宋凝脂笑了笑。宋青河又说:“我之前去看了看聘礼,还不错。”说着,有些满意地点点头,那韩隐没有因为任何原因看低了他姊姊。
“你怎么管起这些事情了?”宋凝脂取笑他。
听宋青河不语,眼睛盯着宋凝脂看,“姊姊,你的伤疤似乎淡了一些。”
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们这些人说了,宋凝脂自己每回看镜子,那伤疤还在,也许是真的淡了吧,“哦。”
“我听春分说那药膏是韩大将军送给你的?他还算上心。”宋青河老成地说。
“你是吃饱了没事做,专门来打趣你姊姊我的吗?”宋凝脂无语地望着他。
“姊姊,不过是跟你说说未来姊夫罢了,你怎么说我不好了呢?”
“未来姊夫?你跟他很熟吗?”韩隐自从送了一回东西之后,宋凝脂便没有听过他的动静了。
“没有啊,只是看他顺眼些。”
宋凝脂一时间也不知道说宋青河什么好了,他们姊弟两个都觉得嫁给韩隐总比嫁给那个海家大公子好,毕竟韩隐从未有过什么
不好的谣言。
宋青河这么一说,宋凝脂也不得不说,她也看韩隐顺眼多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门亲事成了之后,她再也不用担心爹娘利用她。
她看向宋青河,“我如今是没什么好让人挂念的,倒是你,自个儿要小心些,好好读书。”
宋青河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头,“姊姊,我知道的,我会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谁也别想欺负你。”
宋凝脂笑了,眼中泛着轻盈的泪花,“好。”
六月初六,宋凝脂被宋青河背着上了花轿,花轿绕着金陵一圈,接着她便被接到了新房。宋凝脂忐忑地等在新房里,听着外面渐渐静下来的声音,她的心跳快了好几拍,不知不觉的,她有些提心吊胆。
踢跶的声音传来,茹嬷嬷踩着着急的脚步逬来,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前院的管事跟老奴说,将军接到宫中密旨去皇宫了,今晚怕是有事回不来,让夫人先休息。”
宋凝脂一听,放心了,“好。”
茹嬷嬷带着秋兰、春分服侍宋凝脂褪下凤冠霞帔,洗漱一番。
吃了一碗面条后,宋凝脂喝了一盏茶,眼见茹嬷嬷一脸的哀愁,她不解地问:“嬷嬷是怎么了?”
“哎,新婚之夜,夫人一人,老奴心中有些不安。”
总归一句话,茹嬷嬷是觉得宋凝脂与韩隐没洞房,有点担忧。宋凝脂听明白之后,脸上浮出两朵红晕,“嬷嬷。”
宋凝脂最担忧的便是跟韩隐独处,别说是洞房了,连待在一块,她都有些怕,结果茹嬷嬷还一副恨不得他们早些洞房的模样,弄得她的脸红彤彤的。
“夫人,这种事情当然是宜早不宜迟。”茹嬷嬷坦荡荡地说。
宋凝脂恨不得晕过去算了,捂着发红的小脸,“嬷嬷快去歇息吧。”她快速地在床榻上躺了下来,就和没出嫁时一样的悠然自在。
茹嬷嬷郁闷不已。夫人这心也太宽了点吧,没有委屈也没有生气,怎么瞧着还挺开心的呢?
看茹嬷嬷摇头晃脑地出去了,宋凝脂松了一口气,唇角往上一扯,眼睛闭了起来,这一日弄得她有些累,她很快便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之中,宋凝脂好像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便瞧到一个魁梧的男子背对着她站在柜子前,她一怔,发出了声响,那人便转了过来。
她的呼吸一滞,眼前的男子长得很俊俏,不过眼神太过锋利,好似随时要咬人一样。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有些惧怕,“你……”
“醒了?”男子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好像山谷里泉水流过般的温和。
宋凝脂越看他越觉得很眼熟,脸颊猛地发热了,她终于意识到他是谁了,她的新婚夫婿,韩隐,“嗯。”
“继续睡吧。”韩隐对她摆摆手,动作迅速地整理着包袱。
桌上的红烛还未燃尽,窗外的天色还是黑漆漆的,宋凝脂不由自主地咬着唇,有些模不准地问道:“你要出门?”说着,她坐正了身子,盘腿坐在床榻上盯着他。
“嗯。”他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宋凝脂苦思冥想也没想到新婚之夜会是这样子,别说洞房了,她的夫君还要出远门。
“呵呵。”
韩隐低低的笑声拉回了宋凝脂的神志,见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此时她才发现他很高大,她仰着头看了他一会便觉得后颈酸得不行,连忙低下头。
韩隐一改刚才的冷淡,将收拾好的包袱放在桌上,一个箭步便到了她的前面,伸手捏起她的下颔,看她一脸的僵硬,他心下好笑。
“为夫有事要出门一趟。”韩隐惊讶地发现她明显松了一口气,黑眸微眯,“估计要两三个月才会回来。”
宋凝脂更加地放松了,可她这口气松得太早了,一眨眼的工夫,他那张俊脸已经靠了过来,她不自觉地往后仰,身后没个支撑点,自然地便跌在了被褥上。他的大掌不紧不慢地护着她的脑袋,慢条斯理地说:“夫人,洞房也不需要这般的急。”
宋凝脂的脸一下子红了,又羞又气,没见过这样的人,一开口便戏谑她,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她一听便急了,“你、你胡说什么!”
韩隐挑挑眉,单膝跪在床榻上,一脚跨在她的腰肢上,亲密地贴着她,“不然夫人为何拉着为夫到榻上来?”
她羞红了脸,她根本就没这样做,“你胡说八道。”生气之余,她抬手去推他,手却模到一片强硬的肌理,她的耳根子都热了起来。
“啧啧,看看你心急的,为夫都没有月兑衣衫,便模起来了。”韩隐笑呵呵地说。
宋凝脂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说话生冷不忌,实在是不能入耳啊。她伸手推推他,还推不开,硬是被他曲解了意思,她挣扎得气息都有些乱了,“你走开。”
“走开了如何跟夫人洞房呢?”韩隐漫不经心地捋了一丝她的发,轻轻地打着圈。她的发丝轻柔、丝滑,一下子便从他的指尖上散开了。
涧房?听着他的话,宋凝脂四肢僵硬地不敢乱动了,他要真的想跟她洞房,她似乎没什么办法去拒绝了。
韩隐黑眸一扫,看她白着小脸,抖着双唇的模样,心中好笑,又不是要打她。视线落在她丰润的唇瓣上,韩隐想起了水中那一吻,那时匆匆,没时间慢慢细细品尝,如今倒是有些时间。
于是,韩隐不假思索地吻了上去。柔软、可口,令他不禁磨了磨她的唇瓣,忍不住地伸舌挑开她的唇,滑入她的檀口,一片湿滑、
柔软,他勾缠住她的粉舌,她不经意地扫过他的舌尖,他心头立刻酸麻一片。
一股清香的处子味道飘过韩隐的鼻尖,小肮陡然一股火热,黑眸沉沉地望着她,瞅着她呼吸不畅,他缓缓地离开她的唇,意犹未尽地舌忝着她的唇。她就如一只虎口下的小白兔抖着身体,看上去委实可怜。
韩隐笑着逗她,“把衣衫月兑掉。”
宋凝脂倏地睁大眼睛,被他吮得红红的唇张了张,“月兑、月兑掉?”
“嗯。”
“你不是要、要出远门吗?”她结巴地说。
“不急,还有时间,娶了你回来,总该把该做的事情做了再走。”
宋凝脂的手猛地抓紧衣襟,小手抖得不成样子,放在盘扣上,还是要解又不解的样子。他直接伸手,利落地将她月兑了干净。
嗞!一道冷光从韩隐的眼中滑过,满是情|欲的黑眸扫了一眼身下白女敕女敕的宋凝脂,他抬起小指吹了一个低声的口哨,随即,他快速地站起来,动作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本来收拾好包袱就该马上出发,他一时兴起逗弄了宋凝脂,刚才那声音便是冯云发出的,提醒他该出门了。
韩隐没料到自己一个堂堂大将军,会在宋凝脂身上昏了头,当真是被她的给诱到了。
宋凝脂感觉到一股冷意,看到从自己身上万开的韩隐,她立刻抓起一旁的被褥遮住上身。
“接下来的事情等我回来再继续。”
宋凝脂的手更加用力地抓紧了被褥,脸上流露出了一丝丝劫后余生的愉悦,看得韩隐眼中的笑意更盛了,“洗干净等为夫回来。”
宋凝脂瞬间寒毛竖起,有一种被野狼盯上的危险感。
韩隐朝她一笑,拎起包袱便走了。
她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关上了的门,确定他不会再回来了,她身子一软,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