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厚福与皇甫鸿彦的过往先搁置不谈,现在谈正事要紧。
石厚福在张知府的指引下,先带大伙看了一下种土豆的田地后,又亲自掘了一棵土豆秧给官员们看其产量,接着便让官员们带来的属下丈量土地,随后便正式开采了。
石厚福带着家里后来买的三个下人及六个由村长特地选出来、望山村一等一的庄稼汉,一共十个人一起下田,开始翻秧掘地、挖土豆。
每一棵翻掘出来的土豆秧下,都带着一连串圆滚滚又结实累累的土豆,令人见了既欢喜又惊艳。
在村长的另一声令下,又一批人带着箩筐下田,开始捡拾土豆,一颗颗的装进箩筐里,一筐装满又换一筐。
人多力量大,只一会儿功夫便将一亩田地的土豆都挖了出来。
“快点,先过秤,看这一亩田地的产量究竟有多少。”看着那一筐又一筐的土豆,有官员迫不及待的出声叫道,满脸尽是激动的神情。
石厚福和村长立刻带人将一筐又一筐的土豆过秤。
陈英杰自然也来了,还带了两个掌柜过来帮忙,三个人就站在一旁,一人捧着一个算盘在那边加总,最后得出统一的结果。
确认三个都打出一样的数目后,陈英杰按接住激动的心情,语气平稳的报出总数,道:“总共是四百八十三斤。”
此话一出立刻惊动全场,连石厚福都被吓了一跳,他原本估计能有三、四百斤的产量就很好了,没想到竟能出产近五百斤之多。
“好,太好了!有了这农作物,想必以后边关的兄弟们就不用再饿肚子了。厚福,你干得好,干得好啊!”皇甫鸿彦第一个大笑出声,开心得不得了。
这一天,望山村几乎跟过年一样,热闹得不行,只差没放鞭炮而已。
土豆这个新作物的出现与盛产,以极快的速度传开,让望山村与阳青镇附近的百姓们个个津津乐道,当然望山村与石厚福的名字也被广为流传,广为人知。
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最后被朝廷征收走了一大半,官员们最后带着满车的土豆,和书写详尽的土豆种植方式、食土豆禁忌以及土豆各类食谱的报告,心满意足的离去。
至于那位卫国公世子皇甫鸿彦则在石家多待了三天,和石厚福整整把酒言欢了三天之后才离去。
“厚福哥,那位世子爷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总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我,我有哪里得罪他吗?”等人走了之后,童歆巧才敢将压在心里多日的不解与疑惑问出口。
石厚福闻言,脸上表情顿时有些讪讪然的。
“怎么回事?”童歆巧再次问道。
“没事。”
“没事你怎会是这种表情?”童歆巧挑眉道,有点咄咄逼人。
石厚福无奈,磨磨蹭蹭的老实说:“你知道,在边关没打战、没操练时,一群爷儿们凑在一起能做什么?只能谈天说地,再把每个人的糗事给挖出来,供大家取乐。”
“所以我就成了你们的乐子之一?”童歆巧挑高眉头。
“不是你,是我。”石厚福赶紧摇头说。
童歆巧一脸不信的样子。
“真的是我。”石厚福苦笑,讪讪然的坦白一切,“有一次我被大伙灌醉,问了怎会跑去当兵,我在醉醺醺之下,就把因为喜欢的姑娘嫁人了的事给说了出来,然后我就成了全军营的笑话。
“鸿彦哥一直记得这个笑话,所以这回到这里来知道我已成亲的事,便拿出这个笑话来笑我,后来才知道你就是我当初喜欢的那个姑娘。这大概也是他为什么会用你觉得奇怪的表情看你的原因吧。”
“原来如此。”童歆巧恍然大悟的点头道:“不过我想,他应该觉得我配不上你吧?”
“这回你就猜错了,媳妇。”石厚福一脸正色的摇头道。
“意思是说,世子爷竟觉得一个弃妇配得上他的救命恩人?”童歆巧瞬间瞠大双眼,觉得不可思议。
“媳妇,我不喜欢听你这样说自己。”石厚福立即皱眉道。
“欸,我不是说我,刚说的弃妇只是一个统称。我的意思是,像世子爷这么出身高贵的人,肯定受过各种礼俗规范教育,竟还能接受女子二嫁这件事,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童歆巧解释道。
“鸿彦哥说你是巾_不让须眉。”
“真的吗?”童歆巧被吓到了,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开心得很,“世子爷真这么说?觉得我巾_不让须眉?”
石厚福皱了皱眉,莫名有些不开心。他忍不住道:“媳妇,你干么这么高兴?我也觉得你很厉害,比巾_不让须眉的巾_还要厉害!”
童歆巧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虽然她也认为最后一句话很好笑,但他吃醋的反应却让她觉得更有趣、更好笑。
“厚福哥,你这是在吃醋吗?”她开心的问。
“我吃什么醋?”石厚福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不自然的答道。
他绝不承认自己是一个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只因为自个儿媳妇被兄弟赞美了一句而高兴,自己就吃起醋来。
“世子爷称赞我让我很开心。”童歆巧故意道,她的傻夫婿果然中计,立刻与假想敌比较了起来。
他说:“我也经常称赞你啊,说你聪明手巧,又漂亮又厉害,没有人比得上你。”
童歆巧顿时笑得东倒西歪,整个人乐到不行。
“厚福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好爱你,越来越爱你了。”她突然靠到他身边,搂着他的手臂,仰头对他说道。
一听见这话,石厚福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似乎有点承受不住媳妇热情的言词,即便他此刻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后头去了。
“咳,好端端的干么突然说这个。”他红着脸,略带尴尬地咕哝道。
“就是想让你知道我只喜欢你、只爱你,所以你用不着吃飞醋。”她笑咪咪的继续贴在他身边,对他笑道。
“我哪有吃什么飞醋啊。”男子汉打死不认自己的小心眼。
“厚福哥,你好可爱。”她抱紧他,整个爱到不行。
“男子汉大丈夫哪来的可爱?”他轻斥道,脸红到不行。
“你现在就好可爱。”她笑咪咪的凝视着他,坚持道。
石厚福拿她没办法,最后只好使出绝招,直接压倒,狠狠地吻住她那张令他又爱又恨的小嘴,以吻封缄,接下来,自然就是直接吃干抹净了。
采收起来的土豆虽被朝廷征收了一大半走,但留下来的依然有数百斤之多,致使得到消息的百姓们纷纷前来石家求买。
石厚福从来就是个宽厚又心软的人,和媳妇与张知府商量过后,决定留下部分自己家吃以及育苗之外,剩下的全部以预缴的粮税之名,交由张知府统一发卖,同时免费教授农民们如何育苗与种植,用以推广土豆的种植,让国家与百姓增粮,人民不再挨饿。
此事经由官府来做有个好处,便是可以阻止抬价转卖的事情发生,否则以石厚福这等普通老百姓根本管不了别所以,官衙在特立的土豆出售处正门旁便贴了张白纸黑字的榜文,上头明文禁令的写着一官府公告一凡得土豆者,不得高价转卖,若有违令,经查实者,一律严惩不贷。
总而言之,这么做的结果就是石厚福一家得了一个宽厚仁义的好名声,张知府则得了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誉,各有所得。
处理完土豆相关事宜之后,日子又恢复往日的平静,石厚福家也迎来另一阶段的忙碌生活。
家里的房子得扩建成二进院了,因为多了好几个下人与雇工,又增添了一辆马车,不管下人还是马匹,都得有个妥当的安置处才行。
成衣坊的分红银两握在手里并不会生利息,于是夫妻俩商量后,决定还是得再拿去买地才行。
房子后面的山坡地也得开始规划了,看是要种植果树还是要种花产蜜,甚至双管齐下,可不管选项为何,要做的事都是一大堆。
另外,还有挖池塘养鱼、种莲花的事,也得先托人打听哪里有莲子或莲藕可以买,否则没有种要如何种植?
想做和要做的事情真的很多,不过还是得一步一步慢慢来,毕竟罗马不是一天造成的。
童歆巧看着那些被她一一列在纸张上的“接下来要做的事”清单这般告诉自己,可突然之间“娘!”囡囡从门外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笔直地扑进她怀里,把她吓了一大跳。
“囡囡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和小朝哥哥一起玩吗?小朝哥哥呢?”她抱住女儿愕然又担心地问道。
在她怀里的囡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她刚问起时,石朝也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向她告状道——
“娘,外面来了个坏人说要带囡囡走。”
“什么!”童歆巧登时被吓了一大跳,连声问道:“小朝,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坏人要带囡囡走?”
“一个老婆婆,囡囡叫她女乃女乃的坏人。”石朝生气地道。
童歆巧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整个人都气得不行,脸上更是浮现难以置信的神情,这个世界会让囡囡叫女乃女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家那个老虔婆。
她竟敢找到这里来,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带囡囡走,她凭什么?
“囡囡别怕,有娘在,谁也带不走囡囡。”童歆巧忍着怒气,柔声安抚怀中怕到发抖的女儿。
“还有小朝哥哥在,小朝哥哥也不会让坏人把囡囡带走的。”石朝迅速接口,义正词严地道。
“小朝好乖,知道要保护囡囡。”童歆巧欣慰的伸手模了模孩子的头。
“因为囡囡是我妹妹。”石朝认真地道。
“乖孩子。那你在这里帮娘保护妹妹,娘出去外头把坏人赶走好吗?”她对石朝说。石朝立刻用力地点了点头,还向她保证道:“娘,我会保护囡囡,不会让坏人把她带走的。”
“好,那娘就把囡囡交给你保护了。”她对石朝说,又低头对怀里的女儿说:“囡囡,你和小朝哥哥乖乖待在这里,娘去把坏人女乃女乃赶走好不好?”
眼眶泛泪的囡囡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放开紧抓在童歆巧衣服上的小手。
童歆巧低头亲吻了女儿一下,将她交给石朝,见石朝紧紧握住囡囡的手之后,这才模了模他的头,起身朝外头走去。
她倒要去看看,那个老虔婆凭什么到这里来撒野!
大门外,因为有人前来闹事,原本该忙于建房子的工匠们,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看热闹。
只见李家那个老虔婆因被石家下人挡在大门外,不得其门而入,正在那里骂骂咧咧。
直说她是孩子的女乃女乃,为什么不可以进去?说这家主人石厚福仗势欺人,霸占别人家的孩子!
又说童二丫不守妇道,成亲之前就和石厚福不清不楚,成亲后两个人也时有来往,藕断丝连,被她捉到好几次,屡劝不听才被休离。
更说这两个人就是对奸夫yin妇、狗男女,反正就是怎么骂怎么难听。
童歆巧听了怒气冲天,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么会颠倒是非、栽赃污蔑、胡说八道的疯婆子?
“住口!”她怒气冲冲的大步走出大门,朝着还骂声不断的李老虔婆怒声道:“李老太太,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胡说八道、颠倒是非,小心会有报应……不对,报应应该早就到了,那就是让你费尽心思却养了一个没用的儿子。成天除了抱着一本书作白日梦外,就只会吃喝拉撒睡,简直就是浪费粮食的废物!”
“你这个贱人说什么?”李婆子一听见这话,立即怒吼着朝她扑了过去,却让石家下人给拦住了。
“这事根本用不着我说,阳青镇西街抡钱胡同里的人谁不知道,李家母子一个是尖酸刻薄、心理变态的老寡妇,一个是百无一用、离不开娘亲的废物书生。”童歆巧冷笑道。
“你这个贱人!”
“贱人骂谁啊?”
“贱人骂你!”
“原来是贱人老太太,我刚才竟然唤错了你的名讳,真是失敬。”童歆巧皮笑肉不笑地拱手道。
此话一出,现场突然陷入瞬间的静默,李婆子则是一回神就当即放声尖叫,只因为这是她第二回上当了,她实在是忍无可忍。
至于其他人则被她的尖叫声瞬间震醒,随即一个个噗嗤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觉得这石家娘子还真是个牙尖嘴利又幽默有趣的人。
不过李家这老虔婆刚才所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实性啊?这石当家和他媳妇,该不会真做过私通之事吧?有不少人心里存疑着,脸上表情也不由自主的这么透露着。
“你这个不安于室、到处偷汉子的yin妇,就该被千刀万剐、该浸猪笼,该……”李婆子尖叫完后开始破口大“住口!”这次的怒吼声如雷霆般轰然炸响,这是来自于接到消息后,匆匆从田地里赶回来的石厚福。
他怒气冲冲的从围观人群中走出来,先是大步走到媳妇身边,关心的问了一句,“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得到媳妇肯定的摇头说没事之后,这才一步上前,挡在媳妇与李婆子之间。
他冷冷地注视着对方,冷冷地出声道:“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我媳妇和女儿早与你们李家没有任何关系,即便你儿子近来迷上逛花街、爱上窑儿姐,想筹钱为那窑姐儿赎身,那也犯不着筹到前妻这。”
此话一出,不仅众人哗然,连童歆巧都不由自主地挑高了眉头。
因为童歆巧根本就不知道这事,石厚福也从未与她提过,再说了,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老虔婆的反应,就知道此事是真的。
“你胡说八道!”李婆子瞬间变脸,尖声怒道。
“是不是我胡说,只要到镇上西街抡钱胡同一问便知。”石厚福面不改色地看着她,“我一直想不通,老太太怎么还有这个脸闹到这里来?当初你们李家是怎么虐待二丫她们母女俩的,又是怎么将她们母女俩净身出户、休离赶出家门的,这在楡钱胡同里,只要是有眼睛的人全看见了,你怎么还敢厚着脸皮,不要脸的跑到这里来胡说八道?”
“谁说我胡说八道了?”李婆子尖声叫道:“你们这对奸夫yin妇从小青梅竹马,关系不清不白的,这个村里的人谁不知道?就算那yin妇成了亲,你们还是藕断丝连、暗渡陈仓,别以为我不知道。不要脸的狗男女!”她一副指证历历、煞有其事的模样。
“你胡说!”石厚福脸上的神情蓦地一变,他万万没想到这老虔婆会拿他和二丫从小青梅竹马的事来说事。
童歆巧一听夫婿的音调变了,就知道他应付不了这个颠倒是非、胡说八道的老虔婆,便从他身后走出来,轻轻地握了一下他的手,这才上阵杀敌。
她冷笑的出声,“藕断丝连?这话还真是可笑!当年童家以十两银子将我卖给你们李家这对缺心少肺的母子之后,厚福哥就离家去了边关战场打战,我们俩是会飞天还是遁地,竟能藕断丝连、暗渡陈仓?贱人老太太,你要不要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此话一出,四周围观的群众顿时又笑了起来。
李婆子则是脸色丕变,因为她不知道姓石的有去边关战场的事,但是……
“这话是你们自个儿说的,谁能证明姓石的真去了边关?说不定他离家就是搬到我家附近,为了更方便与你这贱人偷……”李婆子强词夺理的话未说完,便被人冷声打断。
“本世子能证明。”皇甫鸿彦突然间从人群后头走了出来。
“本官也能证明。”跟在他身后的,是身着官服却黑着脸的张知府。
他怎么也没想到,随卫国公世子前来宣旨会撞见这么离谱的一幕,真是在世子爷面前打他这个地方官的脸啊。
“哪来的无知老妇,竟敢在此信口开河,胡言乱语!来人啊,还不把她给我拖下去!”皇甫鸿彦面沉如水,冷声斥令道,随即就有两名官役上前,将己然吓得尿裤子的李婆子给拖了下去。
见状,张知府脸色一变,又转头对石厚福夫妇俩和颜悦色,有些着急地开口道:“石当家的,你们贤伉俪快点让下人清个场地出来,准备接圣旨。颁旨的钦差大人再一会就到了,快点!”
什么?圣旨!在场众人皆哗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徐州县望山村石厚福……土豆……有功于社稷……赐白银千两,官赐员外郎,享八品朝官俸禄……”
这道圣旨来得虽然突然,却正是时候,不仅终止了李婆子的闹事,还把她吓得尿裤子,成了望山村村民的笑柄,更把她吓得从此只要一见着他们夫妻俩就迅速绕道而走,再也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石厚福被官赐员外郎,虽是个品阶低的虚职,却有朝廷俸禄可领,最重要的是,他这个员外郎乃是万岁爷亲赐,是整个大日盛朝独一无二的员外郎,比那些捐官者更受人尊崇与敬重,不仅在望山村和阳青镇有了威望,在整个徐州县和几个邻县都是鼎鼎有名的。
当然,这都是拜土豆和种植了土豆的农民所赐。
这一年对石家二房来说真的是一个名利双收的大丰收年。名就不用说了,至于利嘛,不看别的,光看二房拥有的田地越来越多,房子越建越大,家里的下人也越来越多就可见一斑。
石家大房对二房仍是羡慕、嫉妒,但有石宽在一旁压着,也不敢再闹出什么么峨子了,顶多就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酸上几句。
对此,不仅石厚福夫妻俩,连三个孩子都习以为常,把它当成耳边风,完全充耳不闻,左耳进右耳出。
至于石杨氏则一如以往的偏心,不管二房送什么好吃、好用的,她宁愿自己不吃、不用也要往大房送,却从未送过二房任何一丁点的东西。
尽避二房什么也不缺,但还是觉得心冷。不过大伙也没说什么,全都当作不知道,反正只要她别再被大房夫妻俩怂恿来找二房麻烦就好。
石宽倒是始终没变,身子依旧硬朗,依旧喜爱庄稼活,只要有空就在旧地里兜兜转转的。不过以前他只兜转自个儿的田地,如今多了老二家的田地可以让他转,当真是不到饭点绝对见不到人,要见人也只能往田地里去找了。
童歆巧真的很喜欢石宽这个明理又乐活自在的公公,所以有事没事在家,只要花儿、朵儿姊妹俩弄出什么好吃的吃食来给孩子们吃,她就会让下人陪着石旭几个孩子去找他们在田地里兜转的爷爷,替爷爷送上好吃的,顺道陪陪老人家乐一乐。
为此,石宽对这个二媳妇也越来越满意,每见到二儿子一回就吩咐一回,要他好好对待人家,能娶到一个这么好的媳妇,一定要知福惜福等等等,讲得石厚福都快要怀疑他们夫妻俩谁才是他老爹亲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