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原就是于咏贤的闺房,因为要成亲的缘故,所以重新整理了一番。
拜堂之后,一进到屋里,于咏贤立刻迫不及待的将盖头给掀开。
一旁的林沅早有准备,立刻递上杯热茶,“这天冷了,小姐喝点茶暖暖身子。”
于咏贤喝了一口,隐约还能听到前头的热闹。“快跟我说说,”她急急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怎么会来?”
“小姐问倒沅沅了,不过看姑爷的样子,应该是他一手安排的才是。”
于咏贤拉了下嫁衣的下摆,向来习惯马装的利落,今天这身罗裙令她连走路都不自在。
“小姐。”林沅递来筷子,“虽说照规矩小姐得等姑爷回房,但姑爷交代,小姐今天事多肯定饿了一天,所以若饿了就先吃点,垫垫肚子。”
于咏贤闻言,不由扬起大大的笑容,“我的夫君这是关心我。”
既然是顾晨希交代,于咏贤自然就理直气壮的坐了下来,开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你去交代下面的人,”嘴里咬着鸡腿,她吩咐道:“他身子不好,别让他喝太多酒。”
“放心,不论朔月堂或震天镖局都没人敢为难姑爷,不过……姑爷自个儿那边的就难说了。”
“什么意思?”
“小姐,吃慢些,”林沅进一步解释,“顾家没人前来祝贺姑爷成亲,小姐直到昨夜都在叨念担心姑爷心头难受,现在好了,太子不单来了,还领着亲卫前来,可惜小姐盖着盖头没看到那阵仗,迎亲一路上姑爷威风凛凛,百姓震慑,这几年小姐的亲事肯定会在南陵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论话题。”
“太子亲卫?!”于咏贤闻言,动筷的手一僵。太子纵使与顾晨希是表兄弟,但这阵仗未免也太隆重了。
“小姐,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吗?”
于咏贤摇头,眼底一抹沉思闪过,“没事,只是今日前来的除了太子,还有太子亲卫,总觉得有些古怪,来的人马约莫多少?”
“五百人吧。”林沅想起迎亲时姑爷的威风神气,双眼发亮,“听闻还有一班水师,也是约莫五百人。”
“水师?!”
“是,据说是漕帮特意放行,不过人就留在淮河渡口,说是等着太子返京时再一道回返京师。”
于咏贤放下手中的筷子,五百亲卫,五百水师,近千人前来南陵祝贺,竟然不走漏半点风声,一路未惊扰百姓,还让漕帮放行……她嗅出了一丝古怪,不知为何的联想到北域一夜被灭的马帮……
“来的这些人不简单。”
“姑女乃女乃常挂在嘴边的便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不简单的事多了。”
提到又晴,于咏贤神情微黯,“姑姑今日可有来观礼?”
林沅摇头,“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姑女乃女乃鲜少下山,纵使要下山,也不可能挑小姐大喜之日,除了小姐之外,姑女乃女乃是不想再跟于家人有什么联系。”
林沅安抚的看了于咏贤一眼,拿出来一支没有太多华丽装饰,只是简单用来挽发的玉钗,“这是姑女乃女乃特地要沅沅在小姐成亲日时送给小姐的,姑女乃女乃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她平时随身佩带的玉钗,就送给小姐。”
于咏贤接过了手,看着朴实无华却闪着亮眼色泽的玉钗,就如同她的姑姑给人的温润。
又晴由始至终都不乐见她与顾晨希成亲一事,甚至连顾晨希的面都不见,如今手中这支玉钗,也算是因为疼爱她而给予的祝福。
她紧握了下玉钗,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幸福,不会让姑姑担心,她会证明夫君是最适合她的良人。
听到门口响起了声音,她早交代镖局的人,别妄想要什么闹洞房之类的,所以知道进门的只会是顾辰希。
她将玉钗交给林沅收好,就农晨希双颊微红的被如意扶进来。
“喝醉了?”于咏贤立刻起身迎了过去。
“回堂主,少爷喝了些酒,有些不胜酒力。”
于咏贤将人接过手,亲自扶上床。
顾晨希脚步虚浮,看来真是喝了不少。
“沅沅,去熬些解酒汤来。”
“是。”沅沅点头,就要往外走,不过才走几步,注意到如意还杵在一旁,不由瞪了他一眼。
如意一接收到她的目光,心头先是一颤,最后才意会到这是大喜之日,自己还想留下伺候,太不识相,连忙跟着出去。
于咏贤伸出手,扯着顾晨希的衣服,要替他更衣。她这是第一次给男人月兑衣服,虽然生疏,但也没见娇羞,毕竟在镖局常会看到光着膀子的男人,她早就处之泰然。
“你身子不好,以后别跟人喝酒。”
“不过只是些水酒,醉不了人。”
听到头上传来的声音,于咏贤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顾晨希清明的双眼,“你没醉?”
他摇头,“太子带来的几个京城弟兄,个个打小一起训练,闲睱之余没什么乐趣,就是聚在一起喝几杯,这酒量多年练下来,若我不装个样子,只怕最后真的会被抬回来。”
他坐起身来,被解开的衣服松垮垮的罩在身上,原就俊俏的相貌,此时多了分迷人的风情。
“说得挺厉害的,改天我跟他们喝,看谁灌倒谁。”
顾晨希看着她扬起下巴,不置可否,目光又看向花厅里满桌的狼藉,“看来你真是饿了。”
于咏贤不自在的搔了搔头,“一整日都没吃东西,是饿了,也多亏你有交代,不然等到你进房来,我可能都饿昏了。”
“堂主身强体壮,要晕也不容易。”
于咏贤一笑,目光盯着他暴露在她面前的美景,“夫君,你的皮肤真是白女敕。”
她炽热的目光令他忍不住轻挑了下眉,也不在乎自己的衣襟被拉开,大方的让她看个够,“今日太子亲领亲卫和水师前来,没事先知会堂主,还盼堂主别介意。”
她微愣了下,老实的说道:“我并不介意,毕竟是来给祝福,只是我觉得有些古怪。”
“太子是以私人祝贺名义而来。他是我表兄,看不惯顾家视我于无物,便自作主张领人而来,若让你为难,我明日便让他们离去。”
“难得来一趟,多留几日无妨。”她脸上没有掩饰因为他的解释而闪现的开心,“只是好奇,你可打听得到,到底是何人下令放行?
在于咏贤看来,酿朝廷的重兵进入漕帮总舵的所在之地,是件愚蠢至极之事。
“我听太子所说,似乎是银豹。”
于咏贤微惊,她自然知道银豹这号人物,他是漕帮帮主最得力的手下,如今在帮里的声望甚至凌驾在副帮主于民丰之上,这也是为什么于民丰近几年来越来越沉不住气,就是因为怕局势有变。
只是银豹怎会放行太子所领的亲卫和水师?
“我想漕帮会放行,十有八九应该是因为副帮主的缘故。”
于咏贤对上顾晨希清明的眼神,缓缓的锁上眉头,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索,最后道:“难不成是因为漕帮担忧你我成亲,于家与顾家会联手?便让银豹放行,趁此机会拉拢太子,算是给朝廷也给你和我们朔月堂一个面子。”
“或许。”他模棱两可的说。
于咏贤忍不住摇头,喃喃自语道:“没想到真如我姑姑所料,这门亲事牵连太多。”
于咏贤一愣,她还没跟他提过又晴,不是因为故意隐瞒,而是又晴的身分特殊,于家从始至终从未承认之外,又晴自己也不愿让人得知她的存在,但现在既然说了,她也坦言不讳。
“我姑姑在普陀寺带发修行,日子过得平静,所以我鲜少向人提起,你以后也别跟人提。”
顾晨希看她双眼闪着祈求,缓缓点头,之前听如意提过,普陀寺四周有朔月堂的人暗中守着,如今算是解开了疑惑。
只是没料到于民丰还有个带发修行的女儿,看来还颇受于咏贤重视,他敛下的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锋芒。
这时,林沅进门将解酒汤交给于咏贤就又退了出去。
于咏贤将碗拿到顾晨希的嘴边,亲自喂他喝。
“我自己来。”
“没关系,”于咏贤对他讨好的笑,“我喂你。”
他耸了肩,最后随她。
等他喝完,她将碗给放到一旁,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她的眼神灼热,令他身子忍不住往后靠,她竟不客气的往前一压,两个人跌在床上,她就压在他身上。
“堂主——”
“昨天……有人给了我很多好东西。”她压着他,手往床上的暗柜模了模,最后竟模出了十多本chun宫图。
顾晨希看着于咏贤献宝似的眼神,心里觉得有趣,身处男人堆里便是不同,这chun宫图竟有这么多。
“这是成亲要做的事,我……我能教你。”
“不需要。”他的心中一叹。
“你别害羞。”话是这么说,但脸发红的是她,她都不知道自己脸都红了,甚至红到了脖颈。
他的目光看着她脸上扩散的红晕,一动也不动的看她吸了口气,像是做出重大决定的模样,将脸贴近,用力吻向他的唇。
她的力道猛了些,撞到了他的唇,两人都有些痛,但她没有退缩。
她的吻没什么技巧,只是不停在唇上挤压。顾晨希在心中叹了口气,画上看的终与实做不同,自己的洞房花烛夜竟由妻子主动,这实在有损他男性雄风。
他伸手压住她的后脑,张开嘴,撬开她的唇,拿回主动权,舌头长驱直入,亲吻得深入而狂暴,一吻结束,两人的衣衫都有些不整。
她的双眸带上水气,发现亲吻时,他一贯清冷的神情似乎有些改变——她喜欢这个改变,似乎对她热烈了些、喜欢了些。
“再来一次!”
他的眼神一深,翻身压住她。
她的身子微僵,没料到他突如其来的动作。
“怕吗?”
她想也不想的摇头,“只是吓了一跳,若是平时,有人试图压我,就是要动手打架。”
“打架吗?”他伸出手,穿过她的衣摆,抚上衣服底下赤|luo的肌肤,“或许也是如此……”
他再次攫住她的唇,吻得她快要喘不过来,脑子不由自主的昏沉起来,双手搂上他的脖子,发出些微申吟。
心头模模糊糊的想着,成亲前薛日泓才暧昧不明的要她对体弱的美人夫君怜香惜玉,但现在好像与预想的有些不同。
他的身体覆盖住她,她被他翻来覆去,最后竟然是她晕了过去……
身体虚弱?!这是假象,自以为身强体健、骄傲一辈子的朔月堂堂主,在洞房花烛夜当晚,彻底丢了面子。
隔天,当于咏贤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日上三竿,醒来时床畔的男人并不见身影,她猛然从床上起身,却忍不住申吟一声。
“小姐。”听到声音的林沅走了进来,看到于咏贤身上滑落的被子外露出来的赤luo娇躯,愣得眨了眨眼。
于咏贤忍着腰侧和腿间传来的一股酸痛,注意到她的眼神,低头一看,不由倒抽了口气,她的身上满是红印痕迹,想起昨夜,他在她身上的啃咬,情不自禁的脸红了,被子一拉,盖住身体,瞪着林沅道:“你什么都没瞧见。”
林沅回过神,立刻将视线移开,没想到看来斯文的姑爷,竟有如此“禽兽”的一面,而看到于咏贤红了脸,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沅沅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姐脸红。”
“胆子大了,笑话我。”于咏贤啐了一声,看着四周,“姑爷呢?”
“大镖师和大总管他们来请安,姑爷见小姐还在睡,要沅沅别吵醒小姐,自己去了大堂。”
“请安?”什么时候朔月堂有这个规矩?
“嗯。”林沅点点头,“大镖师一大早就带着薛少爷过来,他们是这么说的没有错。”于咏贤随便想也知道当中有古怪,平白无故跑来朔月堂做什么?还是她成亲后第一日,该不会是要给顾晨希一个下马威吧?
这样一想可不得了,她的人可不能被欺负!
也顾不得身体不适,她赶紧爬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身衣服,冲向大堂。
刚成立时的朔月堂,不过只有正屋一所,三进院子,共十六间房,但随着声势越来越大,财富越来越丰厚,这些年来又陆续增建了东、西屋各一所,各十五间房,彭四叔和夏五叔一家都住东屋,西屋则住着武师,为数不多的下人则住在东屋侧房。
于咏贤离开于家之后,住进朔月堂没多久,叔叔们就特意为她在正房后建了处阁楼,还有花园,环境很是清幽。
平时并不觉得什么,今日于咏贤走在通往大堂的路上却觉得此路漫长。
大堂在第一进的主屋,视野正好可以看清前方的练武场,此刻有些练完拳的武师三三两两在交谈,她也没空理会他们的招呼,直接冲进大堂。
“瞧,这是谁?这都什么时辰了,终于舍得从床上起来了。”
于咏贤才懒得理会薛日泓的打趣,目光急急的看向顾晨希。
大堂之上的堂主之位在略高的台上,而顾晨希现在坐在台下左侧的首位,与于咏贤成亲之后,他在朔月堂的地位一跃而上,算来也是夫凭妻贵了。
“没事吧?”
顾晨希轻摇了下头。
看着她一副护犊的样子,几个人都觉得好笑。
“堂主,”薛日泓懒懒的开口,“我不过是来看看顾少,毕竟他皮娇肉女敕,这才成亲第一日,我担心顾少吃不消,不过却没料到啧啧!堂主,怎么是你樵悴了?”
于咏贤闹了个大红脸,恶狠狠的瞪着薛日泓。
看她脸红,薛日泓觉得新鲜,“没想到女汉子也有脸红的一日。”
于咏贤一恼,往腰间一模,这才发现自己急着赶来,连向来随身带着的马鞭都忘了,似乎遇到与顾晨希有关的事,她都会失了分寸。
她才一动,薛日泓就知道她要动手,忍不住说道:“这才成亲第一日,你别冲动,以免这就吓跑了顾少。”
一听到这个,于咏贤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薛三叔、彭四叔,”于咏贤看着薛天岗和彭正朗说道:“以后别吓人,我们从没有这种请安的规矩。”
“知道了。”薛天岗摇头,颇有一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感慨。
彭正朗喝了口茶,脸上笑得一团和气,“堂主与顾少成亲,昨日着实轰动,只是太子来南陵,陆路上有一营太子亲卫,水路上有一路水师,如此阵仗,非属寻常啊!”
“彭四叔想多了,”确定顾晨希没事,于咏贤几个大步跳上阶梯,坐在堂主之位上,“太子不过就是来祝贺罢了。”
“祝贺?这阵仗?!”彭正朗笑咪咪的一张脸看着顾晨希。
顾晨希神色未变,淡淡的说:“确实是为祝贺。”
“彭四叔,太子真的只是心疼我夫君。”于咏贤力挺顾晨希,“所以特领亲卫来给他做足面子。”
彭正朗在心中一叹,看来这些全是顾晨希跟于咏贤说的,但这样的理由,于咏贤居然也信,这爱上一个人,心眼都瞎了。
“既然是如此便好。”彭正朗也不与于咏贤争辩,于咏贤向来认死理,他纵使看出事情有古怪,但也不打算多说,她毕竟年轻,总要经一事长一智。
他反复思量再三,猜测顾晨希纵使有谋算,目标也不会是朔月堂,充其量他不过是藉由成亲,与太子联手将人引进南陵,意图削弱漕帮的势力罢了。
其实要不是碍于于咏贤和死去的二哥与于民丰和漕帮的关系,他根本不屑与之为伍,现下有人出手教训,他是乐得看戏,只是……
看着于咏贤一脸幸福的小模样,待事情水落石出之时,这丫头别太伤心就好。
“说到太子,”于咏贤看着顾晨希,“太子一行人落脚何处?”
“在南陵东城城郊约三里处,顾家有座宅子,虽说年久失修,久无人烟,但稍做整理,还能居住,太子领着亲卫便暂居于此。”
于咏贤闻言摇了下头,“这样岂不是委屈了太子?”
“堂主多心了,”顾晨希轻声解释,“太子年幼便被皇上交付恭王教导,在兵营中待了数年,别说是破宅子,餐风露宿的日子也不是没有过,太子并不会感到委屈。”
提到恭王,堂上的人神色各异。
说到底,恭王这个人还跟漕帮有点关系,当年恭王年幼,还是个小世子时,陪着母妃回乡省亲,在将到淮河渡口时,船只遭劫,恭王妃被杀,小世子失踪,流落民间多年,吃了不少苦头才被寻回宫中。
虽说当时已经抓到凶手,但船上的金银珠宝都不知下落,明眼人皆心知肚明真正的主使者并未被捕,而这主使者直指漕帮几个主事者。
只不过漕帮权势过大,纵是皇室也只能吞下这个亏,只庆幸小世子找到了,后来继位为恭王,听说还挺受皇上重用,开始过上好日子,也算苦尽笆来。
“若夫君这么说,那就照夫君安排。”于咏贤很快的决定,“若有何需求,夫君尽避开口。”
“谢堂主。”
“这都成亲了,怎么还一口一声堂主?”薛日泓不由在一旁哇哇叫,“这多生疏。”
“叫得习惯了,一时无法改口。”
薛日泓看着顾晨希疏远有礼的态度,总觉得心头疑惑,难不成这富家公子哥都天生傲气,所以难以跟人亲近?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反正跟他过日子的是于咏贤,于咏贤开心就好。
“本来说定半个月后你要押镖入川,但现在你成了亲,就让我代你去吧!”薛日泓很有义气的要接下于咏贤的工作。
于咏贤不禁迟疑的轻咬着下唇,每年此时南门山庄皆会要求震天镖局护送他们所需的粮食、种子和药材过去,多年来都是由她亲自押镖,可薛日泓说的没错,如今她才成亲,这去或不去……
似乎察觉到于咏贤的两难,顾晨希抬起头,对她浅浅一笑,“堂主若是顾念我则大可不必,正事要紧。”
于咏贤一听,一脸甜笑,“夫君果然善解人意,虽然我也舍不得你,但既然答应了人家,我实在无法悔诺,所以这次还是由我去一趟,反正这一来一往不过是个把月的时间,到时小别胜新婚,我与夫君更甜蜜。”
这丫头真是不害臊,连小别胜新婚这词都用上,薛天岗无奈的与彭正朗相视苦笑。
“我会赶在过年前回来与夫君返京。”
“你要去京城?”薛天岗的口气有些激动,老实说,他对京城这个地方没好感,他大哥是护镖进京而亡,二哥则是进京城受封赏的时候死的,他总觉得天子脚下那块地方跟朔月堂犯冲。
“毕竟是成亲头一年,礼数上该回去一趟。”说是礼数,其实是想要回去将顾家给大闹一场,不重视他的夫君,欺负他的夫君,就得付出代价!
薛日泓叹息,只要对上顾晨希的事,说什么也劝不了,这个丫头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