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官允知懒懒地将头靠在他肩上,对在座的人挥挥手。“各位……我男友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她的咬字模糊,表情却满是愉悦。“太放闪了啦!”短发女人嚷了句。“亲一个,就让你们走。”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竟然马上跟着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木言谨不理会地抿了抿唇。“我们先走……”
“亲就亲,谁怕谁!”也不知道官允知是真清醒还是假清醒,只听她话声一落,双手突然环上木言谨的脖子,红唇凑了上去……
头一偏,他闪过了唇却闪不掉脸颊,温热的红唇重重地印在他的颊上。
“喔喔!”鼓噪声传了出来:“亲嘴!亲嘴!”
这次木言谨已经将她的双手跟身体紧扣在怀里不让她乱动,然后冷着一张脸半抱半扶地将人带出去。
门口,单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的神情冷漠,原本就抿起的唇似乎又抿得更紧了一些。
虽然明明知道官允知喝醉了,所以木言谨才会如此贴身地抱着她,但单纯心里还是隐隐觉得不悦。
吃醋?
算是吧,只要够在意,怎么可能不吃醋。
脚一抬,她快步上前帮忙将官允知扶进车后座躺好。
“言谨……言谨……不要离开我……”
那一声声深情的呓语听得单纯忍不住挑眉看他。
他却彷佛没听见似,迳自松开西装钮扣,将外套月兑下交给单纯,只说了句:“我来开。”
刚月兑下的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那暖度熨着她的手臂,慢慢往身体暖去,她低头看着做工精细的西装外套,暗笑自己竟然因为单单只是将外套交给她的动作,心情就好了不少。
轻应了声,她乖乖地上车。
一路上两人无语,倒是官允知迷迷糊糊地唤了好几声“言谨”……
开车到官允知家时,她已经睡着了。
他背着她,单纯则从她的皮包里找了钥匙开门进屋;他小心地将她放倒在床上时,她又醒了过来。
“言谨。”她双手抓住他的手臂,“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突来的爱的宣言,让木言谨脸色一变,而单纯则尴尬地笑了笑。
“允知,你醉了。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谈。”他拉开她的手。
“没醉,我很清醒。”官允知的手又抓了过去。“就是因为太清醒了,心才会这么痛。”她的声音哽咽了。“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的心?而她凭什么?凭什么一出现就把你抢走?”
她的指控来得突然,让单纯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帮忙。
“允知,她没有抢走我。”木言谨平缓的语调带着几分严肃。“是我自己喜欢她的。”
嗯?单纯微讶地看他。这句话她还没听他当面对她说过呢,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听见。
“不是!”官允知极力否认,“一定是她勾引你的,然后逼你对她负责对不对?”她眼中的泪已经忍不住滑落。
他脸上的表情愈来愈冷凝。“你睡吧,以后再说。”挣月兑她的手,他转身就走。
“言谨!”也不知道官允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便下了床追上前去。匆忙间,她踢到了床脚,往前摔出去时被一旁的单纯及时扶住。
“官小姐,小心站好。”
抬头,张口的道谢尚未说出,认出眼前人是谁之后,她已经脸色一变,一巴掌随即甩了出去。“狐狸精!”
“啪”的巴掌声在安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顿时,三人彷佛都遭到定格似,谁也没动。
“官允知!”木言谨音量不大,却绝对恼怒地叫着她的名字。
“木言。”身体一挡,单纯急忙拦住他。“她喝醉了。”原本白皙的脸此时已经红肿成一片了。
“你……”他心疼地伸手向她,却在看见唇上的血迹时顿住。
“我没醉!”官允知尖声嚷着,“别以为你骗言谨上了床,就能拥有他!你等着,我会让言谨知道他其实是爱我的!是爱我的!”
深吸着气的木言谨此时的唇已抿紧成一直线。
他向来自制,从不出口伤人,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也许是明确知道言语伤人也是一种暴力,一旦说出口便收不回,所以总是谨言慎行。
就算如此,他仍是控制不住语气里的严厉与冷寒。
“允知,酒精让你的理智与风度尽失,现在请不要再说出任何会让你后悔的话。”语毕,伸手牵住单纯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们没有马上开车回家,反而先去了附近的便利商店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并买来一包冰块跟一条毛巾。
当包着冰块的毛巾贴上单纯那肿痛的面颊时,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然后伸手按上那握着冰块替她冰敷的修长手指。
“我不该要你过来帮我的。”他语气中有显见的懊悔。“对不起。”
是啊,没过来就不会白白挨这一巴掌;不过,没过来的话,谁知道今晚的事情日后会被官允知影射成多暧昧。
“不怪你。”单纯语气柔和轻快。“是我自己轻忽了,我没想到她会动手才没防备的。”
“是我没有将事情处理好,是我的错。”
单纯微笑看着一脸歉疚与心疼的木言谨。
虽然是女人打的巴掌,她却尝到了血的味道,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唇一定咬破了。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吃这种闷亏,但眼前男人疼惜的心意她确实感受到了,然后竟然觉得——好像也不亏了。
不过……抬手,食指轻轻抹过他的脸颊,果然在她的白色手套上看到一抹桃红——官允知嘴唇上的口红颜色。
“被偷袭了?”她调侃的语气中还参杂了几许同情与醋意。
这样的戏码她之前亲眼看过,这次虽然没有亲眼目睹,却比那一次还令她感到不悦。
随手抹了下自己的颊,木言谨垂下眼眸。“抱歉,没能躲过。”
“亲到嘴了?”单纯不甘地问,他的嘴连她都没能亲上几次呢。
“唇上有口红残留?”
没想到她还真的凑近仔细查看。
“单小姐,你对我还真有信……心……”话才说了一半,她的唇已经主动吻上他的颊。
“扯平。”
他微讶看她,原本积聚在黑眸中的恼意与烦躁慢慢消散。
“单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性骚扰既遂,而且犯行全程都被录了下来?”
“哦?”抬头,她看了看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监视器,不但没有矜持一点,还对他微仰起唇。“那你也亲我一下,两个互相性骚扰既遂犯,不就变成了你情我愿,不必互告了?”
闻言,他低笑一声,听话地倾身就朝她吻去,虽然只是双唇一碰就离,却是连碰了两次。
“嗯,你骚扰得比较严重。”单纯微赧地抚着唇喃喃说着,虽然是她主动要求的,可也是会害羞的。
失笑一叹,有时候她真的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
“木言,如果我告她伤害,你会当我的目击证人吧?” 突然闪过的念头,让她问了出口。
静静看了她几秒后,他突然放开冰敷的手扶她站了起来。“走。”
“去哪?”被冰得有点僵的脸颊,已经没那么痛了。
“开验伤单。”他拨开她的发丝看着面颊,“冰敷前应该先拍照的,不过现在这个时间也只能去急诊室等了。”
“等等。”她停下脚步,“真的要帮我告她?不打算要这个朋友了?”她刚才真的只是随口说说,没那么坏心的。
“她伤害了你是事实。”
他的神情认真又严肃,她终于知道以后不能在他面前随便讨论法律相关事情,他会当真去处理。
人真的很奇怪,当你气得要命时,如果有人因为你的事情比你更气、更抱不平,你的心情就会意外地好上许多,似乎所有的怒气都透过那个人而得到了宣泄。
“重色轻友。”单纯笑着指责他,还不忘用食指刮刮他的脸,心情大好。
心口一动,他握住她的指拉到唇边印上。“是重色重友。”
“嗯?”他温柔的举动让她的心发暖。
“女朋友也是“友”。”
“嗳,跟律师说话真麻烦……噢……”她吃了一记弹额。
她观察过,他只会对她做出这种动作,一种表示亲密、怜爱与无奈的动作。
了解到这点后,每次他对她这么做时,心里总是会无法控制地泛出丝丝甜意。回握住他的手,手指与他互相交缠着。“木言。”
“嗯。”
“不去医院了,请我喝咖啡吧。”
他看着她的颊犹豫着。他不否认自己确实有不顾旧情谊帮单纯告官允知的冲动,不曾像刚刚那样感情用事的他,连自己都觉得讶异。
这个女人啊……不知不觉中,到底已经在他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
迎视上她眸中的盈盈笑意,被她撒娇模样蛊惑的他忍不住舒臂将她揽进怀里转个方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