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帮助安姬自己的心。”吉卜赛平时抚着水晶球的手此刻轻抚小猫的黑毛,从上往下顺毛。
“那你自己告诉她,干么透过我?你们三人太让人寒心了,有友如此,此生不幸。”当初她没擦亮眼,误把匪类当知已,这下好了,惨遭山贼入村烧杀掳掠,寸草不留的搜括一空。
“嘿嘿,谁教你应付过医院中最难缠的病人,我们相信你会轻易摆平所有的难事。”舍她其谁。
“钟璧——”夏春秋哭笑不得,他们居然看中她善于揣测人心的能力。
“能者多劳。”向来不苟言笑的弓藏一级生笑了。
“助人为快乐之本。”吉卜赛点点头,偶尔积点阴德也不错。
多可佩的向心力,实在令人动容,但是……
“说吧,你们收了什么好处?”这些人不会做对已身无益的事,他们从来就不是善心分子。
钟璧笑嘻嘻的取出贿赂物,“妖精打造的匕首,你知道我对魔法世界十分着迷,哈利波特系列看了N遍。”
“我的是一副银制卡牌,上面雕刻着各种怪物,外袓父的生辰快到了,我想他会喜欢。”弓藏一级生是孝顺的外孙。
“呵!我比较肤浅,是一根人高腰粗的柱形黄水晶,黄水晶里的能量能让我用上一百年。”免不了沦陷的吉卜赛羞愧地说着,柱形黄水晶太合她心意了,抱着好入眠。
刑清霆根本是有备而来。
“那为什么独独漏了我?”夏春秋眯眼,真不该多管闲事。
钟璧等三人同时看向从后面搂着她的赛巴斯克,一切尽在不言中。
夏春秋不是蠹人,一看到他们的眼神立即了悟在心,头往上仰。“赛巴斯克,我的东西呢?”
“丢了。”他语气毫无平仄起伏。
“丢了?”她扬高八度音。
他冷哼,俯身低咬她耳廓,语气深沉而充满威胁性,“你以为我会让你收别的男人送的东西?”
“大醋桶。”她无力的软了身子。
“不过是一块手掌大的袓母绿翡翠而已。”都黑了,不值钱,他曾曾曾袓母留下的首饰才价值连城,媲美英国女王皇冠。
“什么,袓母绿!”她惊得身体一直,转过身睁大眼。
手、手掌大的袓母绿翡翠,那得值多少钱呀!现今玉石市场已经找不到玉质顶级的袓母绿翡翠了,她上回看到一只玉扳指要价七百五十万,而有手掌大……没有三、五千万是出不了手的。
赛巴斯克不快地把她惊掉的下巴闼上,“都绿到发黑的石头有什么好大惊小敝,丢到路边都没人捡。”
“绿到发黑……”天哪!她要晕倒了。
旁边的一阵抽气声让不以为然的死神大人眉头微皱,难道那真是宝物?
“那恐怕是最高等级的翡翠,绿色翡翠越绿越好,绿色浓郁、有暗的感觉为极品,一千年也不见得能见到一块。”即使见过不少好东西的弓藏一级生也瞠目不已,不敢相信刑清霆一出手就这么大方,简直是不惜重本。
其实不只是他,大家都误会了,在妖精界,这样的石头满地都是,妖精们拿来铺路、砌墙,当花圔里的点缀,刑清霆只是觉得石头好看才拿来送人,认为女人都喜欢漂亮的事物,他看到的是石头的美而非价值。
倒是他还比较看重匕首和卡牌,因为用来打造的白银很稀少,在妖精界只有贵族才用得起。
简单来说,刑清霆和赛巴斯克一样不识货,他们对人类了解得不够透澈。
“你这个败家子、吃钱猫!你把玉丢到哪了,快找回来,那是我的,我的!有那么一块我就几辈子吃喝不完了。”她的钱呐,竟然在她眼前和她错身而过,她心肝都疼呀!
被捉着衣服摇晃的赛巴斯克脸色黑如木炭,“那玩意儿比我重要?”
“当然……”一瞧见他黑了一张脸,夏春秋聪明地把话止住,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死神,尤其他还是她亲亲男友,“当然不是,谁也比不上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那是唯一的特别席。”男人很好哄,死神也一样,赛巴斯克阴沉的神色略微转晴,可是不知见好就收的女人又添上几句——
“不过有好东西谁不要呢,那全是钱呀!你又不能用赚来的冥币养我,那么有人送钱为什么不收,傻子才会往外推。”她心疼呐,男人的嫉妒心真坏事,平白少了一笔财富。
“好,很好,你说得真好。”敢嫌弃他,她真够胆。
以为他在赞美她的夏春秋胆子更大了,“所以你到底把翡翠丢哪里了,我们快去拾回来……啊!赛巴斯克,你要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我怕高……”
一把将人扛起的死神大人往她臀部重拍一下。“太久没教训都蹬上天了,我的冥币不能用,我让你饿着了吗?”
“赛巴斯克……”她头晕。
“各位,先失陪了,我们有点家事要处理处理,不奉陪了。”女人,你的名字叫得寸进尺。
大家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目送他扛人上楼。
“呃,你们有谁看见赛巴斯克把翡翠丢哪儿了?”钟璧清了清喉咙,做吞咽动作。
弓藏一级生看了他一眼,“我想我外袓父更喜欢玉石,一会儿我去找找,别被猫给叼了。”
养了一只猫的吉卜赛摇摇她的莲花指。“都不许跟我抢,女士优先,男人要让女人……”没等她说完,两个男人转身就走,开始寻宝游戏。
“你终于肯来了,我当你临月兑逃了,不过一个吻而已,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敝吗?敢骑着小喷火龙和我冲撞的妖精少女到哪去了,难道是腐败的人类世界磨去你的锐角……”
一提到她的小喷火龙,原本裹足不前的安姬顿时像披上铁甲的女战士,忿忿地飞上前,用她没吃完的饭粒扔他。
刑清霆毫不掩饰的银眸清亮如狼目,正用包容和谅解的眼神凝视着空中的一小点,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会爱上曾誓死与之为敌的小妖精,由心底所产生的柔情快要淹没他。
“你还敢说汀奇,要不是你突然设下屏障,它也不会撞上去,导致脑袋撞破一个洞,从此平衡感极差,老是斜着飞,害我不得不换坐骑。”她多喜欢她的小喷火龙,以前每天骑着它到处飞,给它吃最好吃的野味,还用红浆果汁洗去它全身的异味。
“可我把它送回了龙族的栖息地,和它的族群在一起,你那时没瞧它多欢喜,飞上飞下地跟着一头母龙,连回头瞧你一眼也没有,想必那是它的母亲。”幸好他当初做了那件事,不然她不知还要怨他多久。
他也不是有心伤害她,只是看她无忧无虑的笑着,没什么烦恼的样子,心中升起名为嫉妒的情绪。他从早到晚都要忙着学习当一个王子,为什么她只要吃喝玩乐,就能欢欢喜喜的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
因此只要她一笑他就想摧毁,一直看到她哭了心里才平衡,好一段时日不再找她,直到又听见她剌耳的如小鸟笑声,他才又烦躁地想找她麻烦。
小时候,他是真的厌恶她,她拥有太多他没有的,父母的爱,哥哥们的袒护,黑羽族长真心的疼爱,还有很多乐于亲近她的表兄弟姊妹,一群黑羽族的亲族来找她玩是他最痛恨的事,他看到的是一颗颗令人烦心的黑色头颅。
而他的母后生太多孩子了,即使关心他也力有未逮,她一半的时间放在他父王身上,而后是整理她心爱的花园,与侍女们聊天,喝下午茶,最后剩余的那一些再平均分给他和兄弟们。
他没和父王、母后以及王弟们吃过一顿家人之间的饭,平时都各过各的,互不干涉,除了国宴,否则很少全员到齐,见了面也无话可说,只有点头示意,各自入座。
所以他特别亲近袓母,因为在她身边他是她的亲孙子,而非第一王子,他能得到少许的亲情。
“那是我父亲进宫向国王要求公平审判,王子做错事也要接受惩罚,不能放任你欺压臣子,你是迫于无奈才对汀奇好一点。”她不能否认那样的安置对小喷火龙最好,她一直想放走它。
龙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变,除非老死了,不然终身都会陪伴在主人身边,但安姬不喜欢这样,她认为龙也有自已的意识,它想要自由,不想被束缚,和龙群在一起才是它想要的。
只是她始终下不了决心,舍不得放开,当小喷火龙还是一颗蛋时便是由她亲自照顾的,她天天跟它说话,说故事给它听,不间断的陪了三年它才从蛋中破壳而出。
她和小喷火龙的感情很深很深,说是亲人也不为过,因此看到它受伤她会伤心,会难过,会愤怒,会恨伤害它的人。
“倘若我不照做你也没辙,身为王国的第一继承人,父王的惩罚不会很重,顶多轻轻带过,罚我帮母后的花园捉虫除草罢了,他哪里忍心对他心爱的儿子下重罚。”这就是人类所说的特权。
知道他说得对的安姬抿着唇,忿忿然的瞪他,“我还是很讨厌你,我的成长过程中你是邪恶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