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禾柯将刘澄钰扔到了他的床上。
“禾、禾柯。”刘澄钰口齿不清地僵在那软软的床上,看着禾柯利落地在自己面前月兑去了上衣。
“嗯?”禾柯看她一眼。
“你在干嘛?”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干嘛?禾柯像是急着回答她这个问题,准备继续月兑的手停在了那,转而整个身体朝她压了过来。一时间她的周身被他的体温所笼罩,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又热又痒。
“因为你刚刚发出了很想让我抱的讯息。”他没头没尾地道,算是给了她一个回答。
“什么?我?”她只是在说话而已呀,为什么会突然跳到这一步啊?他们不是很正经的谈话吗,他到底是怎么误解的?前一刻还要赶她走的。
刘澄钰的脑子里混乱得像被人塞进一团麻绳,她理不清思绪,而他也没再给她继续发问的机会,等她想说点什么时,他的头已经陷在她的脖颈中,软软的头发摩娑着她的颈子和耳根,让那种细细的麻痒逐渐渗透她的毛孔。
刘澄钰忍不住要缩起脖子,他的唇却突然欺上,一上来就感受到了他唇齿的力道,他竟然咬她。
那力道不轻不重,在她能感受到疼的瞬间,他的舌便会化身为柔软的安抚,以温热的添触覆盖在那一点疼痛上,她因为那混杂的触感而无措躲闪,他便又追着她更深地吸吮起来。同时他那只不老实的手也在她的腰间揉来揉去,更是肆意、大胆地伸进她的上衣里,以指月复模索起她怕痒的月复肉。
“嗯。”刘澄钰皱眉,在他的上下齐手下,她的身体很快奔流着微波般的电流,开始不自然地蠕动起来。
……
早上,禾柯被不应属于他家的声音吵醒,那是属于亲人间其乐融融谈话的声音。他几乎一睁眼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寻着声音的来源,当听出其中一个较年轻的声音是属于刘澄钰的时,才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看了下手表,才七点,今天不用上班,他其实可以再躺一会。但是从客厅传来的刘澄钰的声音,让他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一想到他们两个人就是在他所躺的这张床上度过了一个晚上,他就无法平心静气地再躺回去了。一大早的,她在和谁讲话?这也让他有些在意。
禾柯穿着普通的居家服,顶着有些乱翘的头发走出卧室,正看到沙发上刘澄钰趴在那里,手里拿着手机,显然是在和谁视讯。他的疑问马上就有了答案,因为背对着他趴在沙发上,她完全没有察觉他的存在。
“妈,你真的不用担心啦,你们那边是不是该睡觉了?一定要注意休息啊。”
可想而知,一定是她母亲想念女儿,才打来视讯电话看看女儿的近状,他们家还真的是保护过度啊。考虑到此时自己出声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禾柯索性双手环胸,靠在门边,对着她的背影发起呆来。
就是这个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永远窝在某个地方吃东西,像只肥胖的仓鼠般的女人,昨天就是她紧抓着他的后背,在他的怀里因为过度的快乐而哭了出来。糟糕,他别扭地动了动身体,告诉自己不用想得那么细。
“我?我最近有去上班啊,每天都很忙的。但是因为今天休息,所以多聊一会也没关系。”
刘澄钰随意的一句话,换来她妈妈近似咆哮的惊呼,“什么,你竟然跑去上班!女儿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啊?要是有困难要跟爸爸、妈妈说啊。”
“没有啦,因为恰好有很适合我的工作,大家也都对我很好,所以就去啦,这没什么可大惊小敝的吧。”说到这,刘澄钰的左脚扫了扫右脚,看来是右脚感觉有点痒。
禾柯不禁笑了下。
只听电话里又传出了一个中年男人浑厚、爽朗的声音,“澄钰啊,如果有人欺负你,要告诉我们啊。”
“不会啦爸,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上班了,在家里不是挺好的吗,妈妈想找你的时候就能找得到。”
她母亲又接过话来,“公司那种地方限制太多,你难免会受委屈。”
禾柯并没有特别想要听别人说话的意思,但最近真的总能随便地听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他的眉毛动了动,不自觉地朝刘澄钰走了过去。逐渐靠近,往手机屏幕一瞥,就可以看到一张中年女人的脸,看上去十分精干,长得和刘澄钰有三分像。
“总之如果觉得累,就不要做了,为了工作把身体搞坏了怎么办?你看你又瘦了。”禾柯抱着双臂,出现在刘澄钰的身后,俯视着手机屏幕里的一男一女,不冷不热地沉声开口道:“难道她瘦不是因为过度偏食吗?就是因为在家里无所事事,熬夜,吃饭又没规律,只吃自己喜欢的没营养的垃圾食品又不运动,才会瘦得这么病态。”
刘澄钰回头,在被他吓一跳之余不忘回嘴道:“你才病态呢。”
电话里的二老沉默了半秒,暴发出了不亚于地震的咆哮声,“澄钰,家里怎么会有个陌生男人!”
刘澄钰咧嘴,禾柯则不嫌事大地从她手里接过了手机,先是四处照了照,最后对准了他自己,他用那种刚起床,没有太清醒的沙哑声调说:“首先,这里是我的家。其次,我也并不是陌生人,李阿姨,我是禾柯。”
“禾柯?”那边两个老人嘀咕了一阵,恍然大悟的样子,再转过来又是一副慈祥长者的样子了,“是小柯啊,我倒是听你妈妈说了,让你去时不时照看一下我们家澄钰,只是没想到你这么负责,一大早就开始照看了,看你的样子是刚起床吧?”
刘澄钰一拍自己的额头,把脸陷进沙发里,不想再出来见人了。
“李阿姨,澄钰现在和我在一起上班,关于她的安全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什么,她和你在一起啊?”刘澄钰的父亲从一边挤了进来,脸上笑开了花,“那我们哪有什么可不放心的,澄钰自己乐意,我们当然也支持啊。”
禾柯满意地点了下头,“所以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说这种煽动她的话,过度的保护并不是疼爱。”
“没错、没错,你说得对,我们就是对澄钰太不放心了。”刘澄钰的母亲在镜头外附和,“不过有了你就另当别论,你这孩子几年不见,变得这么优秀了啊。我们家澄钰自小让我们惯坏了,你要对她多担待些。”
刘澄钰听得想哭,她怎么觉得他们双方说的根本不是一件事呢?这其中真是有着天大的误会啊,如果再逃避当缩头乌龟,他们的话题就不知要发展到什么方向了。她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把从禾柯的手里抢回了电话,“爸、妈,你们快去睡觉啦,不然哪有体力走遍全世界。就这样啦,掰掰。”
没等对方响应,她就挂掉了电话,一**坐回了沙发里。真是的,好死不死干嘛非挑今天早上突然打什么电话给她,真是太挑战心脏了。她在那坐了一会,才意识到禾柯一直在看她,她别扭地抬头与他对视,问他:“你在看什么啊?”
“没什么。”禾柯不自在地换了个姿势,继续看她。
“你不用担心,之后我会跟他们解释的,不会让他们误会。”刘澄钰以为禾柯在担心那通电话会给他惹上什么麻烦,毕竟她父母看上去就非常的缠人。
解释?解释什么?禾柯反而想了下才理解,她是怕她父母误会些什么吗?难道她很在
意这点,不想人家误会他们的关系?说实话,他既然敢拿起电话,就并不在意她父母会怎么去想,相比下,她这种急于和他撇清的态度更让他不爽。
“不让他们误会比较好吗?”禾柯忍不住问。
“当然了,不然之后越描越黑,不就很难收场吗?”
禾柯哼了声,亏她能理直气壮地表现出一副自己被人误会的样子,前一刻是谁在床上紧抓着他不放的?现在提什么误会,真是可笑。
他这种气呼呼的样子又是为什么啊?刘澄钰发觉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难搞,她是在帮他掩饰他做的亏心事耶,怎么倒像是她欠了他一样?一想到她吃了那么大亏,之后还要想尽办法让自家父母相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该有气的人是她好不好。
以她近来对禾柯的了解,从他那阴晴不定的态度,她推断出他肯定是在为什么事不满意,但她没有心思去深入地揣测他的想法,他的想法本来就不太一般,加上她少有地感觉到心真的是累了。在她回过神来时才惊觉到,她已经在他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如果再凭由自己这样陷进他的世界里,那危险的人可是她了。
刘澄钰觉得,和她心心念念的店员小扮约会是很让人开心的事情,但开心的原因并不在吃饭的对象身上,她是在开心着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禾柯知道,她是如此地希望得到他的肯定。在被他无预警地看破这一点后,她也才有所悟。
她开心的原由总是在围绕着他所展开,这说明什么问题?就像他所问的那样,这难道不是因为她喜欢他吗?
她喜欢禾柯,一个理所当然又着实吓了自己一跳的结论。刘澄钰又想,她有什么理由不去喜欢上他,又凭什么去喜欢他呢?他是谁,她又是谁?就因为他对她稍微亲近了点,她就真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近过其他人了,不知不觉间有了想要获得他的肯定这种想法。冷静下来想想,这对她来说就等同于痴人说梦。
还是窝在家里当废宅的时候最幸福啊,没有憧憬,一切满足,自得其乐。一旦心中开始蠢蠢欲动,开始不满足于现状,开始想要改变,就会悲哀地发现她是那么无力。别说禾柯那个级别了,就是身边的普通人,她也比不上,他会那么鄙视她也是很正常的。
禾柯对她的好,带着一种锄强扶弱的性质,是实在看不过眼才拉她一把的。而她对他的感觉,让她明白了自己对店员的憧憬,只是一种寄托了对于恋爱美好想象的幻影。幻影嘛,当然比不过现实来得直接,可眼前的现实也太残酷了,让她这颗脆弱的心有点支撑不住啊。
刘澄钰不知道该怎么办,本能地选择去逃避。总之,这就么得过且过吧。
在禾柯看来,这个刘澄钰是不是对他越发冷淡了?和先前的赌气不同,现在的她在他面前总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说不上讨厌,但也没了之前的自然,总像是在顾忌一般与他保持着距离。话照说、事照办,就是距离上莫名地疏远了。
这种微妙的疏离感测不出、模不着,拿不出证据又切实存在,让他非常非常地不爽。他讨厌这种难以掌握的暧昧隔阂,那都是精明的人在感情游戏上的小伎俩,而她刘澄钰不该对他使用这种手段。
可这真的能全怪她吗?做了过分的事把人家吓跑的不是他吗?一想到这,禾柯就更烦了。因为错过了机会,当刘澄钰问他的感觉如何时,他没能说出口,这又怎么怪得了她把他想成一个占人便宜的禽兽,光是离他远点就算对他十分宽大了。可他当然不是禽兽,而对抱她这件事他也没有丝毫的后悔。
只是他说不出口啊!每每一想到那时的事,禾柯就会耳根发烫,正常的男人当然应该在那种情境下说点好听的。可是是他自己先对她百般挑剔,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总是好像很了不起似的教育她,现在让他主动去承认他就是被她身上,他瞧不上的那副懒惰、没干劲、不知世事的白痴样所吸引,那不是很丢脸吗?哎,真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