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贺乔殷的贺敬哲、翁氏及穆姨娘等人都看到刚刚那一幕,眼见热茶就要泼到冯雨璇的脸上,贺乔殷快如闪电的掠身向前,一掌同时挥出,那茶水竟被那掌风给打回贺怡秀的睑上。
翁氏在怔愣一秒后,急急的叫下人拿凉布巾来,再去叫大夫,一阵混乱后,贺怡秀脸颊红肿,即使以凉布巾一再敷脸,仍疼痛的在母亲怀里痛哭,一边恨恨的瞪向冯雨璇,“贱人,全是你害的,我要毁容了! ”
“来人,将大小姐送到庄子去一个月。”贺乔殷突然冷声下令。
“什、什么?大哥,是她故意弄到我的啊,这个贱人,你以为你是谁?是不是暗地里挑拨我跟大哥的感情呜呜……好痛啊,娘。”她紧紧抱着母亲的手,不让石杰跟何松碰她。
两名小厮无奈的看向主子。
“对着刚进门的嫂子喊‘贱人’,这是我们贺府养出来的嫡出小姐?”贺乔殷——看过在场的众人,“何况,大家都没长眼睛吗?热茶是怎么到她脸上的?干璇儿什么事?!”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翁氏急了,拼命给贺敬哲使眼色,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对着贺乔殷道:“怡秀是不对,但你是她大哥,你武功又好,怎么就不能将掌风往另一个方向打?她总是个女子,留了什么疱,可会影响她一生——”
“请问父亲,媳妇就不是女子?脸上留了什么疤,丈夫厌疼宠了怎么办?丈夫不疼宠,媳妇就生不了娃儿,没了娃儿就没有依仗,一生就要孤苦无依,父亲就不在乎?还是,反正我的只是媳妇,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冯雨璇已经猜出个大概,她不愿躲在贸乔殷的羽翼下,抬头挺胸的走到前面,泪眼汪汪的直视两鬓斑白的贺敬哲,可父亲知道吗?怡秀妹子终究会出嫁,益是夫家人,死是夫家鬼,而媳妇从今往后就是贺家的人跟贺家的鬼,您要老了、病了、死了,都得赖媳妇给您张罗一切,4亲不对我好一点,我是不是也可以对父寿坏一点?毕竟人应该是互相的,礼尚往另不是?”
所有人都安静了,贺敬哲张了张嘴,再看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贺怡秀,可不是吗?女儿不久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儿,是赔钱货啊。
贺乔殷眼中闪过笑意,秦嬷嬷、石杰、何松也低头忍住笑意,两名丫鬟忍功不够,只能暗暗捏疼自己的手,才能不笑出来。
“你这新妇也太恶毒了,才进门就挑拨他们父女感情。”翁氏反应过来,恨恨的道。
“敢问母亲,怎么父亲跟怡秀妹子的感情就那么好挑拨?还是这屋子里的人,父不父,母不母,子不冬,亲情如纸薄,以利为先,以钱当桥,不知感恩,不懂感激。”她毫无畏惧的对上翁氏越来越阴狠冒火的眼眸,突然又转向贺乔殷,嫣然一笑,“真是糟糕,我好像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没关系,有我这个天为你顶着。”
他笑着回应,“这出闹剧该结朿了,我们走吧。”
他拥着她往外走,在其它人,包括他的父亲怒声斥责他们太没将他放在眼底时,他仅是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道:“从今日开始,璇儿就是贺府的当家主母,除了我能念她一句,其他人的话都不必在意,当然,谁对她不好,我就对谁不好,谁没将她放在眼底,我也不会将他放在眼底。”
所有的人,二度安静。
华丽登场的新婚夫妻也不再回头看表情各异的贺家人,手牵着手返回万誉阁。
冯雨璇的心情实在太好了,想起他的力挺言行,让她心头暧烫,“谢谢你罩我。 ”
她忍不住的踮起脚尖,朝他的脸频亲了一下,但见他脸色一愣,她这才发觉自己太冲动了。这是古代啊,亲脸颊可能不代表谢谢的意思吧?何况,秦嬷嬷、秋蓉、春黎、何松及石杰都在呢,她羞得无地自容。
但贺乔殷反应也快,他是商人,怎能错过她主动的好机会,先示意笑得阖不拢嘴的秦嬷嬷等人退远后,他倾身,也在她脸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公平,不过刚刚是你主动。”
她还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他又俯身在她光滑额际印上一吻,而她怔愕间,他竟然将她打横抱起,缓缓的低头靠近她,“要公平。”
她暗暗申吟一声,她是不是做了坏示范?但看他期待的眼神,俊俏到几近漂亮的脸蛋,她还是很可耻的中招了,她心跳破百,轻轻的在他额际吻上一吻,她也有些飘飘然啊,但在见到他闇黑的眼眸往下看着她的唇时——
她马上捂住自己的唇,“别啊,朋友最多就是额头、脸颊,嘴是不成的。”
他看来有些失望,但还是笑了笑,放她下来。
怎么那么听话?!冯雨璇也莫名的觉得可惜——但理性很快回笼。
一辈子被一个男人箍住,若是一夫一妻,白头偕老,她便赌上这一生,但一想到,古代男人还有通房妾室呢!三从四德的鬼礼教,她是无法苟同的,更何况,爱情在她眼里还是太神圣,成了分享餐就廉价了。
虽然是新婚头一天,但贺乔殷还有很多事要办,他迳自要前往书斋时,秦嬷嬷连忙上前过来提醒他们,后院几名通房已经在正厅里等候请安。
“你想见就见,不必勉强。”贺乔殷温柔的看着冯雨璇,然后便在何松、石杰的随侍下转往书斋,刻意绕过正厅。
冯雨璇看着秦嬷嬷,脸莫名烧红,开口想解释刚刚两人的小亲亲其实只是——
“我知道,总得演得像一点嘛。”秦嬷嬷非常善解人意,也看出新嫁娘的害羞,随即改变话题,“大少女乃女乃别认为大少爷无情,几名通房在几年前,爷要下南方时,就给她们选择,看是要拿一笔优渥足以过下半辈子的钱离开,或是留在贺府衣食无优。”奏嬷嬷微笑的看着冯雨璇。
呼,秦嬷嬷没误会就好。听了秦嬷嬷的话,知道那些女人只是装饰用的,随即,她靠近秦嬷嬷的耳畔,小小声说:“大少爷不近,不是某个地方有障碍吧?”
秦嬷嬷先是诧异的看着她,接着忍俊不禁的低声笑了出来。
“大少女乃女乃放心,爷是碰过这几个通房的,而且,在南方还有几名美妾,那几个侍候大少爷也有三、五年了,爷没让她们生孩子而已。”
秦嬷嬷知道他们是名不副实的假夫妻,只是,她这样代贺乔殷解释,却让冯雨璇的心情变得不大好。
但干么不好?贺乔殷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诱人,到处都有美人侍寝很正常啊。
她心情纠结的在秦嬷嬷的陪同下走进正厅,看几个美人,她不得不说,贺乔殷艳福不浅,他对自己很好,这些美人各有姿色,有的清丽像睡有的娇艳如牡丹、有的水灵得纤弱、也有美得圆润,环肥燕瘦皆有。
这些人不过是通房,什么地位也没有,冯雨璇还是以礼相待,各给了个荷包,“虽然我成了这院里的主子,但过去,你们该干么就干么,基本上,我没找你们,你们也不必到我面前晃。”
几个人互相对看几眼,这什么意思?不准她们在她面前出现?果然,她容不下她们,其中一名通房突然站了出来,“大少女乃女乃,虽然很不应该,但芸荷还是想说些话。”
“你说。”她看着显然是其中长得最美的通房。
“我们几人在皇城已经不少年,大少爷在南方住了三年,这中间虽曾短暂来回,但很多日子,我们都是独守空闺。”
芸荷深吸口气,“好不容易盼到大少爷娶妻,未来,大少女乃女乃就是我们的头,希望我们能在待候少爷之余,也可以帮大少女乃女乃分优解劳。”
“不,我就不必了,我不喜欢带着一大串粽子做事,我话也说白了,虚与委蛇、笑里藏刀,还是什么尔虐我诈等手段,只要被我发现一次,人就不必留。”
芸荷双手藏在衣裙内,攥成拳头,气得浑身微微颤抖,这意思不就要她们几人继续枯守在后院!
但冯雨璇已乏了,她挥挥手,秦嬷嬷向几人点头,她们也只能行礼退下去。
晚膳时,贺乔殷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要当当家主母嘛,请管事将上回召见的,府里的管事、嬷嬷、丫鬟、粗使下人等等一个个叫来让我认识,一个一个的离开。”她笑着说。
“也看到那几名通房?”他又问。
“嗯,每个都美。”
“没有你美。”
“那当然,不过,我是你的朋友,你的生意伙伴,这一点记得啊。”她很认真的看着他,其实,在心里也很认真的提醒自己吧,这男人太帅就麻烦,女人都会主动扑上来的。
他微笑点头,却突然伸出手,直接以拇指轻轻划过她的唇角,“有酱汁。”热气爬上她的粉脸,被他碰触的唇更是麻麻的,她还没说话,贺乔殷已经很顺手的将指腮上的酱汁舌忝去。
她莫名的口干舌燥,急急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咳咳咳——”该死,她呛到了。
贺乔殷没等丫鬟上前,他立即从椅上起身,快步走到她身后,温柔的拍背,担心的黑眸还不时的看着她。
厚,还频频放电,冯雨璇暗暗深呼吸,再在心里拼命提醒自己,只有朋友是长久的,男女朋友或是夫妻会有太多磨难,她可千万不能对他动情。
这一夜,她睡得不好,最槽糕的是,她还作了春梦,染指的对象就是贺乔殷。
事实上,这个月光特别皎洁的夜晚,很多贺家人都辗转难眠,贺府等于变天了,贺怡秀最后虽没有被送到庄子去住,但贺乔殷派人去撂了狠话,若再听到她喊冯雨璇贱人,他会立即安排她出嫁。
至于贺乔殷,则是耳力太好睡不好,一墙之隔,某人的春梦发出嗯嗯申吟,像小猫的梦呓在深夜中撩得他心痒痒的,只得大半夜的找秦剑练拳去,降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