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咳咳咳!”沈亦帆被她气到都快咳出血来了。
唐芊爱赶紧顺顺他的背,好言再道:“这也没什么,况且你长得那么令人赏心悦目……”越描只怕会越黑,她速速下结语,“总之,如果你也愿意的话,我一定会把你当成好姊妹,好好照顾你的。”
听到好姊妹这句话,何止让沈亦帆快咳出血来,连肺脏都快被他咳出来了。
直到他不再咳了,唐芊爱才停下拍抚的手,“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我去煮饭。”
沈亦帆无力的躺向椅背,从来没想过唐芊爱竟然一直这样以为,虽然他们之间没什么交情,但她是大姊最倚重的助理,绝对不是一个没大脑的女人,所以,是什么原因让她认定他是一个同志?
想到这,沈亦帆心一突,奇怪了,他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他又何必在乎她的?突然觉得身体好不舒服,他闭上眼睛试着让自己休息一下,却听见她说—
“用白米煮稀饭的时间会比较久,你先去洗澡好了。”
沈亦帆张开眼,发现唐芊爱的脸离自己好近好近,“妳不怕会被我传染感冒吗?”
唐芊爱笑咪咪的,“我的底子好,还有,我每年都有固定去医院打流感疫苗。”语毕,她指着一扇门,“浴室在那里,有什么需要叫我。”
看她不似在杂志社里那般凡事公事公办的模样,而是像是对待家人一般温柔对待自己,沈亦帆不觉月兑口说道:“我以为妳不喜欢我。”
“我是不喜欢你啊。”正确来说,她是不喜欢他的某些个性。
“那妳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病人,我当然要对你好一点啊。”唐芊爱接着笑咪咪的又说:“快去洗澡吧。”说完,她又跑去厨房忙了。
是啊,他是病人,就算她再不喜欢他,她也要对他好一点,才不会显得她的心胸不够开阔。沈亦帆昏昏沉沉的想,边从自己的旅行袋里拿出一套休闲服与盥洗用具,往她指定的浴室走去。
沈亦帆进浴室洗了个澡,身体感觉舒服了一点,但却觉得自己的病情似乎变严重了,头好昏、眼皮好重,他好想睡觉……抵抗不了沉重的睡意,他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一躺,直接梦周公去。
唐芊爱再从厨房出来,看见的就是他一头湿发、缩着身体躺在沙发上睡觉的样子。
天气这么冷,他又感冒了,怎么可以不把头发吹干,又不盖被子就躺在沙发上睡觉?唐芊爱急急的走向他,“亦帆,你醒醒,你得先把头发吹干啊,亦帆?”
见他动也不动一下,唐芊爱不得已轻拍他的脸,想试着叫醒他,才发现他的体温好高,“糟了,他发高烧了!”她焦急的跑去房间拿来吹风机插上电源,再扶他起来坐好吹干他的头发,“亦帆,你起来,我们去房里睡。”
这房子并不大,大约二十五坪,三房两厅两卫,她的房间是附有卫浴设备的主卧室,房里只靠墙摆着一张双人床、一个小矮柜、一个大衣柜以及一张梳妆台,所以虽然坪数小,但空间看起来还算宽敞,其他两间较小的房间,一间是她的书房,一间她当仓库用。
沈亦帆迷迷糊糊的被唐芊爱扶进房,一沾上床,他又昏睡过去。
唐芊爱为他盖好被子。“药,得先让他吃一包药。”她快快去拿来一包医生开的药喂他吃下,再进浴室取来一个放着一条毛巾与冷水的水盆。
她先将水盆放在地上,接着把毛巾拧吧,再把毛巾折迭好后放他的额上,为他降温,心中好不庆幸的想着,幸好她没让他一个人住在饭店里,幸好!
唐芊爱就这样厨房、房间两边来回跑,直到稀饭煮好了,她才想到要打电话向沈青岚报告沈亦帆的病况。
手机一接通,她立刻说:“青岚姊,医生说社长是一般的感冒,社长不想回家,怕把感冒传染给你们,所以我打算让社长在我家住几天。”
听到弟弟只是一般的感冒,沈青岚安心多了,“方便吗?还是我叫司浚过去带亦帆到饭店住?”她去过芊爱家,知道芊爱是一个人住。
“没什么不方便。”唐芊爱接着又说:“社长刚刚也说要去饭店,但没人照顾他……不太好。”
沈青岚想想也是,“那好吧,就让亦帆在妳那儿住几天。亦帆还好吗?”
不想让沈青岚太过担心,唐芊爱避重就轻的回道:“还好,他现在睡着了。”
“芊爱,不好意思,麻烦妳了。”
“不会。青岚姊,我会看情况,如果有需要的话,可能得让社长请几天病假。”
“好,身体健康最重要,杂志社的事我会处理,你们不用担心。”
“是。”
“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任何时间都可以。”沈青岚交代。
“是。那青岚姊,我要去忙了,再见。”
“再见。”
唐芊爱放下手机,再回到房间,替沈亦帆更换他额头上的毛巾,直到他的体温降下来,她才停止,但她还不能放心,她伸手往他后背一探,果然整个背都是汗,她先准备好一盆温热的水,再去他的旅行袋拿来一件休闲服放在床边。
她拉他坐起来,月兑去他湿掉的上衣,再用温热的毛巾将他身上的汗擦干,她这才发现,他的肤色白归白,但体格结实,不是她以为的肉鸡,而是一只放山鸡,她之前太小看他了。
帮他穿好衣服,她才让他重新躺下,再为他盖上被子,期间,他有时会无意识的配合她的动作,有时则完全任由她摆布。
看着他平静的睡容,她忍不住触模着他的眉宇,他真的是一个好好看的男人,又事业有成,可惜他不爱女人。她有些惋惜的收回手,难怪许多单身的女人会感叹,好男人不是有主了,就是同志。
感觉有些疲累,她趴在床沿休息一下,想等他醒来喂他吃稀饭,再喂他吃一包药。
等着等着,她不知不觉睡沉了,沈亦帆却在这时悠然转醒。
这里是哪里?看着陌生的环境,沈亦帆想了会,才记起自己是在唐芊爱的家里。
他头一偏,便看见趴睡在床沿的她,他想叫醒她,才发现她脸上的妆未卸,也还穿着上班的衣服,以及放在地上的水盆与毛巾。
她为了照顾他,连澡都还没去洗吗?那她一定也还没吃晚餐吧。想到唐芊爱昨天只吃了一个面包,沈亦帆不禁感到一阵心疼,也有一些自责,他是一个不及格的上司,竟然如此虐待自己的下属。
彷佛听见沈亦帆的自责似的,唐芊爱缓缓的睁开眼睛,“你醒啦?”她笑着说完,伸手模模他的额头,“还好,没再发烧了,你等一下,我去帮你盛稀饭。”
沈亦帆坐起来,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换过了,而换下来的衣服放在床尾,他刚刚才会没看见。
“来了、来了,好吃的稀饭来了。”唐芊爱在床沿坐下,用汤匙舀起一些稀饭吹了吹,才送到他的面前。
“我可以自己吃。”
“哦,那你就自己吃吧。”她把碗和汤匙递给他。
他接过,一边道:“妳好像很熟练?”
“什么?”
“对于照顾病人。”
原来他指的是这个,唐芊爱笑着点点头,“我当然熟练喽,我爷爷、女乃女乃、爸爸、哥哥生病时,都是我照顾的。”
沈亦帆点头表示了解,发现她没提到母亲,顺口问道:“那妳妈妈呢?”
“我妈妈啊,我妈妈她……”唐芊爱牵强一笑,“她比较爱工作。”
哦喔,踩到地雷了!沈亦帆赶紧吃了口稀饭,转移话题,“好吃。”
“当然好吃喽,这是我爸种的米,有钱还买不到呢。”唐芊爱很得意的说,并用眼神催促他快吃,“我加了一点吻仔鱼和青菜,这样比较营养。”
“妳不饿吗?”
他这一提,唐芊爱才发觉自己快饿扁了,她抱着自己饿到凹下去的肚子,为自己盛稀饭去。
见唐芊爱不是端来一碗,而是把整锅的稀饭都拿来了,沈亦帆笑道:“妳很饿哦?”
“我当然很饿啊,你不看看现在都快凌晨三点了,我昨天一整天才……”
呼噜呼噜的,沈亦帆不知道她后面说了些什么,因为唐芊爱早就手脚利落的为自己盛了一大碗稀饭,并舀了一大匙吃进自己的嘴里了。
真粗鲁,她是女孩子,吃饭应该秀气一点才对吧。沈亦帆笑看着,很斯文的吃着自己手上那碗稀饭。
他才吃下半碗,她就已经在盛第二碗了,他忍不住再道:“妳真的很饿哦?”
她笑道:“我对我家的米零抵抗力。”被他赚到了,这一包米是她元旦回老家时,从她爸的秘密米仓偷运出来的。
爸也太天真了,那个家以前都是她在打扫的,哪里可以藏东西她会不知道吗?都怪她的背包太小,只能藏一包米,下次拖一个大行李箱回家好了,至少可以偷五包。
唐芊爱越想越开心,笑容也愈加奸诈。嗯,这个点子太妙了,用行李箱不只可以多偷一点,也不用怕重量太沉会露馅,被爸发现拦截回去。
看唐芊爱笑得好邪恶,沈亦帆好奇一问,“在想什么?”
“想怎么多偷一点我爸的藏米啊。”
沈亦帆点点头,原来是在计划做女儿贼啊,难怪她会笑得那么奸诈。
“你还要不要吃,你不吃我要全吃光了哦。”她只煮了两个人的量。
他是还吃得下,但,就让给她吃吧。沈亦帆做出一个请用的动作,之后,把碗里剩下的最后一口稀饭吃完。
她的胃是一个无底洞吗?见唐芊爱把所有的稀饭都吃光了,却还露出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沈亦帆只能暗暗佩服她有一个巨大的铁胃。
“妳去洗澡,碗给我洗吧。”
“不用了,生病的人不要碰冷水,你再躺着……对了,差点忘了叫你吃药,先吃药,吃完药再睡。”
盯着沈亦帆吃下药,唐芊爱才放心的洗碗去。
洗完碗,她回到房间拿自己要换穿的衣物,再顺手把水盆和毛巾一起拿进浴室,等她洗好澡、吹干头发可以上床睡觉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她打了个大哈欠,“好困。”半闭着眼,很自然的爬上床,再跨过沈亦帆的身体,想睡在双人床的另一边,却看见他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似的,用着害怕的眼神瞪着她。
这个女人是谁?沈亦帆瞠着眼,完全无法把眼前这个像邻家小妹妹的女人,和他认识的那个唐芊爱联想在一起。
“不会吧,你要我去客厅睡沙发哦?”唐芊爱猜测道。这房子虽然有三个房间,但只有她一个人住,所以她只买了一张床。
沈亦帆顺着她的问话答道:“男女授受不亲,妳不介意吗?”这是他第一次……是第一次吗?他想了下,应该是吧,他不记得他曾经看见过她这么没有伤害力的模样,老实说,她这样子好吃极了……不是,是好看多了。
唐芊爱觉得他好好笑,竟然还在担心这种无聊的事,“我们是好姊妹,介意什么?睡吧。”她顺手按下位在他床头旁的电灯开关,躺下前再模了模他的额头,很好,没再烧起来,她可以安心的补一下眠了。
意志力一松懈,睡意即刻打败了她,她迷迷糊糊的睡去,睡着睡着却忽然感觉有点冷,她本能的往身边的热源偎过去、再偎过去,最后翻过身子,将那团热源抱住,还跨上一只脚,就像她小时候在寒冷的冬夜里,被女乃女乃抱着睡觉时一样。
她现在是累过头,脑袋严重缺氧导致神智不清了还是怎样,竟然抱着他睡觉?腿还跨到他大腿上来?!沈亦帆快疯了,觉得自己退下去的热度又迅速烧起来了。
感觉到她沉稳的呼吸,沈亦帆哀叫,不会吧,她这么快就睡着了?
情况很尴尬,他要推开她不是,不推开她也不是,只能任由她抱着。不管了,是她自己要跟他睡,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他是同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