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浩轩还跪在地上,冥思苦想自己的罪名。
最终,他鼓起勇气对楚文帝说道:“启禀皇上,微臣,微臣无罪。”
众人都愣住了。
“微臣、微臣只是喜欢上一个女孩子,而那个女孩子,正巧是皇上您的女儿,诗经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微、微臣无罪。”陈浩轩结结巴巴地说道。
怡乐公主见他当众说出了对自己的爱慕之心,不禁羞得满面通红。
楚文帝先是一愣,然后看了女儿羞答答的模样,继而哈哈大笑,“你这个傻子啊。”
笑了一阵子,楚文帝又道:“朕会一件事一件事地查清楚,再好好教训一下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和丫头。”
怡乐公主率先听出了父皇语气中的宠溺,连忙大着胆子站了起来,奔到了父皇的身边,含泪说道:“父皇,儿臣不许您教训他们,他们都是儿臣的好朋友,他们不忍心儿臣跳了火坑,这才做出了这么多的事,说起来,也是他们想帮儿臣一把。”
说着,怡乐公主拉着楚文帝的袖子轻轻摇晃了起来。
楚文帝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天家血脉,生来就尊贵无比。又有几个平民百姓敢与公主交朋友呢?所以楚文帝一直都知道,怡乐公主挺孤独的,所以在认识谢宸睿、陶思妤和陈浩阵之前,即使杜子贤是个人渣,怡乐公主都不会十分拒绝。
而他虽贵为皇帝,不也是因为被杜子贤与怡乐是青梅竹马的假象所欺骗,甚至一度想将怡乐公主许配给杜子贤的吗?这么一想,楚文帝心中的那点不高兴已经被女儿这么摇啊晃的,给摇没了。可是,这择婿还得慎重。
楚文帝故意沉着脸,将众人喝退了,然后又单独留了怡乐公主说话。
怡乐公主知道父皇想问什么,就将自己是如何喜欢上陈浩轩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还说了很多关于陈浩轩为人以及品行的事。
楚文帝一边听一边点头。
确实啊,其实择婿和选臣真不一样。
选臣就真的要选像谢宸睿这样有实力也有能力的人,可择婿呢,最重要的,还得找个真心敬重和宠爱女儿的青年才俊啊。
再说了,按照大楚国的规矩,臣子尚了公主之后,就只能领爵位而不能担任实职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不少朝臣一听说楚文帝想选婿就人人推托。
因为大多数男人还是希望可以官途畅顺的,若因为尚了公主而断送了前程,就算楚文帝下了圣旨许了婚又如何?万一人家在婚后记恨上女儿呢?那吃苦的还不是他的怡乐公主?这么一来,天子择婿的路子就更不好走了。
又过了几天,楚文帝的密探果然调查出杜子贤的婢女已经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的丑闻,不由得勃然大怒,不由得喝斥了杜太傅几句,杜太傅在楚文帝的面前梗着脖子直喊冤,死也不承认。
结果一出宫,杜太傅就派人弄死了那个婢女和她为杜子贤生的小男婴。
楚文帝更是生气,直接削了杜太傅的官职,命大理寺卿彻查杜太傅之案。
半个月以后,楚文帝下了一道圣旨,加封武探花陈浩轩为三等华恩伯,统领御林军步军左副统领之职,赐五进大宅一座,侍女、仆妇若干。
这个消息一出来,陶思妤高兴坏了,连忙去找谢宸睿,“宸睿哥哥,皇上封了陈浩轩为华恩伯,这是认准了要他当女婿的意思吧?”
其实一个多月以来,谢宸睿和陶思妤都有些寝食难安。因为他们不知道楚文帝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现在他们听到陈浩轩无功受封,除了皇上要赐婚之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
隔了一天,陈浩轩果然接了圣旨,楚文帝将怡乐公主许配给他,又升他为二等华恩伯。差点高兴得快要晕过去的陈浩轩直接在宫门堵到了陶思妤,不由分说就非要拉着她去喝酒。
刚开始的时候,陈浩轩还高兴得不得了,一想到自己居然真能跟最心爱的女孩儿共渡一生,他就觉得各种的不可思议,也十分感激谢宸睿和陶思妤的帮助。
可一想到楚文帝将他和怡乐公主的的婚期排到了一年以后,也就是说,他将有几乎一整年的时间看不到怡乐公主。
喝多了酒的陈浩轩又感到度日如年,忍不住癌案大哭了起来。
谢宸睿一个错眼就不见了妻子,后来还是陶思妤怕他担心,才使了一点银子,托酒肆的店小二给他送了个口信过去。
差点急疯了的谢宸睿匆匆赶了过来,先是一脸不高兴地把陈浩轩训了一顿,然后把醉了酒的陈浩轩给扔进了刚修建好的华恩伯府,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长气,牵着陶思妤的手,和声问道:“酒喝得多不多?头晕吗?”
陶思妤摇摇头,笑道:“头不晕,宸睿哥哥,咱们走回去好不好?我想吹吹风。”
谢宸睿自然没有不肯的,便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两人慢慢朝谢府走去。
入了夜的京城华灯初上,路上行人熙熙攘攘的,店家早早支起了夜宵摊子,数不清的小贩在沿街叫卖,有卖零嘴的、卖胭脂水粉的、卖饰物等小物件的、卖字画的,还有卖鲜花的,简直就是应有尽有。
一个衣服上打着补丁的小泵娘拿着一束鲜花跑了过来,鼓起勇气对谢宸睿说道:“公子,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你买枝花送她吧。”
谢宸睿看向陶思妤,正好她也看着他。她抿着嘴,微微地笑着。
谢宸睿从荷包里抓出一把铜钱,扔进了小泵娘挎着的花篮里,然后从她篮子里拿了一枝开得正艳的蔷薇,含笑看着陶思妤。
陶思妤看着他手里的花,面颊绯红。她身姿秀挺,穿着一身样式简洁的男装,一头秀发堆在头顶上挽了个髻,余下的青丝则如瀑布一般,柔顺地散落于脑后。
自从陶思妤以女儿身蟾宫折桂夺得了武状元之后,楚文帝时时以她为标榜,多次在群臣面前赞扬她,称她为女子楷模,又鼓励后院妇人们勇敢地参加科考,或行经商、行医等。
再加上陶思妤高中武状元以后,穿着男装骑马游街时的英姿飒爽,所以民间女子也掀起了一股效仿陶思妤女扮男装的装扮。
此刻,谢宸睿与陶思妤的周围就有很多女孩跟她一样,都穿着改良过的男装,可谢宸睿的眼里只有陶思妤。
卖花女孩蹦蹦跳跳地走了。
谢宸睿仔细地将那枝蔷薇花折去了多余的枝叶,然后小心地簪在她的发髻上,使看起来英气勃勃的她又多了几分女孩的甜美俏丽。
陶思妤抚了抚自己的头顶,手指触到了那朵娇艳的蔷薇。她模索着小心地正了正位置,然后抬起头看向他,笑问,“好看吗?”
谢宸睿由衷地说道:“思妤真美。”
闻言,陶思妤羞红了脸。
从城东走到城西,先前陪着陈浩轩喝了不少酒的陶思妤出了不少汗,又有徐缓清劲的微风拂面而来,她那落于面颊旁的碎发被汗水湿成了一缕一缕的,在昏暗路灯的照耀下,显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朦胧美。
谢宸睿停下了脚步,解下了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陶思妤摇摇头,“宸睿哥哥,不要,我热得很。”
“我知道你热,也知道你出了汗。可现在夜深了,越来越冷了,风也越来越大。出了汗再吹风,很容易就着凉,这衣服你得披着,不许除。”谢宸睿板着脸说道。
“干嘛老管人家。”陶思妤不满意地嘟嚷道,绯红的面颊气得鼓鼓的,像颗红苹果。他佯装生气,沉下脸说道:“这么说,你不喜欢我管着你了?”
“啊?”他怎么这么小气啊,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这样就生气了啊?陶思妤看着他像变脸似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只得眨了眨眼,违心地说道:“好嘛好嘛,喜欢我就喜欢你管着我,好了吧?”
看着她有些不服气的样子,谢宸睿突然低下了头,将自己的嘴唇凑近她白女敕女敕的耳畔,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这就是对了,记着,你是我的女人,我要管你一辈子,不管你冷了、饿了,还是累了、病了,这些都是我的事,我统统要管。”
陶思妤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她的脸,本就因为发热而变成了粉红色。可听了他的话又回过神来,她更是面红红的,就连耳廓都透出了漂亮的淡粉色。
谢宸睿满意地看到了她面上的羞涩,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慢慢朝家中走去。
街角屋檐下,邻人家门口挂着的灯笼散发出温暖又明亮的光芒,将紧紧相依偎的两个人影拉得又细又长。
回到家中,陶思妤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谢宸睿捧着碗汤药正小心地吹着,“这是醒酒汤,喝了就睡觉。”
“不要,醒酒汤的味道怪怪的,我才不要喝。再说了,我也没喝多少酒。”她嘟嚷了一句,拿着梳子开始梳理秀发。
“要喝。不喝醒酒汤,明日早起会头疼,乖。”谢宸睿温言劝道。
陶思妤自顾自地梳了头,放下梳子走到床边,翻身上床,还放下了帐子。
谢宸睿皱着眉头看着她。
半晌,陶思妤突然又从帐子里伸出头,问他,“你怎么还不睡?”
谢宸睿这才微微一笑,端着汤药走到了床边,跟着一仰头,突然将汤碗中的汤药啜了一大口,然后将汤碗放在床头旁的小几子上,这才掀起帐子钻进了大床。
轻纱帐子里是个温馨安静的世界,一个醉颜酡红的美人正慵懒地半趴在叠好的棉被上,斜着一双美目看着他。
因为喝了些酒,陶思妤面颊绯红,一双妩媚的大眼睛水汪汪又亮晶晶的,她青丝凌乱,睡衣的领子也开得有些深,无端端就令谢宸睿的心肝跳漏了半拍。
他凑了过去,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压在了身下,然后吻上了她。
陶思妤陡然睁大了眼睛,这个大坏蛋,他、他居然渡了一大口醒酒汤过来。
“唔、唔,嗯。”她愤怒又无声地抗了起来。
天哪,到底他的嘴是有多大,她都被迫着吞了那么多醒酒汤了,为什么还没喝完?欸,醒酒汤真的很难喝,她不想喝那么多啊。
谢宸睿喂陶思妤喝完了醒酒汤,满意地看着她,伸手解开了她睡衣上的衣带。
“谢宸睿,你这个大坏蛋,嗯……”她想要挣扎,却被他牢牢的禁锢,最后只得任他为所欲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