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王府,刚进前院,张晴立刻递了封信给小希,小希丝毫不考虑,直接把信交给阿叡。
他打开,快速看几眼。
信是易风堂送来的,柳州的疫病控制已见初步成效,而闵州、益州的疫疾也开始发酵,地方官员已经用八百里加急,将奏折往京城送。
很好,易风堂的能耐不出自己所料。
阿叡向张晴下令,“让紫梅、红梅收拾收拾,许是明天,王爷就要前往柳州。”
一个男宠逾越本分拆看王爷的信,已经够惊人,没想到看完信,不征求王爷同意,竟敢直接下达命令。
怎么会这样?王爷从不让后院男子干政,就连王夫也不敢对朝堂说事,这个邵叡……见张晴还停在原地,那张脸摆明是惊吓过度,小希不理会她的心情,佯怒道:“怎么还不去,有问题吗?”
张晴回神,立刻低头,“是,奴才马上吩咐下去。”
阿叡抿唇一笑,惊讶吗?往后这种情形将会是王府常态。
拉着小希穿过前院与后院中间的月亮门儿,阿叡的脚步越来越快,像担心看不到似的。
两人来到梅园前方。
阿叡朝小希示意,小希点头,对守在门口的奴才说:“不许进去报信。”
老奴才顿了一下,王爷多久没到梅圔来了,这一来就……王夫发生什么事吗?算了,不管什么事,都与下人无关,千万别阎王打架、小表遭狭就好。
“是。”老奴躬身回答。
阿叡又补上一句。“别放人进园子,懂吗?”
老奴才朝阿叡望一眼,他是王爷带回来的新欢?今儿个,是给王夫下脸子来了?唉,后宅斗争,自古以来就免不了,他有王爷撑腰,看来王夫……日子不好过啦。
“是。”老奴才乖觉地退开几步。
阿叡牵着小希走进梅园,直走到一棵枝叶繁盛的绿树前,他看一眼,再测测与前方的亭子距离,点点头、选定。
“爬上去!”阿叡说。
“我?”她哪会爬树啊?
“不然呢?”
小希不会爬树,更不会违反他的命令,苦着脸,喘一口大气之后,手脚并用往树上爬。
她的技术不佳,但长年在阿叡身边当苦力,肌肉训练得还不赖,即使动作难看,爬两步滑一步,最后还是爬上去了。
至于阿叡,他是长年在健身房混的,最近为新戏,更是加强训练,三两下功夫,就从树下爬上树梢,还挪了个舒服位置坐下。比起把树干当浮板,手脚并用死命紧抱的小希,潇洒度远远超过她不止一百倍。
摇头、看不下去,阿叡朝她伸手。
天晓得小希多热爱这个动作,每次他伸手,再难、再烦的事,她便晓得,有人承担了。
把手伸过去同时,她也伸出自己的信赖。
看她笑得一脸没出息,他既无奈又甜蜜,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扯,他把她抄到自己身边,两人同一个方向、同一个角度,坐在同一根枝桠上。
阿叡环住她的腰,固定她的身体,免得一个不注意,王爷摔成大猪头。
好不容易搞定,她在他耳边问:“我们要看什么?”
需要靠这么近吗?他觑她一眼,好吧,除非她有掉下去的打算,否则只能靠他这么近。
只是,她的气息暖暖的、她的气味香香的,随着她的声音传递,他某条神经被勾起,环住她腰际的手臂,不自觉地加重力道。
她误会了,以为他的“施力”,是因为他正“倾尽全力”不让她掉下去。
小希太感动、太感激,于是把头靠到他身上,手臂环住他的身体,还是手脚并用,不过这次的救命新浮板是阿叡。
她的动作让他倒抽一口气,不过……可以的,他的憋功是在少林寺学成的。
吞吞口水,阿叡故做镇定,说:“我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
“什么消息?”她问。
又来了,又是暖暖的、香香的气息,夭寿,有没有科学研究,禁欲会让男人的寿命减少几个百分比?
他试着转移注意力。“言海青习惯在用过午膳后,把下人关在屋子里不许出来。”
“他是体恤下人的主子?”为了让大家都睡个饱饱的午觉?
体恤下人?她的神逻辑是从哪里推出来的。“你有没有测量过脑容量?还是……”他勾起她的下巴,把她的头转到东边、再转到西边。
“你在找什么?”小希虚心请教。
“我在找哪里有洞,你的脑浆是不是通通漏光了。”他的嘴巴不善良。
“别这样嘛,你直接告诉我,他到底想做什么。”她在毒舌攻势下,举双手投降。
“每天这时候,言海青会到梅园的亭子里弹奏一曲凤求凰。”
弹琴?目的是?
“他想用琴声勾引盛明希?想得到老婆垂怜?他觉得身为王夫,应该可以拿到优惠券,别人伺候王爷一个月,他有权优惠两个月?”小希合理推论。
天!阿叡的白眼快要翻到后脑杓,她的思绪可不可以再复杂一点,一咪咪就好?
他反问:“你知不知道梅园离竹园很遥远?你知不知道如果琴音想要传过去,至少要准备两组扩音喇叭。”
“难道他纯粹想要卖弄风骚,展现优越才艺?还是勾引府中美婢?”
“呼……”阿叡重叹,后院只有老嬷嬷,不会出现美婢,除非王府想上演几出yin乱记。
想想,几个月呢,天底下有几个男人憋得住,不跳墙已经是充分展现他们“优越的才艺”。
在阿叡被她的推论弄到快吐血时,亭子里出现动静。
阿叡比出噤声动作,两人一起转头望向凉亭。
有几个小厮走过来,摆好一架琴,在琴边燃上焚香,桌面摆着j壶清茶、几盘果子。布置好后,众人井然有序地走回房间。
这棵树够高、视野够好,连位置都安排得非常恰当,坐在这里,他们可以把整个梅园的动静看得清清楚楚。
下人房集中在梅圔的后方,梅园管事马文逐一巡视过后,确定下人们通通回房,他便搬了把凳子,坐在下人房门口守着。
让管事守门?这当中要是没有问题,鬼都不信。
不多久,言海青出现,他穿着白色绣满云纹的长衫,腰间系着翠绿色的碧玉,刷地一声打开折扇。
他动作潇洒地掮着扇子,缓步走到亭子里,那动作一整个流畅、养眼,让小希想给他撒花。
斯文、风雅、温克……楚留香也就这个等级了,这等级就能让苏蓉蓉和沈慧珊对他死心塌地,比较起来,唉,言海青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坐到琴前,扬手轻轻拨弄,悦耳的琴音传出。
“弹得还可以,输我一点点。”小希笑咪咪评论。
“输你?”他哼一声,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我已经弹到小奏鸣曲。”骄傲的咧,学琴是阿姨的坚持,她说:女孩子嘛,功课不重要,但琴棋书画都要会一点。于是找名师、花大钱,结果……下棋、阿叡赢,写字、阿叡赢,画图、阿叡赢,小希气得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到处翻东西。
阿姨问:你在找什么?当时她可怜兮兮回答:我在找我的自信心。
从那之后,阿姨就不给阿叡上钢琴课,然后她的琴艺大赢!
“你那不叫弹琴,叫做手指复健。”
“喂!”她想捶他,拳头却被他的大掌包住。
“嘘,安静,你以为我们来听音乐会吗?”
不多久,亭子后方走出一个样貌清秀的小厮,他上前跪地一拜。
言海青轻轻点头,小厮走到言海青身后,接下来的场景就……失控了!
小希的眼睛嘴巴鼻孔,张大、撑大、放大……她的心脏跳动速率以倍数增加。
那个小厮居然……亲着言海青的脸颊、脖子,一面亲、一面解开他的衣服,他缓慢地吻遍言海青每寸肌肤。
小希没有被下药,但她全身发烫,荷尔蒙在体内呐喊尖叫,她不敢往下看,只好把头缩进阿叡怀里,她低声诵着佛号:阿弥陀佛,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她找四方诸佛来涤净自己的身心灵,但这招对阿叡没效,他中毒的迹象越发明显……有没有听说过“过毒”?
是的,她的头一埋,软软的身体一贴,她身上的chun药跑到他身上发酵,她的荷尔蒙引导他的荷尔蒙,主导他的生理机能快速运作。
咽下口水、强力镇定,他试图控制呼吸的速率,脸上作出看多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表情,但心跳、体温控不住,视线也控不住,他看着亭子里厮缠的两个男人,怀里的女人变成毒蛇,引诱着他咬禁果。
然后,更刺激的来了!
小厮整个人钻到石桌子底下,因为角度问题,阿叡看不清楚小厮在做什么,却能看见言海青张开两条腿,露在桌子外面的脚,光溜溜的、裤子已经褪下,他的表情呈现一种千分享受、万分痴迷的状态。
琴音并未停下,反而越弹越激昂,越弹越……当,弦断了,四周出现一片古怪诡异的寂静。
“结束了吗?”小希不敢看,只敢抬头问阿叡。
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毒蛇啊、苹果啊……阿叡的强自镇定到这时候再也发挥不了作用,他勾起她的下巴,俯,咬了……苹果……阿叡的动作让小希头昏脑胀,她无法思考,只能任由他灵活的唇舌去引导。
她的唇很甜,比纽西兰进口的有机苹果更甜,她的唇很香,比日本富士苹果更香,他明明不饿,可是她的唇让人想一尝再尝。
她不知道被吻多久,只晓得自己血脉贲张,急着想去找降血压灵药,否则……她会中风。
阿叡不满足,但不管是时间或地点,现在都不是接吻的好时机,他勉强自己喊暂停,勉强自己抑制。
深吸气、深吐气,吸呐吞吐之间,他汗水淋漓,阿叡没有跑马拉松,却像刚跑完21K那样,猛烈喘息。
阿叡松开她了,但小希的脑袋被轰出一团红浆糊。
阿叡吻她、阿叡吻她……她的心跳配合这四个字,碰碰碰撞不停。
为什么吻她?因为场面太刺激,激发他的性腺大量分泌?因为他想试试自己的演技?因为他一时性起?因为……因为脑袋变成红色浆糊,所以她分析不出正确的为什么,只能靠在他怀里,抱住他的腰,慢慢地平抑呼吸,然后不断自我提醒,没什么了不起,他吻过不少女星,他的萤幕初吻早就送出去,镜头下的他很唯美,所以,这个吻于他而言只是……很小很小的小插曲……于是她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于是她努力表现……小事一桩。
亭子里上演的chun宫戏终于结束,小厮正在帮言海青整理衣服,但整理衣服的动作还是让人喷鼻血。
小希想转头,却被阿叡压回胸口,他哑声道:“不要看。”
再看下去,chun宫戏就要换组人马、换个场景,接演第二集。
小希在他胸口闷声问:“他们是中场休息,还是在进行下半场?”
浪漫氛围被她的搞笑打散,他喷笑,胸口一颤一颤的,就算有再多的也被笑掉。
“你以为他的体力有多好。”
“所以是尾声?进行到杀青戏?”
“对。”抿唇,她有当谐星的本钱。