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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心头宠 第十四章 三房母女霸道无耻

作者:上薰类别:言情小说

六月中旬,艳阳高照的好日子,端足了姿态的柳三太太终于请官媒说亲,柳况和薛丹桂订下婚约,立了婚书。

到了八月初八,秋高气爽,柳世子和乐平县主的嫡长女柳洁出阁,一百二十抬的嫁妆有一半是忠毅伯补贴给大孙女的,柳三太太眼红不已,告诉柳三爷,待柳汐许了高门,也要忠毅伯拿出一半嫁妆。

柳震大方地送了一箱西洋货给柳洁添箱,柳三太太又胸闷不舒服了。西洋货不是稀罕物吗?他送的那一箱怎么看都比薛家送来赔礼的那一箱大。

柳震问过凤娘了,凤娘知西洋货是新鲜物,却没有特别喜欢,所以他便送出去了。

柳洁嫁给高家三公子,亲戚多,妯娌多,给一箱西洋货,方便她日后作人情送礼,乐平县主和柳洁都非常高兴。

凤娘额外添了两套赤金镶宝石头面,算是交好乐平县主,毕竟她是当家主母。

柳世子和柳洁、柳泉均讶异柳震夫妻的慷慨,毕竟他们早已分家。

饱尝人情冷暖的柳世子满眼含笑地和柳震下了一下午的棋,柳洁姊弟深感他们比三房那家人好多了,不会见人家好就嫉妒,见人家不好就鼻孔朝天,都内心感激。

乐平县主则是带着凤娘忙进忙出,凤娘此番终于将伯府的亲友、女眷全认识了一遍。这对于新媳妇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人情往来,乐平县主等于代替婆婆的角色手把手教会凤娘如何立足于亲友之中,风娘心里感激,抄了一册食谱作回礼。

至于柳三太太则忙着出风头,顺便含蓄地告知众亲友,她家况哥儿不是年底便是明年开春娶媳妇,大家记得准备啊!

忠毅伯府热热闹闹的,等三天后柳洁回门完,家里的喜庆气氛才淡了。

凤娘特别留意了一下柳洁的陪嫁丫鬟,回事处江管事的养女碧桃果然没有跟随柳洁陪嫁去高家,反而留了下来,调去柳泉屋里作二等丫鬟。

看来江管事不简单,通常小姐的贴身丫鬟只要不犯错,会有三条不错的出路,其一,年纪比小姐大了好几岁,有的由父母求恩典嫁出去,成为自由人,或是许给府里的小伙子,小姐出嫁时一家人当陪房跟过去;其二,年纪跟小姐差不多大,陪嫁最后成了姑爷的通房;其三,许给姑爷家的仆役长随作媳妇,帮小姐拉拢夫家的下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纠葛,奴才、丫鬟之间也会明争暗斗,有靠山的便能在主子身边伺候,没靠山的所有脏活、索活都会落在身上。

像碧桃这样貌美伶俐的丫头,倘若父母真心疼爱,求主人恩典除去奴籍,嫁给外头的小商户或小地主为妻,暗地里又有忠毅伯府的招牌护着,不怕地痞流氓欺负,小日子肯定能过得有滋有味,算是最好的出路了。

怕就怕一颗心太大,舍不下府里的花团锦簇、亭台楼阁,梦想着有朝一日也能绫罗加身、锦绣堆砌,翻身作主子。

凤娘支着腮翻看一卷游记,回想着前世金梅娘如何谈到碧桃这丫头。

冬月端着一碗红枣银耳汤来,笑道:“大女乃女乃又在看大爷自个儿编的游记?这都看三天了,且歇一歇,桂嬷嬷亲手炖了甜汤。”

凤娘接过盖碗,随意道:“女子不方便出门远行,看些书增广见闻也好。”

她喜欢翻阅《武林旧事》、《东京梦华录》、《元和郡县图志》一类的书,上面记载了那个时期的地理风貌、自然习俗、民间的吃食与娱乐等等,十分有趣。

柳震跟随忠毅伯在天府之国住了近十年,忠毅伯为了强迫他练字,让他每日写一篇生活记事,一开始全篇废话,但慢慢长大,见闻多了,他开始记录自己每日的所见所闻,比如游成都武侯祠,描述他对诸葛亮的景仰,哀叹刘禅在位四十一年,亡国后还“乐不思蜀”,庆幸刘备庙中的刘禅塑像被丢出骈了,亡国之君哪配享百姓香火。

比如,游李白故址陇西院,诗人在这里一面读书,一面练剑术,时称“五岁通六甲,十岁观百家”。

比如,游峨嵋山的点点滴滴,怎么去的,怎么回来,看到哪些景色,吃了些什么,又如何将郦道元的《水经注》找出来看,才知“然秋日澄清,望见两山相对如峨嵋,故称峨嵋焉。”是以蜀国多仙山,峨嵋世难匹。

像这样类似游记的日志非常多,还有日常生活的描述,例如祖父过生日时如何热闹、过年时的欢乐、元宵灯会、民间百戏艺人的奇术异能……等等

柳震观察敏锐,描写得十分生动有趣。

凤娘嫁过来后,柳震发现她爱看这类闲书,顿生“志同道合”的知己情怀,喜孜孜她将一箱子的日志搬出来,挑挑拣拣凑成一套三册,自掏腰包印了三十套,纯粹是自娱之作。

凤娘见猎心喜,当成宝贝一样捧着,自己留两套,武信侯府送了两套,父亲那儿连着生日贺礼一起送去,两位姊夫家也送了,爱看不看随意。

柳震见娇妻如此捧场,厚着睑皮也给太子和静王各送一套,太子没表示,静王却夸他彷佛在写一幅有趣的蜀地风俗志,没去过的人都会心生向往。

静王夸奖了,那群纨裤好友即使看书就爱睡,也带礼品上门求一套回去。

柳震乐得合不拢嘴,他也不忘将爱妻的《三字经》图文画本印刷出售,顺手赚了一笔给爱妻添私房钱。

杨修年收到书后,随意翻了翻便丢在一旁,他都尚未将自己的诗文佳作印成书册,柳震那粗人怎么好意思!就凭他肚里那点墨水,要不是投胎投得好,这辈子不是泥腿子在田里刨食,就是在饭馆里跑堂。

反而是金梅娘无意中发现塞在书架角落的三册书,好奇翻了一下,越看越入迷,带回自己屋里打发时光。

凤娘自然不知姊姊家的事,时值秋日,忠毅伯府由的各色菊花开得格外艳丽,有常见的孔雀菊、绿云、黄菊,也有罕见的墨菊、太真含笑……还有会飘香的桂花、浓艳的梗海棠,姹紫嫣红,仿佛春光依旧在。

今日柳震回来得早,陪凤娘去后花园散步赏花,看着成群低飞的蝴蝶一下子停在菊花上,一下子飞舞至桂花树附近,蝶儿的千姿百态与花儿相映成趣。

顺着赏花路径再走过去便是小湖,湖畔松柏的翠绿很吸引人,旁边有供人歇脚赏景的万春亭,小湖上筑有才子佳人最爱漫步吟咏佳句的映波桥。

暖房不大,里头都是珍贵的花木盆栽,忠毅伯十分宝贝他的兰石盆景和岩松树石盆景。

凤娘听着柳震细数忠毅伯摆弄树石盆景的热衷,每每亲自动手,不许旁人随意碰触,她真心觉得太好了,一家之主不玩女人玩盆景,少了多少是非啊。

从暖房出来,万春亭上多了柳三太太和柳汐,柳震和凤娘便走过去向柳三太太见礼。

柳三太太点个头,柳汐则是知礼地起身笑道:“见到堂哥、堂嫂正好,三日后的赏菊诗会,堂嫂可有雅兴参与?”

原来轮到柳汐作东办诗会,恰逢菊花盛开,秋风起,想必能激起才女们文思泉涌、诗兴大发。当然,还需要有好茶好点心和美食佳酿,最好再提供一、两样彩头给作诗、作画夺冠的才女,如此一来宾主尽欢,柳汐就能在才女圈子里留下好名声。

然而吝啬的柳三太太,对女儿有这么慷慨?

凤娘之前就听柳震说过,柳三太太八成会把这事扯到别人头上,她以为他在说笑呢,不曾想柳汐直接道——

“我在堂嫂屋里吃过的茶点均十分美味,还有元朝的卵白釉飞雁衔穗玉壶春瓶,十分美丽,我在林乡侯府提了提,众姊妹均羡慕得很,都说想亲眼见一见,不知堂嫂愿意成全否?小妹在此拜谢。”说完便屈膝行礼。

这是赶鸭子上架吧,根本强人所难,真不愧是柳三太太的女儿,占人便宜总是理直气壮,一副“我不跟你见外,拿你当自己人啊!”的样子,好像谁拒绝她就是不念亲情。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拿堂嫂陪嫁的古董去做人情?

元朝的卵白釉瓷器原本就是物以稀为贵,在战乱中不知毁损了多少,留下来的全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柳震目光微沉,凤娘却笑吟吟地道:“几盘点心值什么?到了诗会那天,便派人送过去,待吃完茶点,妹妹正好领着一众姑娘散步消食,到我屋里赏花瓶。”

柳震露了两分笑意,“如此甚好,汐姐儿也算蹭了你的光。要知道,荣宝斋里一对卵白釉的盖碗就要价八百两银子,一上架就被行家买走了。”荣宝斋是京城最大的古董珍宝店,听说背后的主人是定国公和阮贵妃。

柳汐原想埋怨凤娘不大方地将花瓶送到她屋子中,一听到柳震提及银子便缩了回去,只嘀咕道;“有堂哥在,我怎好领姊妹们踏入春渚院?”

柳震神色微微一沉,“汐姐儿要招待别府女眷,叔伯兄弟们岂会留在内院?谁家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柳汐忙道:“是妹妹失言。”

柳三太太心里骂女儿太笨,眯起眼笑了一声,“家人就该互相帮衬,难道还怕不小心碰坏了一个花瓶我们赔不起?我说凤娘啊,那个卵白釉的花瓶就借汐姐儿玩赏两天,肯定完璧归赵。若有毁损,三婶会照价赂偿,就这样说定了啊!

“汐姐儿头回主持一个诗会,娘一定给你撑场面,让你好好露脸。我想想,我怎么给忘了你大嫂的陪嫁里有一套琉璃茶盏,拿出来用正合适。”

柳汐喜出望外,“娘,是真的吗?大嫂自己都舍不得用,肯借我撑场面?”

柳三太太一挑眉,“她敢不借?生了一个病殃子就没再生,我早想给你大哥抬一位良妾进门,她可不要给脸不要脸。”贱妾、通房有卖身契,良妾却是在衙门有备案文书的,虽然宠不宠爱全看男人,但正妻是不能随意打杀良妾的。柳三太太的狠辣之处便在此,公开放话,不用半个时辰这话便会传至柳二女乃女乃耳里,

柳二女乃女乃哪敢跟婆婆、小泵对着干?不只一套琉璃茶盏,还要再添些笔墨纸砚才算上道。

柳震就在面前,她却对女儿说:“你大哥、你大嫂”如何如何,彷佛庶出长孙不存在似的,但若要与她较真,伯府分家了呀,各房论各房的排序,人家母女说的也没错,叫柳震是堂哥,礼貌一点是大堂哥,教人挑不出错来。

但柳震与凤娘就是不爽,柳震是不稀罕当大哥,但三房不稀罕他,处处打压他,凭啥来占他的便宜?

凤娘眉角微挑,“卵白釉花瓶是吧,三婶都开口了,小辈岂能不给面子。诗会那天,连同三盒点心,算是我这大堂嫂给汐姐儿添喜助兴。”把大堂嫂三个字咬得重些,呵呵,我不过是堂嫂,你都生分了,我何须多巴结?

至于柳汐,她真心不放在眼里,像柳汐这样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子,在高门大户的后院里是走不远的。

劝柳没嫁小辟小户之家?算了吧,她何必惹人记恨。

前世柳汐可是高嫁了,她没兴趣也没立场多管闲事。

柳震和凤娘出了万春亭,照原路走回去。

他若有所思地横她一眼,“娘子不需须勉强答应出借古董花瓶,是柳汐太不懂事。”

凤娘嫣然一笑,“卵白釉的花瓶一共有三对,拿一个暗刻花纹的去炫耀就够了,我可没答应将飞雁衔穗玉壶春瓶送去。”

柳震笑道:“娘子聪明,反正三婶也看不出来有哪里不一样,在她眼里通体如鸡蛋白的花瓶远远不如石彩花瓶讨人喜欢,所以才特别宝贝西洋货。”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卵白釉的瓷器色如象牙,若有花纹也多是暗刻花纹,远远看去就是一件素白瓷器,拿在手上欣赏才看得出有莲塘双凫纹、鱼藻萱草纹等等,文人雅士就爱这份含蓄的美,彰显自己不尚浮华。

凤娘只是觉得用来插花特别好用,什么颜色的花都适用,便命人拿一个出来插花,

谁知柳汐眼尖地发视了,眼光还不错。

那件玉壶春瓶的价值便在于它瓶身上有浮凸的飞雁衔穗图纹,十分罕见,凤娘也只有这一对,还是生母容氏的嫁妆,金永桢心疼妹妹低嫁,值钱的都给她了,她自然不会往外送。

她看了丈夫一眼,脸上浮现笑容,“若是夫君有需要拿去送静王或太子,妾身不吝惜这些身外之物。”

柳震大悦,心暖暖的。虽然他不是贪图媳妇嫁妆的无用之徒,可夫妻一体,他不想见外了,顺口应下,“真有需要,我会开口。”说完又道:“其实静王爱财,古董、珍宝他不缺,金子或银票才是最爱的。”

凤娘嗤一笑,“所以夫君便投其所好,替静王打理几处生意,宾主尽欢。”

“天生我才必有用,只需找对需要的人。”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柳震从小学的不是风花雪月中看不中用的本事,而是真刀真枪绝对实用的本事。

忠毅伯年轻时对三个儿子均如此教导,只有柳三爷吃不下苦,觉得做文人轻松多了,加上命运对他颇偏爱,两位兄长死的死、残的残,更确信自己有先见之明,理所当然教柳泳、柳况、柳泛也去读书做文章,连女儿柳汐都成了才女,不可谓不骄傲。

柳震是第一个出生的孙子,当柳沐诞生时,柳三爷和柳三太太都不想自己的嫡子随了“震”字的部首,又怕忠毅伯不悦,便巧言震的上头是雨,雨水滋润大地好啊,柳沐便从了水字旁,下面出生的弟弟、妹妹也随俗。后来柳三爷有了庶女,柳三太太心里窝火,随便给了艹字头的闺名。

忠毅伯是地道的武夫,其实不在意这些,是柳三爷自己想太多了,反而让人觉得他小肚鸡肠,连二哥的遗月复子都容不下。他不得不偏心柳震,宠着宠着便放不下了,柳震的个性又最合老人家的心意,自然更上心。

人老了就不想委屈自己,咱就偏心了怎么样?

凤娘完全没意见,乐呵呵地被人爱屋及乌,以孝心回报忠毅伯,吃的、用的、穿的都拣好的送往东跨院,连忠毅伯的两位姨娘均受益匪浅,满嘴好话。

到了诗会前一日,凤娘让人将卵白釉的花瓶取一对出来,桂嬷嬷提醒她一句,她才想到金梅娘的生辰也在这两日,便让桂嬷嬷赶紧送一份礼物去杨府。

不多时,桂嬷嬷回来向她复命。

“二姊一切都好吗?”凤娘示意她坐。

“看起来挺好的,二姑女乃女乃越来越有当家主母的派头。”桂嬷嬷坐在鸡翅木绣墩上,端着一盏茶,含蓄地道:“听说杨老夫人病了,杨夫人服侍榻前,所以……”

凤娘立刻懂了,绕了一圈,那两位怀孕的姨娘还是要金梅娘负责照顾,即使杨老夫人病愈,也不好再劳累老人家。

“姜是老的辣,二姊还是老实做人吧。”

桂嬷嬷心里也这么想,却不好明说。

而在杨家的金梅娘,瞧着刚收到的生辰礼——粉红碧玺福寿佩,只觉得胸口有一团挥不开的闷气。

她不喜欢凤娘送的礼物?不,她喜欢极了,碧玺不是多贵重的珠宝,但粉红碧玺太少见了,物以稀为贵,可见妹妹的心里还是有姊妹情的。

幸好她不知道凤娘要人提醒才记得。

但是人怕比较,不比不知道,一比就心口闷啊!

装着粉红碧玺福寿佩的小礼盒旁边是一叠诗稿,算一算约二十来张,有咏梅的、咏荷的、咏菊的,写得锦绣繁华,借用粉女敕的花骨朵来抒发情怀,纸上仿佛有甜蜜的花香扑面袭来。

诗是好诗,缠绵动人,这些是杨修年这一年累积下来的佳作,挑拣最得意的也最符合他对爱妻款款深情的二十多首咏花情诗,送给金梅娘作生辰礼。

他的目光柔和得如潺潺春水,“一般俗物哪配得上吾妻梅娘,这些诗稿才能表达我重逾千金的情意。”

金梅娘满脸惊喜地接下,唇角的孤度如一弯新月,忙命人送来一桌酒菜,夫妻两人甜甜蜜蜜地念着诗稿,把酒谈心,谈着谈着便上床交流,恩爱了一夜。

她又不傻,那两个狐媚子有孕不能伺候,其他的只是通房,她当然要把杨修年留在房里,早点怀上嫡子,立稳脚跟才能收拾那帮贱货。

待天明杨修年去了詹事府,金梅娘便对着那叠诗稿苦笑,再对比凤娘送来的礼物,她多想朝杨修年怒喊她不要诗稿,她情愿要一叠银票!

就算一张只有十两银子也好,他的诗拿出去换银票给她啊!

金梅娘差点要捶胸顿足了,幸而还记得维持形象,可往深处想,她欲哭无泪。

书画琴棋诗酒花,当年件件不离他,如今七事都变更,柴米油盐酱醋茶。

嫁了人,她才明白闺阁女儿之间为何会流传这首诗,当年只觉庸俗极了,女儿家只应“柳絮才高不道盐”,才子则应“敢将诗律斗深严”,日子过得如谪仙一般。谁知成亲后,生活日复一日,平凡无趣,庸俗无奈。

新婚时宝贝兮兮的诗稿,如今她只希望能换银票。

杨修年用的还是撒金笺,一般的宣纸不屑用,撒金笺多贵啊!撒金笺拿出去能换钱,他的诗能换钱吗?

金梅娘十分悲愤,却说不出是悲愤杨修年不节俭,还是悲愤自己不复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