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关洁书醒来时,已经是隔天上午了。
她坐起身子,愣愣地看了看四周,她明明是睡在客厅沙发上,怎么会跑来主卧室?她又不会梦游。
左思右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昨晚她向严毅钧讨抱的画面。
天啊!她是睡到没有思考能力吗?竟然会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还有,他干么照做?让她睡在客厅不就得了。
哀怨了半天,她鼓起勇气下床,迟早都是要面对他的,再说,就算她躲在房间不出去,他也会进来,主卧室是他的,更别说这里还是他的住处。
她上个月就从客房搬到主卧室,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原因很好笑,那晚欢爱过后,她发神经的跟他说想要他每天抱着她睡,结果他那天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怎么样,竟然答应了,所以隔天她就搬过来了。
到浴室梳洗过后,她走到化妆台前,正要拿起化妆水,瞥见台面上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她心一突,打开盒盖,里面放着一串镶着水钻、玫瑰造型的手炼。
关洁书立即扬起一抹甜笑,这是他第一次买礼物送她!
拿起盒子,她冲了出去,他正在客厅看电视。
严毅钧的目光盯着电视,淡淡地提醒,“你当这里是操场吗?也不怕楼下住户抗议。”
“知道啦。”往他身边一坐,她将盒子在他面前挥了挥,“这是给我的礼物?”
“客户送给我的。”要他承认是他买的,他怎么也说不出口,更何况他们之所以会同居,不过是一场交易,时间到了,他们就会分开,不该有太多的牵扯。
关洁书有些失望又有些生气,“既然要借花献佛,怎么不干脆说是你送的。”
哄她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
光是听她带着抱怨的语气,严毅钧就可以感受到她的难过,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刻意冷淡地道:“我不想扯这种没有意义的谎,不喜欢就丢掉。”
买下这条手炼已经是个错误,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只有交易,这样就不会有伤害,他不能让她有一丝的爱情幻想。
“我没说不喜欢。”她自己戴上手炼,在他眼前挥了挥,“好看吗?”
严毅钧瞧了她手腕一眼后,将她手腕挥开,目光继续盯着电视,口是心非地道:“看不出哪里值得女人喜欢。”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打从第一眼看到这条手炼就觉得非常适合她,看来他的眼光挺好的。
关洁书郁闷地嘟着嘴,这个男人的嘴真的很不讨喜,就不会讲一些让女人高兴的甜言蜜语,不过不毒舌就不是她认识的严毅钧了。
没听到身旁传来吱吱喳喳的声音,严毅钧有些不习惯,转过头,见她嘟着嘴,一脸哀怨地瞪着他,他觉得好笑,“好吧,很好看,这样可以了吧。”
听到想听到的答案,她立即展开笑颜,“是什么样的客户,眼光真好。”
废话,也不看是谁挑的。严毅钧内心得意。
关洁书爱不释手地来回模着手炼,“你的客户怎么会送你这个?”
严毅钧用眼角余光扫了眼笑得两眼变成弯月的关洁书,看来她很喜欢这条手炼,他满意地嘴角微勾,但语气仍是淡淡的,“可能觉得我有女朋友。”
她抬起头,惊愕地问道:“你有女朋友?”
这是什么白痴问题,他们同居这么久了,他有没有女朋友,她会不知道?
“我不喜欢人家问我私事,也不会否认他们对我的猜测。”
曾有厂商客户透过刘允辉或叶可乔要替他作媒,但他们认为那些女孩子不适合他,自己帮他拒绝了,可能是这样对方误以为他已经有对象了。
“难怪客户会送你这个,一定是认为你有女朋友。”关洁书笑了笑,“虽然是借花献佛,还是谢谢你。”他大可转送给别人,可是他送给了她,可想而知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乎她的话。
望着她甜美的笑脸,严毅钧的心绪一阵激动,但他将这样的情绪压了下来,轻哼了一声,又将视线转回到电视上。
凝视着他的侧脸,她倾身吻了下他的脸颊,不理会他的错愕,她笑道:“谢谢不嫌多,再跟你说一次,谢谢。”
她笑意盈盈的小脸让他的胸口又是一阵翻腾,他的眸光逐渐转为深浓,一股想将她压在身下的念头油然而生。
关洁书望进他炙热的眼眸,有股要将她吞噬的感觉,她暗呼不妙,他该不会是想做那件事吧?才一个吻而已就勾起他的,他有这么好勾引吗?
“我有点饿……你饿不饿?”
严毅钧勾起一抹邪气的笑,身子微倾,直到把她逼到半躺在沙发上,才开口,“本来不饿,但现在有点饿了。”
要命!他干么笑得这么邪恶,声音干么低沉到充满诱人的,更可怕的是,她整个身子都被他强烈的阳刚气息包围住,让她想逃也逃不了。
将她的不安、羞涩尽收眼底,他缓缓低下头,语气非常轻地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今天好像要跟你学姊去做义工。”
经他这么一提醒,关洁书瞬间清醒过来,“对哦,我差点忘了。”她看到礼物太高兴,都忘了和学姊约好了,“我快迟到了。”所以赶快移动身体放她走。
严毅钧不理会,“你不知道男人是禁不起诱惑的吗?”
天地良心,她哪有诱惑他,别乱安罪名给她,可他的眼神好可怕,好像她说错一个字就会吃掉她,偏偏时间紧迫,加上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男性气息,扰乱了她的心,让她无法冷静思考,冲动之下,她月兑口道:“你可以用冷水解决。”
他危险地眯起眼,“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她大力地将他推开,猛地站起身,“我说我快迟到了!”话落,她脚步凌乱,慌张地冲向卧室。
见她差点跌倒,严毅钧心惊之际,嘴角弧度不由得往上扬,和逗她,后者多了那么一点,谁要她脸上的表情那么丰富,不逗她对不起自己呀。
关洁书不知道她和严毅钧现在的关系究竟该怎么归类,情人?还是各取所需的伴?不过有一点她敢肯定,他没有那么排斥她,至少他在书房做事时,愿意让她共处一室。
看着手机传来的照片,关洁书献宝似的将手机秀给身旁的男人瞧,“你看,漂不漂亮?丽媛和小朱都是我大学时期社团里的社员,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结婚了。”
严毅钧从计算机屏幕前抬起头,瞧了手机一眼,目光又转回计算机屏幕上。
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她有些不满,“好歹也给个响应,你这样很不尊重人。”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知道她不达目的绝不罢休,只好回道:“每个新娘子拍婚纱照都很漂亮。”真搞不懂女人,用化妆和修片拍出来的婚纱照,有什么好看的?
“我不是指新娘,我指的是背景。”枫红漫山遍野,多漂亮呀!
严毅钧错愕地抬头,他刚才没听错吧?
关洁书将身子靠向他,“我喜欢枫叶,以后我拍婚纱照,也要去有枫叶的地方拍。”当然,她更希望身边的男人是他。
望着她期盼的小脸,他不由得摇头,“拍个婚纱照就要去加拿大,真搞不懂你们女人在想什么。”大费周章,有必要吗?
“你们男人才奇怪,总认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台湾也有漂亮的风景。”她刚才哪句话说了要去国外拍。
严毅钧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他从公司员工还有厂商客户那里听过不少新人为了去哪里拍外景、拍几组照片、选几组婚纱照而吵架。
不理会他不屑的眼神,她又靠向他一点,“对了,你有没有想去哪里拍婚纱照?”
瞧她的眸光闪闪发亮,他又突然有股想要捉弄她的念头,“南极。”
关洁书愣了愣,重复道:“南极?”
他点头,“对。”
“你在整人吗?”哪个新娘要在冰天雪地里拍照!
“我很认真。”严毅钧将目光转回屏幕上,否则他会忍不住笑出来。
“南极不缺冰块,也不缺大理石。”他是想到南极去跟大自然比冷吗?
深吸口气,压下想笑的冲动,他转过头,一脸严肃地道:“你在不平什么,我又没有要跟你拍婚纱照。”
“你……”
他假装没看到她因为生气而涨红的小脸,理所当然地道:“想要成为我的女人,想要成为严太太,就必须照我的意思做,我日后结婚的对象,最起码要有以夫为天的观念。”
关洁书嗤之以鼻,“都什么年代了,还以夫为天,你再继续抱持这种可笑的想法,会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严毅钧不在乎地耸耸肩,“我不会为任何女人改变想法,要么就是对方改变。”如果她愿意改变,说不定他还会考虑看看。
她不爽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严毅钧,话不要说得太满,我就等着看你为女人改变的那一天。”
“那你就慢慢等吧。”
关洁书气恼得嘟起嘴,过分,真过分,怎么会有这么让人想要一把掐死他的男人,不过她是疯了吗,竟然会闪过是不是要改变自己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