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吃相很秀气,那小嘴微张着,露出一排洁白贝齿的模样,还真是可爱,让他看得入迷。
有汤汁……商涟衣真怕汤汁滴下来,马上吐出粉舌舌忝起,当她做着这个动作时,她羞得都不敢抬眼看他,当来自头顶上的视线变得更强烈时,她不敢去想,他是用着什么眼神在看她的。
终于,最后一口了。
商涟衣小心翼翼的咽下,以为能解月兑了,她的舌尖却不小心舌忝上他的长指,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忍不住满脸通红,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整个身子往后一弹。
滕誉一双幽暗的眸就这么瞅住满脸通红的商涟衣不动,当他看到她探出那粉色的小舌舌忝着汤汁时,他的心就像荡过什么,当她柔软的小舌舌忝上他的指时,从指尖泛起的一阵酥酥麻麻,让他体内掀起了剧烈的骚动,而此时她这羞涩又受惊的模样,在他眼里看起来更为诱人,一时之间,他无法移开眼。
商涟衣被他看得呼吸急促,全身紧绷,他那双眼太过炽热,太过发亮了,像是将她视为猎物似的想吃掉她,她警戒着,却也心跳不已。
两人对望,仿佛掉进暧昧又炽热的氛围里,不知过了多久,滕誉终于开口打破这太过暧昧的寂静。
“本王都忘了王妃很急。”
什么她很急?
下一刻看到他低头看着手指,商涟衣终于听懂他在说什么话,她花容失色的澄清道:“不,妾身不急!”
滕誉好似没听见她说的话,自顾自的道:“王妃的月事应该也结束了吧,本王想就今天晚上……”
“今晚不成,妾身的月事还没停,真是让王爷扫兴了!”商涟衣马上截住他的话,歉然的道。
“是吗?你这月事还来的真久。”滕誉耐人寻味的道。
“妾身的体质就与寻常人不同!”商涟衣急着回道,马上端正坐好,重新替他倒了酒,挤出笑讨好道:“王爷再喝点酒,多吃点。”
滕誉看她千方百计的避开与他圆房,真觉得有趣,他逗她逗了上瘾,也藉此转移了他想亲吻她、渴望她的心思,让体内的骚动平息……他真的很惊讶,她远比他想象中还要能撩拨他。
商涟衣偷偷觑了滕誉一眼,见他恢复正常,没有一口想吃掉她的样子,方才那种暧昧的气氛也不见了,这才悄悄吁了口气,却在扫过他接过酒杯的手指时,脸蛋一红。
不准再想了!她得找新话题!
“对了,王爷,宛娘她是怎么生病的?”
此话一出,商涟衣后悔极了,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都不想让她见到宛娘了,怎么会让她知道宛娘生病的事,她会不会把气氛搞糟了?
“妾身这么问……王爷生气了吗?”她小心翼翼的睇向他问道。
滕誉眸底几不可见的掠过一抹精芒,“宛娘……她跟你说起她的病?”
商涟衣见他没生气,悄悄松了口气,坦诚的道:“是,她说她的病时好时坏,发病时会以为有人要害她……”
滕誉沉静了下来,久久没反应,在商涟衣以为他不会说下去时,他嘲弄的开口道:“看来她真的很喜欢你,才会对你说起本王的事,她肯定是多嘴的对你说了,本王的母亲不受宠抑郁而终,本王又如何被父皇扔给其他的妃子抚养,受到虐待,又被皇子们欺凌,有多么可怜吧。”
她确实是这么说。商涟衣没有否认。
滕誉顿了一下,长长一叹,“宛娘是为了保护我,才会生病的。”
“为了保护你?”这什么意思?
滕誉神色黯下,带有愧疚说道:“本王的母亲死后,宛娘留在宫里的期限到了,她明明可以返家的,却为了本王留下来,她会生病是为了保护我而杀人,当年宫中有贼人闯进想盗宝,被本王撞见了想杀本王灭口,她从背后刺死了那个贼人,之后这件事便在她心里埋下阴影,她开始作起恶梦,梦到被她杀死的那个人向她索命,这两年来病症愈来愈严重,治也治不好,若是她没有待在本王身边,就不会生病了,是本王害了她……”
商涟衣没想到是发生这种事,心口隐隐一骇。
滕誉看她受到惊吓,讥诮的道:“像你这种被捧在手心长大,像小白兔的千金小姐,肯定没办法想象我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过的日子吧,你怎么会懂呢,本王可是一步步爬,不要命的拿着刀,在战场上杀了一个个敌兵,砍下一个个主将的人头立功,才逃出那种日子的,可悲的是,本王那么拚命的往上爬,最后还是落得功高震主,被皇上圈禁的命运,本王这个王爷当的真窝囊!”
商涟衣双手紧抡,那一字一字像刺在她心坎上,真让她听不下去,忍不住说道:“或许妾身无法想象王爷过的日子,但妾身绝对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妾身十二岁时,父亲卖的汤药被陷害出了人命,死在狱中,为了赔钱妾身的家都卖了,只能和娘、杏儿一起住在会钻进寒风、会漏水的茅屋里,三个人吃着一个窝窝头,妾身也是吃过苦的……”
商涟衣无法解释她的心情,她居然对他有着心疼的情绪,想着那段日子年幼的他有多孤单,有多么受尽苦楚……怎么会呢?他明明是个大坏蛋,为什么她会心软、会同情他?
滕誉完全没料想到她会对他说这些,也没想到她曾有这般经历,他知道她还没说完,目光带有深意的望向她道:“所以,你是想对本王说什么?”
商涟衣在他的注视之下,继续说下去,“妾身要说的是,妾身的痛苦或许不及王爷的一半,但是,妾身还是懂得王爷的,妾身想对王爷说,你最痛苦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请王爷不要自暴自弃,就算是被圈禁在惠州,也是可以过的很好的。还有宛娘她不曾怪过你让她生病,她对我说为了保护你,她这条命宁可不要,她还说……”
商涟衣有些难为情的说下去,“她说,王爷最爱吃你母亲做的北方面点,她努力做出了九成的味道,但不知道往后还能再为王爷做几次,她要妾身学着,以后做给你吃。虽然妾身做的不好,可能味道也差的远,但是,王爷往后若是想吃,妾身愿意为你做……”
商涟衣说完后,脑袋一片混乱,她到底说了什么?她在安慰他,要他别自暴自弃,还说要做北方面点给他吃?那不过是用来应付宛娘才答应的,她怎么可能真的这么做,一副像是为了让他感受到温暖,让他知道他并不孤单,并不悲惨才这么说的,她疯了不成?
不,这没有什么的,她只是像以往一样想讨他欢心才这么说的,她只是想让他更加喜欢她罢了……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滕誉在听完她一连串的说完后,缓缓的笑了。
她还真是个特别的女人,他送了那些昂贵的发钗簪子、绫罗绸缎给她,以为就能夺取她芳心,结果她竟偷偷背着他拿去典当成银两捐出去了,是那么不屑一顾;她在他面前把自己打扮成孔雀般花枝招展,只是刻意想讨好他,其实她并不喜欢穿戴那些,她平常的打扮就像现在这般朴素动人。
她也是个远比他所想的还善良单纯的女人,这么容易就被他骗了。
她是老七派来的细作,他并不信任她,没有真的将她当成妻子看待,又怎么可能让她去亲近宛娘?是他看出宛娘喜欢她,说要教她做他爱吃的,猜出宛娘想将他托付给她的心思,宛娘一直担心着自己的病,怕有一天会认不得他,无法再照顾他,总盼望着他快点娶妻,所以他故意顺着宛娘的意,让她们两人一起下厨。
他是这么想的,既然她不是个会贪恋钱财珠宝的女人,那么他想得到她的心,想让她爱上他,唯有先卸下她的心防,融化她了。
看来,这招苦肉计还挺好用的,宛娘果然如他所料,对她说了他那些悲惨不堪的过去,他再多说个几句,她就真的怜悯他,心疼他了。
让他大感意外的是,她居然试图想鼓励他,当她说着她懂得他的痛苦,要他别自暴自弃,要好好的在惠州过日子,说他若想吃北方面点,她愿意为他做的这些话时,他居然感到心暖暖的,仿佛那股温暖蔓延了全身,就像是他曾经受过的所有苦楚都被她抚平,让他不再难受了。
她,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
“王爷?”为什么会这么看她呢?
商涟衣发现滕誉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仿佛是发自于内心的温柔,一种会让人心动的温柔,让她无法克制的心跳加快,脸蛋都发烫了。
“你头上……”滕誉像是看到了什么,徐缓的开口。
是有虫子吗?商涟衣吓得往后一缩。
“别动……”滕誉倾近她,专注的看着她的发顶,在她头上一拈,然后放在手心让她看。
那是一朵樱花。
“好美……”
商涟衣惊艳地喃出,她笑容乍起的抬起美眸,不期然的对上滕誉那温柔深邃的黑眸。
刹那间,呼吸像是静止了。
两人对视着,一瞬也不瞬的,眼瞳底下互映入彼此的倒影。
当徐风吹起,美丽的樱花树又洒落了几朵樱花,落在两人身上时,两双凝望的双眸正悄悄的起了变化,萌生着他们没有察觉到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