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楚毅还是和楚震中一起离开了楚家,离开了华城,同时还带走了除了守护她与竹苑之外的所有私人护卫武士。
那日商湘被莫名的忐忑搞得心烦意乱、担心不已,当天晚上第一回对楚毅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要他把一切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直到楚毅说得口干舌燥,差点没开口求饶,她才勉强相信他所言的此行绝无危险,应允让他出行。
一直以来她都很少过问他的事,不是不关心,而是本能的信任他,相信他有勇有谋、有情有义又爱她,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还有什么需要过问的?况且即使她不问,他大多都会主动对她说,只除了那比较阴暗血腥的事之外,例如为爹娘报血海深仇的事。
不过他们虽然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却极有默契的合作无间。她替他掌管商行店铺努力赚钱,为他筹措一切复仇所需资金,而他则负责花钱,负责部署一切,为当年枉死的爹娘报仇雪恨。
这一天来得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他坦言道,因为有她的参与,更因为她不惜将过去多年在离州宣城经营赚得的私人财富与人脉供他使用。
“湘儿,谢谢你。”他紧紧地拥着她说,语气压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
“你绝对无法想象我有多爱你、多感激你,若不是你,也就没有今日的我,更不可能会有能为九泉之下的爹娘报仇雪恨的一天,谢谢你。”
“我相信即使没有我,凭你的能力也一定能够做到。”她温柔地认真道,伸出双手环抱着他。
“不是的,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如果……”楚毅欲言又止的摇了下头,然后抬起头来,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说:“湘儿,你只需要知道,我这一条命是属于你的,我这一生也是属于你的,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你而存在,没有你便没有我,懂吗?”
“老实说,不懂,但是我真的很感动。”她双眼发壳的对他说。这是她听过最沉重却也最甜蜜的情话,他的生命,他的一生啊。投桃报李,她是不是也该说什么呀?
“不懂没关系,只要知道就行了。今生今世,一生一世,随湘思。”他柔声道,伸手轻抚着她柔美的容颜,满心满眼皆是对她的爱恋。
“随湘思?什么意思?”她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随湘儿所想,随湘儿所思。湘儿想做什么,为夫就陪你做什么;湘儿想到哪儿,为夫就陪你到哪儿。等这事完了之后,不管你想做什么,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咱们随心所欲的过日子可好?”他温柔地微笑道。
“好。”她满心欢喜,满眼期待用力点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没骗我?咱们真的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日子?如果我想离开这里,到外头单独买个院落,咱们夫妻俩单独过日子也可以?”
“当然可以。”他毫不犹豫点头。“就算你想离开华城,想搬到离州宣城和小滢比邻而居也没问题。”他一直都知道她非常想念妹妹商滢。
“真的吗?”她因期待与喜悦,整张脸都壳了起来,美不胜收。
“真的。”他答道,再也遏制不住想望的低头吻住她的红唇,先是温柔舌忝舐,而后深深吸吮,恣意索取她独属于他的甜美与热情。
明日一早就要离开,此去至少得花上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结束一切归来,他一定会很想她、很想她、很想她的。
“湘儿……”随着饱含感情与的呢喃,两人身上的衣服也跟着一件件月兑落,取而代之的是对方炽热身躯的紧贴与厮磨。
房里的温度愈升愈高,女人的申吟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声不断地在夜里响起,他们抵死缠绵,欢爱了一整夜。
那日早上楚毅离开时,商湘没去送行,因为被他折腾了一整夜的她根本就累得爬不起来,也因为她不喜欢别离的场面,即使是短暂的别离。
不过在他走出他们的厢房之前,她也已先与他道别过了,除了预祝他一切顺利早日平安归来之外,还对他说了最通俗的那句话——
“我爱你。”
他闻言后整个人激动又开心不已,情不自禁的抱着她吻了又吻,差一点就要再度滚回床上来,还好她及时将他阻止,提醒他楚震中还在等他起程,他这才打消重回床上的念头,不过依然把她吻到全身娇软无力的开口求饶,这才噙着一脸满意兼满足的笑容转身离开。
少了楚毅的竹苑感觉突然变得好冷清,好像走到哪儿都安安静静的,一点活力都没有,让商湘有一种意兴阑珊之感,镇日不是窝在自个儿的厢房里,就是窝在聆风竹阁中,什么事也不想做。
楚毅离开之后,她便再没去兰苑向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也没再找她,两苑井水不犯河水,她觉得挺好的。倒是李氏来竹苑的次数増加了不少,连同她家的小泵子和弟妹姨娘们也有事没事就跑来竹苑串门子,让她有些不堪其扰。
不过也因此,时间在那些女人来来去去间,倒是过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上许多。
从楚毅离开至今不知不觉都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了,算算时间,如果一切顺利,他应该差不多准备回程了,也许再过一个月,或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能回来了,真的好想他。
“大少夫人,这是二夫人刚命人送来的鸡汤,您尝尝。”红丹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上端了个汤盅,小心翼翼的放到桌案上。
“二婶怎会突然叫人送鸡汤来给我?”她讶异的问道。
“听说是二夫人昨儿个来这儿,瞧见大少夫人好像消瘦了不少,回去后便命人特地炖了这锅鸡汤来让您补身子。”红丹答道。
商湘闻言轻愣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脸,疑惑的开口问红丹道:“我有变瘦吗?”
“有。”红丹毫不犹豫的点头答道,“大少夫人近来一直都食欲不振,东西吃的少,人自然也会变瘦。奴婢知道您是在担心大少爷的安危才会这样,但您这样对大少爷根本没有帮助,相反的,等大少爷回来了见您消瘦了如此多,大少爷一定会很心疼的。就算是为了大少爷,您也得强迫自己多吃点东西才行。”
红丹苦口婆心的说。“来,您尝尝二夫人送来的鸡汤,倘若您觉得好吃的话,奴婢去将这汤的做法要来,让咱们竹苑的厨娘天天炖给您喝。”
“天天就不必了,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吃腻、吃到吐的。”商湘赶紧阻止她道。
“那就别天天吃,隔一天吃一次也行。”红丹认真道。
“我的好红丹,拜托你就饶了我吧。”商湘哭笑不得,双手合十的向她求道。
“您先把这盅鸡汤吃完之后,奴婢再考虑。”红丹一本正经的回答。
商湘无奈,只好放下手中的书册,从卧榻上起身走过去坐下,接过红丹递上来的汤匙,低头喝汤。汤还没入口,一股油腻的味道已先行冲入她口鼻,让她不由自主的呕了一声,赶紧侧过头去,将那汤盅推得远远的。
“大少夫人?”红丹惊讶又担心的看着她。
“太油腻了,我不喜欢。”商湘勉强压下反胃不舒服的感觉,摇着头蹙眉道。
“可是奴婢有看过,这汤上的油都已经撇掉了。而且这是二夫人特地命人为大少夫人做的,您就算不喜欢也得喝一点,免得辜负二夫人的一番心意。”红丹劝解道。
商湘眉头紧蹙,知道红丹说得没错,只得勉强自己深吸一口气后,闭息,拿起汤匙迅速的勺了几匙汤送进嘴里,吞进胃里,然后——
“呕——”
反应几乎是迅速的,鸡汤一进入胃袋,立即引发一股反胃的冲动,她迅速捣住嘴巴,从桌子下方捉起痰盂,然后抱着痰盂就是一阵掏胃般的狂呕,不仅把刚才下肚的几口鸡汤吐出来而已,连早上和中午所吃,来不及消化的东西都一股脑儿的全吐了出来。
红丹被吓得呆立一旁,整个人不知所措,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移到桌上的那盅汤,心想着,难道二夫人命人送来的鸡汤有问题?
“湘儿?!”随着突如其来的声响,一道人影倏地窜进房内,将吐到有些月兑力的商湘扶揽进怀中,然后抬头瞪向呆站在一旁的红丹怒声质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来人竟然是楚毅。
红丹愣了一下,这才赶紧回神老实禀报道:“大少夫人刚喝了两口鸡汤就突然吐了起来,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鸡汤?”楚毅将目光移到桌面上。
“是二夫人命人送过来的替大少夫人补身子的。”红丹赶紧说明,然后紧接着解释道:“大少夫人最近食欲不振,东西吃的少,整个人消瘦了不少,二夫人见状才命人送鸡汤过来。”
楚毅闻言立刻低头看向怀中的娇妻,只见她原本已经够小的脸蛋当真又小了一圈,让他看了整个心疼不已。不过当事人却是满脸喜色,一双又圆又壳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紧盯着他看。
“你回来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出声道。
“嗯。你觉得怎么样,哪儿不舒服?”他柔声问道,说着又转头对一旁的红丹喝令:“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是。”一语惊醒梦中人,红丹立刻领命转身,匆匆忙忙的跑去请大夫。
“我没事。”商湘开口,微微地挣扎了一下,说:“你先放开我,味道难闻。”
“我不在乎。”楚毅不肯松手。
“我在乎。”商湘苦笑。“你先放开我,帮我倒杯水让我漱漱口,再把这痰盂拿到外头去好不好?这味道真的不好闻,我怕闻了一会儿又会吐。”
楚毅闻言哪里还敢不松手,赶紧照着她的要求做,顺便把房里的窗户全都打开来,让空气流通,冲散房中她呕吐的气味。
他将她抱上床,命她躺下来休息,她却摇头拒绝,只肯倚床而坐,还动手将他拉到身边坐下,仔仔细细的将他从头检查到脚,确定他没带伤回来,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平安归来。”她偎进他怀中,双手环抱着他说。
楚毅顿时只觉得一阵心暖与感动,有人担心他的安危,日日守在家中祈盼他平安归来的感觉真好。他伸手紧紧地回抱着她,哑声对她说:“我回来了。”
“嗯。”她轻应一声,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与气息好一会儿,这才松手抬起头来问道:“事情都解决了?”
“嗯,解决了,恶有恶报。”他轻描淡写的点头,知道她不爱听那些,所以并没有多做说明。微顿后,他言归正传的问她:“食欲不振是怎么一回事?你身子哪儿不舒服?有没有请大夫来看?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瘦了这么多,不知道我会心疼吗?”语气中有淡淡的指责。
商湘心里甜甜的,面上却有些讪讪然。
“欸,我也不想这样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胃口。”接着又俏皮一笑的对他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思念成疾,可见我有多思念你,想念得都病了。你呢,有没有想念我?”
见她除了消瘦和脸色苍白些,整体精神都还算不错,也没有任何方才呕吐时痛苦不适的神色,楚毅略微的放心一些,不答反问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说呢?”他凝视着她的专注眼眸中尽是深情与爱恋。
商湘认真的看他,这才发现他脸上尽是疲态,发丝有些凌乱,衣领有些泛黄,身上甚至还闻得到尘土与淡淡的马骚味,给人风尘仆仆的感觉。
“二叔呢?也回来了吗?”她忽然问他。
“还在回程途中。”他虽不知她为什么突然问起二叔,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大约还需要几日才能回到家?”她直直的看着他再问。
他一愣,顿时恍然大悟,嘴角微弯,眼带笑意,缓缓的开口回答她道:“大约还需要十余日。”
商湘闻言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终于确定答案。
“你非常的想念我,非常、非常的想念。”她深深地看着他说,心里满是柔情与爱意。他竟然比二叔早了十余日回来,只怕他一路都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路才能办到吧?
“是的,我想你,非常的想念,思之如狂、魂牵梦萦的想念。”他低沉沙哑的对她说,然后缓缓地低头吻住她的柔唇。
这吻相当的火热缠绵,像是想倾诉分离数月,他对她浓烈的思念般,宛如烈火燎原,直到两人皆气息不稳,他这才勉强按捺住对她的渴望,恋恋不舍抬起头来放开她,他可没忘记娇妻此时正身体不适,在等待大夫前来的事。
“外面有没有人?”他扬声叫唤,声音因刚刚的吻而显得有些沙哑。
不一会儿,红丹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的唤了一声:“大少爷。”
“大夫还没来吗?”楚毅不怒而威的沉声问道。
“奴婢已经让人去请了,应该就快要到了。”红丹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她的确是以十万火急的方式让人去请大夫了,但是大夫在不在堂上,又或者在来的路上走得快或慢,会不会突然有什么事担搁她就不知道了。
“你别催红丹,大夫来得快慢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商湘开口柔声道:“况且除了刚刚那阵突如其来的恶心呕吐外,我并不觉得有哪儿不舒服,你就别这么担忧了。倒是你,先去沐浴包衣洁净身子,我让人去准备些吃的,等会儿洗好吃饱便可歇下,你一定累坏了。”说着,她转头朝红丹唤了一声。“红丹。”
“奴婢已让人准备好热水了,这就去厨房请人准备吃的。”机灵的红丹迅速答道,说完立即转身办事去,将空间留给这对久别重逢的恩爱夫妻。
大夫未来也只能如此了。
“那我去净室沐浴,你躺下来休息会儿。”楚毅又低头吻了她一下,这才起身柔声道。
商湘摇头,跟着起身下床说:“我帮你刷背。”
楚毅双眼一壳,目光顿时变得火热了起来,表情同样热情如火,不过马上因想起了她身体不适的事又黯淡了下来,婉拒的对她摇头。
“别,我怕会控制不了自己。”他直言道。
商湘脸色酡红的娇瞋他一眼,然后轻舌忝唇瓣,媚眼如丝的对他说:“又没人让你控制。”
他一呆,顿时只觉得口干舌燥,热血沸腾,浑身血液都往同一个地方冲去。不过即使如此,他仍旧没忘记她的不适。
“你的身子——”他沙哑的开口,却被她打断。
“我想你。”只一句话,他顿时兵败如山倒,然后任她牵起他的手往厢房后方的净室走去。
鸳鸯戏水,裤鲽情深。
大夫等了许久,茶都喝了三壶,去了两趟茅厕,这才被请入内堂见到他今日要诊治的病人。
病人没有病,不该称之为病人,而是怀了身子有喜了。
听闻自己的夫人有喜,站一旁的楚大少爷先是呆若木鸡,接着欣喜若狂,喜不自胜的连问了他好几次:“真的吗?”与他再三确认确诊无误之后,竟不在乎有旁人在场,当场就低头吻起其夫人,把她弄得娇羞不已,一瞬间就躲进被褥里,再也不肯探出头来见人。
这位楚家大少爷连连大笑了好几声,一张脸神采飞扬,完全喜形于色。
大笑完后,楚大少爷又将他请到一旁足足问了半个多时辰有关孕妇该注意的所有事,包括日常饮食、生活上的大小事,还有房事等等,其问题的仔细程度连他这个大夫都有些招架不住,差点没告饶,楚大少爷这才命人赏了一份厚厚的诊金给他,放他离开。
这还是他行医数十年来,第一回遇见这么一位对夫人爱护备至,恩爱逾常的世家公子。
后来他梢微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这位楚家大少爷既无妾室也无通房,自始至终都这么一心一意的对待自小便有婚约的夫人,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后来他又去了几次楚家竹苑,为食欲不振的大少夫人诊脉,只见夫妻俩始终眉目传情,一个温柔宠溺,一个柔情似水、娇媚动人,两人裤鲽情深的模样令他这个都已经知天命的老头子看了心生羡慕。
这便是常人所说的只羡鸳鸯不羡仙吧?
兴许是真心羡慕这样的夫妻之情,又或者是一成不变的日子太无聊了,他一直留意着有关这对夫妇的消息。
听说为解其夫人食欲不振的问题,楚大少爷千金聘名蔚,让名厨每天变着花样为爱妻烹饪饮食。
听说其夫人显怀后,即使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楚大少爷依然夜夜与妻同寝,日日与妻形影不离,将其呵护的无微不至。
听说——不,这件事不是听说,几乎可以说是亲眼目睹。
楚家大少夫人生产那日,身为大夫的他为以防万一也被请进了府中,怎知那日竟真的出了状况,孩子难产,请来的三位稳婆皆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名稳婆心直口快的说出“准备后事”的话,直接让暴怒的楚大少爷一拳打飞了出去。
不理他人的阻止,楚大少爷冲进了产房,在稳婆与丫鬟的惊声尖叫中,亲自将手伸进大少夫人的产道中将难产的孩子给拉了出来。那场面他虽没亲眼看见,但听稳婆与丫鬟事后的转述也是惊心动魄,难以置信。
孩子有些气息微弱,但活着,是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大少夫人的情况比孩子还要差些,因为血流不止,包括他与另外两位同时被请来的大夫在经历死亡的威吓,经过两天三夜夙夜匪懈的努力下,终于将一直处在鬼门关徘徊的大少夫人给救了回来。
憔悴不堪,几日便瘦了一大圈的楚大少爷登时抱紧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大少夫人,泪如雨下,那场面让现场众人皆不禁眼眶发潮,鼻头发酸。楚大少爷当真爱惨了大少夫人。
之后,大少夫人用药养了近半年的时间,身子才逐渐康复,其间听闻大少夫人次次服药,楚大少爷皆亲自喂服,不假他人之手。
然后有一天,楚大少爷找上他,竟向他要了一帖男人服用的避孕汤药剂,此后定期有楚家下人前来拿药。为免其夫人的身子再受怀孕生子之苦,楚大少爷居然心甘情愿做到如此程度,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再然后,从楚大少爷开始服药后约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他又一次被楚家派人请了过去。
许久不见的年轻大少夫人气色极好,不像生病的模样,只是有些愁眉不展,像是怀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心事般。大少夫人伸手让他诊脉,他仔细的诊视了一番,确定自己的判断并没有错,大少夫人的身子恢复的相当好,相当健康,不知大少夫人请他诊脉的用意何在,当真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大夫,我的身子如何?”商湘问。
“大少夫人的身子恢复的很好,都康复了。”他老实回答。
“是真的吗?”
“老夫才疏学浅,只能把到这种脉象,不知大少夫人身子有哪儿不适,不如与老夫说说,老夫再重新为大少夫人仔细的把上一次脉如何?”
“好。”虽然这么说,商湘还是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说:“不瞒大夫,我是想知道经过第一胎的难产,我的身子是否留有后遗症,已无法再受孕,无法再生孩子了?”他登时怔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会是为了这么一件事。楚大少爷喝汤药的事,难道都没让大少夫人知道吗?鬼使神差下,他问了一个大夫不该问的问题。
“经过了上回的难产,大少夫人难道不感到害怕,还想再生孩子吗?”
“害怕。”商湘点头,随即却温婉的微微一笑道:“但相公很喜欢孩子。”只这一个理由便足以让她克服所有的害怕。
他始终没有说出楚大少爷一直在服避孕汤药的事,只与大少夫人道,她身子复原的极好,要想再生孩子绝没问题便告辞离去。
之后他仍继续留意着有关这对恩爱夫妻的消息,像是一种习惯,也像是一种慰藉,总能从其中感觉到温暖、希望与爱。
不知大少夫人最终是如何说服楚大少爷的,在其长子满三岁那年终于得偿所愿的怀上第二胎,这一胎的分娩相当顺利,依旧是个儿子。然后在老二满周岁不久后,又传出意外怀上第三胎的好消息,这回生的是个女儿,依旧相当顺利,完全是否极泰来。
楚大少爷始终没传出纳妾的消息,就这么守着娇妻与三名子女过着幸福的日子,偶尔还会带着一家大小出外远行,听说足迹遍及赤玄国每一个州城,甚至连邻国国土都偶有涉足。
许是身为大夫救人无数的关系,他这老大夫的命比一般人还长上许多,直活到七十八岁那年才寿终正寝。
即使如此,在老大夫阖眼的那一刻他都还在遗憾,在不舍,真希望自己能继续活着,继续看着那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与家人的幸福生活直到天荒地老。
就像他们真挚的爱一样,天荒地老,永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