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备森严的王宫大殿,头戴金冠,满身贵气的大王端坐在高台上的王位,愤恨的目光瞪着站在下方的儿子们。
同样被召上大殿的大臣们罗列两旁,忐忑不安,目不斜视。自大王最宠爱的六公子乐惨死虎口后,大王便阴晴不定,臣子与宫人动辄得咎。
据说大王宠爱的雪妃听闻曾调戏她的公子乐的死讯时,忍不住畅笑哼曲,大王得知后,勃然大怒,亲自杖责雪妃,将她打得死去活来后,眨为宫婢,后宫妃嫔再也不敢谈及六公子乐。
六位公子为惨死的兄弟,穿着素雅,面色哀戚。
五公子封立于兄弟之中,面目清俊,冷光尽敛。
站在五公子封身侧的七公子策满脸哀伤,对于父王突来的召见,心里有底的两兄弟不着痕迹交换目光,提醒彼此小心,谨慎。
神情悲愤的大王步伐有些不稳的走下王座,来到大公子响面前,二话不说用力一踹。
公子响猝不及防,被强劲力道踢翻过去。
其他公子见状,眉也不挑,没人移动半分,静观其变。
怒焰高张的大王怒咆……“该死的畜生!”
大臣与宫人们皆惊惧齐跪,心蟣uo枫凡话玻?唤獯笸醯呐?鹚??卫础Ⅻbr />
公子响慌张爬起来,爬至大王面前跪好,“父王……”
大王怒抓长子的衣襟,将他整个人提起,双眼怒红,“你这畜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造反!”
公子响听见大王的指控,惊慌摇头否认,“父王,儿臣纵然向天借胆,也不敢造反,请父王明查。”
长子喊冤,惹得大王更加怒火奔腾,他鼻翼歙张,直视那心虚的双眼,怒嘶,“罪证确凿,你还敢狡辩!”
吓坏的公子响冷汗涔涔,喉咙紧缩,“什、什么罪证?”
“就是你指使杀害乐的罪证!?”大王对于长子犯下的恶行,深恶痛绝。
大王的厉声怒吼让在场所有人心头惊骇,有志一同看向公子响。
各怀心思的公子们亦无法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他。“儿、儿、儿臣没有。”公子响吓坏了,支吾否认。
“你还敢说没有!”狂怒的大王用力将他推开,朝一旁怒吼,“大理卿,将罪证呈上!”
头发花白的大理卿躬身上前,“是,大王。”
公子响吓得浑身发抖,口干舌燥,连滚带爬来到大王脚边,抱腿求铙,“父、父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儿、儿臣没有杀乐,真的没有。”
大王一脚又将他用力踹开,指着他的鼻头痛骂,“你心胸狭窄,从小就忌妒本王疼爱乐,处处针对乐,以为本王不知?现在你谋害手足,可是在觊觎大位?”再度被踹开翻滚的公子响重重磕头,“不,父王,儿臣、儿臣不敢。”
大王重重哼了声,压根不信他的说词。他目光扫向其余儿子,臆测他们是否和响一样,意图谋夺大位。
众公子察觉大王凌厉目光,全都下跪,以示忠诚,绝无反叛之心。“请父王明察,别让乐弟死得不明不白。”三公子淳出声。
其余公子齐声附和,“请父王明察!”
公子封跟着请命,清冷的眸光垂视光可鉴人的地面,冰凉的温度穿透掌心,他并不觉得冷,喜悦悄然无声漫上心间。
父王要调查老大一事,他早就从外袓父那得知,如何查,查到哪,他皆一清二楚,连今日会被召上殿,父王将揭发老大的恶行,他也事先知悉,今日这一关,老大恐怕是过不了。
很快的,早被大理卿派人暗中抓起,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是血的犯人让宫廷侍卫拖上大殿,重重压跪在大王跟前。
奄奄一息的犯人全身抖得快散架,嘶哑着声,伏跪求饶,“大王饶命……”
大王看也不看犯人一眼,厉声质问公子响,“孽子,你可认得这人?”
“不,儿臣不认得。”公子响连忙摇头否认。
“你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怎知不认得?”
公子响万不得已只好看犯人一眼,这一眼,让他心下大惊,匆匆回头,“儿臣……儿臣……不……不认得他。”
“事到如今,你还敢说谎!”大王对他死不知悔改,大为震怒。
“儿臣……儿臣……”公子响吓得快魂飞魄散。
“让本王替你说,他是你的驯兽师,春郊那日与你一同前往,你命令他暗中放出熟悉乐味道的发狂猛虎扑杀乐。你好狠毒——竟然对亲兄弟下此毒手,你自以为天衣无缝,殊不知会让本王察觉乐的死因不单纯,派大理卿暗中调查。告诉本王,你计划多久了?”大王沉痛说出大理卿调查出来的结果——他怎么都没想到痛下毒手的人会是他的长子,若是邻国奸细所为,他还比较能够接受。
“父王,您听儿臣解释,当日儿臣确实有带他同行,但儿臣只是想让他多帮我打些猎物好讨父王欢心,并未指使他驱虎杀害乐,儿臣是冤枉的。”公子响泪如雨下,大声喊冤。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谎,若非当日那疯虎死于封的剑下,你是否也要驱虎谋害本王?”
“不!儿臣万万不敢。”公子响见大王执意认定他图谋不轨,赶忙向其他兄弟求援,“碧、淳、封、策、爵,你们说话啊,你们快点告诉父王,乐不是我害死的。”
兄弟们唯恐被牵扯在内,避他如蛇蝎。
公子响为求一线生机,紧紧抓住鲍子淳,遭后者轻巧拨开,他满脸沉痛道:“大哥,事已至此,你就坦白吧,或许父王会原谅你。”
“淳!我明明是无辜的,你不要乱说!”公子响怒红双眼,大吼。
“大哥无辜与否,不是由我说了算。”公子淳的话里不带任何感情。
公子响眼见向三弟求救无效,改为用力抓住鲍子封的左臂,急问:“封,你会信我是不是?”
公子封受伤之处被抓个正着,痛拧了脸,“大哥,回头是岸。”
“你也不信我!”公子响这才猛然惊觉,他真是命悬一线,孤立无援。
大王留意儿子们的一举一动,连面上细微的表情都不放过,见到公子封痛拧眉心,不由怒吼:“孽子,你还不快放手!”
公子响急忙松手,哑声哭求,“父王,儿臣真是对乐的死一无所知,不知是谁要陷害儿臣,您一定要明查秋毫。”
“昨夜,淳、封、策、右相与左相府皆遭刺客闯入,死伤无数,今儿个早上入宫前,碧与爵也先后遇袭,孽子,你真想赶尽杀绝?”一整夜加上早上,不断收到儿子们与大臣遇袭受伤的消息,使大王已难以容忍。
公子响傻眼,心头沉甸甸,没想到会出这么多事,“父王,这些事一概与儿臣无关。”“你昨夜在做什么?”
公子响面色死白,不敢据实回答。
“本王替你说,你在府里左拥歌伎,右抱舞伎,饮酒作乐。”大王看向长子的眼神冰冷狠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庆贺?”
笑拥歌舞伎,饮酒作乐是真,公子响百口莫辩。
“你太让本王失望。”大王抽出悬佩于腰际,泛着冷光的宝剑,毫不留情挥剑,先后斩杀长子及那名盾兽师,为爱子报仇。
咚咚咚,瞪大双眼的公子响的人头滚落在其他公子面前,他再也来不及出声喊冤。
公子们面无表情的注视气绝的公子响,除掉了一个,下一个,将会是谁?
大臣们与宫人见状,无不骇然。
泄恨的大王扬声对大理卿说:“将孽畜府里所有人都杀了。”
“是,大王。”大理卿领命,立即命人去办。
大王带着沾血宝剑走回王座,无比威严的看着下方的儿子们,“人生中最悲哀的,莫过于父子、手足相残。”剩下的五个儿子里,是否还有人像响一样,意图反叛?
大王语带警告,“你们要谨记响贪婪的下场。”
公子们拱手齐声,“儿臣谨遵父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